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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孟舟贺萳是什么小说第33章

发表时间: 2022-11-15

祁孟舟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那褐色的药汁也跟着不安的晃动起来,眼看着就要洒出来,一只手却伸过来,稳住了药碗。

贺萳看着她:“怎么了?”

祁孟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带上了几分犀利:“这碗里,是什么?”

贺萳一颤,哪怕两人都端着碗,可药汁还是撒了出来,褐色的药汁洒在深蓝的被面上,泅染出一片深黑的污渍,冷不丁一瞧,竟像极了血迹。

贺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抖着手将碗搁在了矮桌上,虽然他努力试图掩饰,可声音却仍旧是哑了,他苦笑了一声,没再做无谓的遮掩:“祁孟舟,别问了,喝了吧。”

祁孟舟愣愣的看着他,贺萳没有给她答案,可她仍旧明白了一切:“这是……堕胎药,是不是?”

她张了张嘴,声音轻的风一吹就散。

贺萳扭开头,不肯和她对视,祁孟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她抖着手指着那碗药:“贺萳,你给我喝堕胎药?”

她摇着头,像是听见了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贺萳怎么可能给她喝堕胎药,这个男人,就在前几天,还抓着自己的手,那么诚恳的告诉自己,他会护着她们母子,哪怕敌人是她的母亲……

可现在,他却亲手把一碗堕胎药,送到了她手边。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可她笑着笑着,声音就沙哑了下去,这么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就摆在自己面前,容不得她不信。

贺萳,给她喝堕胎药……

她又笑起来,声音却仿佛要撕裂一样,充满了痛楚的味道,她抖着手抓住了贺萳的领口,嘴唇开开合合,却仍旧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许久,那变了调的声音,才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她喉间挤出来:“贺萳……你不是说,你要护我们母子吗,你不是说会让他平安生下来吗……都是……骗我的吗?”

我没有,祁孟舟,我没有……

我真的想护你们母子平安,可我做不到,祁孟舟,我做不到……

“贺萳!”

祁孟舟悲鸣一声,脸上的笑在他的无声无视里,终于维持不住了,染上了呜咽的痛楚。

“为什么?你明知道这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是他的父亲啊,你怎么下得去手!贺萳,贺萳……”

贺萳袖子里手紧紧握起来,火海里被灼烧的伤口慢慢崩裂,血迹顺着手腕一点点低落,慢慢渗进被子里,和那片褐色的药汁融为一体。

祁孟舟,对不起……

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将祁孟舟紧紧抱住,可说的话却仍旧充满了冷酷:“祁孟舟,喝了吧,求你,喝了吧……”

祁孟舟浑身一颤,她狠狠推开贺萳:“你休想,我不喝,你想都别想!”

她拔下头上的红玉发钗,狠狠顶在贺萳脖子上:“谁都别想伤害我的孩子。”

下人惊恐的看过来,有人想上前帮忙,却被贺萳撵了下去:“谁都别过来。”

可下人就算不过来,这侯府里的人也仍旧密密麻麻,围得祁孟舟毫无出路,她手里的发钗越抓越紧,心里却涌上来一股几乎让人窒息的绝望。

她几乎整个人都在抖,却仍旧咬着牙死死撑着:“贺萳,给我一匹马和盘缠,我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贺萳只是摇头:“祁孟舟……”

祁孟舟手骤然一抖,若不是发钗尖端圆润,这一下应该要扎进贺萳脖子里去了,可就算这样,祁孟舟还是被吓到了,只是这种时候,她再害怕也没有退路。

“贺萳,让我走吧,你可以说我死了,我真的不会再回来……不要杀他,这也是你的孩子,不要杀他,不要……”

一字字一句句,刀子一般扎在贺萳心口,祁孟舟在求他,那么害怕的在求他,他多么想开口答应一句,他多么想把祁孟舟抱进怀里,告诉她没有人能伤害她。

可他做不到,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站在这里,用恶鬼的姿态,向祁孟舟夺走那个孩子。

“祁孟舟……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只能这么说,用短短一句话,将祁孟舟打进地狱。

祁孟舟没再开口,脖子上的发钗却慢慢稳定下来,他听见祁孟舟近乎泣血的声音:“你说了不算,贺萳,你说了不算!”

她看着堵在门口的下人们,失声喊出来:“给我一匹马,不然我就杀了他。”

下人们没敢动弹,祁孟舟嘶吼出声:“去啊,给我马,我要马!”

话音未落,下人还没走,一只手就伸了过来,缓慢而坚定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祁孟舟看过去,就见贺萳也看着她,眼里冷漠的几乎看不见任何情绪,他就这么一寸寸的挪开了她的手,然后轻轻一翻。

手指失去了力道,红玉发钗瞬间滑落,落地的时候清脆的一声响,断成了两截。

祁孟舟心里也响起了那么一声清脆的响,她没机会了。

她看着贺萳:“为什么?”

贺萳没有开口,却将药碗端了过来:“喝了吧。”

现在这样,他都不肯给一个解释,祁孟舟失控的笑起来,可笑着笑着,眼底就掉下了泪来。

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在百花阁流光了,原来没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这么狠,贺萳,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抬手接过了药碗,贺萳像是完成了一桩心事,转身就走,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极了要去和人报喜。

祁孟舟听见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可她也只是笑得更厉害了些,她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贺萳。”

男人的脚步顿住,他身体微颤,似乎想回头,可最后,他还是僵住了身体。

祁孟舟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神采一点点退下,慢慢归于死寂,她张了张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救了你。”

话音落下,她仰头,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来,贺萳身体一颤,慢慢闭上了眼睛,祁孟舟,祁孟舟……

下人们被惊动,蜂拥而进,随即惊慌的喊声响彻侯府——

“来人呐,快喊大夫,祁姨娘见红了!”

顺德十九年夏,大雨连绵三日,房屋坍塌者众,朝廷下令,房屋坍塌者安置于难民所。

一时间,繁华无双的凉京城变得十分冷清,店铺尽皆关闭,街上也鲜少有人出没。

一辆马车此时却冒着瓢泼大雨慢慢停在了侯府大门处,不多时年轻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撑起了一把硕大的油纸伞,又安置好了马凳,这时车里才再次下来个人。

那人虽然带着兜帽,可身量纤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女人。

挟裹着雨水的凉风吹过来,掀起了的女人的兜帽,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来,只是和这副面孔十分不相称的是,那脸上竟满是阴郁和恼怒。

年轻男人胆战心惊的看了眼侯府大门:“公主,咱们这偷偷跑出来,这不太妥当……”

这人声音奸细,听来并没有男人的中气,却是个太监。

女人冷冷扫了他一眼:“你是若是怕,回去就是!”

那内侍连忙摇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侯府才出了事,现在咱们过来,有些……”

不等他说完,女人已经抬脚走了过去,举手就扣动了侯府那朱红大门上的铜环。

沉闷的敲击声惊扰了府里的看门人,这样的天气本该缩在床上安眠才对,他却被人硬生生吵醒,眼底就有了些怨气,语气也就不大好:“谁呀?”

没有人回答,但敲门声还在,一声声的,吵得人心烦意乱。

看门人心里窜上股火气来,语气越发恶劣:“敲敲敲,别敲了,急着投胎呀!”

他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却仍旧没开门,只是隔着厚实的门板嘲讽道:“知道这是哪吗?侯府的大门是谁都能走的吗?赶紧滚去后头的角门,没这个身份福气,你也不怕折寿……”

女人脸色铁青:“狗奴才,给本宫开门!”

看门人一愣,本宫?

他心里一咯噔,自称本宫的人不少,可这时候的上门的……

看门人脑门冒汗,他着实没想到这么大的雨,她竟然来了,没敢再怠慢,连忙开了门,外头那人果然很眼熟,正是那位从侯府走出去,又被赐婚给贺萳的白姑娘。

看门人脸上立刻堆了笑,殷勤的行礼:“公主殿下,奴才不知道是您……”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看门人的话,白郁宁脸色狰狞的看着他:“狗奴才,你刚才在骂谁?!”

看门人被这一巴掌打的吓破了胆子,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可白郁宁并没有心思搭理他,打完人抬脚就走。

她身后的内侍九文连忙举着伞追上去:“公主,当心别淋了雨……”

两人一路往主院去,可刚走到半路,就被孙嬷嬷拦住了。

白郁宁冷冷看着眼前这个连跪礼都不行的奴才,脸色越发难看。

孙嬷嬷知道她为什么来,对她这副态度早有准备,即便被这么凌迟似的盯着,她脸色也没有变化:“公主有话不如去慈安堂说吧。”

和长公主说?

白郁宁想起和她的几次交锋,心里有些抗拒,何况悔婚这件事,是贺萳自己提的,她找长公主有什么用?

“本宫要见贺侯,闪开!”

孙嬷嬷纹丝不动:“公主还未出阁,去男子的居所恐怕不妥当,若是传出去,只怕对公主名声有损,外人也会笑话皇家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