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宋窈拉着脸，朝他伸手，“八音盒。”
严司琛皱眉，看了一眼手里的小东西，抬手放在了她掌心。
宋窈拿到东西，随即就要关门。
严司琛紧张她，单手抵住门，“你怎么回事？”
宋窈躲在门口面，没好气地道：“你走吧，我今天不想收留你，也不用你保护我。”
严司琛呼吸一紧，脑子里转了一圈，想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要不然宋窈不会轻易哭。
他张了张口，说：“你先开门……”
宋窈：“不想看到你。”
严司琛：“……”
他舔了舔唇，呼吸吐纳，“给我个理由。”
宋窈：“心情不好！”
严司琛语塞，面部表情都忍不住紧绷。
他长这么大，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看的份，哪有别人对他吼过“心情不好”的。
偏偏这个人还是宋窈，他一是舍不得动她，二是心里明白自己那些前科，宋窈随便想起一件，再好的心情都能变坏。
“松手。”宋窈说。
严司琛舒了口气，稍微卸了点力道，“你今天不想说就算了，明天能说吗？”
“不知道。”
严司琛拧着眉，“行……”
说完，真的收回了手。
他刚一收回手，宋窈施加在门板上的力道就将门啪的一下拍上了。
一声响之后，双方安静了。
严司琛在门前来回徘徊，最后一次，他问宋窈：“你饿不饿？”
宋窈没回。
他摸不准是自己哪次前科惹到了宋窈，不太好做反应，万一把宋窈刺激到，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不让他留宿，那他就出门，反正走廊她又没租。
室内，宋窈靠在门板上，听到外面一声关门声，确定严司琛是出门了。
她瘪了瘪嘴，有点想哭，抬了抬手，黑色的绒布盒子正在掌心里放着。
沉甸甸的，跟之前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她拉开门出去，果然没看到严司琛。
耷拉着脑袋进书房，看到了办公桌上的一堆工具。
心里刺痛，又忍不住骂自己没用。
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胡思乱想，惹彼此不痛快。
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收拾了，转头连晚餐都没吃，没精打采地回了房间。
倒在床上，怀里还抱着八音盒。
迷糊地睡过去，再醒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抬头一看钟，才早上四点。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严司琛在门外那几句退了又退的软话。
坐起来，没注意到怀里的东西，陡然一抖被子，差点把东西摔下去。
幸好宋窈动作快，盒子没摔下去。
她松了口气，起床洗漱，跟个提线木偶一样在屋里来回走动。
刚在餐桌前面坐下，忽然有通电话打进来，是汪芙雪打来的。
“喂——”
“宋窈，怎么回事，你把严司琛赶到走廊上了？”
宋窈一怔，“什么？”
“虞天宇说的啊，他刚才下楼看到的！”
宋窈心一抽，赶紧放下碗筷，迅速走到门边。
门一拉开，凌晨的凉风窜进来。
她视线一扫，果然看到了门边坐着的男人。
严司琛靠在墙上，单膝微曲，手搭在膝盖上。大概是累了，他略垂着头，背脊便不再那么直。
听到动静，他皱了皱眉，活动了一下脖子。
“你没走？”宋窈开口。
男人一听，立刻仰头，眼睛里都是光。
帝都昼夜温差极大，夏天的夜凉如水，他坐在走廊上一夜，额前的头发都耷拉下去了，平时的气势荡然无存，眼神看过来，竟然有点可怜。
宋窈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严司琛看着她，问：“你消气了吗？”
心上仿佛被敲了一下。
宋窈吸了口气，说：“你先起来，地上凉。”
严司琛见她没正面回应，脸上现出失望之色，他单手后撑，艰难地从地上起了身。
站在宋窈面前，他没像往常一样莽撞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