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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为婿后,他只想吃软饭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惊堂木一拍,随着老丈人一声暴喝,公堂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一个老头儿被带了上来,双腿都在打颤,扑通跪在地上,声音结巴着:“小…小老儿,参见大人!”
乡野草民,没见过大场面,心中只有惧怕,哪里还能生出狡辩的急智。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大喊道:“大人,草民冤枉啊!”
赵诚也不是糊涂官,看这情形哪还不明白,便怒喝道:“这镰刀是从你家搜出!其血气引动苍蝇围扑!还敢说冤枉!”
“莫不是真要大刑伺候,你才肯招认!”
老头儿心如死灰,把头磕在地上,哭喊道:“大人饶命啊!小老儿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没想过要杀人啊!”
赵诚喝道:“速速从实招来!”
老头儿浑身发抖,结巴道:“那、那天…她从周元家出来,俺只是想…只是想摸她几把,她却不肯。”
“本就是干这个的,给俺摸摸怎么了?俺一时赌气,就用镰刀将她砍了。”
说到这里,老头儿大呼道:“俺没想杀人啊,俺只是想占便宜,谁料想她就这般死了。”
公堂寂静,无数的围观者盯着老头,双眼几欲喷火。
吴嬷嬷更是喊道:“她不肯就范,你便要痛下杀手?可怜我家小月才十七岁,你这个老畜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众人都不禁大骂了起来,群情激奋,恨不得上来痛打一顿。
“肃静!”
赵诚惊堂木一拍,冷冷道:“大晋律法森严,无故杀人者,斩!”
“嫌犯已经招认,给他签字画押,关进大牢,等候处决!”
围观众人喘着粗气,似乎还有些不解气,一个个不肯离去。
周元施礼道:“大人,案件已结,还请将小月尸身归还醉春楼,早日下葬,入土为安。”
赵诚看向自己这个女婿,眼中带着赞赏。
在这种情形下,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够不卑不亢,有理有据,找到案情的关键,实在难能可贵。
他缓缓点头道:“吴嬷嬷,等会儿你便把尸身领回去吧。”
吴嬷嬷张了张嘴,安葬可是要花钱的,但这种场合,她只能讪讪答应。
周元叹了口气,看向四周众人,大声道:“诸位,众所周知,我于小月曾相知相恋,虽不高尚,却也情真。”
“如今她被歹人所害,与我缘尽,但我周元堂堂男儿,岂能不顾昔日情分。”
“此刻请大家做个见证,我出银二十两,让醉春楼为小月风光大葬,愿她来生投个好人家。”
众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本就同情小月,此刻听闻此话,当然是动容不已。
“周公子,先前是我们误会你了,抱歉。”
“到底是读圣贤书的,有情义,有担当。”
赵蒹葭身旁的两个闺蜜也窃窃私语:“蒹葭,你相公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是哦蒹葭,他能出二十两银子帮小月安葬,挺好的。”
赵蒹葭心中五味杂陈,但最终还是哼道:“算他有点良心。”
万众瞩目之下,周元却慌了。
上下摸了个遍,妈的,身上没钱啊!
这怎么办!
他看了看上面的老丈人…算了,不好开口。
于是,硬着头皮走到赵蒹葭的面前,低声道:“蒹葭,快给我二十两银子。”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来,赵蒹葭脸色顿时涨红,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赘婿,问自家娘子拿钱,安葬相好的?
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来的!
关键是这么多人看着,群情殷切之下,赵蒹葭也不好拒绝。
她只能强行挤出笑脸,递出了二十两银子,道:“将她好好安葬,年纪轻轻的…唉,怪可怜的。”
周元接过银子,递给了满脸笑容的吴嬷嬷,四周众人也纷纷喝彩。
甚至有人把赵蒹葭拉出来夸,说她有大家风范,不是狭隘妒妇。
这让赵蒹葭心头更加不是滋味,拉着两个闺蜜就走了。
事情办完,宣告退堂,众人陆陆续续散去。
周元看到了小月安详的面孔,也是一声轻叹,转身离开。
“喂!”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
周元回头,便看到了身穿公服叶青樱,她此刻骑着枣红色骏马,更显得英姿飒爽。
“哦是青樱啊,还有什么事吗?”
周元不禁问道。
叶青樱眉头顿时皱起,跳下马来,沉声道:“不要叫我青樱,听着很不舒服,你可以叫我叶捕头。”
“好的青樱。”
面对周元的无耻,叶青樱也是深深吸了口气,道:“问你个事儿,刚才在公堂上,你怎么想到这个破案方法的?”
周元心中一动,顿时眯眼道:“我年少时遇到一个道士,他传了我一本《洗冤录》,里面有非常多专业查案的手段和方法。”
说到这里,他轻轻道:“你想学?”
叶青樱被戳穿了心思,但还是强行板着脸:“是有点兴趣,要不你把书借给我看两天?我可以付银子。”
周元却是摇头道:“咱们是朋友,谈什么钱呢,青樱啊,我教你查案,你教我武功,怎么样?”
这才是周元目前最想做的事,锻炼好身体,学一身武艺,将来出什么事,也有个自保的手段。
叶青樱冷冷一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没有师父的准许,我不可能传授你武功。”
周元道:“是啊,我也不可能传你查案方法。”
“那就算了!”
叶青樱偏过头去:“我也不稀罕你那本书!你就当我没找过你!”
那不行啊,你不稀罕书,我稀罕武功啊!
周元连忙道:“等等!青樱!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你请示一下你的师父,看能不能收我为弟子?我身体太差了,需要强身健体啊。”
“查案的方法我可以教给你,我保证都很有用。”
叶青樱咬牙道:“想学我的功夫,做梦去吧!”
“另外,以后再叫我青樱,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翻身上马,一拉缰绳,便要离去。
周元急道:“等等!你好歹送我回家吧!这几里路要我一个人怎么走啊!”
叶青樱道:“我就一匹马!”
周元笑了起来,道:“我坐你身后嘛,实在不行身前也可以,我保证不乱动。”
叶青樱哼了一声,眯眼道:“周公子还真是风流人士呢,可惜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你家娘子在马车里等你呢。”
她策马扬鞭,洒然而去。
而周元回头,的确看到了街边上伫立的马车,那窗帘微微晃荡着,显然是刚才有人偷看。
这种时候,还是得靠自家的女人啊!我家蒹葭到底是识大体的。
他大步走了过去,一头扎进车厢里,却传来惊叫之声。
看着眼前的两个女闺蜜,周元知道自己被叶青樱套路了。
该死,我怎么会对赵蒹葭抱有期望呢!她怎么可能接我!
不过上这个车好像也行,周元想起一部电影,《妻子的闺蜜》。
“两位妹妹好呀,我来搭个便车,不介意吧。”
周元老脸皮厚,笑眯眯地坐了下来。
两个女闺蜜对视一眼,羞赧不已,都不禁捂住脸。
“周公子,快下去吧,哪有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道理。”
“是啊,要是传出去,我们可怎么办。”
周元正色道:“咱们是三个人,当然不算孤男寡女。对了…你们听说过倩女幽魂的故事吗?一个穷书生,爱上了一个女鬼…”
强行转移话题,果然让两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于是,周元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而马车也缓缓驶向赵家。
看着女孩娇小的背影,周元一时间有些恍然。
他没想到薛凝月这么莽,竟然真的冲进了菜花田,把一个个士子、姑娘都叫了出来。
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赵蒹葭走了过来,疑惑道:“怎么了这是?你有新的想法吗?”
周元道:“什么新的想法?”
赵蒹葭眨了眨眼,道:“你难道不是想到了新的游戏,才把他们叫出来?”
周元摇了摇头,笑道:“没有任何新的想法,就是想见识见识云州诗社的实力,想听听他们作的诗词。”
赵蒹葭苦笑道:“那也别心急啊,一下午时间这么长呢,总得让他们先打发打发时间,作诗写词就放在压轴嘛。”
周元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大步朝桌椅那边走去。
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脐橙吃着。
赵蒹葭看出他脸色不对,跟了过来,低声道:“周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你好像有情绪。”
她身材高挑,迎着风,青丝飘摇,姿态可谓绝美。
周元此刻却无心欣赏,只是缓缓道:“你我不过合约夫妻,因长辈之约而萍水相逢罢了,你又何必在意我有什么情绪呢。”
赵蒹葭脸色微微一变,迟疑片刻,才轻声道:“你就是有情绪了,否则你不会说这样的话,你平时说话不会有这么大的攻击性。”
周元摆手道:“忙你的去吧,若是心情好,也可以写写诗词。”
“周大哥!”
远处传来呼喊,莺莺燕燕二三十个姑娘陆续走来。
洛阮芷走在最前头,挥着手道:“你看这朵花漂亮吗!”
她将金黄的油菜花别在发梢,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看得出来,她今天非常开心。
周元道:“阮芷认为自己漂亮吗?”
洛阮芷微微一愣,随即捂嘴笑道:“周大哥怎么能这么问,女子并不合适评价自己呢。”
周元道:“我认为你很漂亮,五官精致,身姿曼妙,可用一句诗来形容。”
四周的女子都不禁笑了起来,这么直白的赞美,多么大胆,多让人难为情呀。
洛阮芷也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小声道:“周大哥,是哪句诗呢?”
“这首诗你并未听过,我刚刚作的,只有不完整的四句。”
周元面无表情,沉声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四周短暂寂静之后,顿时一片哗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惊呼。
倾国倾城,这是何等赞美!
赵蒹葭都愣住了,一时间心中莫名有些酸楚。
阮芷就那么好看么…担得起你这样赞美,你又不是他的夫君。
想到这里,赵蒹葭又蓦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吃醋的想法。
在众人的欢呼声和其他女子的羡慕声中,洛阮芷满脸的痴迷,又羞又喜,声音都在发颤。
“周…周大哥,阮芷,担不起这样的…赞美。”
她低着头,耳根都红彤彤的,小手捏着裙角,无处安放。
周元淡淡道:“只可惜你并未天然去雕饰,你头上插着折来的花。”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似乎听出了不对劲。
而洛阮芷也是猛然抬起头来,下意识摸到了头上的菜花。
她这才惊醒,周元在回答刚才她提出的问题——这朵花漂亮吗?
对方的回答,显然在否定。
洛阮芷有些迷茫,又有一种难言的落寞。
周元看向四周众人,笑道:“诸位游览春色风光,想必颇有所获,不妨也作诗一两首。”
陈湛连忙打圆场:“子易兄才华横溢,今日又垂钓于此,赏景观色,若再作一首开场诗,那便最好了。”
众人也连忙附和了起来,毕竟让他们立刻作诗,实在难度太大,正好让周元作,他们还可以有时间构思一下。
周元也不客气,淡淡道:“好啊,那我便抛砖引玉吧。”
他站了起来,轻轻敲了敲桌子,道:“我的确垂钓于此,天刚见亮就来到了这里。”
“我看到了绝美的日出,看到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春色。”
“我吃了一顿从未吃过的大餐,也看到了一场文人士子的有趣游戏呢。”
他看着前方的菜花地,道:“故而,我心中有感,作了一首五言诗。”
陈湛笑道:“快快念来,我等一睹风采!”
周元道:“有笔墨吗?”
这样的集会又怎么会没有笔墨,很快书童就准备好了一切。
周元提起了毛笔,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
他愤笔写下二十字绝句,心中情绪已达巅峰,抬头道:“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
“我之前说诗词是小道,你们不想知道原因吗?”
此话一出,众人懵了。
怎么之前的事又重新提起了?
对啊!之前周元只是作了一首《咏柳》,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分明还没解释诗词是小道这回事。
周元没有等他们回答,而是直接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在我看来,诗词就是小道!”
赵蒹葭真是急了,好不容易把这件事翻篇,怎么又自投罗网的感觉啊!
她连忙道:“别说了周元,若诗词是小道,那什么才是大道。”
“哈哈!什么是大道?”
周元突然笑了起来,随即凝声道:“镇河山,扶社稷,开盛世,使天下百姓幼有所学,老有所依,饥有所食,寒有所穿。”
“解放全人类!这才是大道!”
说完话,他一把将毛笔扔在地上,冷冷道:“什么破诗会,爷不奉陪了!”
他大步转身离去,不顾身后的沉默与注视。
周元承认,自己所说的话根本不适合这个时代,一个聪明的穿越者,应该融入这个时代,而不是秉持着前世的思想。
但他就是莫名想发泄一番。
他不在乎其他人是否听得懂,更不在乎其他人会把他当疯子看。
他发泄了,爽了,就够了。
留在这里,他只会不自在。
而事实就是如此,诗会的士子们看着周元的背影,大多数人都把他当疯子。
只有少数的人,皱着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蒹葭脸色有些苍白,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周元好端端的为什么发火。
她只是无所适从,只是不知所措。
同时,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我们...别管他,子易兄或许只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想看看他的诗吧。”
陈湛勉强挤出笑容,其实他对周元的话是有点感触的,只是很模糊,也并不太懂。
他只是想把气氛缓解一下,拿起了那张写着大字的纸。
他正要念,但看了一眼,却又愣住了。
刘哲不耐烦道:“磨蹭什么呢!要念就念,不念撕了它便是!”
陈湛深深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沉声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说完之后,他如释重负,将白纸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陈湛心中震动,他似乎有些明白周元为什么发火了。
而在场众人,品味着这朴实易懂的文字,都陷入了沉默。
“最终,燕赤霞杀了黑山老妖,宁采臣找到了聂小倩的遗骨,将其安葬,助其转世投胎。”
讲完故事的周元端起茶一阵猛喝,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姑娘靠在一起,泪眼婆娑,表情悲戚。
这种凄美的爱情传说对情窦初开的少女,杀伤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当然,这也得益于周元绘声绘色的讲故事水平。
“所以...他们还是没能在一起。”
“阴阳相隔竟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两个姑娘显然是还没从故事里走出来,捏着丝巾捂着面,小脸都有些苍白。
直到看到周元手中的茶杯,其中一个姑娘才惊呼出声:“啊,周公子,你...你怎能用我的杯子。”
周元放下茶杯,干笑道:“没事的,我不介意。”
分明是人家介意好吗!这人当真有些无礼。
小姑娘嘟着嘴道:“周公子,你是蒹葭姐姐的夫君,以后便不能这般行事了,这会损害蒹葭的名声的。”
另一个姑娘稍大,也是点头道:“对喔,女子的名节很是重要,万一传出去,蒹葭姐姐可怎么办。”
周元点头道:“我相信两位妹妹不会说出去的,对吗?另外,我还有很多故事噢。”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眼睛里都装着好奇。
还有很多故事啊…真想听一听…
在这纠结之时,马车停了下来,算是缓解了尴尬。
周元笑道:“还未请教两位妹妹芳名呢。”
“不许问,下车去。”
两个姑娘同时出声,然后又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于是,刚回到家门口的赵蒹葭,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
她不可思议地看到,周元从两个闺蜜的马车中走了下来,还热情道别。
“阮芷妹妹再见,凝月妹妹再见。”
周元挥着手,笑道:“下次来府里玩儿啊,我给你们讲白蛇传的故事。”
欢声笑语中,马车疾驰而去。
周元目送其离去,才缓缓回头,与面带惊愕的赵蒹葭对视。
“嗯?蒹葭,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周元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大步走了过去,顺便摸了摸肚子,道:“该吃饭了。”
赵蒹葭俏脸满是好奇:“你…你怎么从阮芷的车上下来?”
周元道:“你没等我啊,我只好坐她们的车了。”
这个逻辑相当正常,以至于赵蒹葭都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也太…”
周元微微眯眼道:“吃醋了?”
“才没有!”
赵蒹葭连忙道:“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我只是好奇。”
周元道:“想必你也是不会吃醋的,毕竟约法第三章,你提的嘛,可以找心仪之人。”
赵蒹葭莫名鼻头发酸,想要反驳,却又实在找不到理由。
“她们才不会看上你。”
她只能说一句这个解气,重重哼了一声,转头进府。
周元把她看得透透的,不禁觉得好笑,也摇着头跟了进去。
饭桌上,岳父大人心情显然不错。
“夫人,你是不知道啊,元儿在公堂之上,那是处变不惊,镇定自若,颇有儒者风范。”
“最后的断案之策,更是神乎其技啊,助丞那边已经把此案登记在册,以鉴后事。”
岳母陈氏还未发话,赵蒹葭就不舒服了起来。
她轻轻哼道:“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后却还要问我拿银子。”
想起这个她就一阵委屈,偏偏还不好说什么。
陈氏是个贤淑的老好人,听闻此话,却是道:“元儿身上如此窘迫?饭后随我去一趟,我给你拿五十两银子。”
“娘!”
赵蒹葭不舒服了,连忙道:“他哪里需要那么多银子,万一又拿去鬼混怎么办!”
陈氏皱眉道:“蒹葭,你这话好无道理,元儿是读书人,与各大士子相处来往,自有花销之处。”
“你身为妻子,原当支持他才对,怎可如外人一般说些风凉话。”
赵诚也是皱眉道:“蒹葭,你向来知书达理,文贤静心,怎么这段时间如此浮躁?”
听到这句话,赵蒹葭也是微微一愣。
是啊,我本来挺文静的,怎么面对周元,却总是气不打一处来呢。
分明是这人太过气人,读书这么多年,身上半点文人儒雅气质都没有。
我何苦与这种人计较。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把情绪调整好,然后说起这正事:“父亲,云州诗社在月底要去云江岸边郊游采风,旨在促进社内团结,吸纳崭新社员,创作崭新诗词。”
“只是目前还未找到经费,可否资助二百两银子?”
这句话让赵诚顿时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此次没有士绅商贾捐输赞助?”
赵蒹葭叹了口气:“唉,也不知怎地,以往的士绅商贾都不愿见我们了。”
“噗!”
周元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赵蒹葭当即忍不住脾气了。
周元摆手道:“没什么,你继续说。”
其实这种文人士子的活动,商贾往往是愿意支持的,毕竟可以通过他们接触到更高的阶层。
但赞助几次之后,得不到回报,人家当然不会再当冤大头了。
赵诚道:“这二百两银子,你需要自己想办法。”
“我身为一州通判,出资赞助文人士子郊游,有培植之嫌,不合适。”
赵蒹葭眨着眼睛道:“那我缺零花钱了,父亲可以…”
赵诚直接打断道:“你可以出资,我不反对你的正常花销,但月例不会增加,否则就变了性质。”
赵蒹葭张了张嘴,也不敢多说,一时间垂头丧气的。
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桩桩件件都让人烦忧。
她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夹了几口菜,便轻轻道:“父亲母亲,我吃饱了。”
陈氏微微一笑,道:“心情不好?要不娘给你二百两?”
赵蒹葭顿时一喜,连忙道:“谢谢娘亲,还是您对我好。”
“不许。”
赵诚郑重道:“你娘给钱,与我并无无别,此事你不要再想了,自己筹钱去吧。”
“另外,你已为人妇,许多类似的活动,也该渐渐不去了。”
赵蒹葭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却只能低头道:“是,父亲。”
周元看她情绪不高,也是动了恻隐之心,笑道:“蒹葭,我倒是有办法弄到二百两银子,你要不要听?”
“不听不听。”
赵蒹葭像是找到了个情绪发泄口,大声道:“你连二十两都要问我拿,还说什么二百两,分明是故意气我。”
说到最后,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说到底还是个小丫头,放在后世,也就是个大学生。
周元拉住了她的小手,轻声道:“行了,为这么点银子难过,不值得,这件事交给我,两天之内给你送过来。”
赵蒹葭有些诧异,但却还是摇头道:“不需要。”
这小姑娘,还在气头上呢,看来得给她一个台阶。
周元低声道:“就当我还了你下午的人情,毕竟那种时候你帮了我,对么?”
赵蒹葭抬起头来,俏生生地看向他,道:“真的?”
周元道:“我保证!”
赵蒹葭这才嘴角勾起,点头道:“那好吧,就给你个报答我的机会。”
说到这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捏着,想要抽开却没力气,偏偏父亲母亲在身旁,自己又不能直言。
为了二百两银子,我赵蒹葭忍你一次。
该死!你怎么还摸我手背!
赵蒹葭的脸色都慢慢红了起来。
而周元却不是故意占便宜,他心里都笑开花了,可以借着筹措银子的幌子,去青楼逛一逛了。
美其名曰:拉赞助,打广告。
实际上:来这世界一遭,总要去青楼瞧瞧吧。
秦淮夜色,自古男儿向往之。
柳叶眉,丹凤眼,瓜子脸,皮肤白皙,面若寒霜。
身材挺拔,贴身的公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持刀而行,英姿何等飒爽。
周元看得眼睛都直了,最终忍不住问道:“姑娘真漂亮,怎么称呼?”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浓眉大汉就一脚踢了过来,怒道:“说啥呢!调戏俺们的头儿是吧!”
周元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他看向壮汉,眯眼道:“我大晋律法言明,无故殴打秀才者,罚银十两,杖二十。”
“恭喜你,你一年的薪俸没了,屁股还要开花。”
壮汉本以为周元要嘴硬,没想到对方却来一句这个,当场就让他冷汗直流。
周元继续道:“如今大晋冗官严重,朝廷开支巨大,各地捕快招纳都呈收缩之势,你有了这样的前科,晋升是没有希望了,若是云州官府要裁员,你就是第一个。”
这句话直接让壮汉懵了,然后他连忙抱拳道:“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饶了我吧,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
这个世界类似于我们古代,大晋国立朝四百余年,国力由盛转衰,各种矛盾已经十分尖锐。
周元虽然刚刚过来,但根据记忆,也能判断出大致的形势。
像这种粗糙捕快,想要欺负他,那是门儿都没有。
“饶你?我刚才白挨了一脚呗?”
周元淡淡道:“至少你得给我点回报吧!”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看向前方的女捕头。
壮汉挠了挠头,愣了一下,才连忙道:“哦哦哦,我们头儿叫叶青樱,今年二十,还未婚配呢,属于大龄剩女...哎呀!”
叶青樱一脚将他踢趴下,冷着脸道:“废物东西!人家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壮汉委屈道:“十两银子啊头儿,要是真没了,我家那母老虎非把我打死不可。”
叶青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看向周元,道:“打听我?你倒不如想想自己的下场吧!杀人是要偿命的!”
周元笑道:“青樱啊,我没杀人偿什么命啊,主要是我想问你,你会武功吗?”
“闭嘴!青樱是你叫的吗?叫我叶捕头!”
叶青樱瞥了他一眼,才冷冷道:“杀没杀人,你说了不算,至于武功,更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周元刚要说话,叶青樱又眯眼冷笑:“你再说话,看我敢不敢揍你。”
得嘞,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一路到了衙门,才发现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捕快,案件相关人士,无聊的吃瓜群众,正义感爆发点闲人,全都聚在这里。
“嫌犯周元带到!”
随着一声吆喝,杀威棒杵着地,云州通判大人亲自审案。
老岳丈坐在上面,脸色很不好看,惊堂木一拍,便大声道:“嫌犯周元!你可知罪!”
这一通操作,把周元看得一愣一愣的,最终不禁感叹,两条腿毕竟是比不上车轮子啊,人家坐马车就是快。
明明我先出法,他倒是等我好久的样子了。
再看群众里面,果然,赵蒹葭和她的好姐妹也在,正眼巴巴地看着这里。
周元并不急躁,前世见过的场面多了去了,这算个啥。
他施礼道:“禀大人,草民不知。”
赵诚眉头紧皱,他哪里想到自己的女婿和命案有关,再想起曾经的同窗好友,心中不禁沉痛。
于是他寒声道:“醉春楼女子小月,你是否认识?”
周元当即点头。
前身也是个摆烂的,虽然穷,但也靠着肚子里仅有的才学,搞一搞白嫖。
这个小月就是他的相好的,两人互相看不上,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赵诚继续道:“五日前,她来你家找你,一直未归。直到今日早晨,村民在油菜地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周元身影一震,心中多少有些触动。
这小月才十七岁,就死了?怪可怜的。
“仵作怎么说?人什么时候死的?因何而死?”
这个时代刑侦手段有限,周元可不想被冤假错案套上,做了替死鬼。
赵诚心中有些诧异,自己这蠢女婿还懂这个?
他沉声道:“死亡时间正是五日前,身上伤口多达数十处,是镰刀至死,衣衫完整,发钗戒指犹在。”
“可以判断,并非匪徒劫财劫色,实乃仇杀。”
“而此女乃醉春楼人,几乎不外出,何来仇人?偏偏与你纠葛颇深,又是到你家之后才死。”
“凶手若不是你,还能有谁!”
外面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已经大骂了起来。
赵蒹葭三人眉头紧锁,忧虑万分。
周元却是说道:“这只是根据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的推理,并不能有效证明我是凶手。”
赵诚哼道:“可不巧的是!经过今日上午的搜寻,在你家发现了她丢失的荷包!”
“根据调查,你在五日前突然拥有了二两黄金,并在酒楼兑换成了白银,大吃了一顿。”
说到这里,他看向下方,道:“醉春楼吴嬷嬷,该你说了!”
吴嬷嬷跪在地上,连忙道:“六日前小月找我把她去年的账全清了,刚好二两黄金,如今她死了,钱却全部落在了周元身上,他必然是杀人劫财了!”
铁证如山,四周群情激奋。
赵蒹葭也是深深吸了口气,低下了头,叹道:“我虽瞧不起他,却也不至于想他死,可这人渣...”
一时间,公堂喧嚣不堪。
惊堂木一拍,赵诚大声道:“肃静!周元!你虽是我女婿,但本官绝不会因此网开一面,你还有何话要说?”
周元想起来了,那天小月过来,其实是想结束恋爱关系,分道扬镳,并以二两黄金相赠。
然后原主伤心之下,当天便拿着钱去酒楼买醉了。
人,不是原主杀的。
周元抬起头来,淡淡道:“我明知道她来我家,若是出事,我必然脱不了干系,又怎么会蠢到杀她?”
“至于钱财,那是她倾情相赠,以我们的情谊,解释得通。”
“最后,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测推理,并不是有效的证据。”
说到这里,他看向四周众人,笑道:“这样审案,不知道何时才能审完,不如我来出一个主意吧!”
“大人说,小月是被镰刀活活砍死的,那便把周家村二十一户人,所有的镰刀都收缴过来,一一查看便是。”
赵诚皱眉道:“这有何用?难道凶手还不会洗干净凶器吗?”
周元道:“大人,为了尽快找到凶手,自证清白,还请找来镰刀,周家村不远的,一个时辰可归。”
赵诚最终还是答应了他,让叶青樱去找镰刀。
公堂之上,所有人都对着周元指指点点,显然已经认为他是在垂死挣扎。
而周元则是淡然自若,只是觉得有点无聊而已。
一个多时辰后,十七把镰刀按照编号,摆在了公堂上。
叶青樱道:“二十一户人,其中四户没有镰刀,但我还是把人抓来了。”
二十多个人,十七八刀,挤满了公堂。
周元看向熟悉的乡亲,轻笑道:“诸位乡亲,最近家里有杀鸡鸭之类的家禽吗?镰刀都沾血了吧?”
众人也知道涉及到命案,连忙实话实说,都不沾血。
“到底在搞什么鬼!”
“周元,你这畜生还想狡辩吗!”
围观者都等得不耐烦了,纷纷骂了起来。
赵蒹葭也是满脸失望,想要离开,却又忍不住等一个结果。
赵诚皱眉道:“周元,现在呢?”
周元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等待着。
很快,陆陆续续的苍蝇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到了其中一把镰刀上。
周元眼睛亮了,轻笑道:“鲜血可以洗净,但气味却洗不净,苍蝇不会撒谎,只会闻气而至。”
他抱拳施礼道:“大人,凶器已经找到了,凶手就在公堂之上。”
赵诚瞪大了眼,想了好几个呼吸,才腾地站了起来。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白羽一眼,然后大声道:“叶捕头!这是谁家的刀!把人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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