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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迹

渡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二人站在一漆黑的小巷外。“把这个戴上。”孟迹丟给他一双白手套。周劣接过手,“干什么用?”她勾起唇,回眸,“会有用的。”周劣跟着她走了进去。

主角:周劣孟迹   更新:2022-09-10 23: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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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劣孟迹的其他类型小说《劣迹》,由网络作家“渡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人站在一漆黑的小巷外。“把这个戴上。”孟迹丟给他一双白手套。周劣接过手,“干什么用?”她勾起唇,回眸,“会有用的。”周劣跟着她走了进去。

《劣迹》精彩片段

酒吧后门被推开。

几个身穿皮夹克头发被挑染成五颜六色的女生勾肩搭背的走了出来。

她们有说有笑。

这时,一个女生突然停下脚,用胳膊肘推了推中间的女生,“老大,你看那……”

如瀑布般的垂在两颊头发下,有一双低垂慵懒的眼睛。

听后她缓缓抬头,慵懒的眼睛变得犀利。

在不远处,一个身穿黑白相间校服的男生背抵着墙,他很不熟练的吸了口烟,随即猛地咳嗽起来。

她半眯着眼睛。

两年不见,又高了不少。

“怎么是你?”

听后,男生别过头看她,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样子,只听他轻笑了声,“这烟,真难抽。”然后丢在地上,踩灭了它。

孟迹从姐妹们中抽出身来,她的姐妹们互相看了眼对方,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来干什么?”

“加入你们。”

她沉默了一会,唤他名字,“周宥。”

“我改名了,”他手插裤兜缓步走到她跟前,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轻声,“我叫周劣。”

二人站在一漆黑的小巷外。

“把这个戴上。”

孟迹丟给他一双白手套。

周劣接过手,“干什么用?”

她勾起唇,回眸,“会有用的。”

周劣跟着她走了进去。

“嘀嗒,嘀嗒。”

有水从泛黄的水管滴落在地,地上到处是水坑,垃圾,死老鼠,腐臭味儿在这里无尽的蔓延。

更像是死亡。

不远处听到有拳打和咒骂。

“让你跩!你他妈的,怎么不接着跩?”

“哥,我求你别打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犯了……”

“老子我今天非弄死你!”

随后就是响亮的两声耳光。

施暴者提起那男生,一手摁住他头猛地朝墙上撞。

“嘭!”

血肉模糊。

在他的眼里没有生命可言。

男生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周劣站在孟迹身后看着这一切,他面无表情,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孟迹在昏暗中打了个响指。

“罗野。”

“哟,迹姐啊。”罗野充满戾气的目光顿时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献媚的模样。

他哈着腰,却没有往她那靠近一步。

孟迹,可是出了名的女疯子。

疯到哪种程度?

曾经的罗野深有体会。

“过来。”孟迹朝他勾了勾手。

罗野笑的很虚,但还是走了过去。

孟迹眼中藏了把刀,她抬眸,声音冷道,“跪下。”

他迟疑一会儿,此刻他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就好像现在有一把刀抵着他的脖子。

随即他跪了下去。

见此,孟迹转身拍了拍周劣的肩,侧身倚着墙,将身后的头发全部撩到右侧,打火机在她手里把玩着,打着转。

她低着眸。

周劣懂她的意思。

他走过去。

他一手插裤包里,另一只手抬起,用牙齿咬下了白手套,然后丢在一旁。

怕他手沾血?

谢谢她好意,他不需要。

他抬眸看了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生,随即垂眸看着罗野,高举的拳头狠狠的落下。

“嘭。”

“啪。”

孟迹摁开了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烟。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她猛吸了一口,将烟吐了出来,隔着烟雾,她半眯着眼看着那高挑清瘦的背影。

他瘦了,性子也冷了,但不够狠。

罗野嘴角渗出血,咬着牙却不敢还手。

他用舌头鼓起腮帮子,重重的沉下一口气。

他在忍。

周劣这一拳打下去,有那么一刹那他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动手,但是却莫名的有种快感。

他可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未来的希望。

可那又怎样?

这是他能想到释放的唯一方式。

这种释放,无非也就是让他人承受。

和罗野并无两样。

“力道还不错。”

孟迹手夹着烟,眼角微微上扬,在那里有颗小痣,魅人的很。

“就没了?”

孟迹原本有些涣散的眸子突然锋利起来,她看着他,“不然,你以为?”

她嗤的一笑,转身之际,“好学生,你还是好好回去洗洗睡吧。”

周劣上前抓住她手腕,迫使孟迹转身看他。

“你什么意思?”

孟迹的目光越过他看着地上的某人,“罗野打了那人,你又揍了罗野,以牙还牙,你既然出了气,可以滚了。”

她说完便想挣脱开他的手,却发现他力量之大。

周劣没有她眼神里的自傲,他平淡的看着她,“你真的以为我是开玩笑?”

孟迹不可否置。

但她还是一点点扳开他的手,“这个圈子,不是你想进就进的了的,”她甩了甩发红的手腕,“你还是好好的读书,前途无量。”

这是对他的忠告。

随后她转身走了,柔软的头发扫过他的手。

周劣的心开始狂躁不安。



四中,高二十五班。

周劣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目光盯着书发呆,手一直转动着笔。

一张班级排名单放在了他桌上。

“周劣,你厉害啊!又是第一名!你这成绩理工大绝对录取你!”

他后座的张樊将头往前探。

窗外出了太阳,温度一下子升高了。

四周围来了好多同学,都在祝贺他又拿下第一。

周劣开始浮躁,看着索然无味的成绩,听着让他厌恶的夸奖,他抬手将排名单撕的粉碎。

周围同学都愣住了。

张樊扯了扯他袖子,“你怎么了?”

周劣甩开张樊的手,一身火气的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他买了听雪碧,单脚弯曲坐在乒乓球台上,另一只脚悬空着。

他仰头而尽。

然后准确无误的丢进了垃圾桶。

太阳刺眼,他半眯着眼睛,还在回味孟迹的头发擦过他手时的感受。

“啪!”

周劣后颈一痛,他单手接住了排球,回头一看。

靠。

罗野。

他此刻就穿着四中校服,身后还有几个四中的学生。

周劣从台上跳下去,单手拍打着排球。

他额头上是密集的汗水,有一滴落进进眼中,刺红了眼。

“找事?”他不客气的问。

罗野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你说呢?”

罗野这一年里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好多人巴结他还来不及,于是就心高自傲了。

人一旦自傲,就忍受不了那自尊心被践踏。

孟迹是他姐,他不可能找她事,那就只能把那拳还给周劣了。

“要打架可以,换个地儿。”

罗野没想到周劣这么爽快,早知道就不带四中小弟来了。

“行。”

孟迹从酒吧出来,一个穿着黑体桖的男生本坐在台阶上,然后立马拍拍屁股,唤道,“迹姐。”

她四下看了眼,问:“罗野人呢?”

陈向鑫摸了摸寸头,“好像去四中了。”

“他去那干什么?”

“去打人来着。”

孟迹猜到几分,黝黑的眸子一沉,带了冷意。

“机车钥匙给我。”

“还是我送你吧,锐哥特别不放心,上次你骑机车差点……”

那是因为对方闯红灯,非要和孟迹来个摩擦。

陈向鑫一抬眸就看见孟迹冷冷的看着他。

于是他只好掏出钥匙给了孟迹。

孟迹拿过钥匙,走下台阶,背着陈向鑫道,“告诉肖霖锐,就这一次。”

陈向鑫其实很想说,川崎H2R很贵的,你轻点虐。

孟迹一路带风,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时,身旁停了辆香槟色宝马。

“嘿,骑士,你身材真好。”

孟迹别过头看了对方一眼,是个小青年,她冷笑着转回头。

男人眼中泛着光,想钓鱼。

“要不咱们留……”

绿灯一亮,她一踩踏板,机车带着她扬长而去。

这女的真吊。

孟迹将车停在腐臭味蔓延的小巷外,这里,最适合恶魔的生长。

她找到二人时,周劣一手掐住罗野的脖子,一手拿着木棍正准备打下去。

“住手!”

周劣回头一看,罗野便趁机拿一旁的砖重重的敲在他头上。

瞬间天旋地转。

“啪嗒!”

他手中棍子掉了。

周劣捂着额头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额角的血跌进他的眼,又是血红一片。

周劣咧着牙,抬眸恶狠狠的看着罗野。

罗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捂着脖子咳嗽,周劣那一掐,他差点断气。

孟迹快步走过去,冷冷的扫过周劣后便看着罗野,她对他很不满意。

之前孟迹让周劣打他那一拳实际上是在挫他锐气。

罗野现在心高自傲,很多小混混早就在等哪天收拾他,这一收拾,别说孟迹了,肖霖锐都保不了他的命。

罗野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厉,前睡了陈百丽,后就跑来这打架。

真的是长本事了。

“罗野,我这里不养不听话的狗。”

罗野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别过头狠狠的瞪了周劣一眼,才走的。

现在只剩下二人。

周劣看着她清冷的背影,嘴角上扬,语气极淡,“你不来,我就打赢他了。”

孟迹转过身,朝他走了几步。

那张漂亮的,让他过去两年里魂牵梦绕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撩拨,“你打赢了又能怎样?”

周劣半眯着眼。

“取代他,当你的狗。”

她嗤的一笑,“周劣,你真幼稚。”

周劣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

“阿宥。”

是周慧秀。

对于他怎么到这来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刚想说什么,手上一痛。

他垂眸,只见一个女护士拿着针头,而他手背上已经出血了。

女护士又试着扎了一次,还是没扎进去,倒是血越来越多。



遗迹。

是华梦街的一家酒吧。

也是孟迹名下仅剩的资产。

孟迹从二楼走了下来,沿路遇到的服务生,都唤她“迹姐”。

今天她上配高腰黑色吊带背心,下穿低腰牛仔裤,刚刚好露出她纤细的腰来。

她腰上三条刀疤和马甲线凹进去的部分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基本察觉不出。

她微卷的头发下垂在两肩。

深邃的锁骨上挂着一条极细的银项链。

走到吧台前,她要了杯教父。

看着威士忌和杏仁利口酒经调酒师之手,融合成褐色液体在古典杯中与冰块碰撞生花。

她垂眸,指腹在杯口摩擦。

酒吧里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社会上的人。

五彩斑斓的灯光,性感的舞女,文雅的酒保,台上切歌的DJ,瞬间将酒吧的氛围推向高.潮。

周劣和张樊换了一身休闲装就找了个偏僻的两人卡座坐了下去。

酒吧里太吵了,张樊皱眉的看着那些疯狂呼喊的人。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到他们面前。

服务生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问,“需要点什么?”

“一打啤酒,百威的。”张樊道。

张樊来过一两次酒吧,觉得太吵了,他一般想喝酒都是自己偷偷买一打啤酒回家喝。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走了。

这时,张樊手机亮了,他一看是他妈打来的,慌了,给周劣指了指备注,猫着腰往厕所间走。

周劣呆了一会儿,一个服务生拿了一打啤酒来,然后又看了眼他,才走的。

周劣拿到酒后,直接往嘴里灌,喉结上下滑动着,形成优美的线条。

“啪”

他猛地将酒瓶杵在桌上,瓶中还剩三分之一,他眼中发红,因为喝的太猛,小喘着气。

不远处的三人卡座里,两个男人盯着周劣看了一会儿。

其中一个穿黑T恤的男人揉了揉鼻子道,“这男的眼生,应该是第一次来。”

另一个摇着酒杯手臂上有纹身的男人笑的邪肆,“兄弟们,来生意了。”

纹身男招来服务生要了杯鸡尾酒,然后从小塑封袋里抖了些白色小碎块进入杯中,见小碎块化开,他冷笑着起身朝周劣走去。

孟迹的手拐肘撑着吧台,手拿着古典杯,眼前是灯火璀璨的世俗。

她看厌了。

一个服务生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说道,“迹姐,有生客。”

听后孟迹看着他,“人在哪?”

服务生抬手指了指靠边的卡座。

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生就坐在那,他时不时的拿起酒瓶往嘴里狠灌。

酒吧里的冷色调灯光透过薄薄的烟雾,给这小子染上了一层清冷勿扰的模样。

她冷笑一声,却见一个男人走到了周劣身前。

她顿时变了脸色。

酒吧里每个人的底细她都清楚。

而这个人,是个瘾君子。

“送一杯教父过去。”孟迹说完后,便只身上前。

“兄弟,你第一次来吧。”纹身男自来熟般的就坐在了周劣身边。

周劣抬眸,双眼发红,带着阴沉的戾气,像是在警告他。

纹身男一愣,但随后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是这里的熟客,连老板娘都是我女人,我帮我女人招待好每一位生客,”然后他把一杯鸡尾酒放在他面前,“每位生客只要喝了这杯酒,大家今后都是兄弟了。”

都是兄弟了。

这话在周劣耳边萦绕。

他缓缓的看着那鸡尾酒,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酒吧里陌生人给的酒,不是掺了迷药,就是毒品。

纹身男笑的一脸肆意,“快喝吧,等会儿哥我带着你玩。”

周劣脑袋一热,伸手拿住那杯子,正准备一口而尽,一只手握住他手腕。

她指尖很凉。

孟迹移开他的手。

周劣看见了一双眼睛。

狭长而又冰冷。

“每一位到这来的生客,都会赠一杯教父,”她指尖移到了酒杯,然后一提酒杯落到手里,“这酒太杂,不能体现我们调酒师的手艺。”

她话里有话。

纹身男见了孟迹把毒品什么的抛之脑后,顿时心生念想,准备上前抱住她。

“滚。”孟迹道。

在她酒吧里贩毒,她决不容忍。

“孟迹,你看你,之前对我多热情……咋了?见到比我帅的小鲜肉就忘了我?”

靠。

真他妈恶心。

孟迹察觉一丝灼热的目光,她垂眸和那目光交汇。

愤怒。烦躁。

充斥在他周围

他面无表情,却紧紧握住酒瓶,骨节发白。



他在置什么气?

二人僵持不下,服务生这时送来了教父。

孟迹将教父摇了摇,冰块碰撞杯壁的声音清脆好听,她嘴角勾起抹笑,牵动着眼角的小痣,百生媚意。

“God Father,教父。”

她递给他。

周劣看着她手里那古典杯,耳边萦绕着纹身男说的那句,“老板娘是我的女人。”

顿时烦躁起来,他看着孟迹的眼神里带着愤怒,然后抬手打翻了孟迹给他的教父,直接起身从她身边走过,也不知去哪。

孟迹半眯眼,听着酒杯落地声。

一旁的纹身男笑的得意,“瞧瞧你倒贴脸,人家小鲜肉还气上了。”

孟迹侧目冷视,语气里带着狠,“我警告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把你的心思收好了。”

纹身男收住了笑脸。

周劣用冷水扑打在脸上,瞬间清醒。

他双手撑着洗手间的台面上,抬眸便能看见布满血丝的一双眼。

而额头上的绷带已经被汗打湿了。

他用嘴咬住刚刚撕下的一端,然后双手用力很快将绷带取下,随手丢进一旁垃圾桶里。

伤口周边已经泛红了。

这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通了。

“阿劣,你人在哪呢?”

“洗手间。”

“你等着,我去找你。”

“不用,你在门口等我。”

周劣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从一旁抽了几张纸,正准备开门,却听见门外有动静。

“诶,你这就想走了?”

一个长像帅气的男生,堵住了孟迹的去路。

孟迹抬眸看了他一眼,一愣,很快收住情绪,侧身准备从他身旁绕过,却被她狠狠抓住手腕。

“这才过了几年?就把我忘了?”

孟迹甩开他的手,慵懒的眸子扫向一旁。

她怎么可能会把他忘了?

谢枷。

她的噩梦。

那个强.暴过她的恶魔。

到头来,被骂骚货的却她孟迹。

当年她以自己为代价,送那些女的入狱后本想找谢枷算账,没想到他人早跑了。

她好不容易从那段阴影里走出来,不想再去重翻旧账。

他又戏剧性的回来了。

可笑。

谢枷笑着凑近孟迹,“听说你跟着肖霖锐混的越来越好了,好歹咱们同床共枕过,最近遇到点麻烦,帮帮我呗。”

听后孟迹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同床共枕。

他真他妈有脸说的出来。

孟迹的手不由得攥紧,下一刻却又松开。

她恨,也害怕。

害怕那段阴影。

谢枷嘴角上扬,修长的手滑过她的脸,“孟迹,我可是一直想念着你身上的味道。”

孟迹突然颤抖了一下,打开他的手。

谢枷冷笑一声。

她阴沉着脸,抬脚走了。

洗手间门把手上的手,青筋暴起,他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门。

在过道上谢枷倚着墙,二人四目相对。

同是两张帅气的脸,却又那么的不同。

一个痞里痞气,一个野性十足。

谢枷被周劣盯着,觉得对方眼中有敌意,他打量了眼周劣。

神经病吧。

于是,他吹着口哨,直起身朝厕所里走去。

周劣侧目看了一眼他,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他没在停留转身走了。

往后的两个月里,周劣一次都没出现过。



三年前的某一天。


“妈,我去楼顶浇花了。”


“阿宥,你别上去,我等会儿去浇。”


周慧秀急忙从厨房出来。


周宥并未理会,执意转身开门道,“我先上去了。”


“你去什么去?你不知道天台那个女疯子?”


“我去浇个花碍着她什么事了?”


周慧秀戳了戳他脑袋,“你长点心吧!不准和这种疯子交流。”


他跨门走了出去。


他只是好奇。


疯子是怎么样的。


天台的门果然开着,他走进去,便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短发女生背对着他站在高台上。


她很瘦,连衣裙穿在身上甚至有点空。


这里是十五层,往前便是深渊。


这个女孩站在这好几天了,她喜欢沿着高台不停的来回踱步。


他从来没见过她,只听周慧秀说这个人,心里有问题。


她是个疯子。


“啪。”


他踩到了东西,立马回神,低头一看是三只死老鼠,还是被分尸了的。


他吓得跳开,水壶里的水洒了一地。


“胆儿这么小?”


他抬头,那女孩正对着他坐在高台上。


她笑的很阴沉,还画了淡淡的妆,小巧精致的脸被短发裹住,看上去不像是个女孩该有的面容。


但是周宥却看愣住了。


在周慧秀给他安排的学校里可没有这样的女生,那里的女生一个个一心读书,从来不会打扮自己。


周慧秀自他读小学开始就限制着他,绝不让他走出学校走出家门。


他甚至开始认为,全世界的女生都是这样。


全世界只有一种人,只会读书的。


而眼前的这个女生,她笑起来阴沉十足,有着摄魂的目光。


是他没有见过的。


也是他想要的。


她说她叫孟迹,在周宥眼中性格很怪,除了在高台上走来走去,还喜欢拿石头砸对面楼的窗户。


每一次都是同一户人家,非砸的稀巴烂,有几次还往对方家里扔死老鼠,有多少扔多少。


周宥就在一旁看着,觉得新奇的很。


对面那户人家每次探出头时,周宥就躲在高台下。


这天那个女人忍无可忍,又把头探出来。


“哪家的死孩子?你他妈有毛病吧!”


孟迹就坐在高台上看着那浓妆艳抹的女人,目光中满是戾气和恨。


这时,一个男人走到那女人身后抱住她,劝说了几句,抬眸一瞬之间和孟迹对上眼。


男人一惊,欲开口。


见状,孟迹紧抿着唇,面色阴沉极了,她侧身快速跳下了高台。


从此,周宥再也没见过孟迹了。


他的生活里只剩下周慧秀给他描绘未来的人生蓝图。


他每次吃着饭,听到这里,便起身什么话也不说进了房间。


周慧秀总是会说,“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一晃周宥初三了,他没想到再一次见到孟迹会是这样一种方式。


他站在草丛后面,看见孟迹的衣服被一群女混混正在撕扯。


他听的很清楚,那些施暴者粗劣的骂着。


“你这么能骚,今天让你骚个够!”


孟迹的扣子被扯开,随后皮肤被指甲划破,渗出了血迹。


她没有反抗,任凭她们摧残着自己。


她感觉不到疼痛,仿佛麻木了般。


这时,一个女混混抬脚踹了她的肚子,另一个女混混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这个世界怎么了?


天旋地转。


那些施暴者尽兴后,其中一个女混混指着她,恶狠狠道,“今天老子没找群人操了你,都是对你的仁慈了!如果再有下次见你勾搭我枷哥,我就让人□□你!”


孟迹抬眼看她,眼里布满血丝。


这些人啊。


她记住了。


施暴者离开后,白皙的皮肤被抓的伤痕累累。


而站在草丛里的周宥看愣了。


他能感觉到下面的肿胀。


心中不免浮躁。


他都十六岁了,才第一次有了欲望。


他有一种念想,是他从未想过的。


第一次见她,她是真的瘦,却长了一副魅惑人心的脸,但是这一次,她尽管满身伤痕,身材也是性感极了。


让人忍不住产生臆想。


突然,孟迹抬眸,眼里含刀,目光狠厉的看着草丛里。


周宥一惊,急忙后退,他红着脸,转身仓惶而逃。


而孟迹只看见了一个狼狈的身影。


之后孟迹又消失了。


周宥的生活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回家,上学,回家,上学. 无尽的死循环。


周宥父亲和周慧秀结婚不过两年就离婚了,为了一个漂亮女人。


周慧秀本就强势,她容忍不了,有些时候无处发泄便会对小周宥发脾气。


周宥小时候经常被毒打,衣架被打断都是常有的事。


可她看不见,周宥眼神中,带着恨。现在周宥大了,就开始对他进行限制,拒绝他与任何女生交流,尤其是漂亮的。


往往片刻的听话,是爆发前的宁静。


^^^^


夜市,一家KTV的包间里,十几个男人拿着电棍。


为首的男人穿着黑T恤,臂上有纹身,他叼着根烟,一脚踩在桌子上,将手里的照片全砸在桌上。


“孟迹,我好歹也喊你一声妹子,你看看这就是你手下人干的好事?”


孟迹不慌不忙的拿起那照片,目光慵懒的扫了一眼。


原来是罗野和他女朋友搞上了。


此刻罗野就坐在她身旁,大气不敢出一个。


孟迹借着拿照片的手点了根烟,吐了口薄烟道,“这事你不问问陈百丽为什么红杏出墙,跑我这来兴师问罪。”


“难道不是你手下的人勾引陈百丽?”


孟迹懒得和他废话。


“说吧,你想怎样?”


“把罗野交给我处理。”


“不行。”


“那好办,你陪老子我睡一觉,这事就免了。”


靠。


你女朋友被睡,你他妈的来睡我。


你这是准备互绿?


孟迹抖了抖烟,垂眸语气慵懒,“想睡我?你配吗?”


陈科一听,顿时咬牙,“我操.你妈的!”


拿着手中电棍准备朝孟迹下手,而下一秒,有人握住陈科的手,并且一用力,反手将他的手锁在背后。


“啪嗒。”


电棍掉在了地上。


“你刚刚准备操谁?”


陈科一听,腿都吓软了,“锐哥,我错了……”


“我记得你说要□□岳母来着。”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出了声。


陈科自打了一耳光,他怎么就忘了,孟迹是肖霖锐的人。


肖霖锐是整个华梦街的创始人,华梦街上的KTV,酒吧有一半是社会人开的,这些人见了他都要给他面子。


因为他又是生意人,在外结识了很多上流圈子的人。


更别说陈科这个小喽啰。


他松了手,只吐了一个字,“滚。”


陈科点头把招呼来的人全部赶走了。


整个包间只剩下三个人。


肖霖锐目光落在罗野上,“你以后少给你迹姐惹麻烦,刚才要不是孟迹,你栽在陈科手里,死都是轻的了。”


罗野当然知道,他厚着脸皮笑道,“不是,还有锐哥你嘛。”


肖霖锐把一件夹克外套扔给孟迹


“谢了。”


随后她将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她抬手撩起黑色的头发,扎到一定高度,她扯出手中的橡皮筋。


她本就穿着高腰吊带背心,这一抬手,便能清清楚楚看见她白皙的腹部上有三条刀痕。


肖霖锐突然想起,两年前她衣衫不整,恨充斥着双眼,但又是那么的无助。


他蹲下身向她伸手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罗野却颤抖了一下,他记得很清楚,孟迹为了送那些侮辱过她的女生入监狱,她拿着匕首猛捅了自己三刀。


那时候的孟迹是真的疯了!她笑的很狂肆,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索命来了。


仿佛活着是为了报仇。


她极端,阴暗。


这就是两年前的她。


也是罗野的阴影。


但是两年的洗礼,孟迹变了,在外人看来,她走出了那段阴暗日子,以为她开始向好的生活发展。


可你一旦和这个社会挂钩,就不可能在全身而退。


不管你逃到哪,别人见了你,还是会想起,你就是个疯子。


会想起你是谁的谁的姐,又是谁的谁的女朋友,要不要趁机报复,要不要趁机利用。


这社会,一言难尽。


孟迹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完了两年,她有自己的小弟和姐妹,她觉得很威风吗?


并没有。


她要不断的为她们摆平麻烦,有些时候她看着酒桌上不停让她罚酒,想灌醉睡她的那些狗嘴脸。


她就作呕。


孟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常常看着街上那些穿着校服的男男女女发呆。


看上去,很美好。


但她不配。


孟迹穿好了夹克,正准备点根烟,发现烟盒空了,她闭着眼仰头栽进了沙发里。


肖霖锐看了眼罗野,“你先出去。”


待罗野走后,肖霖锐坐在了她身旁。


外人都看得出肖霖锐喜欢孟迹,说她人长的漂亮,身材又好,谁不喜欢?


肖霖锐的确喜欢孟迹,二人差了八岁,但与年龄相貌无关。


“去上学吧。”


孟迹猛地睁开眼,皱起眉头,“你发什么疯?”


今年,孟迹十八岁。


肖霖锐继续说道,“我托了关系让你去省重点。”


她坐直身,嗤笑,“我连初中都没念完,你让我去读重点高中?”她费解的看着他,却又在说玩笑话,“你这是花了多少血本让人答应你的?”


“你也知道啊。”


孟迹哑然。


“这里不适合你。”


“那适合你吗?”


肖霖锐重重的咽下一口气,他起身,“学校至少不会像这里肮脏。”



四中,高二十五班。


周劣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目光盯着书发呆,手一直转动着笔。


一张班级排名单放在了他桌上。


“周劣,你厉害啊!又是第一名!你这成绩理工大绝对录取你!”


他后座的张樊将头往前探。


窗外出了太阳,温度一下子升高了。


四周围来了好多同学,都在祝贺他又拿下第一。


周劣开始浮躁,看着索然无味的成绩,听着让他厌恶的夸奖,他抬手将排名单撕的粉碎。


周围同学都愣住了。


张樊扯了扯他袖子,“你怎么了?”


周劣甩开张樊的手,一身火气的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他买了听雪碧,单脚弯曲坐在乒乓球台上,另一只脚悬空着。


他仰头而尽。


然后准确无误的丢进了垃圾桶。


太阳刺眼,他半眯着眼睛,还在回味孟迹的头发擦过他手时的感受。


“啪!”


周劣后颈一痛,他单手接住了排球,回头一看。


靠。


罗野。


他此刻就穿着四中校服,身后还有几个四中的学生。


周劣从台上跳下去,单手拍打着排球。


他额头上是密集的汗水,有一滴落进进眼中,刺红了眼。


“找事?”他不客气的问。


罗野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你说呢?”


罗野这一年里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好多人巴结他还来不及,于是就心高自傲了。


人一旦自傲,就忍受不了那自尊心被践踏。


孟迹是他姐,他不可能找她事,那就只能把那拳还给周劣了。


“要打架可以,换个地儿。”


罗野没想到周劣这么爽快,早知道就不带四中小弟来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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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迹从酒吧出来,一个穿着黑体桖的男生本坐在台阶上,然后立马拍拍屁股,唤道,“迹姐。”


她四下看了眼,问:“罗野人呢?”


陈向鑫摸了摸寸头,“好像去四中了。”


“他去那干什么?”


“去打人来着。”


孟迹猜到几分,黝黑的眸子一沉,带了冷意。


“机车钥匙给我。”


“还是我送你吧,锐哥特别不放心,上次你骑机车差点……”


那是因为对方闯红灯,非要和孟迹来个摩擦。


陈向鑫一抬眸就看见孟迹冷冷的看着他。


于是他只好掏出钥匙给了孟迹。


孟迹拿过钥匙,走下台阶,背着陈向鑫道,“告诉肖霖锐,就这一次。”


陈向鑫其实很想说,川崎H2R很贵的,你轻点虐。


孟迹一路带风,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时,身旁停了辆香槟色宝马。


“嘿,骑士,你身材真好。”


孟迹别过头看了对方一眼,是个小青年,她冷笑着转回头。


男人眼中泛着光,想钓鱼。


“要不咱们留……”


绿灯一亮,她一踩踏板,机车带着她扬长而去。


这女的真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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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迹将车停在腐臭味蔓延的小巷外,这里,最适合恶魔的生长。


她找到二人时,周劣一手掐住罗野的脖子,一手拿着木棍正准备打下去。


“住手!”


周劣回头一看,罗野便趁机拿一旁的砖重重的敲在他头上。


瞬间天旋地转。


“啪嗒!”


他手中棍子掉了。


周劣捂着额头后退几步,靠在墙上。


额角的血跌进他的眼,又是血红一片。


周劣咧着牙,抬眸恶狠狠的看着罗野。


罗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捂着脖子咳嗽,周劣那一掐,他差点断气。


孟迹快步走过去,冷冷的扫过周劣后便看着罗野,她对他很不满意。


之前孟迹让周劣打他那一拳实际上是在挫他锐气。


罗野现在心高自傲,很多小混混早就在等哪天收拾他,这一收拾,别说孟迹了,肖霖锐都保不了他的命。


罗野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厉,前睡了陈百丽,后就跑来这打架。


真的是长本事了。


“罗野,我这里不养不听话的狗。”


罗野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几步,别过头狠狠的瞪了周劣一眼,才走的。


现在只剩下二人。


周劣看着她清冷的背影,嘴角上扬,语气极淡,“你不来,我就打赢他了。”


孟迹转过身,朝他走了几步。


那张漂亮的,让他过去两年里魂牵梦绕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撩拨,“你打赢了又能怎样?”


周劣半眯着眼。


“取代他,当你的狗。”


她嗤的一笑,“周劣,你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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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劣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


“阿宥。”


是周慧秀。


对于他怎么到这来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刚想说什么,手上一痛。


他垂眸,只见一个女护士拿着针头,而他手背上已经出血了。


女护士又试着扎了一次,还是没扎进去,倒是血越来越多。


女护士有点紧张。


看来是个实习生。


周慧秀有些气愤,大声嚷嚷,“你会不会找血管啊?我儿子的手都扎肿了!”


“阿姨,对不起,我……”


二人吵的周劣头疼,他坐起身,下了床。


“阿宥,你去哪?这液还没输呢?”


周劣听着周慧秀追上来的脚步,不耐烦道,“别跟着我。”


周慧秀停住了脚,她看着周劣的背影,越来越不懂他这个儿子了。


余晖洒在操场上,金黄一片。


周劣单脚撑着台面,另一只脚悬着坐在操场的主席台上。


“周劣!”


张樊背着余晖朝他跑来,然后在主席台下扔了一听雪碧给他,自己双手撑着台面,手一撑,侧身坐在了周劣身旁。


“你搞什么鬼,头就像包了个粽子一样。”张樊第一次见这样的周劣。


他嘴角裂了,额头上被缠着绷带,能看到丁点血迹。


从张樊这个角度看他,完全看不到半点惨,反而浑身透着股野性。


这丫的还越长越帅了。


张樊是周劣干妈的儿子,两人打娘胎就被强迫“拜了把子”。


他是很不喜欢周慧秀,因为她总是安排着周劣的人生,周劣那会儿小,就听着,可张樊看得出初一后的周劣一直在压抑着心里的情绪。


所以,周劣成这样和周慧秀脱不了关系。


“一会儿去打乒乓球?”


这是以往他发泄的方式。


“不去。”


张樊向上抛易拉罐玩,“那你想去哪?”


“酒吧。”


“啪”


张樊手一顿,易拉罐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不可思议看着他,这可不是他认识的周劣。


“你这是要逃课啊?”


周劣看了看表。


18:30


他直接从主席台上跳下去,笔直的往前走。


“喂,你等等我!”


张樊拍拍屁股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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