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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中的萤火小说

沈延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可笑的是我居然真的会忘记,是谁推我进深渊的。病房外吵吵嚷嚷的。可夏日的生机好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沈延知拎着她妹妹的领子进来。「我不可能跟那个女人道歉!我告诉你沈延知,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主角:沈延知秦子卿   更新:2022-12-09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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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延知秦子卿的其他类型小说《月光中的萤火小说》,由网络作家“沈延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可笑的是我居然真的会忘记,是谁推我进深渊的。病房外吵吵嚷嚷的。可夏日的生机好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沈延知拎着她妹妹的领子进来。「我不可能跟那个女人道歉!我告诉你沈延知,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月光中的萤火小说》精彩片段

好像躺在病床上最常听见的。


就是蝉鸣的欢闹声。


一望无际的白色的窗沿,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天花板。


点滴自吊瓶垂落,手腕上的滞留针如一支刺进血骨里的刺。


我记不清躺在病床上多少天了,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看过我。


窗边的医生或者护士,男男女女,某一刻,我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记忆里破碎如浪潮中的梦,被沈延知和他妹妹所欺负的场景,有时一遍遍在梦中滚动。


我忘了我本就身处深渊,却寄希望于通过恶魔解脱。


原来我真的会耽于沈延知的温柔,原来我居然会在某一刻觉得他不是他了。


肚子疼了好几天,手术缝合的针痕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怖。


某一天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血管里插着的滞留针成了个很突兀的存在。


我拿手摁了摁,医生说因为针管是软管,所以可以放置在血管里很久。


可它停留在那里,很难受。


于是在摁第四下时,我猛地将它拔了出来。


溅出了一道血迹,但是没有那么疼。


说实话,我感受不到疼了。


其实我感觉我也感受不到别人的存在了,我就想这么一个人待下去。


躺在床上也好,直接死亡也好。


我都无所谓,也不在意。


……


我把护士递给我的药偷偷扔掉了。


因为别人都不吃,就我要吃。


滞留针又重新换了个手腕打进去,就像我无法反抗的命运。


后来,我渐渐感受到,是我妈来陪我。


她总是以泪洗面,哭得比我还痛苦。


可是,我也不想回应她了。


她说的话我听不懂,她总是在求我,求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求我快点好起来,求我不要谁都不理。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理,我只是提不上劲和别人说话。


我忽然觉得交流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没有人在乎我的想法。


……


窗隙的光影会随着流云窜过,我以此来计算我的时间。


某一天晚上,我依旧惶惶不安,无法入睡。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动。


怎么形容那样的脚步声呢,太过熟悉,熟悉到我日日夜夜都不敢忘记。


这我倒是能明确确定的。


这是沈延知第一次来看我。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没睡,站在我床前和我对视。


我以为我可以用平和的心态看他,不过当他抬腿走近时。


我还是没忍住,抬手拿窗边我妈遗留在这里的铁饭盒,砸向了他。


他没躲,踉跄了一下。


于是我才发现,他头发没有理,眉目多少有些倦。


手肘上,缠着绷带。


「……」


黑夜总是这样,纵使窗外风扬起树影,可寂静和残忍总是啃食着人的心灵。


「我听护士说,你偷偷把药扔掉了?」


男人嗓音低哑,他一步步朝我走来,而我把身边能扔的东西全扔向他。


「卿卿。」


他喊我名字,永远一副无比深情的模样。


或许是这样吧,他惯会用这种骗人的手段来编织陷阱。


他只是在骗我而已。


把我踹在地上,再掐起我的脖子吻我。


可笑的是我居然真的会忘记,是谁推我进深渊的。


病房外吵吵嚷嚷的。


可夏日的生机好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沈延知拎着她妹妹的领子进来。


「我不可能跟那个女人道歉!我告诉你沈延知,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女孩一直在挣扎,最后被沈延知踢了踢膝盖窝。


差点跪在我病床前。


「你!」她狠狠地瞪我。


好像一场欢腾的闹剧啊,可我真的没心情理她,而且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也实在碍我眼。


我干脆闭上眼睛,躺床上,当没看见。



对不起。」


到最后,女孩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


「……」




他直挺挺地跪在我病床前,垂着眼眸,光影一股脑地笼罩在他身后。


沈蕊欣在他身旁拉扯着他,在哭。


「哥!你起来!你别跪……」


「你凭什么跪她啊哥,你看看你……」


「沈延知!」


不知何时,沈蕊欣已经在他身旁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懒得去看这种场面,而且我已经没法共情了。


沈蕊欣拉不动他,到最后,自己哭着跑出了病房。


夏日的蝉鸣缩进一方室内。


我盯着他的眼睛。


似是日光太过强烈,一层光轮炫在他瞳孔的边际。


好像很久以前旷远的记忆里,也是这双眼睛,这方蝉鸣。


我突然很想哭。


不知道为什么。


人在病床上待久了,会变得及其厌世。


我倒不是讨厌死亡,只是觉得被囚于方寸很难受。


于是护士特许我去楼下的花园逛逛,其实夏日大多数时候是很热的,游荡的病人也没有那么多。


我习惯待在树荫底下,中间广场那里的庭院下,正好有一架白色的钢琴。


似乎是之前哪位病人捐给医院的。


运气好的话,偶有高手坐在那弹上一曲。


比如这几天,总有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在那里弹琴。


我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因为他的头发是白色的。


虽然他的皮肤也近乎白到透明,但大抵还算健康的白。


所以应该不是白化病,是他自己染的发色。


可他看起来很乖,不像叛逆期的男生。


我大概看了他两三天吧。


第四天的时候,他没来。


其实我觊觎钢琴已久,小学的时候学过钢琴,还被我妈逼着考到了十级。 


钢琴放了大抵挺久,音有些不准。


我弹得有些磕磕绊绊,凭记忆里的谱子弹。


最后有个章节过渡的音,我忽然忘了。


就在我什么也想不出来的时候,身旁突然伸出一支玉白的手。


少年闭着眼睛就能将我苦思冥想的曲子弹出来。


而明明这几天连被护士碰到都会发抖的我,居然对他不排斥。


正午的光照尤为强烈,蒸腾的热气恍若与世隔绝。


我愣愣地看着他,而后他坐在我身边。


四手联弹。


自高中之后,我就已经忘了音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明明我年少时的心愿,是成为一名钢琴家。


直到乐曲的终章落幕。


身旁的人朝我笑。


他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对梨涡。


「我叫宋有星。」


「姐姐,好久不见了。」




我记忆里没有宋有星这号人物。


可他总告诉我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


「你忘记我没有关系,因为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他陪我练琴。


带游戏机跟我玩。


我知道他的存在很奇怪,也许他也不怀好意吧。


可是我没法讨厌他。


因为他总是对我笑着的。


因为他不像我妈,总是以泪洗面。


因为他不像沈延知,总是半夜到我床头,跟鬼魂一样。


宋有星就是宋有星,只有他对我好。


这种感觉很奇怪,或许是人的感情本就能被感受到的。


他对我笑,我就能短暂地忘掉那些痛苦。


「姐姐,你想不想我带你走?」


某天下午,他忽然对我说。


其实我不觉得自己能逃脱沈延知的掌控,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点头相信了他。


于是那天,宋有星一直藏在我的病房。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偷偷带我溜出去。


是从病房的窗户走的,二楼也不算太高。


我被他牵着手,心从没有这般剧烈地跳动过。


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指腹划过我手腕。


今夜没有月亮,光朦朦胧胧。


自眉骨而下,他眼角有颗再小不过的痣。


我忽然就哭了。


他蹲下来,拿袖子擦掉我的眼泪。


「我想不起来你是谁,宋有星。」


可你为什么那么那么的熟悉啊。


「其实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啊,秦子卿,我们要往前看。」


他的坐骑是一辆自行车,我就坐在他的身后。


夜风晃晃悠悠地划过,我所在的这家医院就在海边,所以一直沿着道路骑,就可以见到波涛汹涌的大海。


他蹬着自行车,领着我往道路的尽头走。


而我们的身后,渐渐逼近了好几辆机动车。


所以啊,人终究要回到现实里。


不管相遇多浪漫,不管面前的人你有多喜欢。


宋有星一言不发地蹬着车,可他怎么也超不过四轮的汽车。


悬崖的风那么大,最后他还是堪堪停住了。


逼停我们的汽车车灯多么刺眼啊,从车上下来的人,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了几步。


沈延知将我搂进怀里。


他身上的烟味好重,我怎么挣扎,也挣不开他的怀抱。


他声音嘶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


「卿卿,他要是想带你走。」


「我就杀死他。」


「……」


我和沈延知大吵了一架。


也可以算做我单方面发疯。


谁能逼迫得了他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呢。


最后,我出了院,却没有回到沈延知那里。


我以绝食做威胁,他同意我住回自己的屋子。


代价是,我每天要在他的监督下把那瓶牛奶喝完。


事到如今,每天喝的牛奶要是没问题,他自己估计都不信。


不过我也无所谓了。


他让我喝,我就喝。


我盯着他,一口气将牛奶喝完,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将他拒之门外。


第三枚戒指被我摘下来当掉,当然,我也没有指望再把它赎回来。


宋有星忽然得了很严重的病。


我知道我这么想很奇怪,我和他认识其实不久,可我想拼尽一切救他。


如果真要说理由,大概是,从没有人对我好得那么纯粹吧。



好像所有人的感情都是带有目的的,只有他,笑是对我一个人的。


我带他去了很多家医院,都治不好。


讨人厌的是,沈延知一直跟着我。


简直阴魂不散。


他说,他能给宋有星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叫我别折腾了。


我懒得理他。


可是每一天每一天,宋有星的身体状况都在渐渐恶化。


他开始走不了路,在我面前咳血,或者猛地晕倒。


最后,宋有星还是住进了沈延知安排的病房。


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六月下了好几场暴雨,而在倾盆而下的某一天傍晚。


在找不到夕阳和晚霞残红的傍晚,宋有星走了。


人生总是有很多别离,那天早晨,他还跟我约好去看听月公园的海棠花。


宋有星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明明我和他才认识不久。


明明我不该生气也不该难过。


明明我早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其实那天我没哭,只是在他的病房里坐了很久。


我只是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失去的人。


仅此而已。


……


「你看,你又只剩我了。」


天忽然在宋有星离开的第三天放了晴,沈延知依靠着房门,将牛奶递给我。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他这人总是这样,外表看来衣冠楚楚。


谁知道内里腐烂成了什么样。


男人低垂着眼看我把牛奶一点一点喝掉,然后抬手习惯性地想揉我头。


被我躲过了。


其实仔细看,沈延知眼尾也有一颗痣。


漆黑的双眸恍若浪潮将我吞噬,我盯着他看。


他知道宋有星死了吗?宋有星的死,跟他有关吗?


淅淅沥沥的太阳雨,揉进了室内。


男人低头看了我片刻,而后吻我。


我讨厌被他熟知的身体,讨厌被他手掌蹭过时残存的温度。


唇齿厮磨,心脏如擂鼓般在耳畔响个不停。


「沈延知,我会带你下地狱。」


「我已经在地狱之中了,秦小姐。」


我和沈延知结婚,获得了一众亲朋好友假惺惺的祝福。


他变得无比纵容我,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天太热,他就带我去了地球另一边的新西兰。


那里确实有终年不化的雪山,而且正处冬季。


「冷不冷?」


我早已被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他还要给我披个围巾,被我躲开了。


身后传来他的轻笑。


「怎么像小熊一样?」


「……」


呼出的气会在空气凝结成一团水雾,我们住在库克山山脚的一家旅店里。


一看就是为高端人士打造的住所,各种设备一应俱全,此时算是旅游淡季,但在旅店里也碰见一两个国人。


「明天想去哪里玩?」


他修长的指节执刀将黄油抹在面包上,我抹面包就会抹得歪歪扭扭的,可他就赏心悦目。


最后他叹了口气,把我的换到他餐盘里。


店家养了只猎犬,看起来是挺凶狠的,但几天相处下来,我明白了它是个给吃的就会摇尾巴的二货



「你发烧了。」


「早上为什么不喝牛奶?」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难发出声音。


嗓子很痛,全身干涩而无力。


我只能通过摇头传达自己的意愿。


沈延知轻笑了一声,将我抱起来。


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没有烟味了,有些细节他能在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他就从没在我面前抽过。


「我不喝牛奶了。」


当他将我抱进汽车后座时,最终我还是不顾嗓子的难受说出那句话。


他愣了一瞬。


有些被气笑了。


「你就偏要什么都跟我对着干吗?」


「……」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或许,我就想看他气疯了然后丢掉我的样子。


可我懒得再说出一句话,只是重新缩回了座位上。


汽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流云窜过。


天际不知名的红霞燃着,像是某一刻,可以烧到心上。


……


沈延知带我回了家。


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我努力回想第一次见谢意柳是什么时候,却发现没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场面。


我只是觉得,我和她长得好像。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见到沈延知,沙发上的女孩猛地站起来扑向他。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里,沈延知一直愣在那里。


直到女孩额间的碎发蹭过他的脖颈,欢欢喜喜地喊他的名字。


「沈延知,我回来啦。」


……


被他搂着的人依旧怔愣,还是我出声提醒。


「她说,她回来了。」


沈延知喉结滚动,半晌,声线干涩而生硬。


「你……回来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迷茫而……落魄。


后来女孩就住进了这栋别墅里。


她总是和沈延知形影不离。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天在沈延知办公室里听到的谈话。


她们说,我是沈延知初恋情人的替代品。


可沈延知依旧没有打消要跟我结婚的打算。


只是,曾经晚餐是我和沈延知各坐在餐桌的两端,现在我们中间,多了个谢意柳。


谢意柳连上班都要跟着沈延知,她是那种很喜欢说话的女孩。


我不懂,沈延知的心上人都回来了。


如果我真刚巧是他喜欢的人的替代品,正主都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放我走?


还是,他想要把我放在身边,如同多年前般继续折磨我?



这些天,沈延知回家回得都很晚。


今天,他好像有些喝醉了。


我没见到谢意柳的身影,可沈延知有些衣衫不整。


领带散乱,额间的碎发被他随手撩起,客厅幽暗的光照得他皮肤冷白。


眉骨下他双目赤红。


一见到我,他轻笑了声。


「卿卿,你越来越不听我话了。」


我被他抵在沙发上,都这时候了,他还是扶了把我的腰,让我不至于磕到把手。


男人的眼色暗红,如一抹骇浪汹涌。


「沈延知,你的谢意柳呢?」


我仰着头问他,可他只是轻嗤了一声。


「被我弄丢了。」


「她今天还跟你一起出门的。」


「她早就被我弄丢了。」


「……」


无以名状的情绪还是在我体内升腾,我撇开眼,不想看他。


男人的额头轻轻贴了贴我,某个刹那里,我竟觉得他漆黑的眼眸有些湿漉漉的。


「卿卿,你今天也没喝牛奶,是不是?」


「等我走后,你就把牛奶倒掉了?」


「……」


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喝牛奶了。


我大概跟沈延知一样,也是那种很别扭的人吧,一旦自己不想做,谁说都没用。


可沈延知不会顾及我愿不愿意的。


一杯新的牛奶很快被他温好。


他坐在我面前,盯着我,「喝掉。」


我想,一杯牛奶根本就不重要。


他在意的,是我听不听他的话。


我抿着唇不去看他,其实过去的这几十天里我有抗争过,但结局总是不如我意。


今天,大概也是这样。


我不喝,沈延知就要捏着我的下巴给我灌下去。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今天又生气了。


我咬紧牙关不从,到最后他叹了口气。


一边看着我,一边仰头喝了口牛奶。


然后捏着我的下巴,吻我。


牙关被他撬开,液体最终还是渡进了我的口舌。


甜腻的奶香,还有喝醉了就肆无忌惮干些疯事的人。


我觉得难受,心里说不出的堵着,到最后我呜呜咽咽地哭出来,他才停下动作。


黑夜总是寂静而又残忍,我盯着玄关束着干花的花瓶看。


好半晌,才听见他的声线。


低哑,又破碎。


他把我搂进怀里,男人的体温总是滚烫又炽热。


他在我耳旁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别哭了,我错了卿卿,是我不好……」


「不哭了好不好,卿卿……」


……


那副样子,让我生出错觉。


好像我一直都是。


他视若珍宝的存在。


饱食餍足的男人总是很好说话。


我只是挑战他底线般说我不想再见到谢意柳。


第二天,我就看见谢意柳哭哭啼啼地在收拾行李箱。


我开始不懂沈延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该是这么听我话的男人。


更何况,谢意柳不是他初恋情人吗。


自己想不通的问题,我一般就直接问了。


可男人只是眯眼抬手揉我的头发,这是他惯用的敷衍我的手段。


「卿卿,你永远都不是谁的替代品。」


看啊,花言巧语向来被他们掌握得无比熟悉。


只要他不想,就永远不会告诉我他的真正目的。


被玩弄的,永远只有我自己而已。


可能是酷暑太过燥热,就算家里阿姨做的饭再好吃,这几天我都没什么胃口。


咽掉最后一口猪扒饭,我直接冲进厕所,扒着马桶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我心口突然快速跳了一下。


姨妈几个月都没来了。


「……」


就沈延知那不节制的态度,没给我吃药,这个结果似乎是必然的。


我怀孕了。


沈延知大概还不知道,我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发愣。


有些可悲的是,这个孩子的去留,真的是我可以决定的吗?


沈延知这几天回家都很早。


而且一回家就要来抱我。



沈延知这几天回家都很早。


而且一回家就要来抱我。


很多时候我会分辨不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当初一时兴起就会将我踹在地上的人。


他的底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已经被拉得极低。


有时我能听见他和朋友打电话的声音。


应该是,他朋友喊他出来打牌。


他低笑了声,垂眸看着窝在沙发上的我。


「陪老婆。」


「……」


话筒那边爆发出一阵唏嘘声,连我这里都能听得见。


「又宠你那小神经病……」


一群人不屑的声音渐远,是啊,我在沈延知那群朋友眼里,大概就是这种存在吧。


疯子,或者神经病,放着好好的沈夫人不做,成天作天作地。


某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我甚至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记忆。


沈延知领着一群人将我堵在教室的角落,大声地读出我的分数。


那时候我因为被他们骚扰,根本分不出精力搞学习。


成绩相当的惨不忍睹。


可沈延知是第一名,他永远是第一。


他将试卷扬在我头顶,笑得戏谑。


「操,智商真低。」


……


我猛地睁开眼睛,蝉鸣声自室外旷远地传来。


黑夜好像漫无边际地笼罩而下,身旁的人呼吸轻浅。


我坐在他身上,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黑夜里,他看起来安静而无奈。


「准备掐死我?」


「沈延知,是你带我下地狱的。」


我轻轻地说,慢慢收拢自己的手掌。


他就这么看着我。


我想,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我真的会狠下心结束他的生命。


可我还是没那么干。


尽管他任我索取。



可它停留在那里,很难受。


于是在摁第四下时,我猛地将它拔了出来。


溅出了一道血迹,但是没有那么疼。


说实话,我感受不到疼了。


其实我感觉我也感受不到别人的存在了,我就想这么一个人待下去。


躺在床上也好,直接死亡也好。


我都无所谓,也不在意。


……


我把护士递给我的药偷偷扔掉了。


因为别人都不吃,就我要吃。


滞留针又重新换了个手腕打进去,就像我无法反抗的命运。


后来,我渐渐感受到,是我妈来陪我。


她总是以泪洗面,哭得比我还痛苦。


可是,我也不想回应她了。


她说的话我听不懂,她总是在求我,求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求我快点好起来,求我不要谁都不理。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理,我只是提不上劲和别人说话。


我忽然觉得交流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没有人在乎我的想法。


……


窗隙的光影会随着流云窜过,我以此来计算我的时间。


某一天晚上,我依旧惶惶不安,无法入睡。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动。


怎么形容那样的脚步声呢,太过熟悉,熟悉到我日日夜夜都不敢忘记。


这我倒是能明确确定的。


这是沈延知第一次来看我。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没睡,站在我床前和我对视。


我以为我可以用平和的心态看他,不过当他抬腿走近时。



我垂下眼,烟灰明灭,新鲜的伤口就分外扎眼。


他突然伸手把我搂进了怀里。


「卿卿,你的痛苦要是可以分一点给我,就好了。」


池塘缓慢地升起夏日的萤火,我盯着汨汨的月光看。


「沈延知,明明你知道,那些痛苦就是你带给我的。」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瞬,然后他一点一点轻抚我的头发。


「那我赎罪,好不好?」


「……」


今天早上沈延知走后,我又照例将那杯牛奶扔向了电视。


这种时候,下人一般是再温一杯牛奶,递到我面前。


可是今天,我不想喝。


其实以前我最喜欢喝的就是牛奶,上学的时候,我妈也总让我早晨带瓶牛奶去学校。


可是某一天,到班里时,沈延知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他那时候就挺高的了,俯身,阴影能将我给拢住。


我听见有人讥笑,然后有人说,找点乐子吧,沈大少爷。


于是他朝着我笑,手掌在我面前摊开。


我将手中的牛奶瓶递过去。


旋开盖子时,奶香还没来得及钻进鼻腔。


乳白色的液体就从我头顶倾泻而下。


鼻尖、锁骨、衣领、裙摆。


好像每个地方都沾染上了那种味道,可是除了我在哭,所有人都在笑。


「诶,你看她那样子,在勾引谁啊?」


「我真服了,沈大少,你的恶趣味……」


脸颊突然被拇指蹭过,沈延知就撑着下巴坐在我面前。


下巴被他捏起,他望了我半晌。


嗤笑一声。


「真丑。」


「……」


所以,现在我总是痛恨牛奶。


不过大抵最痛恨的,还是沈延知。


我打翻今天的第二杯牛奶时,给我送牛奶的人几乎都要跪在我面前了。


「小姐……您就喝吧……」


我扭过脖子,说我不要,最后目光落在沙发旁的座机上。


我爬过去按动了按键,这部座机只能打到一个人的手机上。


只是,这次接起电话的是男声,却不是沈延知的声音。


「秦小姐?」


哦,是沈延知的特助,那个总是开车的。


「我找沈延知。」


「他在开会呢,秦小姐……」


「那我过来。」


我没等电话那边怎么说的,就挂了电话。


这片别墅进出入很严,门口有安保,我抬头告诉保安,我要去沈延知的公司。


这大概是……要和沈延知结婚的好处吧。


没有人拦我,一路走到顶楼都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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