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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冰妍萧墨炎

谢冰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将军,您骗夫人吞了4粒?”他嗤笑“她真好哄,以为是糖!"“不是,夫人她,她拿的是水yin”他拔腿赶去,为时已晚!京城十里,城门大开。百姓群臣各个翘首以盼,等待着得胜归来的骠骑将军。

主角:谢冰妍萧墨炎   更新:2022-09-11 10: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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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冰妍萧墨炎的其他类型小说《谢冰妍萧墨炎》,由网络作家“谢冰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将军,您骗夫人吞了4粒?”他嗤笑“她真好哄,以为是糖!"“不是,夫人她,她拿的是水yin”他拔腿赶去,为时已晚!京城十里,城门大开。百姓群臣各个翘首以盼,等待着得胜归来的骠骑将军。

《谢冰妍萧墨炎》精彩片段

将军,您骗夫人吞了4粒?”

他嗤笑“她真好哄,以为是糖!"

“不是,夫人她,她拿的是水yin”

他拔腿赶去,为时已晚!

京城十里,城门大开。

百姓群臣各个翘首以盼,等待着得胜归来的骠骑将军。

谢冰妍也在其中。

只是她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等的不只是凯旋的将军,更是她的夫君!

忽然,“萧”字大旗慢慢跃入视线。

其后,萧墨炎身骑赤兔马,一袭雁翎宝铠,火红披风随风而扬,俊朗刚毅的眉目带着未褪尽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谢冰妍眸色一亮,呢喃了声:“墨炎。”

然而她这声却淹没在百姓突来的一句:“哎,你们看呐,萧将军好像抱着个人呢!”

谢冰妍顺势望去,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

萧墨炎怀中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眉如远黛,目含秋水,是一个出挑的美人儿。

周遭的欢呼变得很遥远,谢冰妍怔在原地,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一般沉闷。

“夫人,将军他……”

“勿多言。”谢冰妍打断兰儿的话,声音有些发颤。

这种场合,不能随意开口。

只是望着那曾温柔抱着自己的双臂,此刻却环着另一个女子,她如何都不能平复心绪。

将军府。

谢冰妍望着烧红的炭火,正出神。

下一瞬,她脸色陡变,捂着口鼻剧烈咳嗽起来。

忙拿出手帕擦去苍白唇角旁的血迹,萧墨炎便走了进来。

谢冰妍匆忙将染血的帕子藏起,起身迎上前,却闻到他身上一股脂粉味。

是刚刚抱那女子时沾染上的吧。

谢冰妍思寻着,心里微涩。

萧墨炎不察,解下铠甲:“皇上封了我大将军之位。”

谢冰妍自是为他高兴,只是想起那女子,心微微一紧:“你带回来的女子,是谁?”

“烟儿?那是我昨日从流寇手中救的孤女。”

萧墨炎扫了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你莫要多想。”

谢冰妍眸色一暗:“既是孤女,为何不安置在府外,反而把她带回来?”

萧墨炎剑眉微蹙:“你何时这么小心眼了?”

这话刺的谢冰妍心头发酸。

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两人是夫妻,可他却在众目睽睽下抱着另一个女子堂而皇之的进了府,怎能不让人多想?

落寞间,谢冰妍又想起几日前大夫说的话。

“夫人肺体受损,兼及心肝,恐不过剩三月时间了。”

她望着萧墨炎的脸,喉间发紧:“墨炎,大夫说我……”

可话还没说完,却被萧墨炎打断:“我去看看烟儿,她孤苦伶仃的,免得拘束。”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冰妍愣了愣,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伴随着疼痛从心底漫延。

他每次征战归来都要抱着自己很久,他说只有抱着她,才能真正感觉自己回家了。

可这一次,变了。

烟儿孤苦伶仃,可自己也命不久矣啊……

而萧墨炎这一去,就是好久。

夜阑,烛火换了两茬,他才回来。

见谢冰妍坐在榻上,脸上掠过丝惊讶:“怎么还不睡?”

谢冰妍抬起带着些许血丝的双眼,怔了好一会儿才问:“若我死了,烟儿会是你的续弦吗?”

闻言,萧墨炎解衣的动作一滞。

他走过去将满面怅然的人搂进怀里:“胡说什么,早在成亲前我就说过,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人。”

听到这话,谢冰妍鼻尖泛酸,眼角隐隐泛着泪光。

萧墨炎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帕:“云州以刺绣闻名,我看有你最喜欢的梅花便买了,喜欢吗?”

谢冰妍伸手接过,刚想凑近瞧瞧,一股味道率先钻进了鼻子里。

这味道,分明和今日萧墨炎身上沾染到的烟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谢冰妍颤着手,默默地将绢帕收了起来。

见此,萧墨炎蹙眉:“不喜欢吗?”

“喜欢。”谢冰妍低应了声。

许是她的态度太过敷衍,萧墨炎也没了哄人的心思。

他放开手,起身脱下外衣:“以后你若有什么喜欢的,直接去和管家说吧。”

闻言,谢冰妍神色一黯:“以后……我还有以后吗。”

可她这声呢喃太轻,刚出口就消散在寂静。

长夜如水。

次日。

风穿过窗隙吹动着淡青色的床幔,炭盆中点点星火残留着余温。

谢冰妍摸着冰凉的另一半床榻,心尖微颤。

以往只要萧墨炎在家,她醒来时总会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听他在耳边缱绻地叫自己“冰妍”。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敛起无用的落寞,谢冰妍起身梳洗。

一切结束后,她看着收拾东西的兰儿问:“将军呢?”

兰儿动作一顿:“在后园练剑。”

谢冰妍点了点头,走出了房。

虽值初冬,园里的三角梅却开的正好。

一片朱红与豆青的交融美景中,谢冰妍却因其中那对璧人挪不动脚。

身着玄色暗纹袍的萧墨炎刚舞完剑,静立在廊下。

一旁烟儿正踮着脚,拿着绢帕替他擦汗。

好一副恩爱美景,却刺的谢冰妍眼眶泛酸。

这时,烟儿目光一转,瞧见她连忙收回了手,匆匆走来行了个礼:“姐姐。”

这一称呼让谢冰妍皱起了眉:“我没有妹妹,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听了这话,烟儿面色一僵。

萧墨炎走到烟儿身旁,看像谢冰妍的目光里带着不悦。

谢冰妍被他的目光刺得心狠狠一疼。

不待她开口,就听萧墨炎说:“一会儿烟儿要挪去梨香院,你吩咐人打扫一下。”

谢冰妍愣了,梨香院?那可是妾室居住之地。

她刚想说不合适,可萧墨炎却已经带着烟儿与自己擦肩而过!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谢冰妍渐渐红了眼。

然后慢慢转身朝来时路归去,孤身一人……

才用过午膳,阴沉的天便下起了雨。

屋内炭火正旺,谢冰妍看着手中的绢帕,目光黯淡。

其上萦绕的那股脂粉味不断地告诉她,有些东西即便不肯承认,但就是变了。

谢冰妍闭眼,直接将绢帕丢进了炭盆里。

不一会儿,火苗伴随着青烟变大。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炭盆被“嘭”的一脚踹翻。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冰妍抬头,就撞上萧墨炎那含着愠色的墨眸。

她眼底划过丝痛色,刚要出声,喉间却涌上一股咸腥。

谢冰妍捂着嘴,白着脸闷咳了几声。

见她这样,萧墨炎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

他抿抿唇:“娘和烟儿很合得来,所以逼我纳她为妾。”

谢冰妍一怔,霎时红了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逼他?

她忍不住想究竟是萧母喜欢,还是他自己动心?

谢冰妍持着沾血帕子的手慢慢落下,她不知道如果萧墨炎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生出些许愧疚。

可他却分毫没察觉,将人揽在怀里:“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正妻。”

唇畔血腥萦绕,有些呛人。

谢冰妍不敢相信他离自己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自己唇上的血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谢冰妍心像沉进了冰窖,她哑着嗓音一字字道:“你说过,这辈子只要我一个。”

萧墨炎眉目一拧:“难不成你要我违背娘的话?”

谢冰妍心头一窒,明明昨日才说过的话,转眼就成了过眼烟云。

可笑也可悲。

她攥紧了手,抑着胸口的钝痛:“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替你迎烟儿入府。”

萧墨炎有些烦,不明白为何非要等三个月。

敛眉看她,忽然瞧见她唇瓣上的血色:“你的嘴怎么了?”

谢冰妍静默了瞬,慢慢抹去唇上的血:“没什么,唇脂罢了。”



当日,烟儿还是住进了梨香院。

落玉斋。

谢冰妍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慢慢合上了窗。

之后的日子,好像没有改变。

萧墨炎依旧日日回来陪她同榻而眠。

可谢冰妍心里明白,萧墨炎的人虽在,心却已经飞远了。

这日早膳。

桌上静默无声,唯有碗筷的碰撞声。

谢冰妍给萧墨炎布着菜,尽足了为人妻的本分。

这时,萧母放下了筷子,摘下腕处的佛珠纂动着:“冰妍,自打四年前你小产后,肚子就再没动静,墨炎常年征战在外,膝下不能一直这么无子无女。”

听到这话,谢冰妍手一紧。

“娘,您说这些干什么?”萧墨炎皱起眉。

当年他带着谢冰妍去看驯马,没想到她被受惊的马撞倒,肚子里那个四月大的孩子也因此夭折!

萧母被顶撞,拨着珠串的手指一凝:“她自己作下的孽,我还不能提?”

谢冰妍眸光一黯,这些年因为这事,萧母明里暗里不知骂过她多少次。

随着母家的式微,萧母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谢冰妍每听一次都被迫忆起那时的痛,只是幸好还有萧墨炎在,会为她辩驳。

她也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可这一次,他只是吐出一句:“她也是无意。”

无意,却有错。

所以在萧墨炎心里,当年那件事也是她的错了!

谢冰妍再吃不下饭,就连待下去都觉得窒息。

回房的路上,谢冰妍一言不发。

萧墨炎只当她是被娘的话伤了心,放缓了脚步和她并肩:“娘说话直,你别在意。”

谢冰妍停下脚步:“那你的话,我要在意吗?”

闻言,萧墨炎神色一怔,显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谢冰妍直直望着他:“你觉得我小产的事,错在我吗?”

萧墨炎抿唇沉默,眼里的温柔也慢慢褪去。

“我会和娘说以后不再提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

谢冰妍心一窒,失去孩子,最痛心的莫过于她。

可当年若不是他执意带自己去驯马场,她又怎么会小产?

一瞬间,腥味涌上喉咙,谢冰妍紧攥着手,生生咽下。

见她双肩微颤,萧墨炎刚要开口问。

一个丫鬟匆匆走来:“将军,烟儿姑娘被花刺伤了手,您快过去瞧瞧吧。”

萧墨炎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快步离去。

谢冰妍站在原地,将他的焦急担忧尽收眼底。

胸腔叫嚣的血气再也压不住,她猛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跌靠在兰儿身上。

兰儿搀扶着她在旁坐下,红着眼帮她顺气:“夫人,您为何不告诉将军您的病啊?”

谢冰妍想告诉的,可有些话一旦错过了说的机会,就再难出口了。

兰儿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再劝:“奴婢再去请大夫给您瞧瞧吧?”

谢冰妍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再瞧,也瞧不回命。

再医,也医不回心。

当夜,谢冰妍一人等了整整一晚,却没能等来萧墨炎。

成婚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房!

她望着几乎燃尽的炭火,心底除了空荡便是悲凉。

窗外晨光微熹,密布的阴云像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冰妍刚要唤人,这时门却被一把推开。

紧接着,烟儿扑跪在她身前,梨花带雨:“妹妹已是将军的人了,还请姐姐开恩,允我入府为将军开枝散叶!”



谢冰妍僵在原地,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妹妹自知身份卑贱,不求像姐姐一般与将军白首,只求能为妾室,好好的服侍将军和姐姐。”

烟儿一口一个姐姐妹妹,谢冰妍听得几乎窒息。

而昨日萧墨炎的彻夜未归也都有了缘由!

他碰了烟儿,连三个月都等不了!

谢冰妍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你既已是将军的人,又何须来求我。”

闻言,烟儿眸底划过丝诡谲:“我来,自然是想名正言顺。”

莫名其妙的话让谢冰妍一怔。

还未等她反应,就见烟儿突然起身朝桌角撞去。

随着一声痛喊,烟儿捂着小腹倒在地上,而她身下的水蓝色锦织裙上,渐渐洇出一片血红!

一旁兰儿见状有些慌神:“夫人,这……”

谢冰妍望着那抹血色,仿佛看到了四年前小产的自己。

“快去叫大夫!”

一时间,落玉斋乱作一团,直至大夫来才稍稍平息。

大夫收回探脉的手,叹了口气:“夫人,人无大碍,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谢冰妍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烟儿:“那孩子几个月了?”

大夫回道:“不足三月。”

谢冰妍微愣,萧墨炎与烟儿昨日才有肌肤之亲,又何来不足三月的胎儿?

这时,萧墨炎从外跨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烟儿。”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谢冰妍一眼。

谢冰妍抑着心头被忽视的怔闷,告知自己的发现:“她遇见你之前便有了身孕,怕是心术不正,有意接近,万不能留在府内。”

然而萧墨炎看向她,字字锥心:“孩子是我的。”

谢冰妍眼眸一震,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

她嗓子发干:“你不是说,她是你回京前一天救下的吗?”

萧墨炎却不答,根本不打算解释。

这时,烟儿悠悠转醒,她愣了愣后含泪朝萧墨炎伸出手:“将军,孩子……”

萧墨炎立刻握住:“别哭,孩子……以后会有的。”

闻言,烟儿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萧墨炎将人搂在怀里,温声安抚着。

这一幕如同烈火烧着谢冰妍的双眼,灼痛至极。

却听烟儿哭诉的声音响起:“将军,是烟儿错了,我以为告诉姐姐我有了身孕她会开心,可不想她竟说我低贱,不配生下将军的孩子,还动手……推了烟儿!”

这话一出,整个落玉斋寂静无声。

萧墨炎求证地看了眼一旁大夫。

大夫也如实道:“姑娘小腹的确有遭重创的痕迹。”

如此的颠倒黑白让谢冰妍白了脸.

一旁兰儿闻言立刻跪了下来:“将军,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您再清楚不过了,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萧墨炎没理会,看向谢冰妍的眼里都是怀疑:“你的心已经狠毒到这种地步了吗?”

听到这话,谢冰妍心底狠狠一抽:“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萧墨炎眼神冷了下来:“人心难测。”

四字犹如利剑贯穿了谢冰妍的胸膛,痛的她几乎站不住。

七年夫妻和情爱,换来的竟然只有一句人心难测。

“烟儿!”

门外传来萧母的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

她急切地走进来,当听大夫说孩子已经没了时,如遭雷击。

又得知这孩子是因谢冰妍才出事,萧母气极,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夫人!”

踉跄了几步的谢冰妍被兰儿扶住。

而一旁,曾将她视若珍宝的萧墨炎怀抱着烟儿,神情冷漠,犹如看客。

谢冰妍窒息到手脚都在发颤。

与此同时,萧母的怒骂袭来:“谢冰妍,亏你出身名门,想不到竟是这么个毒妇!来人,去把谢家人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两炷香后,正厅。

听下人叙述完了发生的事后,谢母面色复杂。

而谢冰妍望着谢母,心中的委屈伴随着泪水几乎快要溢出眼眶。

“娘,我没有。”

可谢母看都没看她,只问萧母:“亲家母,那你想要怎么做?”

萧母面色如凛:“我要你们谢家必须给将军府一个满意的交代!”

闻言,谢母沉默了会儿,对坐在主位的萧墨炎说:“谢冰妍既犯七出,那便请将军休妻。”



一刹那,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如山一般压在了他的胸口。


棺内的谢冰妍身穿火红嫁衣,双手交叠覆于腹上,云鬓间的金凤钗闪着点点光芒,妆容精致却遮不住那如雪的苍白。


萧墨炎眼眸一怔,恍觉所有力气都被面前死气沉沉的人抽走。


往昔谢冰妍的一颦一笑都如云烟消散,只剩下了戚戚飞雪。


谢延风见萧墨炎如遭雷击的模样,哀怒交加:“你不负天下,唯独负了她。”


短短一句话如烧红的刀子捅进了萧墨炎的胸口,痛得他险些跌倒。


“我笑你能纵横沙场,却不能明辨是非。”


谢冰妍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回荡,像是讥讽,更像是无奈的控诉。


萧母在丫鬟的搀扶下上前一看,吓得后退数步,念了几声佛语后瞪着谢延风:“还不快把人带走!”


谢延风却气笑了:“萧老夫人巴巴的向丞相府求亲,人来了怎么反倒不要了?”


闻言,萧母面色一僵,退亲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若真如谢延风所说,谢冰妍是丞相之女,那两家原本的交情可就……


正当萧母苦想对策时,萧墨炎竟然把谢冰妍抱了出来,转身朝府内走去。


她脸一黑:“墨炎!”


萧墨炎望着檐上“将军府”的牌匾,哑声道:“吉时到了,拜堂。”


没有宾客,没有喜乐。


小厮丫鬟也因着这毛骨悚然的娶亲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看着萧墨炎抱着人慢慢走向喜堂。


闻讯赶来的兰儿看见他怀中的谢冰妍时,眼眶倏然一红。


“夫人……”她“咚”的一声跪地,泣不成声。


萧母憋着一肚子火,直接回了房。


她一走,不少下人也跟着退下,不一会儿整个喜堂除了萧墨炎和谢冰妍,便只剩跪在外头的兰儿。


兰儿抬起噙满泪水的双眼,只见萧墨炎将人紧紧抱在怀内拜了天地和空无一人的高堂。


夫妻对拜时,他便俯身轻轻贴了下谢冰妍的额。


看到这一幕,兰儿心中五味杂陈。


若谢冰妍还活着,看到萧墨炎这般带她,她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谢延风走了过来,将兰儿扶起。


兰儿擦了擦眼泪:“多谢公子。”


谢延风望着萧墨炎抱着谢冰妍离开的背影,心中泛涩。


他真不想谢冰妍到死都要被困在这薄情寡义的将军府,还有那负心人身边。


谢延风收回眼神,将一包银子塞到兰儿手里:“你虽不是冰妍的陪嫁丫鬟,但这年一直对她尽心尽力,这些钱拿去赎身,以后寻个好人家过日子。”


闻言,兰儿立刻摇摇头,将银子还了回去:“奴婢不赎身,既然夫人回来了,奴婢就要陪着她。”


细雪飘落,未扫的雪道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萧墨炎望着前方的落玉斋,慢慢停了下来。


他收紧手臂,不只是怕冷着了她,还是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


落玉斋一片死寂,往年这时开的正好的红梅却只有光秃秃的枯枝。


萧墨炎进了屋,抱着谢冰妍坐在床上,环顾着房间。



可笑也可悲。


她攥紧了手,抑着胸口的钝痛:“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亲自替你迎烟儿入府。”


萧墨炎有些烦,不明白为何非要等三个月。


敛眉看她,忽然瞧见她唇瓣上的血色:“你的嘴怎么了?”


谢冰妍静默了瞬,慢慢抹去唇上的血:“没什么,唇脂罢了。”


当日,烟儿还是住进了梨香院。


落玉斋。


谢冰妍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慢慢合上了窗。


之后的日子,好像没有改变。


萧墨炎依旧日日回来陪她同榻而眠。


可谢冰妍心里明白,萧墨炎的人虽在,心却已经飞远了。


这日早膳。


桌上静默无声,唯有碗筷的碰撞声。


谢冰妍给萧墨炎布着菜,尽足了为人妻的本分。


这时,萧母放下了筷子,摘下腕处的佛珠纂动着:“冰妍,自打四年前你小产后,肚子就再没动静,墨炎常年征战在外,膝下不能一直这么无子无女。”


听到这话,谢冰妍手一紧。


“娘,您说这些干什么?”萧墨炎皱起眉。


当年他带着谢冰妍去看驯马,没想到她被受惊的马撞倒,肚子里那个四月大的孩子也因此夭折!


萧母被顶撞,拨着珠串的手指一凝:“她自己作下的孽,我还不能提?”


谢冰妍眸光一黯,这些年因为这事,萧母明里暗里不知骂过她多少次。


随着母家的式微,萧母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谢冰妍每听一次都被迫忆起那时的痛,只是幸好还有萧墨炎在,会为她辩驳。


她也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可这一次,他只是吐出一句:“她也是无意。”


无意,却有错。


所以在萧墨炎心里,当年那件事也是她的错了!


谢冰妍再吃不下饭,就连待下去都觉得窒息。


回房的路上,谢冰妍一言不发。


萧墨炎只当她是被娘的话伤了心,放缓了脚步和她并肩:“娘说话直,你别在意。”


谢冰妍停下脚步:“那你的话,我要在意吗?”


闻言,萧墨炎神色一怔,显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谢冰妍直直望着他:“你觉得我小产的事,错在我吗?”


萧墨炎抿唇沉默,眼里的温柔也慢慢褪去。


“我会和娘说以后不再提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


谢冰妍心一窒,失去孩子,最痛心的莫过于她。


可当年若不是他执意带自己去驯马场,她又怎么会小产?


一瞬间,腥味涌上喉咙,谢冰妍紧攥着手,生生咽下。


见她双肩微颤,萧墨炎刚要开口问。


一个丫鬟匆匆走来:“将军,烟儿姑娘被花刺伤了手,您快过去瞧瞧吧。”


萧墨炎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快步离去。


谢冰妍站在原地,将他的焦急担忧尽收眼底。


胸腔叫嚣的血气再也压不住,她猛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跌靠在兰儿身上。


兰儿搀扶着她在旁坐下,红着眼帮她顺气:“夫人,您为何不告诉将军您的病啊?”


谢冰妍想告诉的,可有些话一旦错过了说的机会,就再难出口了。


兰儿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再劝:“奴婢再去请大夫给您瞧瞧吧?”


谢冰妍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再瞧,也瞧不回命。


再医,也医不回心。


当夜,谢冰妍一人等了整整一晚,却没能等来萧墨炎。


成婚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房!


她望着几乎燃尽的炭火,心底除了空荡便是悲凉。


窗外晨光微熹,密布的阴云像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谢冰妍刚要唤人,这时门却被一把推开。

谢冰妍刚要唤人,这时门却被一把推开。



谢冰妍僵在原地,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妹妹自知身份卑贱,不求像姐姐一般与将军白首,只求能为妾室,好好的服侍将军和姐姐。”


烟儿一口一个姐姐妹妹,谢冰妍听得几乎窒息。


而昨日萧墨炎的彻夜未归也都有了缘由!


他碰了烟儿,连三个月都等不了!


谢冰妍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你既已是将军的人,又何须来求我。”


闻言,烟儿眸底划过丝诡谲:“我来,自然是想名正言顺。”


莫名其妙的话让谢冰妍一怔。


还未等她反应,就见烟儿突然起身朝桌角撞去。


随着一声痛喊,烟儿捂着小腹倒在地上,而她身下的水蓝色锦织裙上,渐渐洇出一片血红!


一旁兰儿见状有些慌神:“夫人,这……”


谢冰妍望着那抹血色,仿佛看到了四年前小产的自己。


“快去叫大夫!”


一时间,落玉斋乱作一团,直至大夫来才稍稍平息。


大夫收回探脉的手,叹了口气:“夫人,人无大碍,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谢冰妍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烟儿:“那孩子几个月了?”


大夫回道:“不足三月。”


谢冰妍微愣,萧墨炎与烟儿昨日才有肌肤之亲,又何来不足三月的胎儿?


这时,萧墨炎从外跨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烟儿。”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谢冰妍一眼。


谢冰妍抑着心头被忽视的怔闷,告知自己的发现:“她遇见你之前便有了身孕,怕是心术不正,有意接近,万不能留在府内。”


然而萧墨炎看向她,字字锥心:“孩子是我的。”


谢冰妍眼眸一震,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


她嗓子发干:“你不是说,她是你回京前一天救下的吗?”


萧墨炎却不答,根本不打算解释。


这时,烟儿悠悠转醒,她愣了愣后含泪朝萧墨炎伸出手:“将军,孩子……”


萧墨炎立刻握住:“别哭,孩子……以后会有的。”


闻言,烟儿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萧墨炎将人搂在怀里,温声安抚着。


这一幕如同烈火烧着谢冰妍的双眼,灼痛至极。


却听烟儿哭诉的声音响起:“将军,是烟儿错了,我以为告诉姐姐我有了身孕她会开心,可不想她竟说我低贱,不配生下将军的孩子,还动手……推了烟儿!”


这话一出,整个落玉斋寂静无声。


萧墨炎求证地看了眼一旁大夫。


大夫也如实道:“姑娘小腹的确有遭重创的痕迹。”


如此的颠倒黑白让谢冰妍白了脸.


一旁兰儿闻言立刻跪了下来:“将军,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您再清楚不过了,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啊!”


萧墨炎没理会,看向谢冰妍的眼里都是怀疑:“你的心已经狠毒到这种地步了吗?”


听到这话,谢冰妍心底狠狠一抽:“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萧墨炎眼神冷了下来:“人心难测。”


四字犹如利剑贯穿了谢冰妍的胸膛,痛的她几乎站不住。


七年夫妻和情爱,换来的竟然只有一句人心难测。


“烟儿!”


门外传来萧母的声音,打破紧张的气氛。


她急切地走进来,当听大夫说孩子已经没了时,如遭雷击。


又得知这孩子是因谢冰妍才出事,萧母气极,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夫人!”


踉跄了几步的谢冰妍被兰儿扶住。


而一旁,曾将她视若珍宝的萧墨炎怀抱着烟儿,神情冷漠,犹如看客。


谢冰妍窒息到手脚都在发颤。


与此同时,萧母的怒骂袭来:“谢冰妍,亏你出身名门,想不到竟是这么个毒妇!来人,去把谢家人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两炷香后,正厅。


听下人叙述完了发生的事后,谢母面色复杂。


而谢冰妍望着谢母,心中的委屈伴随着泪水几乎快要溢出眼眶。


“娘,我没有。”


可谢母看都没看她,只问萧母:“亲家母,那你想要怎么做?”


萧母面色如凛:“我要你们谢家必须给将军府一个满意的交代!”


闻言,谢母沉默了会儿,对坐在主位的萧墨炎说:“谢冰妍既犯七出,那便请将军休妻。”


谢冰妍惊诧了瞬,只当是她怕自己在将军府受委屈。


但她也明白,自己一旦被休,谢家也会颜面扫地,被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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