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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逢秋皆寂寥结局+番外小说

豆乳贝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陆知序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了自己的高考志愿。第二件事,他揣着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去了镇上的邮政局。“同志,麻烦您帮个忙。”他把钱和一份假录取通知书推到柜台里面,“一周后如果有人来拿我的录取通知书,请您把这份假的给她。”二十块钱在1983年不是小数目,工作人员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信封。一周后,陆知序拿到了修改志愿后的录取通知书。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躲在邮局对面的树荫下等待。果然,不到半小时,那辆熟悉的军绿色吉普车停在了邮局门口,车门打开,穿着军装的秦枕月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他同父同母的弟弟陆云景。陆知序的手指死死抠进墙皮里,上辈子他到死都不知道,原来录取通知书被调包这天,秦枕月是亲自带着陆云景来的。“同志,我来取陆知序的录取通知书...

主角:秦枕月陆知序   更新:2025-07-02 01: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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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枕月陆知序的女频言情小说《此后逢秋皆寂寥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豆乳贝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知序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了自己的高考志愿。第二件事,他揣着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去了镇上的邮政局。“同志,麻烦您帮个忙。”他把钱和一份假录取通知书推到柜台里面,“一周后如果有人来拿我的录取通知书,请您把这份假的给她。”二十块钱在1983年不是小数目,工作人员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信封。一周后,陆知序拿到了修改志愿后的录取通知书。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躲在邮局对面的树荫下等待。果然,不到半小时,那辆熟悉的军绿色吉普车停在了邮局门口,车门打开,穿着军装的秦枕月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他同父同母的弟弟陆云景。陆知序的手指死死抠进墙皮里,上辈子他到死都不知道,原来录取通知书被调包这天,秦枕月是亲自带着陆云景来的。“同志,我来取陆知序的录取通知书...

《此后逢秋皆寂寥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陆知序重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改了自己的高考志愿。

第二件事,他揣着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去了镇上的邮政局。

“同志,麻烦您帮个忙。”他把钱和一份假录取通知书推到柜台里面,“一周后如果有人来拿我的录取通知书,请您把这份假的给她。”

二十块钱在1983年不是小数目,工作人员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信封。

一周后,陆知序拿到了修改志愿后的录取通知书。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躲在邮局对面的树荫下等待。

果然,不到半小时,那辆熟悉的军绿色吉普车停在了邮局门口,车门打开,穿着军装的秦枕月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他同父同母的弟弟陆云景。

陆知序的手指死死抠进墙皮里,上辈子他到死都不知道,原来录取通知书被调包这天,秦枕月是亲自带着陆云景来的。

“同志,我来取陆知序的录取通知书。”秦枕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清冷。

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一眼,递出了那份假的通知书,陆云景接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

“嫂子,你真的要把大哥的录取通知书给我吗?”陆云景皱着眉,“这样对大哥来说会不会不太公平啊?大哥那么想上大学,每天都学到半夜……”

秦枕月抬手抚过陆云景的肩膀,眼神温柔得刺眼:“比起上大学,你大哥更想要和我在一起。到时候作为补偿,我和他提前完婚就是。”

“嫂子……”陆云景低下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秦枕月看着陆云景,眼神深邃得像是藏着千言万语。

树下的陆知序在心里替她回答了。

当然,是因为爱你啊。

上辈子,秦枕月是军区最年轻的团长,长相明艳大气,军功赫赫,引得无数小伙暗自心动,但没人敢表白,因为她早就和陆知序订了婚。

可只有陆知序知道,哪怕两人自幼有婚约在身,可秦枕月对他始终冷淡疏离,他以为她性格本就如此,直到他高考失利那天。

那天他哭得撕心裂肺,秦枕月却破天荒地主动提出提前完婚。

他感动得无以复加,以为她终于对自己动了心。

婚后他拼了命地对秦枕月好,却始终没有放弃备战高考,可每次他挑灯夜读时,秦枕月总会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地缠着他上床,疯狂地纠缠。

他们足足生育了七个孩子,为了给妻子孩子更好的生活,他拼了命的赚钱。

最后一个孩子出生时,他死在了工地上。

死后,他的灵魂飘在空中,看见秦枕月站在他的墓碑前说:“知序,你要的婚姻和孩子我都给你了,就当还了那份录取通知书。”

他这才知道,秦枕月一直喜欢的是陆云景。

本来她打算和他退婚嫁给陆云景的,但陆云景想去读大学,她就拿了他的录取通知书给陆云景!

作为补偿,她嫁给了他。

这也是为什么婚后她始终冷淡,却一见他备战高考就疯狂引诱他的原因——

她要确保他永远无法与陆云景竞争。

上辈子的陆云景上了大学,成了知名教授,光芒万丈。而他陆知序,只是一个不停奔波的苦力工,连命都搭进去了。

重活一世,他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陆知序擦掉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转身离开。

这一世,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完成上辈子没完成的梦想。

至于秦枕月……他再也不要了。

陆知序独自回到家,便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陆父陆母推门而入。

“读了这么多书有什么用?”陆父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高中数学》,“每天学到三四点,还不是没考上!”

陆母也一脸嫌弃:“看看云景,随随便便复习一个小时就考上了。你呀,就是笨!”

陆云景适时地出现在门口:“爸妈,你们别这么说大哥,大哥也是很努力的……”

陆母冷哼一声,转头却对陆云景露出笑容:“别管他了,云景啊,你考上大学了,妈得在家属院给你办个宴席,让所有人都知道!”

陆父也笑着附和:“对,咱们好好庆祝!”

晚上,院子里搭起了棚子,邻居们热热闹闹地围坐在桌边,话题全绕着陆云景转。

“云景真厉害,轻轻松松就考上了!”

“是啊,比他大哥强多了!”

这时,院门被推开,秦枕月走了进来。

她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姿卓然,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径直走向陆云景。

“恭喜。”她声音低柔,将礼物递了过去。

陆云景惊喜地接过,耳根微红:“谢谢嫂子!”

秦枕月淡淡点头,随后走到陆知序身旁坐下。

“落榜的事,别太难过。”她语气平静,像是例行公事的安慰,“既然这样,我们就提前完婚吧,婚期就一个月后。”

上一世,陆知序听到这话时,感动得几乎落泪。

可现在,他只觉得讽刺。

他没说话,秦枕月也没在意,仿佛只是通知他一声。

“嫂子,大哥,来拍照呀!”陆云景在不远处招手,笑容开朗。

秦枕月起身,示意陆知序一起过去。

他沉默地跟上,站在人群边缘。

摄影师正要按下快门——

“咔嚓!”

头顶的棚架突然断裂,直直砸了下来!

“小心!”

人群瞬间慌乱,可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扑向陆云景,七手八脚地护住他。

陆知序被棚架重重砸中肩膀,剧痛瞬间蔓延全身,他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

“云景!你没事吧?”陆母惊慌的声音传来。

秦枕月也快步走到陆云景身旁,眉头紧锁:“伤到哪了?”

陆云景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我、我没事,就是手擦破了一点皮……”

“快!送医院!”陆父一把拉起陆云景,秦枕月也紧跟上去。

他们匆匆离开,甚至没人回头看一眼还坐在地上的陆知序。

邻居们这才手忙脚乱地搬开压在他身上的架子。

“天啊!知序,你肩膀都流血了!”王大婶惊呼,“你怎么不喊他们啊?伤这么重……”

陆知序看着肩膀上狰狞的伤口,轻轻摇头。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一个人会在意。

所以从今往后,他也不会再祈求他们的爱了。




陆知序回到房间,肩膀上的伤火辣辣地疼。

他咬着牙,用酒精棉球一点点擦拭伤口,疼得额头冒汗,却一声不吭。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陆知序!你还有脸睡?!”

房门被猛地推开,陆母尖锐的嗓音刺进耳朵,“你弟弟受了伤,在医院里一整夜都没休息好,你倒睡得香!还不快点起来做饭,给他补一补!”

陆知序攥紧了被角。

他的肩膀还在渗血,可他的亲生母亲连看都没看一眼。

“妈,不用了。”陆云景从门外走进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枕月姐说要带我去吃大餐,好好补补身体。”

他转头看向陆知序,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大哥也一起去吧?你都没怎么出过门,带你去见见世面。”

陆知序想拒绝,可陆母已经不耐烦地催促:“还不快点收拾!别让人家等!”

……

国营饭店里,秦枕月熟练地点着菜:“红烧排骨不要放姜,清蒸鱼要少盐,再来个糖醋里脊。”

全是陆云景爱吃的。

陆知序恍惚想起,前世他和秦枕月也出去吃过很多次饭,可这么多年,她从来记不住他不吃香菜,也不知道他讨厌吃鱼,偏偏陆云景的倒是记得分毫不差。

那时她的解释是:“云景是你弟弟,我作为嫂子,总要了解他的口味。”

现在想来,不过是因为爱罢了。

一顿饭下来,秦枕月细致地给陆云景挑鱼刺,夹菜,倒水。

而对面的陆知序,像是透明人。

“枕月姐,我听说最近上映了新电影,特别好看!”吃完饭,陆云景可惜道,“可是票早就卖完了……”

秦枕月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让人去安排。”

陆知序猛地抬头。

前世他得流感高烧不退,医院缺药,他求秦枕月动用关系帮忙买药。

那时她是怎么说的?

“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搞特殊。”

可现在,为了哄陆云景开心,她连原则都不要了。

电影院里,荧幕上的光影明明灭灭。

陆知序坐在角落,耳边全是秦枕月和陆云景的低声交谈。

“枕月姐,这个情节有点吓人啊。”陆云景往秦枕月身边靠了靠,声音低哑。

“别怕。”秦枕月的声音低沉温柔,是陆知序从未听过的耐心,“都是假的。”

陆云景又指着荧幕问东问西,秦枕月一一回应,甚至贴心地为他解释剧情。

陆知序攥紧了座椅扶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像个多余的外人。

电影散场时,人群拥挤着往出口涌去。

突然,一声愤怒的叫喊打破了嘈杂:“抓小偷!我的钱包被偷了!”

人群瞬间混乱起来,推搡间,陆知序感觉背后被人狠狠一推!

“啊——”

他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无数双脚已经踩了上来。

手背、后背、小腿……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蜷缩着护住头,却听见陆云景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

“小偷在这里!就是他!”

陆知序猛地抬头,对上陆云景得意的眼神。

下一秒,一个魁梧的壮汉冲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敢偷老子东西?找死是不是!”

“不是我!”陆知序窒息得眼前发黑,挣扎着解释,“你认错人了……”

“还敢狡辩!”壮汉一巴掌扇过来,陆知序脸颊火辣辣地疼。

昏暗的光线下,壮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死死拽着他,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秦枕月!”陆知序痛得下意识求救,声音嘶哑。

可不远处,秦枕月正快步冲到陆云景身边:“云景?乱跑什么?不是说了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吗?”

“枕月姐。”陆云景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声音带着无措,“我脚崴了。”

秦枕月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扶起来:“别乱动,我带你去医院。”

“可是大哥还在里面……”

“不用管他。”秦枕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自己能出来。”




陆知序的呼喊被淹没在嘈杂中。

他眼睁睁看着秦枕月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壮汉将他拖出电影院,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陆知序蜷缩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直到壮汉终于掀开他凌乱的头发。

“哎哟!不是你啊!”壮汉慌了神,“刚才谁喊的你是小偷?对不住对不住!”

远处又有人喊:“小偷在那边!”

壮汉匆匆塞了一把钱给陆知序,转身就跑。

陆知序撑着墙站起来,满身伤痕,嘴角渗血,一瘸一拐地往医院走。

急诊室里,护士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心疼道:“你家属呢?怎么伤成这样也不见人?”

陆知序沉默着,目光落在隔壁诊室。

秦枕月正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陆云景冰敷脚踝,眉头紧锁,仿佛他受了天大的伤。

“我没有家属。”陆知序收回视线,声音平静得可怕。

护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那边那个女同志对那个小伙可真好,只是崴个脚,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陆知序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是啊,真好。

好到让他终于彻底死心。

在医院上完药后,陆知序便独自回到了家中。

接下来的日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安静地等待开学。

直到陆云景生日这天。

一大早,家里就热闹非凡。

陆父陆母忙前忙后,张罗着宴席,客厅里堆满了礼物,全是给陆云景的。

陆知序站在楼梯拐角,看着他们喜气洋洋的样子,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他和陆云景是双胞胎,可命运却天差地别。

从小,陆父陆母就认定是他抢了弟弟的营养,才让陆云景体弱多病,从那以后,所有的爱都给了陆云景,而他,就像个透明人。

“陆知序!愣着干什么?还不下来帮忙!”陆母抬头看见他,语气立刻冷了下来。

陆知序沉默地下楼,帮着布置餐桌。

一道道菜端上来,全是陆云景爱吃的。

海鲜、蘑菇、韭菜……每一样,陆知序都过敏。

“大哥,你怎么不吃啊?”陆云景关心地问,眼里却带着挑衅。

陆母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大喜的日子,你摆什么委屈脸?夹菜吃啊!”

秦枕月这才注意到陆知序,随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虾仁:“吃吧。”

陆知序看着碗里的虾仁,忽然笑了。

他慢慢把虾仁夹出来,轻声道:“我海鲜过敏。”

又指了指桌上的菜:“这些,也全都过敏。”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陆母脸色难看:“你怎么不早说?”

陆知序没回答。

早说?

这些年,他说过上百次不止,可没有一个人记得。

他放下筷子,起身回了房间,身后,欢笑声很快又响了起来,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半夜,陆云景的jiao喊声划破寂静。

“我的腕表不见了!”

整个家属院瞬间灯火通明。

陆知序被吵醒,推开门,看见所有人都在帮着找腕表,那是秦枕月送给陆云景的生日礼物,据说很贵重。

“找到了吗?”

“没有!整个大院都翻遍了!”

“该不会是……”有人意有所指地看向陆知序的房间。




陆父陆母立刻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开始翻找。

陆知序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粗暴地掀开他的被子,抖落他的衣物。

“在这里!”陆母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条闪闪发光的腕表,脸色铁青。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陆知序脸上。

“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偷你弟弟的腕表!”陆母破口大骂,“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人!”

陆云景红着眼眶:“大哥,如果你喜欢这条腕表,可以直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偷呢?”

“我没偷!”陆知序声音发抖。

“证据都在这了,还狡辩!”邻居们指指点点,“年纪轻轻就偷东西,不管教不行啊!”

陆父阴沉着脸:“我们当然要管教,现在就把他送去劳动改造场!”

“好!真是大义灭亲!”众人拍手叫好。

陆知序站在人群中央,看着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浑身冷了个彻底。

“秦枕月,我真的没有偷!”陆知序死死抓住秦枕月的手腕,声音发抖,“你相信我一次……”

秦枕月看着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人证物证都在,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她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力道不重,却像在一点点碾碎他最后的希望。

“更何况,你以后是要当军人家属的人,更应该以身作则。”

陆知序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军人家属?

多讽刺啊,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他,却还要用这个身份来压他。

他不再挣扎,任由父母和邻居将他押送去劳动改造场。

身后,他听见陆云景的声音:“嫂子,大哥他会不会恨我……”

而秦枕月的回应温柔得刺耳:“别多想,是他自己做错了事。”

劳动改造场的三天如同地狱。

陆知序每天要干十二个小时的重活,吃的却是发馊的窝头。

夜里,他蜷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身上的伤疼得睡不着。

第四天清晨,铁门终于打开。

陆知序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陆知序?”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他抬头,看到高中班主任李老师正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知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编不出来。

李老师看了看劳动所的大门,又看了看他惨白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叹了口气:“马上就到开学报到的日子了,你的车票买好了吗?”

开学?

陆知序恍惚了一下。

这三天暗无天日的折磨,差点让他忘了自己还有大学要上。

他摇了摇头。

“正好我这儿多了一张票。”李老师从包里掏出信封,“到时候我给你寄家里去。”

陆知序眼眶一热,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远远就看到家属院门口,邮递员站在那,而秦枕月正在签收什么。

他走近时,秦枕月刚好拆开信封,

是李老师说的那张车票。

见他走过来,秦枕月拿着那张车票看向他,语气冰冷。

“你买票做什么?”




陆知序一把抢过车票,手指微微发抖:“不是我买的票,是朋友要去玩,暂时放我这的。”

秦枕月神色微冷,没再多问。

她太自信了,自信到从没想过陆知序会离开。

看着他走进家门,她转身去追已经走远的邮递员。

陆云景说想吃城里新开的糕点,她得让人捎些回来。

另一边,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陆知序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的房间像被飓风席卷过,抽屉全被拉开,衣物散落一地,连床垫都被掀了起来。

最让他惊恐的是,藏在枕头夹层里的那个蓝布包不见了。

“大哥,在找这个吗?”

陆云景倚在门框上,晃着手里那个熟悉的蓝布包。

陆知序一眼就认出那是奶奶临终前偷偷塞给他的,里面装着奶奶一辈子的积蓄,三百二十七块六毛。

“还给我!”陆知序扑上去抢。

陆云景灵巧地躲开,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你拿这些钱想干什么?”

“与你无关。”

“不会是想去复读吧?”陆云景眯起眼睛。

陆知序脸色骤变。

“果然!”陆云景冷笑,“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翻身吗?”

“你想怎样?”陆知序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陆云景歪着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很简单,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把钱还给你。”

陆知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怎么?不愿意?”陆云景作势要撕碎钱包,“那这些钱……”

“我磕。”

陆知序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第一个头磕下去,额头撞出闷响;第二个头,眼泪砸在地板上;第三个头,他浑身都在发抖。

“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陆云景笑了笑,然后,在陆知序惊恐的目光中,他转身走向壁炉,将钱包连同里面的钱,一起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里。

“不!”

陆知序猛地扑向陆云景,想要抢回那即将被火焰吞噬的钱包。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钱包的瞬间,陆云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向后倒去,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壁炉边缘。

“啊——!”

陆云景的惨叫声几乎刺穿耳膜。

陆知序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陆云景白皙的手臂上瞬间烫出一片狰狞的红痕。

“怎么回事?!”

秦枕月和陆父陆母闻声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陆云景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手臂烫伤的模样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陆知序!你对你弟弟做了什么?!”陆母尖叫着扑向陆云景,声音里满是心疼和愤怒。

陆知序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陆父一巴掌扇在脸上:“孽子!云景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秦枕月已经一把搀扶起陆云景,大步往外走:“去医院!”

陆知序也被粗暴地拽上了车。

医院里,医生面色凝重:“伤者手部三度烧伤,需要立即植皮。”

“用他的!”陆父毫不犹豫指向陆知序,“他是亲大哥,最合适。”

“我不同意!”陆知序剧烈挣扎,“陆云景的手不是我烫的!是他自己——”

“你还敢狡辩!”陆母一巴掌扇过来,“要不是你抢钱,云景会受伤?你为什么要钱,难不成你还想去复读!我告诉你,你这种人就算复读也考不上,还不如老实在家!”

两个护士按住他,麻醉针扎进手臂时,陆知序听见秦枕月冰冷的声音。

“你还想去复读?第一次考不上,后面大概率也考不上。更何况,我不是说过会和你提前完婚吗?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陆知序抬起头,看着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不是了。

再也不是了。




最后,陆知序被取了大腿上一大块皮肤,却连最基本的消炎药都没得到。

陆父陆母特意嘱咐医生:“不用给他用消炎药止痛,就让他长长记性!”

深夜,陆知序痛得蜷缩在病床上,冷汗浸透了病号服。

他睡不着,只能出去走走转移注意力,却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隔壁病房里,秦枕月正小心翼翼地给陆云景喂水,陆母在一旁削苹果,三人其乐融融。

“那小伙真幸福啊,”走廊上路过的护士小声议论,“一点烫伤,父母这么疼他,未婚妻又这么体贴。”

“听说他大哥因为嫉妒他,故意烫伤他的!”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大哥!”

陆知序听着这些议论,无声地笑了。

他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多可笑啊。

明明被烫伤的是他,被剜去皮肉的是他,痛不欲生的也是他。

可到头来,所有人都觉得,他才是那个恶人。

出院那天,陆知序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默默跟在身后,看到陆父陆母和秦枕月将陆云景小心的护在中间。

直到一个士兵上前,递给了秦枕月一封请柬,“秦团长,今晚部队组织了一场联谊舞会,您要去吗?”

秦枕月眉头微蹙,下意识要拒绝:“我——”

“嫂子,带我去吧!”陆云景突然拽住她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没参加过部队的联谊呢!”

陆母也笑着附和:“是啊枕月,云景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带他去,正好帮忙把把关。”

秦枕月的嘴唇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陆云景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陆云景立刻欢呼起来,转头又搭上陆知序的肩膀:“大哥也一起去吧?你了解我,可以帮我参考参考。”

陆知序想拒绝,可陆父已经不耐烦地皱眉:“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联谊舞会设在部队的大礼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陆知序坐在角落,看着陆云景在人群中穿梭,而秦枕月则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脸色阴沉。

“同志,能请你跳支舞吗?”一个年轻女军医向陆云景伸出手。

“他不喜欢跳舞。”秦枕月冷着脸挡在前面。

“这位同志,能认识一下吗?”另一个知性优雅的女干部走过来。

“她个子太矮,配不上你。”秦枕月毫不客气地评价。

一圈下来,陆云景身边围满了人,却被秦枕月用各种理由一一挡了回去。

陆云景突然笑了,歪着头看向秦枕月:“嫂子,你这样挑三拣四,我还怎么选啊?”

他眨了眨眼,“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娶你了。”

秦枕月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纤长的女军官走了过来:“这位同志,有对象吗?看看我合不合适?”

秦枕月突然一把将陆云景拉到身后:“不好意思,他有未婚妻了。”

那女军官脸色一变:“有未婚妻还来联谊?真够不要脸的。”

“你再说一遍?!”秦枕月的声音陡然拔高,一耳光就挥了过去。

“砰!”

那人踉跄着后退几步,嘴角渗出血丝。周围瞬间乱成一团,几个人冲上来拉架,可秦枕月像是疯了一样,一巴掌接一巴掌地往那人脸上招呼。

陆知序坐在角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秦枕月向来冷静克制,哪怕在战场上都能保持理智。可现在,只因为别人说了陆云景一句“不要脸”,她就失控成这样。

他突然觉得可笑。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他居然没看出来,她爱陆云景爱得这么深。




“够了!”陆云景慌忙拉住秦枕月,“嫂子,我们走吧!”

秦枕月这才停手,阴沉着脸拽着陆云景往外走,陆知序默默跟上,心里一片冰凉。

车上,秦枕月的怒火仍未平息。她猛踩油门,车速越来越快。

“嫂子……开慢点……”陆云景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抓住安全带。

秦枕月这才回过神,连忙去踩刹车——

“吱——!”

刹车突然失灵,车子猛地打滑,狠狠撞上了路边的围栏。

“砰!”

巨大的冲击力让陆知序眼前一黑。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中,三人被送进了医院。

陆知序伤得不严重,所以包扎完后就坐在了走廊长椅上,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却感觉不到疼。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陆知序脸上。陆母面目狰狞地揪住他的衣领:“你是怎么照看云景的?!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陆知序麻木地承受着母亲的打骂,连辩解都懒得开口。

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急匆匆走出来:“病人肾脏破裂,需要立即移植!”

“用他的!”陆父一把拽过陆知序,“他是大哥,应该的!”

护士匆忙检查后摇头:“血型不匹配,不能捐赠。”

“我来。”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枕月脸色惨白地从另一间病房出来,额头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秦团长!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捐赠!”护士惊呼。

秦枕月眼神坚定:“不用管我,只要他能活下来。”

陆知序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忽然笑了。

她可真爱他啊。

爱到连命都不要了。

他踉踉跄跄的起身,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趁着他们都在医院,没人注意,陆知序白天在餐馆刷盘子,晚上去纺织厂做零工。

粗糙的洗洁精把他的手泡得发白溃烂,但他不在乎。

家属院里的人都在议论陆云景的手术有多成功,秦枕月的牺牲有多伟大。

陆知序充耳不闻,只是默默数着攒下的钱。

终于够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陆云景出院那天,家里张灯结彩,像是迎接什么大人物。

“嫂子,来我们家住吧。”陆云景亲昵地揽住秦枕月的肩膀,眼睛亮晶晶的,“你救了我,我也该照顾你。”

他低头,不好意思地笑:“反正以后也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秦枕月的目光在陆云景脸上停留了几秒,嘴唇动了一下:“好。”

陆知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心口却再也感受不到痛意了。

午饭后,陆云景说要给秦枕月换药:“我去买点纱布,马上回来。”

半小时后,院门突然被撞开。

“救命……救命啊!”

陆云景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头发散乱,衣领被扯烂,白皙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云景!”秦枕月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人拉住,“怎么回事?”

陆云景哄着眼眶,颤抖的手指指向陆知序:“大哥找人害我……那群人说要弄死我……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真的回不来了……”




“什么?!”陆父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哐当作响。

陆母一个箭步冲上来,扬手就给了陆知序一记耳光:“你这个畜生!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陆知序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他缓缓转回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父亲暴怒扭曲的脸,母亲歇斯底里的表情,秦枕月眼中冰冷的怒火,还有陆云景躲在秦枕月背后,朝他露出的那抹得意笑容。

“我没有。”陆知序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还敢狡辩!”陆父怒吼,“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秦枕月将陆云景交给陆母,转身走到陆知序面前。

她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陆叔,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们不管了!”陆父拍着还在后怕的陆云景,冷冷地说,“反正他是你的未婚夫,枕月,随你处置!”

秦枕月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来人,带下去,按军规处置。”

秦枕月冰冷的声音在陆知序耳边炸开,像一把锋利的刀,将他最后一丝希望也斩断。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陆知序的胳膊。

他的膝盖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痛呼。

训练场上,烈日如火。

粗糙的麻绳将陆知序的手腕勒出血痕,他被绑在刑架上,后背裸露在灼热的阳光下。

“行刑!”

秦枕月一声令下,鞭子破空而来。

第一鞭,陆知序咬破了嘴唇。

第五鞭,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第十鞭,他眼前开始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第十五鞭,他清晰地听见自己某处骨头断裂的脆响。

第二十鞭落下时,陆知序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烈日炙烤着伤口,他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浮现出秦枕月冷漠的眼神,陆云景得意的笑容,父母嫌恶的表情……

当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陆知序重重栽倒在地。

……

再次醒来时,陆知序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

后背火辣辣的疼,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烧过一样。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沓钱和一封信。

手指颤抖着拆开信封,秦枕月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今天是云景大学报到的日子,我跟陆叔陆姨送他去学校。你在家养伤,等我回来便完婚。」

陆知序盯着这短短几行字,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多可笑啊。

她把他打得半死,却还要他乖乖等她回来嫁给他?

拿起笔,陆知序在信纸背面重重写下:

「不必了,我不会娶你,秦枕月,我们,再也不见。」

他将信纸拍在床头,艰难地起身,从床底摸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里面装着他偷偷攒下的钱,和那张真正的录取通知书。

窗外,朝阳初升。

陆知序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头也不回地走向火车站。

当秦枕月他们的车驶向陆云景的“大学”时,陆知序乘坐的列车也正缓缓驶向——

他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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