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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书尽离人歌孟云姝谢景珩完结版小说

格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翌日,乔绾音是被冷水泼醒的。她睁开眼,十指钻心的疼痛立刻席卷全身。那双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青紫交加,指尖还渗着血丝。太医草草包扎过,却连止痛的药都没给。“还不快起来!”管事嬷嬷掀开她的被子,“今日祭天大典,所有人都得去伺候!”乔绾音艰难地爬起来,每动一下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祭天台高耸入云,汉白玉台阶上铺着猩红的地毯。乔绾音站在宫女队列的最末端,远远望着高台上那对璧人。谢景珩一身玄色龙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牵着孟云姝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坛。孟云姝穿着那件改过的吉服,笑容明媚如三月春花。“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官高亢的声音响彻云霄,“孟氏云姝,温婉贤淑,今册立为后,见后如见朕躬!”百官跪拜,山呼万岁。乔绾音随着人群跪下...

主角:孟云姝谢景珩   更新:2025-05-30 1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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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云姝谢景珩的女频言情小说《梦断书尽离人歌孟云姝谢景珩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格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乔绾音是被冷水泼醒的。她睁开眼,十指钻心的疼痛立刻席卷全身。那双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青紫交加,指尖还渗着血丝。太医草草包扎过,却连止痛的药都没给。“还不快起来!”管事嬷嬷掀开她的被子,“今日祭天大典,所有人都得去伺候!”乔绾音艰难地爬起来,每动一下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祭天台高耸入云,汉白玉台阶上铺着猩红的地毯。乔绾音站在宫女队列的最末端,远远望着高台上那对璧人。谢景珩一身玄色龙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牵着孟云姝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坛。孟云姝穿着那件改过的吉服,笑容明媚如三月春花。“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官高亢的声音响彻云霄,“孟氏云姝,温婉贤淑,今册立为后,见后如见朕躬!”百官跪拜,山呼万岁。乔绾音随着人群跪下...

《梦断书尽离人歌孟云姝谢景珩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翌日,乔绾音是被冷水泼醒的。
她睁开眼,十指钻心的疼痛立刻席卷全身。
那双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青紫交加,指尖还渗着血丝。
太医草草包扎过,却连止痛的药都没给。
“还不快起来!”管事嬷嬷掀开她的被子,“今日祭天大典,所有人都得去伺候!”
乔绾音艰难地爬起来,每动一下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祭天台高耸入云,汉白玉台阶上铺着猩红的地毯。
乔绾音站在宫女队列的最末端,远远望着高台上那对璧人。
谢景珩一身玄色龙袍,金线绣制的龙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牵着孟云姝的手,一步步走向祭坛。
孟云姝穿着那件改过的吉服,笑容明媚如三月春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官高亢的声音响彻云霄,“孟氏云姝,温婉贤淑,今册立为后,见后如见朕躬!”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乔绾音随着人群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
“陛下对孟皇后真是宠爱有加啊。”
“还以为皇后会是乔绾音呢,想当初,陛下可是荣宠万千,尽在她身。”
“哎,帝王心,海底针,怎会说不爱就不爱了……”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耳朵,乔绾音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仪式接近尾声,谢景珩正亲手为孟云姝戴上凤冠。
突然,数十道黑影从观礼人群中暴起!
“护驾!”
刺客的刀剑全部指向孟云姝。
谢景珩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腰间佩剑出鞘,寒光闪过,三名刺客当场毙命。
混乱中,乔绾音被人群挤到了高台边缘。
而此刻,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孟云姝心口。
电光火石间,谢景珩一把将孟云姝扯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猛地拉过乔绾音——
“噗嗤!”
箭矢穿透胸膛的瞬间,乔绾音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谢景珩紧紧抱着孟云姝,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鲜血从嘴角溢出,她缓缓倒下。
最后的意识里,是谢景珩焦急呼唤孟云姝的声音:“阿姝,你可有事?”
……
再次醒来时,乔绾音发现自己躺在简陋的床榻上。
胸口的箭伤已经被包扎好,但每呼吸一下都像有刀子在割。
“醒了?”宫女冷着脸站在床边,“拖起来!带去见陛下和娘娘!”
两名太监粗暴地将她架起来,拖行在宫道上。
膝盖磨破了,在青石板上留下两道血痕。
紫宸殿内,孟云姝正伏在谢景珩怀里啜泣。
看见乔绾音被拖进来,她抬起泪眼:“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收买刺客杀我?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乔绾音艰难地抬头:“不是我……”
“还在狡辩!”谢景珩厉喝,抓起案几上的物件砸在她脸上,“刺客身上搜出你的手帕和珠花,你怎么解释?”
一方绣着梨花的帕子飘落在地,旁边是她曾经最爱的珍珠发钗。
乔绾音看向孟云姝,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冷笑。
她明白了,解释无用。
“无话可说了?”谢景珩眼神冰冷,“来人!鞭刑九百九十九,以儆效尤!”
侍卫立刻上前按住她。
第一鞭落下,后背的衣衫破裂,皮开肉绽。
乔绾音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啪!啪!”
一鞭接一鞭,鲜血很快浸透了衣衫。
乔绾音眼前发黑,数不清挨了多少下,只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陛下,”孟云姝突然开口,“九百九十九鞭太多了,绾音还受着箭伤,怕是承受不住……”
谢景珩皱眉:“她敢谋害你,死不足惜。”
孟云姝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再次恳求:“还是算了吧,就当是为我们未来的孩子积福。”
谢景珩神色立刻柔和下来,伸手抚上她的肚子:“你就是太善良了。”
他挥了挥手,“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乔绾音瘫软在地,视线模糊地落在孟云姝的小腹上。
他们……有孩子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夜红烛高照,谢景珩将她压在床榻上,咬着她的耳朵说:“音音,我们要生一堆小皇子小公主……”
如今,他要和别人实现这个愿望了。


乔绾音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枕边放着一只白玉手镯,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怔怔地伸手,却在碰到的那一刻如触电般缩回。
“醒了?”一个宫女推门而入,将药碗重重放在床头,“娘娘心善,知道今日也是你生辰,可怜你无人送礼才赏的。你该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是陛下送的罢。”
乔绾音自嘲地笑了:“当然不敢妄想。”
宫女离开后,她艰难地爬起来,从床底拖出一个木箱。
里面全是谢景珩曾经送她的礼物。
他亲手雕的木簪,说 “绾发同心”;
他求来的平安符,说 “岁岁相伴”;
他赠的翡翠镯,说 “白首不离”。
火焰吞噬这些物件时,乔绾音一滴泪都没流。
烧到最后,她从怀中摸出一块黑曜石。
那是谢景珩当年送她的定情信物,说黑曜石能辟邪护主。
“啪嗒。”
碎片落入火中,瞬间被烈焰吞没。
乔绾音望着跳动的火焰,轻声呢喃:“谢景珩,我马上就要走了。”
七星连珠那日,乔绾音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
夜幕低垂,七颗星辰已经隐约可见,正缓缓连成一线。
“快了……”
她喃喃自语,指尖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乔绾音,贵妃娘娘唤你过去。”
乔绾音闭了闭眼,应了声好。
瑶华宫内,孟云姝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本宫亲手熬的,你送去给陛下。”孟云姝笑得温柔,“就说……是本宫的心意。”
乔绾音顺从的接过汤碗。
七星连珠马上就要到来。
只要再撑一会儿,她就能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御书房外,侍卫拦住了她。
“陛下吩咐,不见任何人。”
“是贵妃娘娘让送来的汤。”乔绾音低声道。
殿内沉默片刻,传来谢景珩低沉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时,乔绾音刻意低着头,不去看那个曾经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谢景珩接过汤碗,修长的手指在烛光下如玉般莹润。
“贵妃有心了。”他喝了几口,突然道,“内务府新制的凤冠到了,你一并带回去给她。”
太监去偏殿取凤冠的间隙,乔绾音听见谢景珩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他骤然变得幽深的眼眸。
“你——”谢景珩猛地站起,一把将她按在案几上,奏折笔墨哗啦啦散落一地,“放肆!竟敢给朕下药!”
乔绾音后背撞得生疼:“我没有……”
龙涎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他撕开她衣领时,她听见自己衣料碎裂的声音。
“音音……”他失神地吻她颈侧,这个称呼让她浑身一颤。
她别过脸,眼泪砸在奏折上。
“陛下!”
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


翌日,孟云姝提出腹中孩儿受了惊吓,想要寺庙祈福才安心。
谢景珩立刻放下奏折,亲自为她披上狐裘:“朕陪你去。”
乔绾音沉默地跟在仪仗队末尾,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护国寺的台阶很长,她看着谢景珩小心翼翼搀扶孟云姝的背影,恍惚想起从前他背着她爬这段台阶的情景。
那时他说:“我的音音这么轻,要多吃些。”
如今他的温柔,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祈福完毕,孟云姝拉着谢景珩来到姻缘树下。
满树红绸在风中轻舞,其中几条字迹格外眼熟。
“阿珩……”孟云姝突然红了眼眶,指着一条红绸。
“这字迹,是你的吗?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人吗?”
谢景珩皱眉望去。
「愿与音音白头偕老」
「生生世世不相负」
「谢景珩唯爱乔绾音」
一条条,全是他的笔迹。
他心头微震,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他怎么毫无印象?
片刻后,他毫不犹豫地扯下那些红绸。
“阿姝,我只爱你。从前许是被蛊惑了,才写下这些。”
乔绾音站在不远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红绸上的誓言,是他一笔一划写下的。
他曾说,要在这棵树下与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来人!”谢景珩冷声吩咐,“把这棵树砍了,上面的红绸全部烧掉!”
老住持面露难色:“陛下,这棵姻缘树已有百年,当年您亲自写下这些红绸时,更是下过旨,说谁都不许动这棵树……”
“朕说,烧掉。”
“朕此生,只爱阿姝一人。”
烈火吞噬古树的那一刻,乔绾音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红绸在火中蜷曲、焦黑,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就像他们的爱情,烧得干干净净。
……
三日后,是孟云姝的生辰,整个皇宫张灯结彩。
乔绾音麻木地站在角落,看着谢景珩为孟云姝准备的奇珍异宝——
南海珍珠串成的帘幕,西域进贡的夜明珠,还有……满池盛放的荷花。
“阿珩还记得我最爱荷花。”孟云姝娇羞地倚在谢景珩怀中。
乔绾音垂下眼睫。
今天也是她的生辰。
从前每到这天,谢景珩都会亲手为她煮长寿面,说他的音音要长命百岁。
“这朵开得真好。”孟云姝突然指着池中央的一株荷花,“绾音,去替我摘来。”
乔绾音僵在原地。
池水冰冷刺骨,而她胸口的箭伤还未痊愈。
“怎么?”谢景珩冷眼扫来,“皇后的话没听见?”
乔绾音深吸一口气,踏入池中。
冷水瞬间浸透衣衫,箭伤火辣辣地疼,她艰难地走向那株荷花,手指刚碰到花茎——
“不是这朵。”孟云姝蹙眉,“旁边那株更好看。”
乔绾音咬牙转向另一朵。
来来回回数次,孟云姝总不满意。
池水已经没到胸口,乔绾音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往岸上爬。
“看来今日是摘不到合心意的荷花了。”孟云姝委屈地对谢景珩说。
谢景珩一个眼神,太监立刻上前,将刚爬上岸的乔绾音一脚踹入水中。
“贵妃娘娘没发话,谁准你上来的?”
池水灌入口鼻,她挣扎着去够最近的一朵荷花,却越沉越深。
要死了吗?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谢景珩焦急的声音:“乔绾音!”
“啊!”孟云姝突然痛呼,“阿珩,我脚崴了……”
所有的骚动戛然而止。
乔绾音沉入水底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谢景珩打横抱起孟云姝,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方才……很担心绾音?”孟云姝的声音远远传来。
谢景珩似乎也惊诧了一下。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你听错了,她是死是活与朕无关。朕担心你还来不及。”


她机械地抬头看向谢景珩,他俊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这就是你说的对朕没有旁的心思?”他嘴角噙着冷笑,每个字都像钝刀慢慢割开她的皮肉,“朕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宠幸你这样的贱婢!”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进心脏。
乔绾音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不是我……”她声音嘶哑,“昨夜当值后我就回了房,再没有出来过。陛下的心是贵妃娘娘的,我不敢……也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话未说完,谢景珩猛地拍案而起,“还敢狡辩!”
“来人!既然她用这双手剪毁衣服,那就用夹板夹断她的十指,给贵妃赔罪!”
乔绾音瞳孔骤缩。
两名太监立刻上前,粗暴地拽过她的双手,套上刑具。
“陛下!真的不是我……啊!”
夹板收紧的瞬间,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她听见自己指骨断裂的 “咔嚓”声,一声接一声,十根手指,一根不落。
鲜血顺着刑具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乔绾音疼得浑身痉挛,却倔强地不肯昏过去。
她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见谢景珩正温柔地揽着孟云姝,轻声安慰:“阿姝莫哭,朕这里还有母妃生前为儿媳缝制的吉服,今日就赠与你。”
他从锦盒中取出一件华美的礼服,乔绾音心脏猛地痉挛,疼得她弯下腰去。
那是先帝妃嫔亲手缝制的嫁衣,谢景珩曾经说过,要她在大婚之日穿上这件衣服,与他并肩接受百官朝拜。
而现在,他正亲手为孟云姝披上嫁衣。
“试试合不合身。”
孟云姝穿着转了个圈,娇嗔道:“有些瘦了,不过无妨,我这些日子少吃些便是。”
她抚摸着衣料上的刺绣,“阿珩,我很喜欢。”
乔绾音抬起眸,眼眶再也忍不住蓄满泪水。
她记得清清楚楚——
去年七夕,谢景珩把她按在这件嫁衣前,一寸寸量着她的尺寸:“音音腰细,这里要再收一寸。”
他咬着她的耳垂说,“等封后大典那日,我要全天下都看见你穿红妆的样子。”
可如今,他连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还不道歉!是当真不要那双手了么?”谢景珩再次冷喝,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乔绾音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忽然笑了。
这双手曾经被谢景珩一根根吻过,他说她的手指如玉般好看,要给她染天下最美的丹蔻。
可如今,这双手废了。
她艰难地挪动膝盖,朝孟云姝重重磕了个头。
“奴婢……知错……请贵妃娘娘……恕罪……”
每说一个字,都像有刀子在割喉咙。
“滚。”谢景珩厌恶地摆手,“别脏了阿姝的眼。”
乔绾音被拖出去时,听见谢景珩温柔地对孟云姝说:“祭天大典后,你就是朕名正言顺的皇后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乔绾音终于支撑不住,倒在血泊中。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既然他的海誓山盟都可以不作数,
那她也要违背承诺,永远离开他身边了。


乔绾音被人拖回了马夫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被推得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就闻到了满屋的血腥味。
她抬眸,看见床上的马夫瞪着眼睛,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已经洇透了粗布衣裳。
“啊——”
乔绾音吓得撞翻了木架,铜盆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了?”门外嬷嬷不耐烦地拍门,“大喜的日子闹什么?”
乔绾音死死捂住嘴,颤抖着指向床榻:“他、他死了……”
门被猛地推开。
老嬷嬷探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杀、杀人了!”
她尖利的嗓音划破夜空,“乔氏弑夫!乔氏弑夫啊!”
院外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方才送她回来的宫女太监冲进屋内,看见这一幕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我……”乔绾音摇头,声音发颤,“我进来时他就……”
“闭嘴!”为首的太监厉声喝道,“人赃并获还敢狡辩!”
他一挥手,“按住她!快去禀报陛下!”
御书房里,谢景珩正在批奏折。
听到下人禀告来龙去脉后,他头都没抬:“依《大梁律》,弑夫该当何罪?”
“凌迟。”侍卫答道。
朱笔一顿,他终于抬眸看了眼乔绾音,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甘愿冒凌迟之死,也要弑夫,难不成你还对朕存着那等心思,所以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朕说过,”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朕此生只爱阿姝。”
“就算和你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也做不得数。”
乔绾音的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血肉。
还记得那年冬夜,他跪在雪地里,捧着她的脸说:“音音,你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后来无数个夜晚,他把她按在怀里,一遍遍地说:“永远不准离开我。”
而现在,那些炽热的誓言,在他口中,不过是一场轻飘飘的……
露水情缘。
“我没有动手。”她跪在地上,声音嘶哑,“更不敢对陛下有半分妄想。”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谢景珩冷笑,“既你不肯认罪,那便拖去慎刑司,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慎刑司的刑具硬!”
慎刑司的地牢终年不见阳光。
乔绾音被铁链吊在刑架上时,听见隔壁牢房传来凄厉的惨叫。
“说!为何杀害马夫?”狱卒甩着鞭子走近。
“我没有……啊!”
第一鞭落下,她后背立刻皮开肉绽。
紧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鞭子沾了盐水,每一下都像剜掉一块肉。
“还不认罪?”狱卒狞笑着拿起烧红的烙铁,“那就尝尝这个!”
“滋——”
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乔绾音痛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
三天三夜。
鞭刑、烙刑、夹棍……她记不清自己昏过去多少次,又被冷水泼醒多少次。
最后连狱卒都累了,骂骂咧咧地将她扔回牢房。
“这女人骨头真硬……”
意识模糊间,乔绾音听见有人在说话。
她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看见一抹熟悉的鹅黄色裙角。
“醒了?”宫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不快谢贵妃娘娘恩典?若不是她替你求情,你早死在慎刑司了!”
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乔绾音剧烈咳嗽着,下一刻,自己便被拖回了瑶华宫。
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而她满身血污,像条濒死的鱼。
高位上,谢景珩正搂着孟云姝,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
他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连眼神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不谢恩?”见乔绾音迟迟不动,谢景珩皱眉看过来,“是想再去慎刑司走一遭?”
乔绾音麻木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谢……贵妃娘娘……恩典……”
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被刀割一样疼。
“起来吧。”孟云姝虚弱地抬了抬手。
谢景珩立刻抓住她的手腕:“你身子弱,少操心这些污秽之人,也不知道她哪里讨了你欢心,都被拖入慎刑司了,你竟还想着为她说话。”
孟云姝浅浅一笑,“我是怕你日后后悔,阿珩,你当真不记得,你以前,有多宠爱她了吗?”
闻言,谢景珩立马皱了皱眉,“谁在你耳边嚼的舌根,朕对她没有分毫情谊,又何来恩宠,就算有,那也是曾经,朕已全然记不清了,如今看到她,只剩厌恶。”
闻言,孟云姝唇角笑意愈深,抬眸看了乔绾音一眼。
“绾音,听到了么,你和陛下的事,早已是曾经。以后,不要再存有那些心思了,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否则,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乔绾音心口骤然一疼,像是有人攥着她的心脏狠狠拧转,疼得她指尖发颤,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可她只是顺从地跪伏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砖上。
“诺。”
她踉跄着退出去时,余光瞥见谢景珩正捏起一颗蜜饯喂到孟云姝唇边。
“苦……”孟云姝撒娇。
“真是个小娇娇。”谢景珩低笑一声,俯身吻住她:“现在呢?还苦么?”
唇齿交缠的水声传来,乔绾音突然想起那年自己染了风寒,
少年含着药渡进她口中,舌尖卷走苦涩:“音音乖,咽下去。”
那时他眼里盛着的温柔,如今全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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