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愚当即道:“侄女婿说话好生无理,堂伯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你说这些岂不是在污蔑我不忠于家族吗?”
“我是老了,但还没有真正糊涂,不会做不利于家族团结的事。”
“像联姻这种大事,那是要家主安排的。”
唐禹喝了一口茶,也不言语。
两人就这么尴尬坐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过了良久,谢愚才忍不住道:“侄女婿,你刚刚说…关于要把‘理’学说给我的事…”
唐禹道:“我纯在放屁,堂伯就当没听到吧。”
谢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哪儿能呢,君子言而有信,侄女婿不至于专门逗堂伯啊。”
唐禹摊了摊手,道:“因为你就在把我的话当放屁啊,你不想谈,做晚辈的也不强求。”
谢愚终于皱起了眉头。
他的脸色变得严肃,沉声道:“‘理’学说,给我,你认真的?”
唐禹道:“堂伯认真,我就认真。实话实说吧,昨晚就家族里的人和你的学生,只要他们保密,‘理’学说可以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
“要给你,也就是我们关起门来商量一下的事。”
谢愚微微眯着眼,咧嘴笑道:“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吧,你想要什么?”
唐禹道:“堂伯想要什么?想要‘理’学说,还是想要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和所谓的外戚身份?”
谢愚想了想,才道:“外戚不如高官,有志向的人自然不愿意被这层关系束缚,你岳父心怀大志,瞧不上那些。”
“但你堂伯我,说好听点那是大儒,说难听点,破教书先生罢了。”
“能让自己的身份往上走一走,也能得点金银财宝,所做的事也不算出卖家族,有何不可?”
“让秋瞳嫁给司马绍,算不得委屈她,谁敢说我做得不对?”
“正因如此,你岳父才容得下我。”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道:“但是吧,人是要自己成全自己的,靠别人终究是靠不住。”
“我能在学术上有一番造化,能成为名震天下的鸿儒,能名垂青史,那外戚又算什么?”
“人们都说,大人为利,小人为名。”
他自嘲道:“为何啊?因为大人掌握了权柄,可以轻松捞到利益。而小人没有权柄,永远处于下风,无法直接捞取利益,只能先打出名气,靠着名气去捞利益。”
“你堂伯在外人看来算是大人物,但比起那些高个子,我也就是个小人。”
“追求点名声,追求点德望,不过分吧?”
瞧,这老狗多聪明,把方方面面都看透了。
唐禹道:“如果堂伯都算小人,那我就更渺小了。”
“‘理’学说这个名声,不是我这个小小的肩膀扛得住的,堂伯深耕儒学数十年,桃李满天下,又有家族支持,才撑得住这样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