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齐妙真宝的女频言情小说《恐婚时代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赵瑶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七章节撞破有一句很流行的职场三定律:要么狠、要么忍、要么滚。齐妙以前只是听说过,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这句话也会被恰当的运用到自己身上,如今李小娜算是给齐妙这个大龄职场新人真真切切地上了一堂课,这堂课的名字叫:暗算。齐妙不比李小娜狠,因为她太真,齐妙也不想滚,因为她已经决定为了真宝和丫丫奋斗一生,齐妙别无它法,只有忍。忍耐短时间内可能会让人郁闷,但是长久来说,忍耐却是一种美德,是厚积薄发的前期阶段,是“百忍成金”的储备期。然而很多人却分不清忍耐和懦弱。齐思便是如此,面对李浩东的晚归,她没有去戳穿他,她强迫自己相信李浩东确实是在做正当的应酬,就算他在花天酒地,也是万万不得已而为之。只有这样,齐思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才能从容而又...
《恐婚时代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第七章节 撞破
有一句很流行的职场三定律:要么狠、要么忍、要么滚。齐妙以前只是听说过,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这句话也会被恰当的运用到自己身上,如今李小娜算是给齐妙这个大龄职场新人真真切切地上了一堂课,这堂课的名字叫:暗算。
齐妙不比李小娜狠,因为她太真,齐妙也不想滚,因为她已经决定为了真宝和丫丫奋斗一生,齐妙别无它法,只有忍。
忍耐短时间内可能会让人郁闷,但是长久来说,忍耐却是一种美德,是厚积薄发的前期阶段,是“百忍成金”的储备期。
然而很多人却分不清忍耐和懦弱。
齐思便是如此,面对李浩东的晚归,她没有去戳穿他,她强迫自己相信李浩东确实是在做正当的应酬,就算他在花天酒地,也是万万不得已而为之。
只有这样,齐思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才能从容而又淡定的活着,作为人媳、人妻、人母她问心无愧。绝大多数时刻,她不想去考虑太多,她只想这一生完美的演译好这三个角色。
天不遂人愿,本来想视而不见,然尔偏偏遇上了。
这一天齐思与几个好友在包间里吃饭,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碰到了李浩东的好朋友,才得知他们竟然就在隔壁,齐思觉得礼貌上应该去打个招呼。
当她兴冲冲的推开隔壁桌包间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一个非常年轻妖娆的女子坐在李浩东的腿上,正跟他喝交杯酒呢。
齐思第一个反应就是逃,仿佛做错事情的是她。然而李浩东已经看见了她,连那个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也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错愕的齐思。
“你怎么来了?”李浩东惊吓之余,推开腿上的女人,站了起来。
齐思一个跨步冲到李浩东的面前,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
所有人都以为齐思是准备泼李浩东的,甚至连李浩东自己也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啤酒兜头而下,然而齐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没有丝毫迟疑的把整整一瓶冰镇啤酒泼到了那个站在旁边正看笑话的女人身上,正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刻,齐思抬起高跟鞋狠狠的踩在了女人露在凉鞋外的染着红色指甲油的大拇脚指。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屋顶,齐思仿佛没有听见,淡定而又优雅的走出了房门,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李浩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小跑着追上齐思意图解释,然而齐思却已经冲出大门扬长而去。
李浩东没敢耽搁,到前台结了帐,开车回家。
这一夜齐思没有给李浩东开门,也没有接听李浩东的电话,她回家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关手机,反锁房门,倒头睡觉。
一觉睡到半夜,齐思醒了。
黑暗中,她对着空荡荡的半边床发呆,记不清多久了,她已经不会流眼泪了,甚至渐渐的连愤怒的情绪都快要没有了。
穿上一件睡衣,齐思走到了阳台,李浩东的车子就停在楼下,依稀可以看到李浩东蜷缩在车里的身影,齐思一阵心酸。
她心疼了,这个男人她无怨无恨的爱着,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她都爱他。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看不见听不见,可是事情还是败露了,终于她与他仍是兵戎相见。
只不过,她还是不忍心让他出丑难堪,硬是把一腔愤怒发泄到了那个女人的头上,现在想来那个女人很可能是无辜的,只不过她太年轻了,太妖娆了,太放肆了,让齐思丧失了冷静。
细细的回想事情的经过,齐思还是庆幸自己给李浩东保存了颜面,没有让心爱的男人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爱一个人到底要为他着想到什么地步?爱一个人到底要为他奉献多少才算足够?爱一个人是否不求回报才算真爱?爱一个人是否爱到失去自我才算深爱?
齐思的思考没有答案,正如世上的爱情本就千姿百态,又如人生,每个人的经历与体会都不尽相同,这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公平,何况爱情?
忍吧,齐思在心里轻声的说。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投射到房间里,形成灿烂的光晕,齐思睁开了眼睛,她懒懒的起身,穿着拖鞋,打开了房门。
果然,不到五分钟,李浩东提着不亚于五样的早餐出现在家里。
齐思没办法对着这样的李浩东生气,她对着这张陪伴了她将近二十年的脸,努力的想挤出一丝微笑,无奈笑容牵强的自己都接受不了。
李浩东讪讪的摸摸头,低声说了一句:你真误会了,我跟那女人什么关系也没有,是一帮朋友起哄闹着玩的。
齐思淡淡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没有抱怨,没有哭诉,齐思自己便想通了,日子还得继续过。
吃完早饭,李浩东又开始神采飞扬起来。
“老婆,店面已经租下来了,你到底想开什么店呀?最近我工作上忙,也没能帮上你,今天我请一天假,帮你装潢怎么样?”
“开个诛三工作室”齐思冷冷地吐出一句。
“小心眼!”李浩东碰了一鼻子灰,丢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卧室。
齐思心里面舒坦了一点,打电话给婆婆让孩子晚上回家,又收拾了一下屋子,洗了一堆脏衣服,这才准备出门。
“走不走?你不是要帮我装潢的吗?”齐思站在卧室门口,喊正要睡熟的李浩东。
“我不去了,昨晚在车里一夜没睡,困。”李浩东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是齐思还是听懂了。
“好吧。那我去忙了。”齐思提起手袋,下楼,开车去往隔壁市。
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李浩东提出的问题,开个什么店,本来她是想从事老本行,开个服装店,弄个分店什么的,但是纵观今年的形势,服装行业的崛起速度太快了,她有预感,这一年服装业要面临重大危机,估计很多小店要死在这段时期里,如果自己还一往直前,无异于自取死路,所以,她只能另谋出路。
虽然自己手里的店生意还不错,但大多数靠的都是老顾客,再加上是老店了,口碑也好,暂时还算红火。
中国人都喜欢跟风,眼看着齐思的服装店赚了钱,周围的服装店一个又一个的迅速开张,都想来分一杯羹。无奈狼多肉少,齐思靠着强大的人脉和老字号屹立不倒。
但是,虎视眈眈的人还是很多,整条街道以及邻近街道的服装店越来越多,无形中还是影响了齐思的营业额。
齐思新店的位置也在附近的街道,人流量很大,但是周边基本上全是服装店、鞋店、还有饰品店。
齐思这段时间考察了很多项目,终于锁定了家居饰品这一行业,她上网查了很多的资料,也联系了很多加盟店,并且她亲自一家一家的前往考察。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研究,齐思决定加盟其中一家,今天正式签订了协议,新店的装修与货品摆放总部将有专门的小组进行驻店指导。
签合作,谈细节,交加盟费,办好这一切齐思晚上到家已经是八点了,公公婆婆把孩子送回来了,李浩东也在家。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晚饭,齐思也把新店的进展情况跟李浩东与公公婆婆聊了一下,大家都对她表示了极大的支持,公公和婆婆也表态会到店里面帮忙,李浩东也表态以后周六周日都会到店里帮忙。
尽管知道李浩东说的都是一些空话,但是齐思还是非常开心,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是支持她的,这也让她对于新项目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是周末,齐思约了齐妙到新店里转转。
齐妙带着真宝和丫丫一起来了,四个女人去齐思的新店里看了一会儿工人装修,接着便去了茶餐厅喝茶。
刚坐下没多久,齐思就发现齐妙老是欲言又止,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趁着真宝带丫丫去洗手间的功夫,齐思忍不住询问齐妙。
“妙妙,你是不是有事跟姐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想问问你,新开的店是不是要请人?”
“是呀,要缺不少人呢。”齐思点头应道。
“那,你觉得我这个朋友怎么样?就刚刚那个真宝,丫丫她妈。”齐妙犹犹豫豫的原来是想替真宝找个工作。
“可以呀,你让她来吧。”齐思一口答应下来。
“那工资能给多少?”
“提成制,保底给个一千五吧,然后按销售量再提,你觉得怎么样?我估计一个月三千多吧,业绩好的话,四五千也是可能的。”
“太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真宝带着丫丫回来了。
“聊什么这么开心呀?”真宝乐呵呵地问两人。
“聊你呢。”齐妙兴奋地说。
“聊我什么?我有什么可聊的呀?”真宝也很好奇。
“我姐的新店需要人帮忙,想让你去帮帮她,工资采用提成制,保底一千五,你看行不行?”齐妙一脸期待的看着真宝。
“行呀,给姐帮忙,不要钱都行。”真宝特别会说话,而且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齐思,更何况齐思对齐妙的好她可都是知道的。
“那说定了,装潢估计要一个月,你利用这段时间把你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下个月上班。”齐思发话了。
“好的,老板。”真宝举起丫丫的小手给齐思行了个礼,逗的一群女人都笑了。
齐思是知道真宝的故事的,她非常钦佩真宝的勇气,也非常喜欢她身上的仗义与彪悍气息,这都是自己所缺乏而又渴望的。
她有预感,真宝经历过婚变以后,会变得更强,她将来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不得不佩服齐思的第六感,每次总是准确的出奇,真宝给她带来的帮助远非助手那么简单,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第四章节 齐思的分店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人自命清高不屑于用金钱来维系一段感情,但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人能够如此幸运,得到一份与金钱无关的感情呢?感情与金钱的关系既复杂又微妙,他们像是一对宿命的冤家,有时候爱对方爱的要死,有时候恨对方恨的要死。
最近齐思就是恨钱恨的要死,为什么呢?因为李浩东花钱实在是太大手大脚了,以前在外边瞎混的时候,他总是找齐思拿钱,带手下的小弟吃饭,给手下的小弟发零花钱,本来齐思的服装店是日进斗金,但是却也受不了李浩东动辄成千上万块的挥霍无度,一双儿女的学费、家里的房贷、李浩东的车贷,诸多金钱的压力全部扛与齐思一人身上,齐思已经够累得了。
好不容易盼着李浩东收了心,进了交警大队,齐思本以为从此后便能安稳度日,成功把李浩东从黑道漂白到白道,却没想到,李浩东不仅没让齐思失望,甚至还出人意料的在交警大队里混的如鱼得水,只不过随之而来的苦恼却仍是要齐思一人承担,那就是李浩东经常出差,每次都要带个三两万块以应付领导开销,都说回来后会报销,不过齐思却一次也没有见着回头钱,一沓一沓的血汗钱犹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至于事实真相到底是领导没给报销还是李浩东报了帐却自己花掉,齐思永远也没办法知道。
眼见着服装店没办法维系一家生活,齐思萌生了再开一家新店的想法,在此之前,她要做两件事情,一是筹资金,二是选店址。
其实齐思对李浩东百般忍耐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李浩东投胎投的漂亮,老爷子是退休干部,老太太又特别会疼人,两个老人对齐思一直颇为照顾,可以说比较偏爱齐思这个儿媳妇,也难怪二老这么心明眼亮,如今这个世界上长得貌美又贤惠而且还特别会赚钱的儿媳妇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那机率跟中彩票也差不多了。
所以齐思的资金问题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老爷子给找关系做了五十万的贷款,齐思自己又准备了五十万,一共一百万启动资金在十五天内准备完毕。
选址这件事倒是让齐思颇花了点心思,因为黄金位置的店铺租金超贵不说,关键还是有价无市,供不应求。
又用了十五天的时间跑店面,齐思的腿都要断了,好不容易看中一家要转让的店铺,对方却咬死了转让费二十万,分文不让!齐思变着法子跟人家磨,自己一天三趟跑,希望用真诚打动别人,此路没通;齐思又让齐妙和其朋友轮流冒充租铺子的人去打压价格,造成人家心理上的压力,结果不理想,收效甚微,只让步两万;齐思无奈之下使手“杀手锏”-李浩东。
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李浩东的名气几乎没人不知,他的名字经常别左邻右舍乃至于整个城里的人用来吓唬小孩子:
“你再哭,再哭让刀疤李把你带走!”,“你听不听话,不听话长大被人砍成刀疤李,到时候有得你后悔!”
“刀疤李”是李浩东的外号,他除了脸上那道疤因为年代太久远而不太明显外,其他身上的各部位基本都有,一年复一年,新疤摞旧疤-疤疤明显。李浩东还很胖,通常春末夏至就开始光膀子光背,那身上胳膊上的纹身和刀疤是纵横交错,煞是触目惊心,不要说是小孩子,大人看了都有点受不了,怪异的是李浩东的脸长得非常帅气,而且很有贵族气质,他经常梳着一个大背头,那双眼炯炯有神,鼻子有很优美的弧度,嘴唇薄,笑起来坏坏的,抿嘴的时候下巴又有着异常硬朗坚毅的线条。这样的男人多数女人都是难以抗拒的,齐思称其为“雅痞”。
“刀疤李”的名头果然不小,不知道其用了什么办法,人家在一周内把店面转让了出来,并且转让费生生打了个对折,只收了齐思九万块钱。齐思笑得合不拢嘴,打电话给齐妙把李浩东一顿夸,言语间颇为自豪。
齐思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她从来不去细想其中的关节,她注重的是结果,就如李浩东在外搞七搞八一样,她从来就做不到跟李浩东绝裂,因为他觉得李浩东最终并没有抛弃她,抛弃这个家庭,甚至他小心翼翼的隐瞒反而体现了他对这个家庭的珍惜与爱护。这或许是中国绝大多数传统女性对丈夫的揣测,用以坚定其对爱情与婚姻的忠贞信念,而多数男人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婚外情暴露后还能理直气壮地说:瞒着你,是因为不想让你受伤害,瞒着你是因为不想跟你离婚,不想这个家散。
这样的女人与男人,很多,齐思与李浩东算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其实男人倒是都希望碰上这样的女人,一旦拥有,至死都不想放手,仗着女人对自己的纵容与理解堂而皇之地四处招摇,惹一身情债。
这样的男人齐妙非常之鄙视,就像李浩东。
但是她从来不会在堂姐齐思面前表现出来,倒不是因为她怕得罪李浩东这个姐夫,而是因为她不想伤害齐思的感情。
齐思在外人眼里是比较傻的,整天神经大条,跟谁都不计较,跟一帮人出去她永远是抢着付钱的那个人,但凡要到吃饭时间她遇到谁谁谁,那势必要拉人去饭店吃饭,无比热情地招待人家一顿,为了维护李浩东的面子,她从来不吝啬金钱,只不过撑不住的时候会在齐妙的耳边念叨几句:穷死了穷死了。但是除了齐妙,别人眼中的齐思和李浩东都是超级大款,齐思喜欢做美容,修指甲,买衣服,睡懒觉,打麻将,如果有可能她不想开店,不想费尽心计的想着如何赚钱,但是这么些年走过来,李浩东硬生生地把齐思逼成了一个生意精,而他却永远不知道齐思想要什么。
齐思有时候会对齐妙说,下辈子希望找个男人,他会对自己说:你不需要赚很多钱,你赚的钱只要够你自己花就行。
她说能做这样的女人多幸福呀。
齐妙每当听到这样的话都非常辛酸,她心疼齐思。这个已经三十六岁的女人,其情多么可爱。她一点也不贪婪,她的愿望那么微小,却不能够实现,于是只好寄托在下辈子。她不知道,还有一些男人会对自己的女人说:赚钱的事我来,而你只管花钱就行。
齐妙绝大多数情况下不知道应该拿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齐思和李浩东的感情,因为她太了解自己的堂姐了,她舍不得他,她心疼他,就算他伤她伤得要死,但是她还是无怨无恨地爱着他,因为齐妙清楚,只有爱情能够包容一切,包括伤害。
所以,每当齐思跟李浩东发生了事情,她都不予置评,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前一秒齐思把李浩东骂个狗血喷头,下一秒她就有可能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就像这次,李浩东把店铺的事情解决了,齐思在电话里差一点没把李浩东夸成一朵花,仿佛他便是她的救世主,却从来不会去深思,正是这个救世主把自己逼到这烦恼里,只不过恰恰是他又解决了这个烦恼而已, 事情兜了一圈子,转回原地,充其量功过相抵,哪用得着她这么的为其歌功颂德,好似他做了多大的好事,功德无量一般。
齐妙嗤之以鼻,却并不反驳,不点破,她不想妨碍齐思的大好心情,毕竟店铺的事情解决,齐妙也很开心,她这几天被齐思逼得几次三番变着身份去打压人家价格,搞得快精神分裂,在加上她新进公司,对于新工作的开展毫无头绪,诸烦恼让她处于惶恐与神经焦虑中,所以齐思这件事情的尘埃落定,也等于了结了齐妙的一桩心事。
临睡前,她在日记本上写下了几个字:从此后,认真工作,努力赚钱,不再期待,不再恋爱。
一夜之间,齐妙脱胎换骨,翻然悔悟,决定从此后潜心工作,远离爱情。其实,齐妙是幸运的,因为她还有选择的机会,而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女人,她们在两者之间永远没得选。
真宝便是其中一个,爱情已经远离,她是被放弃的那一个,所以根本由不得她选;事业呢,因为她仅仅是高中毕业,又当了这么多年家庭主妇,再加上她还要独自养大女儿,所以她也没得选。
真宝内心非常憋屈,因为她曾经一度认为卖酒与卖笑殊途同归,没想到今日的自己却沦为昨日口中笑柄,好在女儿让她的内心变得无比强大,让她有勇气顶着假发,隐瞒年龄混迹于一群青春正好的女孩当中。
尽管如此,真宝的业绩并不理想,虽然她比别人付出了更多的精力与时间,结果却差强人意,因为真宝就是真宝,外表上可以伪装,无奈性格上仍是倔强,顾客的一句玩笑,换来她刀子似的眼神,顾客放错了位置的一只手(放她腰上,意欲往下。)换来她一个漂亮的一个擒拿手,立马脱臼。
月底总结大会,个个都得到表扬,拿到红包,惟独她两手空空,还要被点名批评。会议过后,她还被单独留了下来。
“真宝,你的名字起的非常好,看来家人希望你能够遇到一个懂得珍惜的人。”蒋思远的开场白出乎意料,真宝在心底讥笑了一声,用手理了理头发,这假发整天戴着,实在是闷得慌。
“得了,把假发摘了,坐下吧!”蒋思远语出惊人,真宝吓了一跳,蓦然抬头,对上了一双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眼。
真宝顿觉衣不蔽体般的狼狈,伸手一划,把假发扯到了手中,露出比光头长不了两寸的骇人发型,耳朵上新打的三个耳洞正在化胧,又红又肿。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从我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想问了,明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干嘛伪装成小姑娘,还非要跑来卖酒?”蒋思远点燃一根烟,蹙着眉问。
“得,咱们别拐弯了,你问着累,我听着烦,首先,我告诉你我不是三十多岁,是三十岁;其次,我来这里上班,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窥视欲!”真宝被人戳穿了伪装,再懒得与他虚与委蛇,一如从前的彪悍起来。
蒋思远估计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尖锐的女人,被真宝这么一呛,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话说的便难听起来:“行,咱不玩虚得,你的任务这个月便没有完成,下个月再不完成,就请你自已滚蛋!”
“老板再见!”真宝并不多言,一蹬高跟鞋,转身离去。
“还有,这个月的业绩为零,你的那点提成,还不够我付给那些顾客的医药费,不够的我先垫上,从你下个月的业绩提成里面继续扣。”蒋思远在身后丢下这么几句,满意地看着真宝的身形晃了晃。
“这个女人,一定有故事。”蒋思远再度点燃一支香烟,心里如是想。
出了公司大门,真宝便迫切地想回家,抱着丫丫或者齐妙大哭一场,但是她忍住了,因为他想到了蒋思远让她滚蛋的话,这句话严重伤害了她的自尊,让她愤怒屈辱,同时,也激发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高傲与倔强,想到血汗钱化为泡影,她的心疼了又疼,没时间多想,真宝决定加班跑业务,发了一个短信给齐妙说晚点回,让她哄丫丫睡觉。
打了一辆车,真宝直奔本市最好的大酒店“皇宛”,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处拿下,尽管她之前已经来了N趟。
酒店的前台小姐,看到真宝便开始皱眉,仿佛她是一只苍蝇一般的令人嫌恶。真宝视而不见,上去笑脸以对:“哎呀,美女,你们的黄总在吗?”
“不在!前台”低下头继续玩手机,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一如继往的重复。
“那我自己上去找!”真宝今天被刺激地有点失常了,也来了脾气,丢下一句话便走向电梯,按了六楼。
“喂,你要不要脸,你这个女人真是的。都说了黄总不在,赶紧走!前台”也来火了,口出恶言,追过来把真宝往外拖。
“你放手!”真宝盯着“前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冷冷地说。
“前台”被真宝凛冽的如同刀子似的眼神一瞪,有点慌了,放开了手,但是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两人正在电梯口大吵大闹,僵持不下呢,“叮咚”一声,电梯开了。
“怎么回事?”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真宝抬头一看是这酒店的负责人黄总,正准备开口解释,眼角瞥到黄总旁边站着的那一位,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而那人的脸色在看到真宝后也变得非常之难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真宝的前夫-薜强。
“你们这是干嘛,没看到有客人吗?”黄总对着“前台”严厉地说。
“黄总,还不是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了,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说您不在了,她非要往上闯!”
“我先走了。”真宝顿觉难堪,转身欲走,刚迈出两步,后面便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喂,那个谁,你站住!”
“黄总,您还有事吗?”真宝转头,强迫自己微笑。
“你明天送十箱酒来吧。”真宝一听,喜出忘外,旁边薜强的白眼她自动略过,上前伸出手与姓黄的使劲那么一握,真诚地说:“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愉快!”
“一定会的。”黄总拍拍真宝的肩,真宝充满感激地看着他。
“好了,我们走吧。”黄总笑笑,带着薜强与一众客人走出了酒店大门。
真宝得意地瞥了一眼前台,跟在后面也出了酒店。
“黄总,艳福不浅呀,刚那小姐长得不错!十箱酒就能让美人投怀送抱,这生意做得真值!”
“呵呵,怎么,你对她有兴趣?要不,过两天介绍她也送点酒到你那边去。你们几个,还有谁看上的都吱声,见者有份。”
真宝想假装没听到,但是那些笑声却肆意地被风刮进了耳朵,连同薜强那瞬间僵直的后背以及那愤怒的回眸深深印在了真宝的骨子里,一辈子怕再难以抹去,这屈辱。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她便再也支撑不住,抱着齐妙痛哭失声,边哭边歇斯底里地骂。
“妈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虚伪的货!一个一个假仁假义,全都无耻!”
“我就要戳穿他们,我就是泼妇,泼妇怎么了?泼妇才他妈的真!这世上还有比姑奶奶更真的女人吗?都他妈的不识货!”
“姑奶奶是卖酒的,不是卖身的,他妈的眼睛都长裤裆了,都是下流的货!”
“他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我他妈的有今天,还不是拜他所赐!”
齐妙边安抚真宝,边听她破口大骂,一种酸涩的情绪缓缓涌上喉咙,咽喉开始慢慢的发痛,像得了重感冒似的疼。
“真宝,你是真正的宝,他们不识货,是他们的损失,咱不怕。乖,总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一定会后悔!”齐妙红着眼睛说。
“齐妙,蒋思远是个老混蛋!他从见我第一天就知道我是装的,妈的,我还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结果现在变成了跳梁小丑!今天去酒店推销酒,被人羞辱了,而且薜强也在场。他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他以为他还是我什么人吗?他凭什么?”
“乖,不哭了,咱不干了!我养活你!以前我上学的时候,都是你养我,现在换我养你,一直养你到老,最后,还给你送终!”
“去,你就咒我吧!”真宝破啼为笑
就在真宝的心情多云转晴的时候,手机铃声适时的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幽怨的曲子让人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正是齐妙和真宝的手机铃声:“嫁衣”。
齐妙把手机掏出了看了看,用手指了指真宝的包说:“你的!”
真宝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觉得有点眼熟,于是她按通了接听键。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呀?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是卖酒还是卖笑?你这个疯女人,就是一个神经病,我告诉你,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拿什么养活我女儿?还有,凭什么不让我见女儿,如果你现在向我认错,乖乖的让我见女儿,我保证一个月给你三千块的生活费,免得你在外边到处丢我的人!”
真宝没来得及反应,一连串难听的话便冲进了耳朵里,气得她血往上涌,难怪觉得号码眼熟,原来是薜强的号码,离婚后她就删除了。
“滚!老娘就是卖,也不关你的事!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做父亲?还有,我今天的一切不是全都拜你所赐吗?你的臭钱别说是三千块,就是三万块我和女儿用着都嫌恶心!想见女儿,可以呀,等我死了!还有,奉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要不然下次你就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运了!”
狠狠地挂了电话,真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齐妙上前想拉她起来,真宝却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所有的伪装都尽数卸下。齐妙蹲了下来,把真宝抱入怀里,静静地听她似个受伤的小兽般呜咽悲鸣,舔愈伤口。
这一夜齐妙陪在了真宝和丫丫的身边,直到凌晨时分才回到自己房间。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齐妙再难入睡,她在日记上画了一只流泪的刺猬,再也无话。
那个刺猬不是别人正是真宝的真实写照-外表强悍,内里柔软.。
真宝是一个外表看起来极其坚强的人,但是齐妙知道,这只不过是她的一种保护色,她用坚强来掩饰脆弱。
其实,越是看起来坚强的人,她的内心愈加的柔软。这样的一个女人只要你真心待她,她便会为你倾尽所有的温柔,如果你一旦负了她,她便会狠狠的用刺扎你一下,但是她比你还要疼,只不过她的疼你永远也看不见罢了。
真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一个决绝的人,一旦做了决定,便会自断后路,让自己退无可退,只能勇往直前,不是生便是死,不成功便成仁。
这样的女人无异于是疯狂的,可怕的,然而这样的女人又是耀眼的,美丽的。她的彪悍,她的血性,无一不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自从真宝被蒋思远戳穿了伪装,她就卸下假发,整天顶着个寸头上班,没想到真宝的前卫造型很快征得了那些青春正盛的女孩子的心,她们纷纷围上来叽叽喳喳的与真宝聊天,嘴里不时的发出:姐,你真酷,姐你太帅了。诸如此类的话,不仅如此,她们简直把真宝当成了偶像一样崇拜着,遇到什么事情都来找她,姐长姐短的,让真宝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了公司一众年轻小姑娘的大姐大。
甚至有些小姑娘去送酒怕被揩油,也拉着真宝护架。
真宝那寸头,那冷淡的气息,无不让人望而生畏,抓紧把货接了赶紧让她们走人,反正要辞职了,真宝便由得她们胡闹和放肆。
在公司没事的时候,一群小姑娘又围住了真宝。
“姐,我觉得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姐,我觉得你特别有魅力,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娶你。”
“姐,你会抽烟吗?我觉得你一定要学抽烟,那姿态特别衬你的气场。”
“姐,你到底多大?”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问题围绕真宝而展开,听着听着真宝都觉得好笑起来,怎么自己在大家眼里都变成传奇了。
的确,真宝就是一个传奇,一个在别人眼中谜一般的女人。不仅周围的这些小姑娘好奇,就连她的直属上司蒋思远也是非常好奇,他与那些小姑娘一样,不由自主的被真宝这个特立独行的女人吸引了注意力。
然而上次的不欢而散,彻底打破了他走近她,揭开她秘密的机会。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真宝对她的吸引,相反,这种吸引力比以前似乎更甚。
记不清有多久了,蒋思远再也没有了走近任何一个女人的愿望。
其实在别人的眼中,蒋思远何尝又不是一个谜呢?
他三十出头,长相英俊,事业有成,但却偏偏单身,这样的男人本应该身边女人无数,然而他却孑然一身,仿佛不近女色一般。公司里,一直不泛对他感兴趣的女员工,现在的女孩子胆子大到可以明目张胆的勾引,但是他却不为所动,遇到太出格者,一律辞退处理。
因为这样的铁血政策,公司里的员工不敢再过度接近他,但是这并不妨碍大家对他的故事的好奇与揣测。
有传言说,他身体有毛病。
有人说,他被哪个女人深深的伤害过,所以从此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
有人说,他深爱的女人死了,他一辈子不会再娶。
有人说,他喜欢男人。
各种各样的传闻铺天盖地,有的连蒋思远自己听到都感到惊奇,并啧啧感慨传闻中的人物竟然就是自己,太不可思议了。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这种流言是如何产生的。
只到他遇到真宝,他终于明白,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种人会让人产生谜一样的感觉,会让人控制不住的去揣测,去猜度。
蒋思远对着真宝竟然有一种情窦初开的感觉,他越来越迫切的希望自己可以走近她,了解她,他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这种想要亲近的念头。
鬼使神差的,他再一次在下班后把真宝留下来谈话。
“坐”蒋思远点头示意真宝。
真宝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蒋思远对面的椅子上,她甚至跷起了二郎腿,用高跟鞋的前端一点一点的接触着地面,完全一副放松而又无所谓的姿态。
“最近的业务怎么样?”蒋思远不知道从哪开口,只好以老板的身份开始例行公事似的询句。
“还行。”真宝吐出两个字,继续用脚尖点地。
“公司还习惯吗?那些小姑娘没有欺负你吧?”蒋思远在真宝的气定神闲之下,反而失了分寸说错了话。
“谁敢欺负我?”真宝诧异的抬头,反问道。
“呵呵,那倒是,你不欺负她们就不错,毕竟你年纪比她们大一些,就算遇到矛盾,也要忍让一下。”蒋思远接过话头。
“凭什么我年纪大,就要让着她们?”真宝的毛病上来了,听着蒋思远的话,心里就别扭,忍不住出言讥讽。
“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蒋思远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抬高了些。
“你没毛病吧?你找我来就是想证实我是不是在更年期?”真宝腾的站了起来,走到蒋思远面前,抬头怒气冲冲地直视着他的双眼。
“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蒋思远被她注视的有点心虚,往后退一步,避开真宝的眼光。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真宝也不再理会狼狈的蒋思远,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真宝还盛怒未消,她觉得自己好像得病了,得了“男人恐惧症”,不知道是不是薜强的背叛让她草木皆兵起来,只要是男人对她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靠近、轻视、敌对、甚至一个言语不当,都让她非常气愤,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或许正如蒋思远所说的,她的表现像极了更年期,然而只有真宝自己清楚,她的病远不是年龄造成的,而是男人造成的。
正是最亲密的男人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让她从此后把自己的一颗心铸造成铜墙铁壁,再也没有人能够试图靠近。
薜强的抛妻弃女,让她见识到了男人最无耻的一面,也让她看透了男人的本性,她已经下定决心,剩下的日子与女儿相依为命。
甩甩头,不去思考关于男人的任何话题,真宝准备打电话给齐妙,回家带着丫丫出来好好庆贺一下自己找到新工作。
正拿出手机的当眼,电话竟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有点眼熟。
“你好,真宝小姐,我是皇苑大酒店的,上次我们黄总说让您送十箱酒过来的,您现在可以送过来吗?”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真宝的气就上来了。
“好的,请黄总稍等,我马上给你们送来。”真宝假意的微笑。
正好没有走到公交车站点,真宝打定了主意,从原路返回公司。
仓库的人已经走了,但是蒋思远还没有走。他得知真宝是来拿酒送到客户那里的,便把仓库钥匙给了真宝一把,示意她自己去取。
真宝还钥匙的时候,蒋思远要送她,她没有拒绝。
到了酒店门口,真宝把货搬下车,示意蒋思远可以走了,自己便进酒店送货了。
“皇苑”大酒店的“前台”一如继往的冷淡,正眼都没有瞧真宝一眼,随手一指电梯指示灯,真宝定睛一看,餐饮在四楼。
把酒水送到餐饮部,然后再在餐饮部的示意下前往财务部拿钱,财务部的人给了一张单子,让真宝上五楼找黄总签字。
电梯里,真宝把单子紧紧地捏在手里,她在想那天薜强也在此酒店的情形,不知道姓黄的是出于什么心理让她送的酒,如果真的是抱有什么龌龊的想法,真宝今天不介意多废一个人,反正她即将辞职,大不了拿不到钱,工资不要了,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打定了主意,真宝义无反顾的走到了姓黄的办公室门前。
礼貌性的敲敲门,听到回复后,真宝推门而入。
门内的人看到真宝似乎吃了一惊,瞳孔瞬间放大。
“你是谁?”
“黄总,我来送酒的!”真宝把单子放到姓黄的桌子上。
“哦,原来是你。”姓黄的恍然大悟。
“是我。”真宝淡漠一笑。
“这个钱你过几天再来拿吧,我们要先试一下酒怎么样?”手里捏着单子,姓黄的甚至正眼都没看一下,便开口回绝付款要求。
“要不要先试一下我的人怎么样?”真宝冷笑。
“你什么意思?”姓黄的貌似很诧异。
“就字面上的意思”真宝伸出一只手,把单子“刷”的抽了过来。
“你这什么态度?”姓黄的也急了,站了起来。
“去你妈的态度!”真宝大骂一声,“蹭”的跳了起来,挥起拳头就砸向姓黄的鼻梁。
“你、你、你个女流氓!”捂着流血不正的鼻子,姓黄的气得上接不接下气。
“不是要给姑奶奶介绍客户的吗?来呀,让你领教领教姑奶奶的厉害!你签不签字,给不给钱?”真宝跳起来,又给了姓黄的一拳。
“我签了!”姓黄的都要哭出来了,哽咽着拿起笔在纸上签了字。
“别想着报警,要不然告你非礼!”
“这次饶了你,下次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丢下几句狠话,真宝扬长而去。
出了酒店大门,真宝心里那个爽啊,总算出了这口恶气,手都打酸了,得亏自己从小跟爷爷学散打,要不然手非得肿起来不可。
憋了这么久的气,真宝心里总算舒坦了,她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前夫薜强,三声铃响过后,电话便通了。
“姓薜的,听好了,姑奶奶正式下海了,刚睡了你的客户姓黄的!你不是问我卖酒还是卖笑吗?告诉你,我还两样都卖了!不仅如此,还要卖你头上的绿帽子,看看到底能卖多少顶!”
“你个疯女人,你在哪?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薜强在那边急了,质问真宝。
“我在哪都不关你的事!我还要告诉你,从此以后,你都跟我没关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我和女儿你永远不可能再见!”
“啪”的挂断电话,真宝拔出手机卡,扔了!
走在没什么人的大街上,真宝的心也空了,眼泪没经过大脑,流了一脸。
从此后便真的只剩下自己了,这个自己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再也不会再出现。
心好疼好疼,真宝蹲在路边,哀嚎出声。
一块手帕适时的出现,把正在痛哭的真宝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忘了哭,抬头一看竟然是蒋思远。
“你怎么没走?”真宝接过手帕,哽咽着问。
“我看你一直没下来,就上去找你了 …… ”
“你看到什么了? ”真宝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看到!真的。我绝对没有看到你把黄齐亚打成猪头!”蒋思远说的非常诚恳。
“无聊。”真宝吐出两字。
“呵呵,其实我早就想打他了,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他现在还差我五十箱酒钱呢,我一看你是送酒到这儿来了,估计又得赔本呢,没想到你能拿到钱,我估计你是第一个从他这里顺利结到帐的人!”蒋思远难得开起了玩笑。
“还给你,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这么土的手帕!”真宝起身,把手帕丢给蒋思远,伸手拦了一辆车,没说一声再见便走了。
“这个女人,连谢字都不会说。”目送着真宝乘坐的出租车消失的转角,蒋思远哭笑不得。
这是一个全民恐慌的时代,恐钱,恐房,恐婚。
多数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拿着微薄的工资,仰望着一路飙升的房价,直入云梯,望尘莫及。
齐妙便是这“三恐”族中的典型代表,年近三十岁,仍是没钱,没房,没结婚。
不仅如此,最近她还陷入了“三失”境地:失恋,失眠,失业。
这三样对于女人来说,比晴天霹雳还要有过之而无不极,齐妙感觉前三十年完全白活了,谈了六年的男友跟别人结婚了,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公认的“睡美人”也开始失眠了,辛辛苦苦打了六年工的电脑公司突然就宣布转行卖酒了,并且老板丝毫没有体谅齐妙在这六年里的汗马功劳和卓越贡献,只是多发了两月工资,给了她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顺带讽刺地就把她打发走了:你年纪太大了,又不会喝酒,不要再打工了,赶紧嫁人吧。
一夜苍老,齐妙欲哭无泪,活到三十岁,她已经知道现实不相信眼泪,哭换不来爱情,换不来睡眠,换不来工作。
她决定更加的爱自己,以弥补现实生活对她的残酷不止。所以,没有丝毫迟疑的,她决定只休息两天,便去找工作,她要更加强悍的活着,她要拥有好多好多的钱,用来弥补失去的爱和睡眠,她绝不允许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休息的两天,齐妙也没闲着,她抽空去了堂姐齐思的服装店,准备给自己置办一身新的行头,为接下来的新工作做准备。
齐妙到店里的时候,堂姐没在,倒是店里的两个小姑娘正在交头接耳的讲话,她们没有看见齐妙进门,所以接下来的话便一不小心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昨天在森林公园看见老板了,他搂着一个小姑娘逛呢,两人的样子可亲了,我们老板娘真可怜。”
“有什么可怜的呀,现在有钱有势的男人都这样。正常的很呢,外面没有小三才不正常呢。”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老板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买衣服了。”齐妙听到这里感觉非常不爽,大叫一声,打断了店员的谈话。
“妙妙姐来了,稀客呀。”两小姑娘特别机灵,每次看到齐妙都叫的特别亲热,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拉齐妙的胳膊,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扶老佛爷似的把齐妙驾到了收银台前面的沙发上。
“你们说的是真的?”齐妙坐下来,抬起头,严肃的问她们。
“是真的。我发誓,我看的特别清楚。”其中一个立马举手发誓。
“行了,你们说话当心点,别让我堂姐听到。”齐妙嘱咐她们,自己却在内心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堂姐。
正琢磨着呢,齐思便推门进来了。
“妙妙来了。”齐思看见齐妙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走到她跟前。
“姐。”齐妙站起来,拉着齐思的胳膊撒娇。
“呵,想吃什么,姐给你去买。”齐思总是拿齐妙当小孩子看待,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她们相差六岁,从小齐妙就跟齐思后面当跟屁虫呢。
“不吃了,我来挑两身衣服,我准备换工作了。”齐妙装作轻描淡写的一说,不过神情还是有点不自然。
“走,我们去沙县小吃。”齐思长长的看了齐妙一眼,拉她出了门口。
两人直奔沙县小吃而去,到了地儿,齐思点了齐妙最爱吃的鸭脖子还有乌鸡汤。
“姐。”齐妙欲言又止。
“行了,吃完再说。”齐思已经知道齐妙遇到事儿了,因为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这个堂妹,算起来,她算是从小把她带大的,两人比一母同胞还要亲。
齐妙本来没打算哭,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进了汤里,在堂姐面前,她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就算她要坚强给全世界的人看,但是她却可以在堂姐面前哭,因为堂姐是她从小到大都依赖习惯了的温暖所在。
“好了。是不是出事儿了?”齐思放下筷子,递过去一叠纸巾。
“嗯。”齐思接过纸巾,哭得更凶了。
“说说,受什么刺激了?”齐思还开玩笑。
“许言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啪!”齐思猛的放下筷子,“腾”地站了起来,那动静把齐妙吓了一跳,周围正在吃东西的人也都转过头来看着她们两人。
“我要去找他算帐,他以为他什么东西!”齐思义愤填膺,恨不得找许言拼命。
“姐,算了吧。”齐思拉拉堂姐,示意她坐下。
“就这么便宜这王八蛋了,你可别忘了,这么些年你那点工资可几乎都给他寄去学什么狗屁MBA了,现在他干得这是人事儿吗?过河拆桥呀。”没有人比齐思跟了解齐妙对许言的付出。
“我支持他,是为了让自己生活得更好,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便宜让别人讨了去,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运气不好。”齐妙不仅止住了哭,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没毛病吧?你爱他吗?”齐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是出自于一个付出六年青春,然后被人随便抛弃的女人嘴里。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大学的时候我没人追,就他敢追求我,我没得选,就将就一下呗,聊胜于无,这一将就,就这么些年下来了。”齐妙讲这些的时候,特别平静。
“那你不觉得冤吗?六年呀,可不是六天。”齐思一激动,音量抬得有点高。
“难道你觉得这世界上的冤案还少吗?我这个算什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姐,我还告诉你,比这更冤的事情还有呢,我还被炒了,顺带还失眠了。”齐妙跟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都被许言那东西祸害的,我绝不能饶了他,让你姐夫找人收拾他一顿,还必须得让他赔你青春损失费。”齐思沉默十秒钟,突然咬牙切齿的说。
“你跟李浩东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变流氓了?”齐妙一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忍不住讽刺齐思。
“你姐夫怎么了?至少他是个爷们儿,不像许言,能这么缺德,不明不白的跟了他六年,说分手就分手了,他当你是什么?”齐思替齐妙气愤。
“你就这么相信李浩东?”齐妙想起店员议论的那个事情了。
“夫妻之间就要互相信任,他现在改好了,也不出去混了,在交警队里干得的挺好的,也特别辛苦,我理解她。”齐思就是这么天真。
“以前的事情你都忘了?”齐妙提醒她。
“谁都会犯错,我不想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毁了我自己的幸福生活。”齐思说的很慢,也特别认真。
“嗯。”齐妙低下头,继续吃东西,但是脑子却有点懵,这都是堂姐引起的,作为女人,齐妙不想掺合别人的家事,作为妹妹,齐妙又希望堂姐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能够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幸福下去。
或许齐妙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像驼鸟,但是人到三十,经历若干波折受过无数白眼的齐妙却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论:难得糊涂。
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明说,特别是夫妻之间的事情,作为外人,更没有权力去评说。
如果说爱情是一门课,那么婚姻则是一门哲学课,太深了,齐妙连爱情课都没及格,何况婚姻呢,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发言权。
齐妙虽然已经三十岁高龄了,但是却一直活得傻乎乎的,除了在学校的最后一年,她跟许言确立了恋爱关系外,其余的时间他们都是靠写信与打电话维系恋爱关系,许言毕业后去了广州工作,而齐妙留在了北方,虽然两地相隔甚远,但是齐妙一直没有怀疑过许言,因为她一直觉得许言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傻的人,腼腆,老实,不善言辞。然而正是这个老实人,做出了最龌龊的事,他背着齐妙已经有了一个交往三年的女友,不仅如此,这三年间,他还接受齐妙每个月寄给他的钱,因为他与女友的新房还差几万块的首付款。
当然这些都不是许言说的,而是那个新女友按耐不住,打了电话给齐妙,电话里的声音很嚣张,很得意,很刻薄。最后还提到了齐妙这几年寄给许言的钱,意思是这钱是齐妙自愿的,他们不欠她的。
齐妙的心一秒钟便冷了下来,凝固成了冰,她说:“放心,那些钱我不会要的,算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吧!”
齐妙在最后一秒都很冷静,处理的也很得体。
挂了电话,齐妙想挤出两滴眼泪,然而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只不过那颗原本还有点热气的心从此后便化为了千里寒冰,再难有人能够将其融化。
失恋,失业,失眠。
齐妙都没哭,一是哭不出来,二是实在没有时间。存折里的钱少得可怜,交完房租,能让她坚持一个月就不错了。
与堂姐吃完饭,齐妙的心得到了些许安慰,她打包了一些吃的拎回了租住的小屋,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看见自己屋里的灯亮了。
是真宝来了。
“真宝,你来了。”齐妙很兴奋,三两步跑上楼,门没关。
“呵呵,冷静,你的声音500米外的人都能听到了,大嗓门。”果真是真宝,她顶着一个寸头从里屋走了出来。
“妈呀。你是人是鬼?”齐妙看到真宝的新发型,吓了一跳。
“是鬼。”真宝伸出舌头,跑过来掐齐妙脖子。
两人正闹着呢,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妈妈。”一个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
“丫丫。”齐妙一见小女孩,上去抱着就亲。
“喂,你别吓着我闺女。”真宝上去推开齐妙,瞪她一眼。
“切,你吓着她还差不多,瞧你那发型。”齐妙推开真宝,把丫丫抱怀里,朝里屋走去,真宝跟在后面,笑脸凝固。
“说吧,出了什么事儿?大晚上把丫丫都带出来了,还撬了我的门锁。”齐妙把丫丫放下,开始兴师问罪。
“等了你三个小时你都没回,电话也打不通,我再不撬门,我跟丫丫就成化石了。”真宝一如继往的无理加强悍。
“我心情不好,关机了,是我错了。”齐妙有点理亏。
“唉,算了,这次就饶你不死,明天去把锁换了,给我配一把钥匙。”真宝俨然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好的,领导。”齐妙闹她。
真宝嘴一咧,乐了,“我离婚了,为了争取丫丫的抚养权,净身出户。
转折的太快,齐妙有点接受不了,呆了几秒才缓慢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先在你这住几天,等我找到工作就搬走。丫丫就放在小区里的幼稚园。”真宝都想好了。
“行。就这么办吧。”齐妙一口答应下来。
孩子很快睡着了,齐妙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给真宝,这租住的二室一厅以及新的日用品本来都是给许言准备的,真宝一来,也算是物尽其用了,齐妙心里想到这些苦笑了一下,便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休息,坐在床头,她开始每天的必须课,写日记。
“看似坚强的女人,其实最伤不起!”
九个字,再也无话,齐妙倒头便睡,大概是因为跟堂姐倾诉过了,在加上死党真宝在她身边,齐妙的失眠症不药而愈,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齐妙便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不用瞧,便知道是真宝在做早饭,很快,粥的香味飘散开来,齐妙再也睡不着了,“腾”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把刚推门进来的真宝吓了一跳。
“搞什么,一大早就玩诈尸。” 真宝手里端着一碗粥。
“被你那刺儿头吓的,我以为进来个流氓呢。”齐妙跟她斗嘴。
“说真的,你剪那头型,是不是想从头开始。”齐妙一脸认真。
“是的。”
“那行,吃完饭,我跟你去帮丫丫办入学手续,接着你就跟我去找工作吧,以后咱三儿个就一家人了,老公。”齐妙又闹。
“去。”
“谁让你剪这头型的,让我瞬间就有依靠的冲动。连女儿都给我省了,以后咱也不生了,就丫丫一根独苗儿了。”齐妙一本正经。
“许言呢?你不要了?”真宝显然还不知情。
“不要了,男人皆是浮云。”齐妙不想多谈,一挥手。
真宝欲言又止,毕竟两人是多年死党,彼此不想说的话,她们都会选择互相尊重,就像齐妙也没有细问他们离婚的原因一样,两个人的默契由来已久。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给丫丫办理了入学手续,两人下午直奔人才市场。
两人信心十足的去了,却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虽然人才市场里很多小白羊,但是新鲜的萝卜实在太多,这么一对比,齐妙和真宝就像两只干瘦而又畸形的老萝卜。
回到家,两人面对面站着,又不约而同的去照照镜子,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齐妙的脸又黑又瘦,眼睛肿而无神,真宝顶着一个刺儿头,耳朵上扎了几个洞,偏偏长着一张略显沧桑的脸,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枯木老尼!”真宝指着镜子里的齐妙说。
“不和谐脸!”齐妙指着镜子里的真宝反驳。
“啊!”两人尖叫一声扑向对方,打闹起来,片刻过后,两人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沙发上。
“齐妙,你跟许言是不是吵架了?”真宝先开口发问。
“真宝,你觉得爱情有意思吗?”齐妙的声音瞬间就冷了下来。
“世上本没有爱情,说的人多了,就有了。”真宝说出一句颇有哲理的话。
“你说他还能更无耻点么?他不仅有了女朋友,而且还背着我已经交往了三年,更无耻的是他在这三年里还接受我给他每月寄的血汗钱,理由竟然是他们的房子首付款不够,靠,这么说来,我还为他们的幸福小屋添砖加瓦了,不仅如此,我还给他们的婚姻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贡献,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伟大呢?不知不觉中成就了别人,牺牲了自己。许言渡了金身,现在进了一家五百强企业,有钱了,同时,人家还结婚了,还买房了,我呢?我倒成了一个没钱,没房,没人要的大傻瓜!”齐妙越说越难以控制,脸憋的通红,被气的。
“狗男女!真应了那句话,人至贱则无敌!”真宝也气的咬牙切齿。
“怎么离了?薜强不是一直对你百依百顺的吗?”齐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这个垃圾,混蛋!平时一声不吭,什么都听我的,没想到却背后捅我一刀,为了一个贱人一反常态,要跟我离婚,不仅如此,他还动手打了我!”真宝的眼泪“刷”的掉了下来,她这么一个强硬的女人,怎么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你就这么任由他打骂?”以齐妙对真宝的了解,真宝决不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捅了他一刀,不过可惜偏了点,要不然让他一辈子别想做男人!”真宝这话一出口,齐妙汗就下来了。
“果然是最一针见血的惩罚,后来呢?”
“他要告我,本来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妥协的,但是我有了丫丫,所以,我便答应离婚了,条件是要丫丫,他的臭钱我一分不要!他永远也别想见丫丫!我怕他脏了我闺女的眼!”真宝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这齐妙也不是认识她一天两天了。
“那丫丫呢?她也不想见爸爸吗?”齐妙冷静的说。
“我不管,她是我女儿,她必须听我的。”真宝的霸道和强悍一如从前。
“好好好,都听你的,姑奶奶!我们收拾一下,去接丫丫吧。”齐妙哄她,真宝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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