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虞声音低沉如冰,动唇:“说。”
“听说当时流了不少血,整个人送去医院昏迷不醒。”
他深深缓了口气,仿佛能想到当时的场面,她倒在血泊中那种无奈、疼痛、绝望。
那头:“还有,陆柯在回国后骚扰过两次太太,一次将她带去酒店房里,最后警察上门儿把他抓走了。另一次是在商场把太太拖到过道,不知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住进医院,没得到什么好处。”
时不虞脸沉的能滴出墨来,这些事情她从来没跟他提过。
半晌,他失去的声音才找回来,“约一约陆堇白。”
“什么时候?”
“明天。”
挂了电话,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烟雾萦绕在眼前,他一动不动,像是跟椅子长在一起。
走出书房,崔姨正端着热牛奶上来。
“给我吧。”
来到她房门外站定,手中杯子是温的,沉顿良久才敲了敲门。
湘兰升擦着头发,见是他,将衣服领子攥了攥。
他没说话,只是长腿率先迈进去,她以为他不会进来。
床上衣服乱糟糟,性感的bra 还肆无忌惮摆在显眼位置,她大步上前,一把将被子翻面,好险。
转身笑了笑,只见他眼眸晦涩,像是藏了不少心事。
怎么男人的脸跟小孩的脸一样,都像六月天,变得使人摸不透规律。
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
“趁热喝。”他说。
湘兰升走近,接过他手中透明玻璃杯,见他注视着自己,以为要将杯子拿出去,大口大口喝起来。
在他直视下,一滴不剩。
“喝完了。”
时不虞顺手接过她手中柔软毛巾,站在她背后,擦拭起欲要滴水的头发。
“我自己……”正要伸手去拿回毛巾,没想到手掌被他隔着毛巾捏住,二人动作都明显微顿。
“我帮你。”他低沉嗓音在空间里传出,震的她耳根儿发麻。
湘兰升将手抽出来,背对他,手指攥在一起。
时不虞不疾不徐擦拭,凝视她长发下的后背,又想起刚才手机里传过来的话。
肋骨骨折,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缝了十几针。
她纤瘦的身躯怎么受的了这些事情。
“吹风在哪里?”他问。
“浴室。”
“进来吹头发。”
他率先进去,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慢慢踱步进去,睇了他一眼,默默坐到他面前。
镜子里,他垂着头,修长手指撩拨起细密青丝,眉宇轻蹙着,给人感觉严谨,很专注的做一件事情。
吹头发,在她认知里是一件很亲密的事情,奶奶帮她吹过,其次就是他。
她将视线从镜子里移开,垂头盯自己手心。他应该只是把她当小辈吧,他肯定是把她当作跟魏写宁一样的小孩。
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出格,她知道,也不会再因为这些事心猿意马。
时不虞低垂视线,姣好颈部线条完全暴露在他眼里,白皙的皮肤,还有微开领口下清晰的锁骨,一览无遗。他目不斜视盯着黑发,没看其它。
“还疼吗?”
她抬头望他的眼睛,带着探究:“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时不虞关掉吹风,徐徐动唇:“还在吃止痛药?”
湘兰升以为他在说自己生理期那件事,开口:“早就不痛了,陈医生是个高手,一副药药到病除。”
居高临下睨她微扬眉眼,瞳孔清澈干净,眼梢弯弯,永远鲜活有生命力。
“明天早点回家吃饭。”
湘兰升眨眨眼,说:“明天恐怕不行,我有点事。”
快递都寄到漫月府去了,得去签收,还预约了人上门安装,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