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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君后,女战神她续命百年晏东凰凤摇光最新章节

鹿明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晏东凰把玩着手里的鞭子,语气始终平静:“本公主今晚多的是时间,外面宾客会一点点散去,你的母亲可能会怀疑东府出了什么事,但他们进不来,只能在不安中就寝,东府的消息一个字都传不到外面去。”“景哥,夫君......”沈筠恐惧地哭出声,“我疼,我疼......”盛景安压下心头恨意,冷冷道:“七日断肠散没有解药,晏东凰,你喝了毒酒,必死无疑!”“不是的,不是的!”沈筠厉声反驳,“景哥你撒谎!我有解药,只要长公主不杀我,我有解药!”“晏东凰,只有你死了,皇上才能安心,我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而不是依附于你的光环,筠儿才能做我的正妻!”盛景安直起脊背,冷冷看着晏东凰,“只有你死了,盛家才能完全由我做主,我想纳几个妾室就纳几个妾室,而无需顾忌...

主角:晏东凰凤摇光   更新:2025-03-04 19: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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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东凰凤摇光的其他类型小说《弑君后,女战神她续命百年晏东凰凤摇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鹿明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晏东凰把玩着手里的鞭子,语气始终平静:“本公主今晚多的是时间,外面宾客会一点点散去,你的母亲可能会怀疑东府出了什么事,但他们进不来,只能在不安中就寝,东府的消息一个字都传不到外面去。”“景哥,夫君......”沈筠恐惧地哭出声,“我疼,我疼......”盛景安压下心头恨意,冷冷道:“七日断肠散没有解药,晏东凰,你喝了毒酒,必死无疑!”“不是的,不是的!”沈筠厉声反驳,“景哥你撒谎!我有解药,只要长公主不杀我,我有解药!”“晏东凰,只有你死了,皇上才能安心,我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而不是依附于你的光环,筠儿才能做我的正妻!”盛景安直起脊背,冷冷看着晏东凰,“只有你死了,盛家才能完全由我做主,我想纳几个妾室就纳几个妾室,而无需顾忌...

《弑君后,女战神她续命百年晏东凰凤摇光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晏东凰把玩着手里的鞭子,语气始终平静:“本公主今晚多的是时间,外面宾客会一点点散去,你的母亲可能会怀疑东府出了什么事,但他们进不来,只能在不安中就寝,东府的消息一个字都传不到外面去。”

“景哥,夫君......”沈筠恐惧地哭出声,“我疼,我疼......”盛景安压下心头恨意,冷冷道:“七日断肠散没有解药,晏东凰,你喝了毒酒,必死无疑!”

“不是的,不是的!”

沈筠厉声反驳,“景哥你撒谎!

我有解药,只要长公主不杀我,我有解药!”

“晏东凰,只有你死了,皇上才能安心,我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而不是依附于你的光环,筠儿才能做我的正妻!”

盛景安直起脊背,冷冷看着晏东凰,“只有你死了,盛家才能完全由我做主,我想纳几个妾室就纳几个妾室,而无需顾忌你长公主的身份。

我要为盛家开枝散叶,让国公府成为百年世家,让盛家的显赫荣耀一直延续下去——景哥,你......你在说什么?”

沈筠震惊地看着他,一张脸惨白无色,“我说我有解药啊,景哥——皇上要她死!”

盛景安转头怒喝,“你还听不懂吗?

是皇上要她死,皇上根本没想过要给她解药!”

沈筠怔怔看着她。

皇上想收回晏东凰的兵权,想让晏东凰死,她是知道的,可他这个时候说出来,不是让晏东凰杀气更重吗?

他为什么不能撒谎哄一下晏东凰?

而且......而且她本来就想用解药控制晏东凰,她想凌驾于晏东凰之上,她想体会把威风凛凛的长公主踩在脚底的感觉,她还不想让晏东凰那么快就死去。

只要有晏东凰在手,她的解药才有用武之地。

你能体会那种把世间最尊贵之人一点点驯服的感觉吗?

折断她的羽翼,抽掉她的傲骨,让她一点点虚弱卑微,苟延残喘,那种感觉谁能懂?

沈筠撑起身体,缓缓转头看向晏东凰,像是在寻求一丝生机:“长公主,我有解药,只要你放过我,我立即给你解药!”

晏东凰对她的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既无惊喜,也无质疑。

她只是看着盛景安:“本公主身死之后,皇帝打算如何处置本公主的青鸾军?”

盛景安攥紧双手,浑身血淋淋的剧痛让他明白晏东凰不是个好说话的,如果她当真用一整夜的时间来审问他们,那嘴硬只会让他吃更多的苦头。

“明日一早,皇上会下旨让青鸾军七位将军入盛家,恭贺长公主新婚大喜,盛家专门备上一桌酒席招待他们。”

盛景安闭眼,“若他们之中有人愿意效忠皇上,听命于我,则可留其性命。”

晏东凰眼神冷到了极致。

所以皇帝是想让盛景安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废物接管青鸾军,麾下七将军听话的,就留下来协助盛景安,不听话的就处死?

晏东凰可以笃定,她的七位将军绝不可能屈服于盛景安,所以只要她一死,那七位将军怕是也注定了死路一条。

皇帝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才要在她没死之前处置七位将军。

晏东凰沉默良久,才又开口:“朝中有多少人知道皇帝的计划?”

盛景安道:“事情机密,皇上不想让朝臣寒心,所以此事除了我和沈筠,只有太后娘娘知道。”

晏东凰冷笑:“太后?”

当今太后是皇帝的生母,但这几年为了拉拢晏东凰,几乎把晏东凰当亲生女儿看待。

她曾亲口说过:“东凰,你没有生母,本宫没有女儿,以后我们母女相依为命好吗?

本宫一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太后当年不是皇后,只是个妃子。

她如此对待晏东凰,无非就是为了替她的儿子拉拢一个掌兵权的公主,且先皇当年是真的疼爱她这个女儿。

父皇曾说女儿又如何?

照样上战场杀敌。

她青鸾长公主的封号就是父皇所赐。

太后当年看中她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以及她手里的兵权,所以视她如亲生女儿。

她生母早逝,没有一母同胞的皇兄,所以视太后为母亲,视她的儿子为皇兄,她一心一意扶持他做皇帝,最后得到的却是如此迫害?

人心果然是世间最险恶的东西。

晏东凰心头刺痛,如被利刀剜心。

她转身走向外殿,声音漠然:“看住这里,别让他们出来。”

长兰应下:“是。”

“晏东凰!”

盛景安起身就要追出去,“我是你的夫君,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啪!

长兰抬手给他一巴掌:“忘恩负义的豺狼,竟敢直呼长公主名讳!”

“长公主,长公主。”

沈筠恐惧之下,歇斯底里地哀求,“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是皇上圣旨难违,是景哥让我这么做的,长公主......”长兰一人一脚把他们踹开,利索地关上房门,并上了锁,任由这对渣男贱女在屋子里嘶吼叫嚣。

反正就算他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救他们。

晏东凰回到新房内室,沉默不发一语地躺在床上,绝艳昳丽的眉眼萦绕着一层冰冷刺骨的霜色。

“殿下。”

长兰跟着走过来,担忧地蹙眉,“七日断肠散真有解药吗?

殿下身体可有什么异常?”

晏东凰轻闭着眼:“断肠散没有解药,至少沈筠手里是没有的。”

长兰脸色一变:“殿下,那......不用担心。”

晏东凰声音冷硬而决然,“我心里有数。”

“是。”

晏东凰阖眼靠在床头,脑子里浮现几年里征战沙场的一幕幕。

想到当年意气风发,驰骋疆场,想到麾下将士忠心耿耿,誓死追随,想到凯旋之日犒赏三军,君王恩宠,想到雍朝万千百姓,社稷安定。

人生自古谁无死?

晏东凰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马革裹尸的结果,曾想着为了社稷安稳,国泰民安,就算战死沙场又如何?

可她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弓弩之下,战争结束之后,却要被最为信任的皇兄和夫君联手陷害。

一个是她扶上皇位的兄长,一个是她要准备共度一生的郎君。

还有一个曾被她真心敬重的母后。

他们在她毫无防备之时,亲手用利刃将她的心剜得鲜血淋漓。


盛景安浑身是血,狼狈而痛苦地趴在地上,如一只丧家之犬。

晏东凰从他脚边走过去,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沈筠,弯腰抬起她的下巴,一张绝美冷艳的脸冷得跟煞神似的:“你想当他的平妻?”

沈筠完全被晏东凰这副状态吓到了,不住地向后匍匐而去,声音不自觉地打着颤:“我......我我我......我送你们去做一对同命鸳鸯好不好?”

“我......我不嫁了,我不嫁了!”

沈筠疯狂地摇头,恐惧到了极点,“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长公主,求求你不要杀我——”晏东凰笑了笑:“我是谁?”

沈筠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几乎魂不附体:“你......你你你你是青鸾长公主,先帝亲封的战神长公主,求你饶了我,长公主,饶,饶了我......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觉得可以冒犯我?”

“景......景哥,不,不是,是盛景安,他说你战功辉煌,但......但性子懦弱,皇上的命令你要听,你还......你还中了毒,必定不敢轻举妄动,你对他一往情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家是他做主......”沈筠面无血色,吓得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么恐怖啊,饶了我吧!

我不敢了,长公主饶了我吧,呜呜呜......”晏东凰放开她,转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蝼蚁般的两人:“你们喊了这么久,外面有人进来吗?”

盛景安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今天大喜之日,你只带了八个陪嫁侍女,除了长兰,其他人都被调去后院帮忙,不可能还有其他人,你......你......本公主若真这么没有防备之心,早在几年前就死在了战场上。”

晏东凰冷冷一笑,“你们两个跳梁小丑,就能让本公主束手就擒?”

盛景安咬牙:“你已经中了毒,只能活七天——那又如何?”

晏东凰眉眼凌厉,“本宫从不受人威胁。”

说罢,她转头喊道:“来人!”

外面两个黑衣男子走进来,对新房里诡异的一幕视而不见,径自单膝跪下:“殿下。”

晏东凰吩咐:“容影,即刻封锁东府,对外就说盛驸马不胜酒力,已经歇下,不许盛家任何人踏进东府一步。”

“是!”

其中一人利落地起身离去。

“司影,你即刻拿着本宫的令符回长公主府,命墨凛调两百精锐过来,然后你亲自出城去军营,挑选一万精锐,明日一早城门开启之际,带他们入城。”

晏东凰把兵符扔给他,“眼下城门尚未落锁,快去。”

“属下遵令。”

黑衣人拿着令符,起身疾步离去。

“晏东凰,你想干什么?”

盛景安大惊,不顾剧痛从地上站起来,表情又惊又怒,“没有旨意擅自调兵,视同谋反,你......你这要是造反吗?

你是想害死我们盛家?”

晏东凰目光冷锐,嘴角扬起一抹狠戾的弧度:“造反又如何?

既然本宫只剩下七天寿命,你觉得盛家还能存活?

本宫就算杀他个片甲不留,皇位上的那个人又能奈我何?

无非就是一死罢了。”

“谁说你只剩下七天寿命?”

盛景安气急败坏,“我不是告诉你了,七日断肠散有解药!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不会死——本宫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

晏东凰嗓音冰冷,如浸润冰窖,“本宫也不屑于苟延残喘地活着,这七天之内,能带走多少人都是赚了!”

话音落下,盛景安脸色煞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

他看着晏东凰绝艳美丽却冷若冰霜的脸,整个人如坠冰窖。


晏翎望着神色惊惶的两人,语气淡淡:“国公府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小人不知。”

守卫战战兢兢回道,“长公主昨晚静悄悄调了些人过来把国公府围住了,因为宾客太多,府里热闹,且......且长公主身份尊贵,小人都以为这是长公主和国公爷同意的,所以就没......没惊动老夫人,没想到一早天还没亮,长公主......长公主就吩咐这些侍卫把,所有嫁妆都抬去了长公主府......”嫁妆?

晏翎一怔,心头突然生出一丝希望。

若东凰只是跟盛景安闹了点别扭,需要人手搬运嫁妆才调兵,那应该跟造反无关,可能......可能只是不想在国公府住了?

晏翎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东凰习惯了无拘无束,若大婚之后不习惯盛家各种规矩,临时反悔要回长公主府居住也是正常。

但圣旨是要她嫁到国公府,她若新婚之夜就要回长公主府,显然会让盛家脸上无光,可能正因为如此,双方才起了冲突。

晏翎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大抵是跟谋反比起来,就算是抗旨或者夫妻反目,都会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

只是驻扎在御道上的几千精兵又是为何?

晏翎沉思片刻,很快问道:“你们家老夫人和国公爷何在?”

“小人不知。”

守卫摇头,“长公主命人搬运嫁妆时,小人就没看见国公爷和老夫人出来......”晏翎心头一沉,又觉情况不太正常。

按理说,就算东凰跟盛景安闹翻了,国公府也不该没一点动静才是。

这桩婚事是先帝撮合,当今皇帝命钦天监择的良辰吉日,先后两个皇帝御赐的婚事,岂容如此儿戏?

皇上为了表示对国公府的重视,让东凰以长公主的身份嫁进盛家,赐下的嫁妆丰厚无比,是历任公主出嫁都比不上的隆重。

就算出动两百名护卫,也得搬运一些时间,无可避免会惊动很多人,国公府老夫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连面都不露?

晏翎意识到事态严重,皱眉问道:“长公主现在何处?”

“已回了长公主府。”

晏翎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正打算进去问一问情况,却在此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匆匆的马车轱辘声,他不由转头看去。

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疾驰而来,马车后四个侍女跑步跟着,转眼就到了大门外。

侍女掀开车帘,一个娇俏少女从车上下来,见到晏翎时一愣,随即上前行礼:“臣女见过安王爷。”

“盛姑娘不必多礼。”

晏翎语气沉稳,“你为何着急赶来?”

这个少女是国公府分出去的二房女儿,盛景安的堂妹盛楚璇,年方十四,尚未出阁。

国公府是大房,就算突然出事,二房关心之下,也不至于让她一个小姑娘赶来过问。

“回安王。”

盛楚璇蹙眉,面上尽是担忧之色,“母亲一早被大伯母派人叫了过来,说是要给新媳妇立规矩。

臣女听说长公主调兵包围国公府,担心得很,就忍不住过来看看,想带母亲回去。”

晏翎神色微变:“给新媳妇立规矩?”

盛家这是仗着什么本事,竟敢光明正大磋磨当朝长公主?

盛楚璇不安地垂眸:“过来通知母亲的嬷嬷是这么说的,臣女不知内情。”

晏翎负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心头无法克制地生出一个不祥的猜测。

东凰她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盛家是臣子,且只是一个表面风光但显赫不如往日的没落国公府,若无东凰和盛景安这点情意和婚约,国公府的牌匾早就被摘下了。

他不相信盛家老夫人会愚蠢到敢去磋磨一个手握兵权的长公主,所以到底是谁授意她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决定?

“王爷?”

盛楚璇小声提醒。

晏翎回神看了她一眼,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波动,淡道:“你跟本王一起进去吧。”

“是,谢王爷。”

晏翎转身往府里走去,然而跨进门槛之间,晏翎才发现他根本进不去内院。

国公府前院看不见一个下人,更别提主子,只有重重护卫守在左右,像是禁止任何不相干之人进入。

府里一片死寂,像是被查抄过一样。

晏翎看着眼前气势冷肃的持剑侍卫,语气淡淡:“我是安王晏翎,奉旨前来国公府查问情况,老夫人和镇国公何在?”

侍卫们躬身为礼,却并不说话。

安王正要抬脚往府里走去,却见左右两边四名护卫上前,齐齐亮出未出鞘的剑,交叉拦在他面前。

身姿高大的护卫漠然开口:“请安王留步,长公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踏进镇国公府。”

晏翎皱眉:“为何?”

护卫答道:“长公主的命令,卑职不敢多问。”

盛楚璇焦急道:“敢问军爷,我母亲在吗?

盛家二夫人,她一早来了国公府......”护卫道:“卑职不知。”

晏翎想了想,转头看向盛楚璇:“盛姑娘先别担心,本王这就去长公主府见东凰,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爷,我......”盛楚璇面色苍白不安,“母亲她一向与人为善,断然没有得罪长公主的道理,求王爷帮忙。”

“你放心,长公主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晏翎态度温雅,“盛姑娘先回去吧,本王带着你行事不便,你回去等消息就成。”

说完,晏翎片刻没有犹豫,转身出府,匆匆上了马车,并吩咐车夫赶紧前往青鸾长公主府。

盛楚璇咬着唇,转头看向守卫森严的国公府。

府邸各处还张贴着大红的“囍”字,昭示着昨日盛大隆重的婚事不是作假。

可她着实想不明白,为何仅一夜过去,国公府就发生了如此翻天翻地的变化?

母亲在哪里?

她有没有危险?

盛楚璇心头惴惴,总觉得要变天了。


晏东凰昨日成婚忙碌了一整天,晚间出事折腾半夜,统共没睡一个时辰,此时已是身心俱疲。

回到长公主府,踏进青鸾殿。

她走到宽大精美的锦榻前坐下,放松身体靠着窗子,有些怔忡地望着窗外。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她从未想过作为一个公主,她会被自己一手扶持的皇兄忌惮,被一直信任的男子谋害。

一阵幽香钻入鼻翼,轻微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晏东凰回神,却并未睁开眼。

薄如蝉翼的一吻落在眉梢,气息灼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晏东凰眉眼一冷,睁开眼,就着躺在榻上的姿势,抬起一脚把来人踹了出去。

动作利落而迅猛,毫不拖泥带水。

一袭红衣的男子被踹翻在地,闷哼一声,随即翻身跪起:“殿下。”

“殿下心情不好,你还敢乱来,真是找死。”

门外响起一个悠然声音,一个青袍戎装男子走进来,对着跪在地上的红衣男子奚落,“是不是以为殿下婚事吹了,你就可以趁人之危?”

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面容俊美,一身红衣风流潋滟,看起来不像武将,更像是桀骜不驯的花花贵公子。

然而他却是青鸾军中杀人不眨眼的摇光将军凤摇光,酷爱一身红衣,性情乖戾,手段狠辣,唯独对晏东凰忠心耿耿,甚至是死心塌地,偏执的占有欲曾让他吃过不少苦头。

“摇光一向不怕死,并热衷于在老虎头上拔毛,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

另一个男子跟着走进来,面容刚毅,年纪二十七八岁,给人一种安全可靠之感。

他是青鸾军中天枢将军顾池然。

青袍戎装男子则是天权将军谢云间,收起调侃的表情,他看向晏东凰:“殿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想让我死。”

晏东凰倚在榻上,神色淡漠,“盛景安在合卺酒里下了七日断肠散,国公府还有一个早已入住的妾室沈筠,昨日舞到我面前时,已有两月身孕。”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三人面色如出一辙的冰冷,眼底戾气横生,杀气弥漫。

入城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大概,毕竟司影昨晚去调兵时同他们说了前因后果。

可他们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被最信任的皇兄和夫君联手背叛谋害,他们无法想象殿下此时有多痛苦。

新婚夜得知妾室有孕,还中了七日断肠散。

真是杀人又诛心。

凤摇光面色狠戾:“我早就说过盛景安不是良配,殿下不听我的,现在如何?”

“你闭嘴。”

谢云间转头看着他,“当务之急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顾池然神色冷然:“狗皇帝既然容不下殿下,索性杀了他,让殿下坐江山又如何?”

谢云间点头:“雍朝江山是殿下守护,皇位自然有殿下一半。”

青鸾军晏东凰麾下共有九位将军。

以北斗七星命名,另加左辅容影和右弼司影,共九人。

容影和司影一直在暗处听命,负责暗杀和搜集情报,完成晏东凰交待的特定任务,七将军各司其职。

昨晚调兵的命令传到军营,七位将军就嗅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但军营不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所以凤摇光、谢云间和顾池然一早领兵进城,其他四位留在军营练兵,并等着长公主命令一出,大军随时踏平皇城。

听到谢云间和顾池然言语,晏东凰并未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凤摇光抬头望着她明艳无双的容颜,眼底情愫深沉,垂在身侧的手微紧:“盛景安得逞了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

谢云间转头,抬脚朝他踹去,“昨晚闹得那么大,殿下怎么可能跟他——我说的是七日断肠散,你以为我在问什么?”

凤摇光皱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谢云间蓦地沉默下来,随即转头看向晏东凰,蹙眉问道:“盛景安得逞了吗?”

晏东凰面容冷漠,抿唇不语。

谢云间和凤摇光心头一沉。

“卑职明白了。”

凤摇光站起身,眉眼染上戾气,“既然只剩下七天寿命,自然要用来颠覆皇权,把罪魁祸首从龙椅上拽下来,最好让他也尝尝七日断肠散的厉害。”

谢云间和顾池然没说话,显然都同意这番话。

“殿下做女帝吧。”

凤摇光目光锁着她眉眼,“七天时间应该足够找到解药,到时殿下君临天下,四海臣服,卑职一定为殿下开疆拓土,成就千古第一女帝。”

话音刚落,外面忽有一人匆匆而来,跪地禀报:“殿下,御林军统领应荣奉旨而来,说殿下私自调兵,视同谋反,他奉命捉拿长公主。”

“捉拿长公主?”

凤摇光嘴角勾起一抹刺骨笑意,眼神森冷肃杀,“本将军正好会一会这位大内高手,看看他这高手称号是否浪得虚名。”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去。

“摇光。”

谢云间不疾不徐地叫住他,“你留在这里照顾殿下,我出去看看。”

顾池然道:“我也去。”

两人说着,没等凤摇光反对,就一并走了出去。

殿内只留下凤摇光和晏东凰二人,周遭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而微妙。

凤摇光望着晏东凰那张绝艳淡漠的脸,淡淡开口:“殿下方才那一脚踹得属下心口疼。”

晏东凰淡道:“你想不想去看看盛景安是什么下场?”

她本意是想说自己对凤摇光已是手下留情,他若看到盛景安那副惨状,就会知道她有多仁慈。

然而凤摇光听完,竟是无比期待地点头:“想。”

看看盛景安那个狗杂碎的下场,他心情好转之后,说不定可以多吃两碗饭。

晏东凰一默,顿时无语凝噎:“......”
勤政殿里,年过而立的天子霍然而起,目光尖锐,看着跪在殿内的御林军副统领,“你说什么?”

副统领低头:“长公主昨夜调两百精锐包围了国公府,今日一早又派手下心腹出城,调一万精兵入了皇城。”

皇帝眼底划过惊色,随即勃然大怒:“她想造反吗?”

“长公主调兵?”

站在一旁等着议事的男子脸色一变, “怎么这么突然?

东凰不是昨晚才成亲吗?

按规矩今天该进宫给太后请安才是,她调兵干什么?”

“卑职不知详情。”

副统领垂首,“请皇上定夺!”

“召御林军统领应荣。”

皇帝怒道,“立即让他过来。”

“是。”

御林军统领应荣是大内第一高手,负责保护内廷和皇帝的安危,性情阴鸷冷酷,六亲不认,只对皇上忠心。

听到皇帝召唤,应荣像是猜到了什么,片刻没有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勤政殿。

“卑职应荣,参见皇上。”

“青鸾长公主私自调兵,视同谋反。”

昭明帝冷冷吩咐,“朕命你即刻点齐御林军,将长公主捉拿归案。”

应荣道:“卑职领旨!”

“皇兄。”

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躬身开口,“不用先问问长公主为何调兵吗?

她昨日刚成亲,今日一早就调兵入城,不知是否跟镇国公府有关系?”

昭明帝攥紧手里的朱笔,眸光阴鸷暗沉。

他自然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昨日新婚,按计划盛景安应该把七日断肠散下到了合卺酒里,眼下不确定的是,晏东凰到底有没有喝下那杯酒。

如果她喝了酒,按理说毒素就算发作得没那么快,她也不该突然调兵入城,这是连解药都不想要了吗?

或者说,她是故意以这种手段威胁盛景安,让他交出解药?

昭明帝面色阴沉:“就算镇国公对她不敬,也无需一万精兵来镇压。

国公府除了盛景安,都是一群老弱妇孺,她调兵想打谁?”

年轻男子语塞:“这......如果只是跟国公府发生冲突,她从长公主府调来的两百精锐足够护主。”

昭明帝眼底划过一丝晦暗光芒,声音里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晏东凰只怕是生了不臣之心。”

年轻男子是当今皇帝的七弟,安王晏翎,也是当初夺储战争中无条件支持皇帝的皇子。

新帝登基之后铲除异己,他是唯一幸存下来的王爷。

正因为当年都是皇帝一派的人,所以晏翎了解东凰,知道东凰心里只有江山社稷,从未生出过大逆不道的心思。

听到皇帝这句话,他忍不住出言反驳:“可东凰是个女子,昨日又刚成亲,怎么可能突生不臣之心?”

“女子又如何?”

昭明帝怒斥,“她身为公主,不照样领兵征战数年?

女子既能领兵打仗,焉知她不会生出谋权篡位之心?”

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应荣垂眸不语。

晏翎抿着唇瓣,眼底划过一抹心寒之色。

东凰多年忠心耿耿,不但战场杀敌,更是坚定维护着皇帝登基,今日一朝调兵,皇上竟连缘由都没问,就确定她生了不臣之心?

到底是他早就想杀晏东凰,还是晏东凰在国公府察觉到了什么阴谋?

晏翎没再说话。

皇上说得其实不完全是错的,一个女子既然能上战场,就能生出谋权篡位之心,因为雍朝半壁江山都是她打下来的,她有权肖想。

当年六子夺嫡,诸皇子实力不相上下。

若不是有先帝宠爱的青鸾长公主从中协助,太后和皇帝这对母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争到皇位?

可惜狡兔死,走狗烹。

亘古不变的道理。

“应荣。”

昭明帝不知晏翎心里的想法,冷冷命令,“不管出动多少人,务必将晏东凰捉拿归案!”

“是。”

应荣领命而去。

“皇兄。”

晏翎压下心头复杂思绪,“臣弟去国公府看看吧,正好了解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

昭明帝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若晏东凰对镇国公府有不利行为,你务必想办法阻止。”

“臣弟遵旨。”

晏翎行礼告退,转身走出勤政殿。

站在殿阶上远眺天边,晏翎忽然觉得有点冷,只觉得这宫里似要变天了。

镇国公府是祖上承袭下来的公爵之家,雍国权贵,在圣祖皇帝一朝最为显贵,靠着功勋挣下国公府和爵位。

可惜传承两代之后,子嗣稍微单薄了一些,且一代比一代平庸,门庭再不如以前显赫。

没有卓著的功勋和仕途支撑的府邸,渐渐冷寂下来是无可避免的结局。

先祖皇帝封盛家为国公时,允诺可承袭三代,不降爵,到盛景安的父亲那一代正好是第三代。

盛景安身为国公之子,年幼时常随父亲进宫,偶尔也会出入军营,似乎想重复先祖从军之路,因此在先皇面前颇有几分得宠。

而晏东凰恰好又是个擅长习武的公主,自幼受先皇教导,和盛景安常常见面,算是青梅竹马。

大约是已故镇国公看出自家儿子不是练武领兵的材料,所以总有意无意带儿子往晏东凰跟前凑,仗着跟先帝那点君臣情谊,硬是凑出一个青梅竹马来。

若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看,已故镇国公无疑是个合格的父亲,他为儿子谋算,为盛家谋算,制造机会让儿子有机会跟擅长习武的公主培养感情,以后成亲也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后来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所料。

晏东凰十二岁就跟着先帝去了战场,从最初历练到后来屡立军功,再到独自领兵,被封为长公主,足见本事不凡。

先帝临终之前为两人赐了婚。

不管对盛家还是对晏东凰,这门婚事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盛家需要一个能立功的媳妇,而晏东凰从小没有母亲,性子稍稍孤僻了些,从小到大唯有跟盛景安在一起时,能流露出几分温情。

婚姻可以让她变得柔软一些——如果盛家人真心待她的话。

然而,到底是世事难料。

当初促成这门婚事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先帝驾崩,镇国公过世。

往后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已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晏翎轻轻吁了一口气,出宫时,看到了沉默林立在御道两旁的青鸾精锐。

大臣们上朝早,离得远的官员,寅时就得换好朝服往宫里去,近一些的也得在卯时之前抵达皇宫。

而青鸾军大约是大臣们上朝之后才入了内城,所以才没有在官员上朝时引起震动。

坐着马车,他先去了镇国公府。

眼下已近巳时,两百精锐已陆陆续续把嫁妆全部送去长公主府。

镇国公府大门外一片死寂,仅有的两名门卫脸色惊惶发白,见到晏翎从马车上下来,呆了好一会儿,才扑通一声跪下:“参见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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