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帕沛琪帕梓蕾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西山基地工作的那十年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喝点猫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嘞程叔。”她收好文件夹,起身,没有多说一句话,离开了病房,我目送着她离开。而老程已经悄咪咪地来到了我的身边。“喂,想什么呢?”我一扭头,发现他那张大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身体往后闪去。“干嘛啊!”“嘿嘿。”老程笑道,“觉得小宋怎么样?”“很厉害。”我直言不讳地说道。“她用了半年不到,就晋升成了专员,真是很厉害。”老程也感叹道,“我跟你说,她是我以前的徒弟,我现在在基地受人尊敬,也是沾了她的光。”“啊?”我心中一惊,“那我岂不是要叫她……”“师姐。”“对头。”“那你是我啥,师祖?”老程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师父就是师父,可别我一走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嘿嘿,放心吧师父,我不会忘记你的。”“你小子。”他又敲了一下...
《我在西山基地工作的那十年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好嘞程叔。”她收好文件夹,起身,没有多说一句话,离开了病房,我目送着她离开。
而老程已经悄咪咪地来到了我的身边。
“喂,想什么呢?”
我一扭头,发现他那张大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身体往后闪去。
“干嘛啊!”
“嘿嘿。”老程笑道,“觉得小宋怎么样?”
“很厉害。”我直言不讳地说道。
“她用了半年不到,就晋升成了专员,真是很厉害。”老程也感叹道,“我跟你说,她是我以前的徒弟,我现在在基地受人尊敬,也是沾了她的光。”
“啊?”我心中一惊,“那我岂不是要叫她……”
“师姐。”
“对头。”
“那你是我啥,师祖?”
老程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
“师父就是师父,可别我一走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嘿嘿,放心吧师父,我不会忘记你的。”
“你小子。”他又敲了一下,“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
后来,我在医疗部歇了三天,每天定时有人为我进行检查,所以我不能回自己的家休养,不过在基地也没差就是了。
可休息的这三天确实就是让我休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想起曾经在岗位上带病工作,我心里就有点委屈。
“累死累活干一辈子,让老板开上豪车……哎呦……”还真是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呀。
我揉了揉眼睛,坐在桌子前发呆。
“咚咚咚。”有人敲门,今天是出院的日子,我听到这声音倒有些兴奋。
“进。”
开门的却是另外的人,不是老程。
“呦,兄弟。”
是黄冠。
他穿着一身过于帅气的装备,通体黑色,还很有科技感,令我眼前一亮。
“黄冠?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住院了,顺道看看你。”他说道,走近两步打量了我一下,“您这也不像病人呐。”
“害,都没受什么伤,今天就出院了。”我拉开凳子让他坐下。
“就不坐了,我的一个战友受了伤也在这里住着,请了个假来看看,顺便看看你,你没事儿就好。”他出了口气,脸色有些差。
“最近事儿多?”
“是呀。”他叹了口气,“事儿比较多。”
老程说过,盲网应急小组是处理高级危害事件的部队,我无法想象黄冠刚刚经历了什么事情,我也只能表示理解,说不出安慰的话。
“呵。”他苦笑了一下,“上次在酒吧那件事儿,被我队长知道了,他以后不让我去了,喝不了酒咯。”
他靠在椅子背上,伸了个懒腰,眼中露出疲惫的神色。
“多休息休息。”我说道。
“啧。”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心事很重。
就在我琢磨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李为知在吗?我看你房门开着。”
是宋以沐。
“哦,有人来看你?”她走了进来,我才注意到,她白大褂里面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连衣裙,我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材上了。
黄冠见有人进来,立刻起身。
“你好。”黄冠立刻站的板正,朝着宋以沐敬了个礼。
“哦哦,你好。”宋以沐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我是李为知的朋友,顺道来看看他,不打扰了。”黄冠说道,然后回头朝我摆了摆手,就匆匆离开了,他走的匆忙,我和宋以沐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在应急小组还有朋友?而且还是盲网?”和之前不同,宋以沐竟然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刚进基地之前偶然认识的,前不久还……还一起出去玩来着。”
“哦,就是那个跟你一起在夜店捅了娄子的小哥。”
“是,呵呵。”我挠了挠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那么出名了。
“什么鬼?滴血认主了?!”
“应该不像。”老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眯起眼睛看着我说,“是不是跟你之前要说的东西有关?”
“那位神灵?”我心中猜测,“是她的意愿?让骨笛留在我身边?”
“那么。”老程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得跟领导反应一下。”
“还有什么异常的事情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道:“暂时应该就这些。”
“那好,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找个人来。”
老程匆匆离开了病房,留下我一个人看着手中的骨笛发呆。
这支骨笛看起来有些粗糙,白色的骨管上面有很多细密的划痕,就像有人用石块在骨管上打磨一样。
“这难道是石器时代的产物吗?”
我不禁猜测道,可骨管一端的洁白羽毛却像是最近才插上去的一样,我用手轻轻抚摸羽毛,羽毛竟然有一丝温暖的感觉!
我立刻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那确实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好像刚刚经历的漫长飞行之后,层层叠叠的鸟羽之间保存下来的温度!
我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骨笛,越看越精致,那种原始而纯净的感觉,令我赞叹不已。
没过多久,病房再次被推开。
老程率先进来。
“小李,来认识一下,这位。”
他让出身后的人。
那是一位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女生,乌黑的头发束起单马尾垂在肩后,脸上一副圆圆的细框眼镜很吸人眼球。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你好,我叫宋以沐,专员,我来帮你完成项目23的提请申报。”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我请假的时候来带你的专员。”老程笑着说道,“你俩认识一下,以后也好办事儿。”
宋以沐看着老程,很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我。
“听说项目23在你手上出了些状况?请详细描述一下。”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的床边,在凳子上坐好,随即打开了自己的文件夹。
“项目23以往的异常现象并没有出现?”她开门见山的问了,并没有任何的客套话。
“异常现象是指……”我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文件上提到过的,你没有看吗?”她眉头微皱,质问起我来。
老程见状立刻为我打起了圆场:“我徒弟刚醒没多久,脑袋不清醒,你宽容一点嘛。”
“好吧,那我一条一条问你。”她翻开一页白纸,提笔在纸上写了写,从我的角度看不清那上面的字。
“第一,你是怎么在坠落中存活下来的,还有印象吗?”
“我记得……笛子在半空中发出了声音,然后就有一阵风将我托了起来。”
“准确告诉你,那并不是风。”宋以沐推了推眼镜,“那是引力。”
“引力?!”
我忽然回想起那个神灵说的话,那所谓飞翔的灵魂,是引力。
“落鹰山地震波检测台在你和程叔进山之后探测到了两次异常的引力波动,第一次引力波动造成了落鹰山出现了一条长达1.5公里的地面裂隙,第二次引力波动并未探测到它的具体位置。”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第二次引力波动救了你的命。”
“原来是这样。”
“项目23实质上是一个引力控制装置,很危险。”宋以沐坚定地说道。
我吞了吞口水,或许她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
但我说不出来,任何有关那位神灵的信息,我全部说不出来。
她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异样,继续问道:“第二,骨笛在离开落鹰山的时候没有出现异常现象吗?”
第一天上班,我被老程领到了一间很大、很整洁的办公室。
他轻车熟路地在正对着大门的办公桌后面坐下,打开自己手头的文件夹开始翻看。
“那个是你的办公桌。”他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的桌子,那上面除了一台电脑,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走了过去,坐在电脑前面。
那台电脑绝对是当时市面上配置最高的电脑,性能出色,同时带十来个魔兽账号都没问题。
不过,我哪儿敢用单位的电脑做其他的事儿呢?
我也没有将电脑打开,只是坐在椅子上,不时用余光打量着程广。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的文件夹,并没有任何指示。
“哈……”
因为睡眠不足,我打了个哈欠。
“没睡饱吧。”老程冷不丁地说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文件夹。
“啊,是,太激动了,没睡多久。”
“关灯。”老程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房间吊顶的大灯瞬间熄灭,老程将自己桌上那盏复古的电灯拉开,说道:“没睡好就先睡一会儿。”
“不用吧……”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程广,算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是,像这样照顾人的上司,我还是头一次见。
只是因为我打了个哈欠,就把办公室的大灯关上让我睡觉,这已然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睡了4、5个小时,也够了。”
“不行,睡眠不足会导致你的精神阈值下降,你必须时时刻刻保持一个饱满的精神状态,才能胜任接下来的工作。”
说罢,老程把文件夹一合,关上了电灯。
我两眼一抹黑,只能凭借记忆盯着他的方向。
“我出去一趟,你先在屋里睡会儿。”
说罢,他便收起东西走了出去,门外的光线渐渐消失,屋子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很适合睡觉。
“想不到这上班第一天的工作,竟然是补觉啊……”
我愣愣地望着大门的方向。
无所事事,我便只好趴在办公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大约睡了一个多小时吧,我自然醒来,老程也再次出现在办公桌上,开着他那盏台灯,盯着电脑。
“睡醒了吗?”
“醒了,师父。”
“开灯。”
房间吊顶缓缓亮起,用我双眼能够适应的亮度,唤醒了我那昏昏沉沉的大脑。
“精神好一点了吗?”
“完全OK、”我笑着说,我现在的十分精神,干劲十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接手师父给我布置的第一项工作了。
“那正好,这几份文件你先看看。”
听到这话,我急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老程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了我,我拿着它们回到了座位,夹在文件夹里。
“西山基地,干员、专员适用守则。”
像是公司规章制度的东西。
我接着往下看:首先是干员、专员必备工具。
1.干员、专员必须穿着白大褂,佩戴阈值监测器,并保证自己在基地工作时间内不离身。
2.蓝色文件夹是干员、专员进行必要活动的重要工具,请确保文件夹不离身。
3.干员、专员身份权限磁卡应在离开办公区域时携带。
4.任何带进基地的物品,需经过阈值监测。
我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心中暗道:“原来这个项链叫做阈值检测器啊。”
然后是关于阈值检测器的解释。
阈值检测器通常情况会出现如下情况:
1.在基地内,出现泛白色光芒;代表阈值介于100-80区间,为适宜范围。
2.在基地内,出现浅橙色光芒;代表阈值介于80-60区间,请及时中止工作,进入休息室恢复精神阈值。
3.在基地内,出现浅红色光芒;代表阈值介于60-40区间,请立即中止工作,前往D区进行隔离!
4.在基地内,若出现与上述不符的光芒,请停留在原地,等待应急小组处置。
5.在基地外,受到周围精神波谱影响,监测装置会出现各种颜色,这是正常现象,当出现黑色与亮度极高的白色时,请及时记录所处环境信息,回报基地。
这一条条信息,看得我有些头皮发麻,一个恐怖的想法,瞬间闪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不论我的猜测正确与否,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西山基地负责处理的情况,是极其危险的。
甚至……很有可能轻易夺去我的生命。
看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虽然心中没有那么害怕,但还是不断告诫着自己,在这里面工作,务必要小心。
最后一项,只有短短一行字。
“具体项目会有具体要求与应急预案,工作届时会发放至干员、专员文件夹中,请务必及时查看并牢记!”
剩下的几张纸,画着整个西山基地的地图、四个分区的内部地图以及各种必要设施的作用。
我仔细阅读那些内容并在心中牢记,良久,我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脖子。
“看完了吗?”
“看完了。”
老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禁问道。
“咱基地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他放下文件夹,一改那副清闲的模样,郑重地看着我说:“但如果你对基地的了解,只构建在我的只言片语上,那可能会害了你。”
我吞了吞口水。
“我只能告诉你,西山基地的下面,还有将近3000米的空间,那里面存放着很多东西,很危险,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在任何设施里面瞎跑,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果断地答复着,当然,他的话,我也很认真地记在了心里。
“不过,说这些话,可不是要你畏首畏尾,缩在办公室不出力的。”
“那是当然,工作肯定是要做的。”
“不错。”老程点了点头,“记住,在基地里面,勇气也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时候,老程看了下表,说:“走,吃午饭去。”
我一愣,说道:“现在不是晚上两点吗?怎么去吃午饭?”
“晚上两点?”老程咧开嘴笑了,走到我办公桌前把我拎了起来。
“对我们来说,就是下午两点。”
我抓着文件夹,被老程推搡着走出了办公室。
老程他性格很外向,跟我大不相同,我是那种别人不跟我搭茬儿,我是绝对不会先开口说一个字儿的那种人。
他可倒好,大大咧咧,没个把门。
不过,我并不反感他这种人,因为这样开朗而有感染力的人,可以信任。
我跟着老程来到了A区的食堂。
好家伙!
食堂虽然不大,但是有二十多道菜,还是免费的!
有荤有素,有菜有汤,我端着饭盘站在松散的队伍里面,不知道挑些什么好。
老程早早选好了午饭,站在我边上。
我问道:“伙食费,算在我工资里面吗?”
“想什么呢你这小子。”老程愠怒地说道,“不要把社会上的歪风邪气带到基地里面来,哪儿有伙食费算在工资里的单位啊!这都是国家补贴,放心吃!”
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我。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这一顿吃得少一点,然后你待会那一餐再稍微吃一些,下了班的晚饭——其实是早饭,可以吃的多点儿,这样你的饮食才能规律咯。”
我点了点头,深信不疑。
随后,我俩面对面坐着,我啃着手里松松软软的牛角包听着他夸夸其谈。
“我也算是基地里的老员工了,大风大浪也都看过了,你相信我,只要你平稳地在基地里待上两年,有些事情你自然就了解了。”
“大风大浪?”我问道,“这儿到底有什么危险?”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话,另一桌上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开口说道:“你不了解的东西可多了,先不要问,听你师父的话做事儿就行。”
“是啊,跟着老程能很快适应这里的环境的。”
别人也应声附和道,他们脸色和善,看不出心事。
似乎我把西山基地的情况,想得有些夸大了。
“去去去。”老程挥了挥手,“这是我徒弟,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嘿!”他们打趣道,“这儿哪儿叫指手画脚啊,你好不容易赚着了徒弟,可要好好用人,别让人天天……”
老程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后者不再说话了。
看样子,程广在基地里面的名声挺高的,来来往往身穿白大褂的人们对他都很是尊敬。
“刚才人说,您还是赚着个徒弟,是吗?”我笑了笑,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
“这里边儿,缺人。”老程点了点桌子,叹了口气,“过了快半年了,基地里才来了你这么一个干员。”
他捏了一瓣蒜在手里剥着皮。
“就我一个?”我吃了一惊,指着自己的鼻子。
“可不,你看吧,现在在食堂里面的干员,将近是整个设施的一半儿人了。”
我回头环顾了一圈,大约百来号人。
“才这么点人?”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些人是怎么支撑起这么大个地方……”
“肯定靠的不是我们。”他说道,终于将手里的蒜瓣剥得干干净净,丢到了嘴里,随后夹起一块排骨,囫囵个儿放在嘴巴里,另一手腾出来掐住排骨的另一边在嘴里凶狠地一转,再一抽,手里就只剩下净排的那截稍微带点弧度的骨头了。
我等着他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哈……”他长出了口气,“至于靠得哪些人,你以后会知道的。”
干员和专员坐在食堂里悠闲地吃着“午饭”,我在这里面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打量这里。
一想到这里会成为我今后无数个日日夜夜工作的地方,心里就浮现出许多幻想。
比如在这个设施里慢慢往上面爬,争取做到老程这样的专员的位置,或者更高?
而一阵反胃的感觉,忽然将我的思绪扯断。
那种感觉持续了1-2秒,随后迅速消失。
我震惊地发现,老程胸口的项链,变成了很浅很浅的橙色。
我当时汗毛倒竖,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天灵盖一直凉到了脑瓜顶,双臂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放下面包,看向自己的项链。
“师父,项链变色了。”
我故作镇定地说道。
老程用不到半秒的时间瞄了我和他自己脖子一眼,然后窜了起来。
“撤离!”
他突兀地吼了一声,很多人被他的吼声吓到了。
随后就如同老程的命令一样,干员和专员们开始撤离。
“快走,别愣着!”
就在老程吼那一嗓子之后,不到5秒钟的时间,A区天花板亮起了闪烁的红光。
毫不夸张。
那场景,和影视剧里面灾难来临前的场景一模一样,不过所有人都十分有秩序地往一个地方跑去,人们大概地分成两路,分别从大厅的两侧上到二楼,再从通道快速撤走了。
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最近的一次——如果算得话——是在大学进行的消防演练。
我往前跑了几步,在人流外面的空地处停了下来。
我有些晃神儿,并不是我做不出正确的判断,而是在那一瞬间,我没有找到老程,于是我艰难地在人群里寻找着老程的身影,只见他仍旧在食堂不远处,指挥着最后面的人们撤离,还有几个女性干员或者是专员落在了后面,老程十分镇定地留在她们身后,跟着她们往我这边跑来了。
“你小子!”他神色愤怒地看着我,“快tm跑!”
他一手拉着我,而身后,二楼平台西南侧的角楼,似乎是升降机的位置,出现了几个人影。
“那后面还有人。”
我一边跑一边说。
老程望向了身后,随后,他的脸色变得惊恐。
“快。”他的语气有些颤抖。
我向后飞快地瞥了一眼,脊背发凉!
前面的女同志实在跑不快,老程干脆将她架了起来,朝着前方不要命地奔跑起来,对,是奔跑,和其他人撤离时不同,是拼了命的跑。
“项目85,衍生体突破控制,A区地面通道即将关闭。”
广播里传来了一个刺耳的女声,与此同时,通道尽头的混凝土大门也即将关闭了。
我也发了疯地向前跑去,好在是千钧一发之际,离开了设施。
我跑了出来,猛地回头,透过缓缓关闭的混凝土大门看见,不知道从何处,出现了一群手持武器的士兵,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地对着那些从升降梯冲出来的东西开火。
咚。
大门沉重地合上,好在所有人都撤了出来,来到了山洞里面。
我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气力还很足,只是因为最后那不该看的一眼,而有些惊恐。
“请什么教练啊,我来指导你!”
宋以沐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走了。
痛苦,太痛苦了!
我全身的肌肉没有一处不疼的,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样瘫在床上。
“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强……”
宋以沐的身体素质在我之上,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就见识到了人与人之间体质的差距。
更不用说她还是柔道十段的练家子。
“你确实应该加强一下锻炼了。”她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你看看你,这才几公里,就跑不动了。”
我不愿意去回忆刚刚的事情,特别是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出丑,真的丢人丢大了。
我艰难地离开柔软的被褥,从提包里面拿出那只粗糙的骨笛。
在我从基地出来到家这段时间里,骨笛一直很安静地在提包里面待着,并没有出现之前那种粘人的现象。
我看着它,心中感慨万千。
就在不久前,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可现在,我在西山基地工作,接触到了我以前一辈子都不会知晓的事情,并不断探索他们的奥秘。
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此时此刻我手中的东西,却是最好的证明。
我坐在窗前,窗前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我坐在那儿,发呆了很久。
我看着窗外,那外面的景象却有些反常。
于是我悄悄拉开纱帘,拉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
对面楼的几扇窗户亮起了灯。
“有人搬进去了。”
我心想,因为我每次入睡时,那些窗户都是黑暗的,我立刻想到了两点,要么有人租下了这些房间,要么是基地的人正在监视我。
但,不可能同一时间有那么多户都寻找到了租客,所以我确定,那里面一定是基地的人。
我被监视了。
对于这,我并没有太过意外,也不会感到愤怒。
毕竟,谁也不可能对一个能毁灭文明的东西放心,更何况那东西现在被一个初入基地不到一个月的小干员贴身拿着。
我对着窗外的光芒,看着手里的骨笛。
“我真的配持有你吗?你的秘密,我真的能够知道吗?”
或许是锻炼太累了的缘故,又或者是想了太多,我往后一倒,觉得很舒服就睡过去了。
不出所料的,我那晚做了个梦,再一次梦见了那个横亘在宇宙中的巨大神灵。
这一次,我没有上次见到她时的那种窒息感,也没有敬畏,我心情很平和。
就好比在办公室看见了一位跟自己岗位毫不相关的其他部门的领导一样,虽然跟你没啥关系,但你也得惦记着那种感觉,虽然我这么描述不太科学,总之就是这么个事儿。
一夜过后,我睁开眼,醒的比闹铃还要早,锻炼之后的睡眠,果然质量很好。
醒来之后,我简单收拾了一番,正当我想要走出房门的时候,我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鹰啸。
我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骨笛拖着那洁白的尾羽朝我射了过来,我本能地抬手去挡,骨笛并没有攻击我,而是乖巧地落在我张开的手上。
“抱歉,把你忘了。”
骨笛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好在夜深人静,并没有吵醒谁,只是对面楼的灯光亮起了几盏。
“还真是警觉。”
我把骨笛收到提包里面,就朝着地铁站走去。
我和黄冠在楼下碰面,我们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去基地了,他所在盲网小组经常需要值班,所以我们俩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见过了。
“西山基地……”我念叨着网站左上角的名字,那名字从未出现在我已知的任何著名企业、工作室或者实验室的范围内,可那网站的精细程度以及挂名国家科研基地的噱头,看起来很有吸引力。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点开了他们的招聘页面。
先是让我填写一些必要的信息,电话、住址、身份证信息等等;网站的证书、证明都很齐全,我也没太担心。
于是我按照上面的空位一条一条地填了个满满当当,当时我也没怎么担心会不会泄露自己的个人隐私、家庭信息的问题,那时候我只是想尽快找个工作,好离开父母,毕竟他们辛辛苦苦养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这样窝在家里一点出息没有,说不过去。
“真说不过去。”
点了提交之后,页面自动跳转到了另一个页面。
“请如实填写您对以下问题的真实思考,以便于评估您是否适合我们提供的职位。”
不是面试,也不是其他基本信息的询问,页面径直跳转到了一个仅有四个问题的页面。
我一看这架势,心里瞬间放松了下来,这样毫不正经的招聘网站,根本不用想,100%是空头公司,或者黑心企业,电脑上的光标已经放在了退出按钮上,可我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第一行那简短的问题上,
“你是一位铁路扳道工,一辆列车驶来,列车的前方是一条岔路,左边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右边则有五个人被歹徒捆在轨道上,现在你仅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去思考你接下来的行动,你会怎么做?”
“电车问题。”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心理测试的小问题,见得太多了,不过,这种问题,向来是没有正确答案的。
问题是开放式问题,下面留出了空行供我作答。
我不假思索地开始敲起了键盘。
“扳动开关,让列车撞向左边那一个人。”
这真的是我下意识的选择,因为我那时候只想赶快做完这几个问题,好赶快寻找下一家更合适的公司。
第二题:左边的轨道上站着一位可以为国防事业作出伟大贡献的科学家,而右边只不过是一个学历普遍不高的家庭,你会救谁?
“左边。”
我继续写着这些无需经过大脑的回答。
第三题:承接第二问前提,如果列车驶入左边,则有30%的可能性,科学家会自己逃脱;如果列车驶入右边则有80%的可能性,列车会在那一家人的前面减速并停下,你会救谁?
短暂思考过后,我还是填了左边,因为让列车驶入右边,那科学家就有了100%生还的可能性。
第四题:请看图。
“看图?”
我心中满是疑惑地将页面拉了下去,下面是一张极其简陋的简笔画,两中央透视的斜线代表铁路,而最下方一条粗长的黑线代表地面,图案在电脑荧幕上有规律的闪烁着,为确保不遗漏任何关键信息,我挪了挪凳子,伸长脖子仔细看着那副图。
那图案依旧在闪烁着,我盯得有些入神,就好像自己在眨眼一样。
忽然之间,我似乎看见这样一个场景:一个高速奔驰的列车迎面驶来,岔路的两旁分别是五个无法动弹、哀嚎着的人,另一边则是相貌庄重,抽着烟,沉思着什么事情的中年男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中年男人会在我的眼前刻画的那么详细,但毕竟那确确实实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而另一边,我眯起眼睛,想要自己看清楚那五个人的模样。
我看清楚了。
那是我的母亲、父亲、祖父和祖母还有我自己。
列车刺耳的汽笛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可本应该出现在面前的东西,却不是那惨白的电脑屏幕,而是一杆冷冰冰的拉杆,拉杆实在且冰冷的触感透过手套传入了我的手心。
我的手心出汗,无法思考。
“快……跑……”我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动弹着,却发不出声音,那轨道上的五个人,整齐地向我投来了哀求的目光。
“科学家逃脱的概率是30%,列车停下的概率是80%。”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行字。
鬼魅之间,就在列车迅猛地气流吹来的那一刹那,我推动了手里的拉杆,巨大的列车轰鸣着碾过轨道。
我的手,紧紧扣住了桌面。
刚才的场景消失了,我的眼前又恢复了正常,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右手死死地扣住电脑桌,甚至将坚硬的复合板扣出了一个小坑,我瞪大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
那幅图片消失了,页面也自动刷新,变为了空白,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我失魂落魄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脚步发软,背心后面完全被汗水浸透。
“妈……”我站在客厅里面小声说着,我的嘴巴甚至都无法张开太大。
“咕。”我使劲吞了一口吐沫,“妈!”
母亲像收了惊吓一般,从厨房冲了出来。
“怎么了儿子?”
她那日渐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当时我的脸色应该是差到了极点。
因为我真的那么做了。
“我……推了。”我仍旧说话说不利索。
“你说什么?”母亲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为我拭去冰凉的汗水。
“哪儿不舒服?用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吗?”
我摇了摇头,把她的手放了下来。
“没事儿,妈,我回屋里躺一会儿。”
我真的那么做了,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我推动了面前的拉杆,轨道顺理成章地拉着沉重的列车碾过了我的家庭。
而我并不知道的是,未来的日子,也正在缓缓碾过更多的东西。
那天,我一觉睡到了晚上,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昏暗,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了。
“屮……”我咒骂着,用手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睡了多久啊。”
我抄起手机一看,好家伙,七点钟了,等我翻身下床,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父亲也下班回来了,爸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切都是那么平淡且祥和。
“醒啦。”我妈站起身来,来到厨房,把晚上做好的东西放进微波炉里面热着。
“还难受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难受了,睡了一大觉,好的差不多了。”
“是不是最近找工作太累了,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嗯。”
我早已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起来,大半天没吃饭,我饿得是前胸贴后背。
“这找工作的事儿,也是次要的,可不能把身体累垮了。”
“嗯嗯。”
我很是敷衍地回应着。
“实在不行就去之前那种企业上班就得了,要求也别太高了。”我妈苦口婆心地唠叨起来,换作平常,我肯定会觉得不耐烦,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却很想多听一会儿她那没有终止的唠叨。
“要是想找个轻松的单位也可以,让你爸在机关里面打听打听,还有没有合适的岗位,过几天去那儿上班也行。”
听到这话,我把碗放下了。
“行了妈,歇着去吧,我没什么事儿的,估计过几天,就有信儿了。”
我摆了摆手,让她去客厅陪我爸看电视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拢着桌上残渣,走了。
那是我久违的流泪。
上一次流泪,还是我在高三的时候,我始终认为我在情感方面已经做到麻木了,没有更多的情感问题能够刺激到我。
可在爸妈面前,我还是不能放下心。
我想离开这里,不是说我要离开父母。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人口不能再密集而人民却没有财富的地方,离开这个只够养老的薪酬却有着一线城市消费水平的地方;离开这个百万高中生日夜渴望离开的地方。
这真的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若非如此,就只有留在这片土地上,迎接下一段平淡的人生。
草草吃完了饭,又坐在沙发上象征性地陪着父母看会儿电视、聊会儿天,我又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盯着空空如也的电脑屏幕。
那铁道拉杆冰冷的触感仿佛依旧停留在我的手中,手心里面,有铁锈的味道和血的滋味,很恶心。
我握着鼠标,反复刷新着那个页面,可原本的“西山基地”,却变成了某个名不见经传的互联网发展公司。
“是诈骗,一定是假的。”我心中的这么想着,转头浏览起别的页面,可在那之后,我的思绪始终无法集中,“西山基地”这四个大字不断地在我眼前闪烁,就如同那个诡异的图片一样,缠绕着我的思绪。
于是我关上了所有的网页,重新打开一个搜索器,输入了那四个字。
没有。
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东西的讯息,那些杂七杂八的网站,根本和那个西山基地挨不着边。
于是我又开始搜索“电车难题”。
“无解啊。”我心里念叨着,电车难题只不过是一个最基础的哲学命题,通过不同个体的思维看法,将作出相同猜想或解答的人们分为不同的哲学流派,当然,这其中大多数的人们,都会选择牺牲少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
可我当时并没有那样做,即便那铁轨上绑着的是我的亲人甚至是我自己,因为我的潜意识正在告诉我,另一边轨道上那个男人,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一股反胃的感觉连带着刚刚吃完的晚饭涌了上来,我紧闭着嘴唇,硬是把那种呕吐的感觉憋了回去。
我觉得自己好恶心。
之前相处过的人说得没错。
“你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人,你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正确的让人恶心。”和前女友分手前,她说得最后一句话,便是这个。
确切来说,是倒数第二句,如果那最后连带着一巴掌扇过来的那声:“滚!”
也算的话。
我用最理智的方式、利益最大化的方法,杀死了我的亲人,去保护一个毫不相识,甚至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个所谓科学家的男人。
后来的这几天,我没有多大印象了,我只记得我浑浑噩噩地呆了几天,然后就一直等待着那个所谓“西山基地”的来信。
这期间父母也开导过我好几次,每一次的说辞都差不多:“在本地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也好过在北京累死累活啊。”
我的答复总是模棱两可。
不是因为我喜欢北京,恰恰相反,我对北京没有丝毫的亲切感,那就像是在黑暗中的一束永远触不可及的火光,给你零星的一点希望,以至于你仍旧渴望爬出黑暗,尽管最后会遍体鳞伤。
对于我来说,或许北京就是唯一的出路,是让我的家人、以及未来的家人摆脱这一切的唯一出路。
就在这时,我一直打开的电脑屏幕突然弹出来一个弹窗,邮箱收到新的邮件。
我急忙点开查看。
“工作地点:北京市西郊西山口0号;时间:5月20日上午六点。”
那可给我激动坏了,当时我就差跳了起来,仿佛心里有一个巨大的心结被解开了。
“5月20日……那就是后天。”
当时是深夜快11点,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冲到我爸妈的卧室把他们俩摇醒,就好像那个什么西山基地已经要录用我一般,向他们宣告了这个面试的事项。
虽然当时爸妈脸上的表情困倦地睁不开眼,但我还是能看出他们眼中真切的欣慰。
后来就是买车票,去北京,再坐两个小时的车、堵两个小时的车,在西山景区外面住了一晚上。
5点钟,我从宾馆离开,按照当时景区门口5块钱一份的西山森林公园地图找了过去。
“早知道昨天来踩踩点了。”
我站在公园门口,看着大门柱子上的铭牌,犯了难。
那铭牌上写得清清楚楚——西山口1号。
“0号在哪儿啊?逗人玩儿呢这不是!”正当我有这个疑问的时候,另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代替了我的心声响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只见山路上出现了几个黑漆漆的人影,那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上了山。那五个人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等他们走到近前我才发现,这些人都留着短寸,其中一个人身上还穿着军队统一派发的汗衫,不用多想,他们几个应该是军人。
“呦,兄弟。”
为首一个男人朝着我挥了挥手,他长得很精神,眉眼很深邃,鼻梁很高,一头短寸更能衬出他的气魄。
“嗯,你好。”我也礼貌地挥了挥手他那身上正式的白色衬衫跟他们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也是来0号面试的吗?”
“对。”
“哪儿毕业的?”他双手插兜,凑了上来,脸上挂着笑,因为他们的军人身份,我也没有多么警惕。
我说出了自己的母校。
“985的,名校啊!”那人眼中流露出隐隐约约地羡慕的眼光,周围的战友们也纷纷惊叹起来。
“害,要不是我小时候不学好,就不至于早早入伍了。”
“哪儿的话。”我笑着说,“军人听起来多神圣多光荣啊,总比我这苦逼大学生好。”
“军营才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他撇了撇嘴,“我这哥几个新兵蛋子才叫苦逼呢。”
我们几人毫无头绪地站在山门前聊着,从谈话中得知,他们都来自于一个不好透露名字的特种部队,他们五个是各自连里最优秀的新兵,来到这西山基地面试也是首长的命令。
“什么首长?”
“这我哪儿知道哇。”那哥们苦笑了一声,“有些东西还是少知道点,轻松,懂吧。”
“是,是啊。”
我点了点头,不能不认同他的话。
将近六点的时候,就在我们几人犹豫要不要到别处再找找这0号的位置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出现在山路上。
那是来接我们面试的车。
“哥们,你叫啥呀。”那人挠了挠头,问我名字的时候,脸上才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姓李,李为知。”
他伸出了手,我也礼貌地迎了上去,他的手粗糙有力,捏得我的手生疼。
“我叫黄冠,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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