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库洛姆的世界》,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与梦境交错的现实,与现实缠绕的梦境,\r\r到底哪里是梦境,哪里又是现实?\r\r一段尘封的痛苦记忆,一曲爱恨交加的热血之歌。\r\r主人公的寻梦之路,即将在这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中,展开新的篇章。\r——————————————————————————————\r\rPS:第一次写书,不过个人觉得,质量还是很不错的,值得一读,希望大家能够赏脸收藏,谢谢了哦。...
《库洛姆的世界》精彩片段
秋蝉·库洛姆兴冲冲地跑向学校大门,她在校门口四处张望了一阵,想找到那位比自己早放学了十分钟的哥哥,夏实·库洛姆。
不一会儿,她就在人群里发现了夏实的踪迹——他正倚靠在学校的铁门口,张大着嘴巴打着哈欠,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见到哥哥的秋蝉,脸上立刻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她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跑向已经在校门口等得不耐烦的哥哥:“哥哥,哥哥!今天我在学校的歌唱大赛里获得了一等奖哦!”
“这么厉害?哈哈,看你跑这么快,难道得奖了想请我吃饭吗?”
“当然不是了!”秋蝉不带一点犹豫地否决了这个提案,“一个三年级小学生的身上哪会有钱够请你吃饭的?不过既然今天这么高兴,吃饭这件事是免不了的,最好还能去必胜客吃。开学到现在我们都好久没有去那里了。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不过,既然你没有钱,那就等到你有钱了,再请我一起去吃吧。”
“笨蛋哥哥,就知道钱钱钱……”秋蝉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还眼泪汪汪地看着夏实·库洛姆,一副欲哭又止的样子。
“唉!真是败给你了。”妹妹楚楚可怜的样子把夏实的心给挠得痒痒的,不过毕竟他是年长一点的哥哥,还算是理智尚存,“但爸爸妈妈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他们不在的日子里就要我和你一起按时回家,必胜客那一带还车水马龙的,万一出什么事责任可都在我身上了。”
其实,虽说是哥哥,但夏实·库洛姆看上去也只比妹妹大了一两岁左右而已,这个年纪,对于交通混乱、车辆不断的市中心还是有所恐惧的。
“笨蛋大哥,你欺负我……”秋蝉见夏实还不答应,又开始撒起娇来。
“哎呀!不要闹了啦,我的头都要碎掉了!”
“对了!”秋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一拍自己的脑袋,说,“等吃完必胜客,我再陪你一起去一趟书城吧,你不是一直都说想要去看看新到的动漫杂志吗?我保证不告诉爸爸妈妈。”
这句话倒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夏实摸着下巴思考良久,但还是敌不过杂志的魅力,选择了妥协:“好吧,就今天这一次,下不为例。哎,只可惜了我的钱包,看来这个月又撑不到月底了。”
“太好喽!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了!”秋蝉开始在一旁又唱又跳的,一会儿又一溜烟地跑到前头去了。
“秋蝉,你给我等等!不要乱跑!”夏实对这个顽皮的妹妹也没有一点办法,也只能加快脚步赶了上去。
**********
这是一个人头攒动的城市。
街道两旁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仰起脑袋向上望去,天空被这些长方体的建筑给隔离成了一块一块的,时不时有几只形单影只的小鸟从视野里飞过,孤独地叫上两声。
街道上的人倒是和天空中的小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比肩接踵,川流不息,就像是分工明确的蚁群一样。
只不过,他们当中的好多人却要比天空中的鸟儿更加地让人怜悯,连飞翔都不会的他们,或许终日只能被困在名为心魔的小盒子当中,还要义无反顾地在人前装出一副活泼开朗的姿态。这其中的滋味,或许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道。
对于小库洛姆来说,这些话题当然不会和他们挂钩,他们还很小很天真,世俗的烦恼还远远不会降临到他俩的头上,他们现在考虑的,就只有必胜客和动漫杂志。
两个人一个笑一个骂地走在街上,拐过了一两个红绿灯,又穿过了几条巷子,移动的过程中,在他们四周来往的人群和车辆也变得越来越密集了。
不一会儿,兄妹俩总算来到了必胜客前的那个十字路口。
这个十字路口虽然也装有红绿灯,但因为街道是在好几年前建成的,不够宽大,而这里又恰巧处在最繁华的商业区地段,就使这一带变得异常地拥挤了,对于两个小学生来说,想要在这里穿梭也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这么多车,还真是不好过去。”夏实用手掌遮着头顶的太阳,望着眼前车来车往的景象,无奈地摇了摇头。
“笨蛋哥哥,你快看。”更小一点的秋蝉却全然没有理会这些,她兴奋地指着马路的另一侧叫道。
“好的。不过在看之前,请先把我那个奇怪的称谓做一下修改。是‘好哥哥’,不是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哥哥。”
“好了啦,叫你什么还不都一样,总之你快看那里。”
夏实·库洛姆叹了口气,心想,她到底有没有听自己的话?不过,还是抬起头,向秋蝉手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夏实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
原来,马路的对面正在进行的是一场和“钢筋侠”有关的露天舞台活动。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上站着一位装扮成钢筋侠的工作人员,他从舞台一侧走到另一侧,拿着话筒在那里粗声粗气地大吼着“有我在,就容不得那些怪兽们胡作非为!”,以此来活跃现场的气氛。舞台底下已被粉丝们围的水泄不通了,场面异常火爆。大多数的人都是由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们来参加活动的。
夏实·库洛姆正是钢筋侠的忠实粉丝,每天晚上8点整,他都会准时坐在电视机前等候英雄的到来,见证自己崇拜的偶像如何将破坏人类和谐生活的怪兽打倒,从坏人手中拯救地球。
现在能够近距离地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英雄,他怎么可能还会冷静得下来呢?
于是,夏实也不管身后的秋蝉了,飞快地朝着活动地点跑了过去。
可是,他刚跑上斑马线两三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秋蝉刺耳的尖叫声。
“哥哥小心!”
夏实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要回过头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事与愿违,他的眼前突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
…
夏实喊了半天,不但没有秋蝉的声音,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尽管他都已经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难道是我的梦吗?——他不禁往这方面一想,眼前的情况已经无法用他所了解的常识来解释了。
……
就在夏实疑惑之时,他的眼前出现了另一番场景,先是迷迷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没过多久,慢慢的,慢慢的,画面开始清晰起来了,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棱角分明,清晰可见了。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现在夏实所在的,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一个看上去更加让人心旷神怡的世界。
这里是一片林中空地,微风习习,空气清新,不时有鸟儿扑哧着翅膀,从树上飞了下来,啄食草地上它们想要的食物。大部分的树枝上都还满是绿叶,只不过从周围那几棵悬挂着金黄色叶片的树,和空地上已经不那么鲜绿的草坪,就可猜测出此时此地已是秋天了。
空地上耸立着一座高高的塔,要说它到底有多高?比起一旁的那几棵参天古树,那就还得要高出许多个层次来。
整座塔都是黑漆漆的,看上去已经有一段年岁了,从塔底下的门口向里面望去,只能看到黑不溜秋的一片,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离古塔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小孩子,一个是男孩,另一个则是女孩,也就十来岁左右的样子。
夏实发现那个男孩和自己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而身边的女孩也正是刚才那个顽皮的妹妹,秋蝉。
从男孩手中的线轴可以看出他们正在这里放风筝,而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则坐在草地上哭泣不止。
夏实心里觉得好奇,想要上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脚下就像是生根了似地,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半寸,喉咙也像在和他开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好像声带暂时不由他自己控制了一样。
“我的风筝~~呜呜~~我要我的风筝~~”女孩捂着脸,一副伤心的样子。
男孩看了看搁置在古塔顶上的风筝,也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
“秋蝉,你也知道村里人都说过的,这座古塔上住着一位法力高强、性格别扭的魔法师,如果谁擅自闯入塔中打扰他清修的话,一定会被他无情杀掉的!”
男孩做出一个卡脖子的姿势,他想借这些话打消妹妹去取风筝的念头,但却没有起到一点效果,坐在地上的妹妹依旧哭声不止,“算了,这种荒唐的话连我自己都相信不了,更别说来拿它吓人了。”
虽然他的心里并不相信父母所说的这一套,但是这样一座古塔的确也足够阴森到让像他这样的小孩子裹足不前了。
男孩偷偷地窥视了一下蹲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也叫做秋蝉的小女孩,见她仍旧伤心欲绝的抽泣着,叹了口气,换了种方式安慰道,“这样吧,回去后哥哥再给你做一个新的风筝,比这个还要大还要好的风筝。”
“真的?”秋蝉擦擦眼泪,用略带滞涩的声音回答,“嗯,好吧……那就听你的,我们回家吧。”
她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但是很明显,心里分明还是很难受的。
男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就像是那位看着他们的夏实·库洛姆一样,对妹妹心软的毛病又再一次地爆发了。
他来回搓着双手,眉头也紧锁着,仿佛在犹豫着什么。不过,不一会儿他就下定决心,对女孩说:“你在这里等着,不许走远知道吗?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还没等妹妹回过神来,他就转身跑向了黑塔的入口。
将要跨入塔门的一瞬间,他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回过头来,对着一脸惊愕的妹妹大声嘱咐道:“等我把风筝拿回来后,你可不许再哭了喔!”
走进这座古塔,就更能感受到它悠久的历史了。
盘旋而上的台阶镌刻着成百上千个滴水石穿留下的凹痕,墙壁上、台阶旁也因为长久没有人经过的缘故,长满了许许多多踩上去滑溜溜的青苔。为了避免在这种湿滑的阶梯上摔倒,男孩用两只手扶着塔壁,一步一步艰难地顺着阶梯盘旋而上。
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就会出现一个装火炬的架子,但这些架子仅仅只是些装饰品,上面并没有点燃着的火炬。
塔身这段路上设置了一些采光用的窗户,不幸的是,也被人用木条给封得死死的,有关于这座古塔的一切,都仿佛是有人刻意想要在这里营造出一种阴森可怖、鬼影撞撞的气氛,以达到用来吓退来访者的目的。
进塔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男孩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只能依靠手上和脚上的感觉去判断阶梯的位置所在,继而步履维艰地向古塔的顶部前进。
就这样大约走了二十来分钟,男孩的脸上开始显露出了疲态,好几次脚下虚软无力踩空了阶梯,结果都是依靠着手脚并用才保证自己没有顺着阶梯从上到下地滚下去的。
他想往回走,却又觉得心有不甘;如果往前走,又不知道前方的路还有多漫长。此时的他,大概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在古塔底下做出的这个鲁莽的决定了吧。
所幸的是,上帝还是拥有一颗怜悯之心的,至少是在这件事上——从眼前的转弯口透过来的一缕阳光又给了几乎绝望的男孩一丝战胜困难的信心。
他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
从黑暗中突围而出时呼吸到的第一口新鲜空气总是如此的令人心旷神怡,男孩在享受这份快乐的同时,也终于从阴暗的塔身中走了出来。
展现在他眼前的情景让他之前抑郁的心情有所好转:塔的顶部是由一整块大理石打磨而成的圆形平台;平台的四周,是由一种不知名的半透明石料打造而成的石栏,晶莹剔透,甚是好看;整个塔顶给人一种宏大雄伟、庄严肃穆的感觉,可以想象,它的设计者一定也是一位不苟言笑,干净利落的人。
男孩漫步于塔顶,欣赏着眼前的难得一见的美景。
夕阳余光照射在平滑地大理石上,反射出来的金色光芒则打在了四周晶莹剔透的石栏,整个塔顶就像是一个放大版的八音盒,华丽而欢快,男孩则是这个八音盒唯一的主人;
向远处望去,塔的北面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再远一点则是绵延起伏的奥尔德林山脉,而南面,是整片大陆最大的城市,勃勒登堡。
从塔顶上看去,城堡里的房屋就像是火柴盒一样,因为人们已经开始忙着做晚饭了,所以好多屋子的烟囱里还冒着袅袅炊烟。
站在这里,城堡中的一切都被尽收眼底,都好像变得异常的渺小了。
男孩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半途而废。
这时,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想起了在塔下焦急等待他回去的妹妹的表情,于是便开始环顾四周,准备寻找那只搁浅在塔顶的风筝。
不过,男孩意外地发现,除了他以外,塔顶上竟然会有第二个人存在,一位比这座古塔上的景色更让人感到意外的客人。
这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美青年,他身着一件黑色长袍,一手倚靠着石栏另一只手则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注视着高塔下的风景。
他脸上的肌肤就如同保养得当的贵妇人一样雪白,搭配着一头恰好没住了脖子的乌黑长发,一对看似深邃的黑色瞳孔,也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在男孩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类,无论是本国人,还是他遇到的邻国人,都不会拥有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瞳孔。
黑色意味着黑暗,让人觉得不安,让人产生恐惧。
眼前的这个人,他的一切都让他看似并非一个凡夫俗子,不,就算说他是不小心失去了翅膀而降生到了凡间的堕天使,也毫不为过。
这时,那美青年也注意到了男孩,他将头转向了男孩,脸上露出了一副极为吃惊的表情,但是又立刻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和他清秀的脸蛋相当般配的微微一笑。
他迈开步子,用一种十分绅士的方式走向已经惊讶得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的男孩,并用让人觉得格外镇定和睿智的语气向男孩询问:“小弟弟,看样子,你可以看见我了?”
男孩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怯生生地问道:“你,你是魔法师吗?”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脸上则摆出了一副警戒的表情。
美青年摸了摸下巴,说:“魔法师?这个名字我倒是挺喜欢,神秘而又儒雅,的确很有我的风格。不过可惜,旅行者可能更符合我的身份一点。”
看着脸上更显恐惧的男孩,美青年又是微微一笑,用极其柔和的声音说道:“不用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美青年伸出手想去摸摸男孩的脑袋。
尽管美青年表现得十分友好,但男孩还是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睛仿佛是受惊的小猫咪一样盯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村里人关于食人法师的恐怖故事,还是对他的心理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但是,当见到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后,他也就不这么抗拒了,警惕的目光也缓和了下来。
美青年见状,便再次把手放在了男孩的脑袋上,一边轻轻地抚摸,一边称赞着:“好,乖。”
也许是因为容貌出众,他的笑脸仿佛可以告诉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自己并无恶意,就算是敌人,看到这样的笑脸也会对他放下警戒心,甚至对他敞开心扉。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夏……夏实,夏实·库洛姆!”男孩轻声回答。
“你就是夏实·库洛姆吗?原来如此!”美青年原本默然的眼睛里释放出了异样的光芒,沉稳的声音也变得跳跃起来。“终于让我遇见你了。”他高兴地拍了拍这位名叫夏实·库洛姆的男孩的肩膀。
男孩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位兴奋的美青年,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美青年这时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收起刚才夸张的笑容,又恢复了原本镇定的神态。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你也许不认识我,不过我早就已经知道你了。”说完,看了看夏实·库洛姆满是问号的脸,再次解释说:“现在告诉你这些还太早,你不会明白的,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了。”
美青年看了看已经接近西边地平线的夕阳,说:“虽然我还想和你再聊一会儿,不过时间也不早了,而且就在刚才,我心里的疑虑也已经全部解开,从现在起,我要开始忙碌起来了。相信我们会很快再次见面的。库洛姆,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说完,美青年又露出了自信微笑,看着这张笑脸,就仿佛能让自己慌乱的心情安静下来。
美青年向夏实·库洛姆招了招手,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衣服。
他回过头去,看见库洛姆正用自己的小手拉着他的黑色外套。
于是,美青年微笑着问:“怎么啦?还有什么事吗?”
夏实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作为以绅士为目标的我来说还真是失职呀。我叫黑月,黑月·布兰卡。库洛姆,今后可要多多指教了。”黑月伸出手去,做出了一个想要握手的姿势。
“嗯,布兰卡先生……”
“叫我黑月吧,我喜欢别人这么叫我。”
“黑月先生,希望我们能够再见面。”夏实的脸上终于不再犹豫,他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黑月的右手。
就在两只手握住的霎那间,命运的齿轮,也就此开始轰然转动了。
夏实·库洛姆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是黑蒙蒙的一片,但毫无疑问,这里并不是神秘的古塔塔顶,也不是建筑林立的都市,而是让他倍感亲切的卧室。
夏实坐起身子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干涩的双眼。
“什么呀,原来只是个梦而已嘛。”他略感无聊地说道。
虽说是梦,但是夏实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留下了一丝忧伤,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为何。
夏实刚想躺下继续睡个回笼觉,耳边却响起了凄凉的歌声——
扣扣类啊扣扣类,
梦非花,花非梦,
梦中人,心酸痛。
我欲梦中寻郎去,
不想身陷花丛中。
今朝燕儿飞去,
明日鱼儿归来。
孤身十余载,
寂寞能与谁人说。
君道是梦里风景无限,
何奈我却归心似箭。
扣扣类啊扣扣类,
只能借酒浇愁,
愁更愁。
……
嗓音时而如同滴答作响的雨点着地般,小而低沉,时而又如同夜莺的叫声一般清脆响亮,让闻者不自觉地就被牵入到了歌声的世界当中。
夏实对这首歌很是熟悉,但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不知道为什么,歌曲中主人公的遭遇也引起了夏实的些许共鸣,他被这悲伤的歌声所吸引,不由自主跳下床,循着歌声走到窗前。
“歌声是从窗外传来的吧?”夏实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窗外站着的,是一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美丽女子,金黄色的头发扎成了一束马尾辫,月光照在她身上,反射出一片银鳞映在了她脚边的草地上,犹如为她量身定做的天然舞台一样。
她闭着眼睛,正被自己的歌声所陶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夏实不忍心打扰眼前的女子,也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天籁般的声音。
听着这美妙的歌声,夏实自己也就像是化身为故事里的主人公一样,在梦幻的世界里绝望地游荡,这让夏实心里感受到一阵酸痛。
就在这时,歌声停了下来。
夏实睁开眼睛,发现那女子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形喜于色。
“你终于醒来了!”女孩一边说着,一边跑到了窗前,声音里明显带着激动,甚至都有点哽咽了。
“啊?原来我一直昏迷着?”
“那当然了!你不知道害我有多担心!感觉还好吗?肚子饿吗?要不要我去煮些什么东西?”女孩关切地注视着夏实,问题像连珠炮似地接二连三地蹦了出来。
“我想大概是没什么问题了吧。你……是秋蝉吧?”夏实回忆起梦里的马尾辫小女孩和眼前的这位姑娘长得十分相像,只不过脱去了些许稚气,看上去变得更加成熟了点。
“嗯。”秋蝉原本高兴的脸听了这话后变得眉头紧锁起来,语气也更加忧心忡忡了。“你真的没什么事吧?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没事,我现在好的很呢。只是记忆有点混乱,身体有点酸痛而已。如果说刚从昏迷中醒过来,那就可以解释得通了,放心吧。”
“真的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吗?”秋蝉低下头,有点失望地轻声问道,“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记得吗?”
“差不多吧,现在一时间我也记不起太多事情。不过没关系,我不是好好叫出你的名字了吗?听了这么美妙的歌声之后,肯定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
夏实不难看出秋蝉对自己的关心,他可不希望别人为自己操多余的心,就故意装出一幅精神奕奕的样子,为了不让这个妹妹担心。
秋蝉把眼睛睁得老大,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乱说什么!你讨好我也没什么用!”
“讨好你当然没什么用,不过我说的是真心话。”
“还说!”夏实眼瞅着秋蝉生气了,却不知道为何会生气,心里暗暗叫苦,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噗!”秋蝉看着夏实那张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脸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现在的你比起以前倒是老实了不少嘛,以前的你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就是在捉弄我。没想到现在反而变得这么老实巴交了,失忆也没什么不好的。”
看着秋蝉的笑脸,夏实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其实,关于自己之前记忆,夏实的确完全记不起来了,就如同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但是当他看见秋蝉为他担心的那张脸,他相信,只要秋蝉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存在着自己的归宿,即使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之后,夏实和秋蝉还聊了很多话题,夏实从聊天中知道了,自己原来是在和朋友们打闹时不小心滑下山坡,致使头部受伤昏迷的,并且他已经整整不醒人事两天了。
为了帮助夏实恢复记忆,秋蝉还告诉了他很多其他方面的事情。
比如说他们所在的村子叫做萨尔布,是一个位于这一带最大的城市——勃勒登堡南方边境的一个小村子。
在这个村子里,夏实有很多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性格各异,不过大家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也都很关心夏实。
还有他们的家,这是一幢十分小巧精致的两层楼木屋,木屋的后面还自带了一个小花园,从小花园往后面眺望,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稻田。这样的环境,对于这个只有两个人居住的家庭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不错了。
虽然秋蝉现在还只是一个在村里学堂上学的学生,不过他们俩平时的经济来源完全是自给自足的。幸好两个人都很能干,夏实经常去附近的一家名叫“百味拉面”的面馆打工。秋蝉则拉得一手好三线琴(三线琴是萨尔布当地十分流行的一种乐器,因为只有三根弦组成,故名为三线。声音简约而清脆,深受当地人的喜爱),识字也颇为丰富,村民们经常把孩子带给秋蝉,想从秋蝉那里学到些技艺。这样的状况,以至于兄妹两人在生活上倒是过的不怎么拮据。
秋蝉还教会了夏实很多热力装置的使用方法。
在勃勒登堡控制的地域范围里,使用最为广泛的就是一种只能在勃勒登堡附近的矿山上才有出产的、名为“热力石”的矿石,其中蕴含着大量的能量。勃勒登堡的科学家们利用这种石头制成各种各样的热力装置,有些为了方便人们的生活,有些则运用到了军事上,给这个国家的许多方面都注入了强大的活力。
尽管比起勃勒登堡,热力装置在萨尔布这样的小村庄还不怎么普遍,但在一些简单的生活技巧方面,它们还是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秋蝉讲得兴致勃勃,夏实也听得津津有味,但过了一会儿,秋蝉还是熬不过瞌睡虫,打了个哈欠,想必是这两天为了照顾昏迷中的夏实,她也没怎么睡过踏实觉吧。
“困了?早点去休息吧,现在可以放心了,好好睡个安稳觉。”
“少自作多情了。谁会为了你不好好‘会笑’啊~不要‘自喜为四’。”秋蝉一边说,一边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好,是我自作多情。瞧瞧你,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哎,其实是我自己想睡了啦。”
“既然是你想睡,那就没办法了。那我也回房去了,晚安了。”说完,秋蝉站起身来,拖着看似相当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迈向自己的房间。刚要走进房,她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夏实,忍不住笑嘻嘻地说道:
“笨蛋大哥,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
俗话说的好,一天之计在于晨。
夏实·库洛姆是这么想的,但他的瞌睡虫并不怎么为他考虑,这让他在背褥里挣扎了好久都没有起来,即使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了。
不过,很快他就忍耐不住寂寞,在翻来覆去了好几遍后,终于决定,还是起床为妙——一方面是因为肚子真的觉得很饿,另一方面则是客厅里秋蝉正在勤快的工作,光光工作就会产生了极大的声响,更何况她在工作的同时,还喜欢随口哼个小调,吵得夏实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夏实随便穿上几件放在床边的衣服,迷糊着睡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看上去相当可口的煎鸡蛋和金灿灿的面包,早餐的种类很简单,但是绝对色香味俱全,这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进食的夏实来说绝对是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好香的味道啊!”夏实还没有完全张开眼皮,嗅觉和味觉器官倒是率先被调动了起来。
“你这个馋虫,不要这么急着动手,脸盆放在旁边,先洗个脸,再尝一尝你妹妹的手艺。可要记得,一定得怀着感恩的心把它们吃下去哦。”
秋蝉一边整理客厅一边笑呵呵地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夏实飞快地抹了一把脸,把手上的水甩干之后,就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垂涎已久的早餐。
“好的,我要开……动……”句尾的这个‘了’字却被夏实给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原因是刚刚擦干净双眼的他,终于注意到餐桌的对面,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拥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和一对黑色的瞳孔,再加上白皙的皮肤和俊俏的脸庞,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美青年。此时的他,正用一副绅士般的笑容,礼貌地看着夏实。
他胸前的桌子上摆放一座垒好的扑克牌塔,看上去十分结实,即使有点小风也不会一碰即到,可见他是一位对扑克牌相当在行的高手。要知道堆放这样一座坚固的牌塔,不仅仅是花时间便能完成的。
“哟,库洛姆,好久不见了。”美青年站起身来,右手手掌贴着胸口,略微弯腰,很绅士地行了一个礼。
但由于太过惊讶,夏实呆呆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对黑衣男子的行礼做出回应。
“我看你是忘记我了,我还是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黑衣男子微笑着说:“我叫……”
“慢着慢着慢着!”夏实这才回过神来,摇着手掌阻止黑衣男子继续往下说。
黑衣男子不解地抬起头看着夏实。
“秋蝉,这是怎么回事,一大清早怎么会有一个奇怪的陌生人理所当然地坐在我的对面,和我一起分享这个原本应该十分美妙的早晨?”夏实一手指着黑衣男子,一边大声问秋蝉。
“陌生人?这位黑月先生说,他是我们五年前住在勃勒登堡时,哥哥你的旧识,我看他行为举止很有绅士风度,长得又不像是坏人,所以让他进来了。我想,或许看到他对你的失忆症会有所帮助也说不定。对了,这位先生还对你的事情很感兴趣呢。也许是因为你自己失忆了才想不起来吧,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这个……对他也算是有点印象吧……”夏实不想让妹妹为自己操多余的心。话又说回来,眼前的这家伙,也勉强可以算得上自己有点印象的人了。
“哦?原来库洛姆你失忆了?如此说来,记不得我们的事也就很正常了。”美青年饶有兴趣地问道,两只手熟练地将桌上的塔牌收了起来,放回了自己的黑袍子里。
“嗯,过去的事情差不多都记不起来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和你见面时的事情,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
“哈哈,这样的话,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那么,还知道我的名字吗?”
夏实点了点头,回答说:“黑月·布兰卡。”
夏实看到,看上去理应非常冷酷的黑月,竟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表情,不过这也是稍纵即逝,立刻找不到一丝痕迹了,替代它的,又是那种半开玩笑的语气。
“和五年前比起来,你的确长大了不少嘛,已经和我一样高了。”
“你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真是驻颜有术啊。”
“是吗?”黑月微微一笑,转变了话题:“闲话少说,切入正题吧。其实我这次来到贵村,就是为了库洛姆你。”
“为了我?”
“嗯,是的。还记得五年前我所说的话吗?”
见夏实点了点头,黑月继续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已经差不多已经开始运转了,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不过,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我尽全力帮助你。所以我这次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了保护你,另外一个则是为了锻炼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是个失忆了的人啊!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亏你也能想得出来?也就是说,五年里你什么事都没有调查出来。或许你只不过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来我家里混口饭吃吧?
夏实心里的念头一转而过,并没有说出口来。虽然这事听上去的确相当荒谬,但黑月的神情却非常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是来锻炼笨蛋哥哥的吗?那应该要住上一段时间吧?不介意的话,黑月先生你就住在我家吧,反正这幢屋子比较大,也空出了一些没有用的房间,就我们兄妹两个人也怪寂寞的。”秋蝉说道。
“这样太麻烦你了,照顾库洛姆一个已经让你很累了吧?其实我已经在不远的一家名叫‘梧桐叶’的客栈订下了一个房间,平时我就住在那里,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来找我。”
——这是什么话,又扯我干什么?!不过,既然能住得起旅店,说明黑月这家伙的钱也不少。
夏实庆幸自己没有把刚才的想法说出来。现在看来,黑月他来自勃勒登堡,举止又如此绅士,就算再怎么落魄也不可能会因为没钱来投靠他的。
“库洛姆,和十年前一样,有一句话我还是想要告诉你。”黑月用手把长长的黑发往背后一甩,微笑着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这点你需要好好记住。”
“我原本可不想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连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推销自己的黑衣怪人的话。不过,看在你千里迢迢来这里找我,而且我又刚刚处在失忆的阶段,在这里也还有着很多不知道的事情的份上,”夏实耸了耸肩膀,表示了自己的无奈,“就暂且相信你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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