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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

美女张三疯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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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美梦碎裂,顾烈星骤然惊醒,想要坐起来,伤口处立马传来剧痛。嘶——他倒吸了一口气,手抚着伤口。“什么和亲?怎么回事?”前世根本没什么和亲,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傅墨卿!白云光将早朝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顾烈星听到谢容与回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吩咐道:“快去梁国驿馆!”他从床上挣起来,闷哼了一声,又跌了回去,整张脸因为剧痛皱成了一团。顾烈星哭笑不得,若是知道还有这岔子,他就不把伤弄的这么严重了,现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侯爷,你还是好好歇着吧,不要再折腾了。”白云光伸手去扶他,满是担忧道。“不行,扶我去驿馆!”他两世才得来这么一个亲近燕似锦的机会,现在突然杀出来个傅墨卿坏他好事,他怎么能坐以待毙!白云光拧不过他,只好搀扶着他出...

主角:燕似锦顾烈星   更新:2024-12-25 0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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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似锦顾烈星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由网络作家“美女张三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似美梦碎裂,顾烈星骤然惊醒,想要坐起来,伤口处立马传来剧痛。嘶——他倒吸了一口气,手抚着伤口。“什么和亲?怎么回事?”前世根本没什么和亲,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傅墨卿!白云光将早朝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顾烈星听到谢容与回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吩咐道:“快去梁国驿馆!”他从床上挣起来,闷哼了一声,又跌了回去,整张脸因为剧痛皱成了一团。顾烈星哭笑不得,若是知道还有这岔子,他就不把伤弄的这么严重了,现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侯爷,你还是好好歇着吧,不要再折腾了。”白云光伸手去扶他,满是担忧道。“不行,扶我去驿馆!”他两世才得来这么一个亲近燕似锦的机会,现在突然杀出来个傅墨卿坏他好事,他怎么能坐以待毙!白云光拧不过他,只好搀扶着他出...

《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by燕似锦顾烈星》精彩片段


似美梦碎裂,顾烈星骤然惊醒,想要坐起来,伤口处立马传来剧痛。

嘶——

他倒吸了一口气,手抚着伤口。

“什么和亲?怎么回事?”

前世根本没什么和亲,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傅墨卿!

白云光将早朝上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顾烈星听到谢容与回来了,再也顾不得什么,吩咐道:“快去梁国驿馆!”

他从床上挣起来,闷哼了一声,又跌了回去,整张脸因为剧痛皱成了一团。

顾烈星哭笑不得,若是知道还有这岔子,他就不把伤弄的这么严重了,现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侯爷,你还是好好歇着吧,不要再折腾了。”白云光伸手去扶他,满是担忧道。

“不行,扶我去驿馆!”

他两世才得来这么一个亲近燕似锦的机会,现在突然杀出来个傅墨卿坏他好事,他怎么能坐以待毙!

白云光拧不过他,只好搀扶着他出门上了马车,一路来到梁国驿馆。

“小侯爷,你小心点呀。”

才下了马车,顾烈星胸前的衣服已经透着点血色,俊脸惨白如纸。

白云光想不通,小侯爷到底要干什么,都伤的这么重了,他能做什么?

白云光自然不懂,顾烈星来驿馆不单单是冲着傅墨卿的,他更多是冲着谢容与来的。

果不然,顾烈星刚站定,谢容与也出现在了驿馆门口。

谢容与见着顾烈星很是意外。

不等谢容与反应,顾烈星先出声道:“太傅也是为了长公主和亲一事来的吧,我也是。”

谢容与一愣,印象中顾烈星一直陪在燕清川身边,是燕清川的近臣,很少参与燕似锦的事。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顾烈星勾唇笑了笑,道:“皇上命我接管青鸾军,听闻梁国要求长公主和亲,军中上下无不愤怒,本侯才特来拜会三皇子,想请三皇子收回成命。咳咳——”

顾烈星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整个人倚在白云光身上,虚弱道:“抱歉,太傅,我还有伤在身,咳咳,阿锦姐姐的事就烦您跟三皇子谈吧,青鸾紫阳两军是绝不同意公主去和亲的。”

顾烈星那语气,就好像一个把自己人托付给一个外人的语气。

谢容与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又不想小题大做,看了顾烈星一眼,只点了点头,便往驿馆内走去。

梁国三皇子傅墨卿迎了出来,谢容与开门见山道:“谢某受吾皇之命,特来通传三皇子,燕国拒绝和亲,和谈中止,三殿下可以回国复命了。是战是和,燕国都奉陪到底。”

谢容与态度强硬,但傅墨卿也早有准备,他缓缓道:“本皇子千里迢迢赶来燕国,和谈只是其次,此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求娶长公主。实不相瞒,本皇子与长公主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

“什么!!”

傅墨卿一个‘私定终身’像是平地一道惊雷,惊的顾烈星和谢容与脸色大变,两人异口同声,齐齐转过头来看着傅墨卿。

“不信?”

傅墨卿看着对面二人,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不信,你们看,这是长公主给本皇子的亲笔情信。”

纸张抖开,上面就一句话:【争奈相思无拘检,意马心猿到卿卿。】

“众所周知,本皇子与长公主一见如故,我二人志趣相投,十分契合。不久前前她被群臣弹劾污名加身,本皇子岂能袖手旁观。既然你们燕朝容不得她,那就让她随本皇子去梁国,本皇子敢对天发誓,绝不会欺她负她,一定会一生一世一双人,守她一辈子……”

傅墨卿深情款款,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

顾烈星睚眦欲裂,拳头捏的嘎巴嘎巴作响,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恨不得当场就撕烂傅墨卿这小白脸的嘴!

一旁的谢容与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直抿唇不语,深邃的眼眸里阴沉的可怕。

谢容与伸手去夺那封信,却听‘撕拉’一声,信纸裂成了两半,他转头一看,另一半在顾烈星手中。

谢容与顺着那撕裂的纸张看向顾烈星,突然意识到了顾烈星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顾烈星根本没注意道谢容与的视线,他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上那半张信笺上的字迹上:

卿卿?

阿锦竟然叫他卿卿!!

可她只会冷着脸叫自己‘退后’!‘退后’!

顾烈星的脸色有些不受控地狰狞起来,他看向傅墨卿,妒火喷薄欲出。

“撕了?”傅墨卿迎着顾烈星的嫉妒,笑嘻嘻道:“没关系,我还有很多呐。”

说着,他真的又从身上掏出来一封信,燕似锦的笔迹清晰可见。

“以前我们在北疆,阿锦给我写了好多信,我们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从风花雪月到人生百味,无所不谈,无话不说,她的每一封信我都珍藏在身边,夜里更是要读一遍才能入睡……”

“闭嘴!”

对面两人再次异口同声,说完,互相又看了对方一眼。

谢容与道:“三皇子不要再妄想,长公主绝不会去和亲。”

谢容与甩袖离去。

顾烈星阴恻恻地看了傅墨卿一眼,随后也黑着一张脸也紧随离去。

两人出了驿馆,各自上了马车。

谢容与掀起车帘一角,目光阴沉地望着前方的马车,很巧,两人一路同行,向着同一个方向。

很快,两人在长公主府门口再次相见。

“阿星,你什么时候回的京?”

谢容与比顾烈星年长五岁,此前担任少师给燕清川授课时,顾烈星亦在旁陪读,严格论起来,谢容与也算得上顾烈星的半个先生,关系恭敬多于亲近。

不过那是以前。

“六月十三回的京。”顾烈星如实道。

谢容与意有所指:“比原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多月?”

顾烈星望着他:“太傅治理河工,按理说三个月后才能结束,怎么也提前了?”

“我听闻阿锦出了事,便急急赶回了,你呢?你是因为什么事?”谢容与凝视着他,无声地向他宣示什么。

顾烈星迎着他的视线,毫不掩饰道:“跟你一样,我也是为长公主回来的,比你早两天。”

他扶着白云光,踏上公主府的台阶,转头对谢容与道:“太傅,需要我为你通传一声吗?我现在就住在公主府。”


“什么?”沈太后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望着韩太妃:“韩氏,你在这胡言乱语什么?”

四下并无旁人,韩太妃无所顾忌道:“姐姐,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知道吗?当年你女儿主动来找我,说只要韩家支持你们,她就把谢太傅的婚约给梓柔,你女儿亲口答应的。”

‘啪——’

沈太后一巴掌掴道韩太妃脸上,怒不可遏:“闭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你们母女俩这德行,也敢觊觎锦儿的婚约?那是先帝为锦儿定下的姻缘,你也敢抢!”

韩太妃摸了摸自己的脸,鄙夷道:“韩家手握兵权,掌管京城内外第一道安防,五年前能支持你们,现在韩家也能支持别人,燕似锦,你不想看着燕朝大乱吧?”

拿朝廷威胁她?

燕似锦不由冷笑。

前世,为了牵制韩家,这道婚约她一直没松手。

但是现在……

“不就是一道婚约吗?”燕似锦笑了笑,满不在乎道:“燕梓柔想要,让她来长公主府取,我给她。”

韩太妃一愣,以往要了那么多次,燕似锦都不答应,今天这么痛快了?

“当真?”

“原本父皇那道赐婚圣旨上只写了将皇女下嫁谢容与,并未指明是谁,说是给燕梓柔的也不过分。”

那圣旨确实没有写名字,只写的是‘特将此君赐婚于朕最宠爱的皇女’。

父皇很宠她,别人的赐婚圣旨,只会说女子如何端庄贤良,如何适合做另外一个男人的贤妻。

她的圣旨,通篇只说谢容与如何优秀如何深得圣心,好似寻到了一个宝贝一样,极尽赞美之词,然后转手送给了她,讨她开心一般。

父皇只顾着她高兴,却不知,谢家和谢容与根本不喜欢这门婚事,为了挣脱这门婚事,差点颠覆整个燕朝!

见燕似锦言辞认真,不似作假,韩太妃这才放心,得意道:“那我就先代你妹妹跟你道声谢了。”

说罢,韩太妃满意离去。

沈太后又气又恼,“锦儿,你糊涂呀,你怎么能拿这婚约去做交易?那可是你父皇千挑万选给你选的驸马,更何况太傅对你一直情深义重,你这样对得起太傅吗?你要如何跟太傅交代呀?”

“交代?”

燕似锦眸光骤暗,声音也冷到了冰点,“可我若不让出婚约,阿母和阿弟五年前就交代在齐王手里了!”

沈太后脸色一僵,随即面上浮上愧色,泪眼婆娑道:“母后不是怪你,母后只是替你可惜,明明你和太傅彼此相爱……”

太可笑了,哪来的彼此相爱呀。

五年前燕朝动荡,她第一个求的就是谢容与。镇国公府将她拒之门外,谢容与对她恶语相向,将她逼上绝路。

别说相爱,就连一点怜悯都没有施舍给她!

沈太后还在惋惜,燕似锦却从未有过的心累。

“儿臣累了,改日再来看望母后。”

燕似锦说了一句,转身出宫而去。

等她回到公主府,她的好妹妹燕梓柔已经在等着了。

两人年龄相差一岁,但并不亲近,也无甚话可谈。

燕梓柔也不装什么,开门见山道:“我来取东西。”

燕梓柔声音里满是雀跃,燕似锦知道,她从小就喜欢谢容与。

七年前父皇为她和谢容与赐婚的时候,燕梓柔偷偷哭的死去活来。

现在又为他迟迟不嫁留到了二十岁。

“等着。”

燕似锦并无太多情绪,转身去了书房给她找东西。

燕梓柔坐在椅子上,心砰砰直跳,想到马上就能拿到和谢容与的婚约,除了夙愿得偿的激动,更多的是得意。

从小到大,父皇就是偏心,什么好东西都给燕似锦,给她选最好的驸马,给她建最好的公主府,就连一件嫁衣都穷奢极侈缀满了赤瑕珠。

而她什么都没有。

但谁能想到,风光无限的燕似锦,没了父皇的宠爱,如今也只能屈居她之下,连婚约都得乖乖让给她。

燕梓柔越想越得意,突然‘咕咚’一声响,燕似锦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件红嫁衣,一个东西骨碌碌滚了过来。

“啊——”

燕梓柔惨叫一声,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瘫软在椅子里,小脸更是白的像受了巨大的惊吓。

燕似锦冷冷看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藤球,“嫁衣在这,赐婚的圣旨在这藤球里。”

“燕似锦!”燕梓柔气的咬牙切齿!

她是故意的,燕似锦是故意的!

当年,燕似锦求到韩家,说要拿婚约出来交易时,她实在不甘心,就连同那件嫁衣也一起要了过来。

可恶的是,燕清川顺利登基后,她找燕似锦兑现承诺,她不但私藏婚约不说,竟还把齐王的人头裹在嫁衣里面吓唬她!

时至今日,每每想起那颗骨碌碌滚动的人头,她都会汗毛竖起心惊肉跳。

燕似锦是多冷血,才能眼都不眨一刀割下齐王的头颅,还一路提着他的头颅在京城纵马转了一圈!

那可是她们的亲皇叔呀!齐王叔还抱过她,教过她读书,她怎么下得了手!

她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燕梓柔越想越愤怒,“燕似锦,手刃至亲,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至亲?”

这两个字莫名让燕似锦心里一痛,她阴沉着脸,看向燕梓柔:“若要论,你也是我的至亲,当初见死不救趁火打劫,妹妹不也要遭报应?”

一句‘妹妹’,让燕梓柔彻底语塞,她一把抢过燕似锦手中的藤球和红宝嫁衣夺门而去。

这就是她的至亲?她的亲人?

呵呵!

燕似锦忍不住嘲笑自己,她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燕似锦心中压着一股郁气,莫名烦闷,一头又扎进了玉清池,把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憋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所有外物隔绝在外,任由沉浮。

燕似锦从白天泡到天黑,泡的皮肤全都发皱,这才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

“公主。”阿玉悄悄走进来,向她回禀道:“殿下,南阳侯来了。”

燕似锦愣了一下,刚沉静的心又乱了起来。

他来干什么?

终是上了岸,但待她换了衣裳绞干了头发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外面已经黑透,燕似锦随意挽了个髻,在正殿召见了南阳侯。

“微臣见过长公主,公主千秋万安。”

顾烈星上前行礼,视线毫不避讳地望向她,眼底热烈的情愫清晰可见。

燕似锦一眼看穿,却视而不见,用跟接见其他人一般无二的语气问道:“顾小侯来公主府有何贵干?”


那天,燕似锦应大佛寺方丈之邀,前往大佛寺赏花,回来时恰巧经过沐河边,见到一个孤单的影子呆呆站在河水里。

当时,顾烈星满脸泥污根本看不出人样,他一个人站在湍急的河水里,孱弱的好像随时会被河水卷进去,燕似锦想也不想将他从水里拉了回来。

燕似锦回想往事,有些唏嘘和感慨,那次救的竟然是他!

“那么小就会说谎了?你跟我说你住在古铜巷,嗯?”燕似锦拷问道。

顾烈星傻笑了一下,而后眼神殷切地望着她,“那时候,姐姐抱着几株新得的花苗从河边经过,你问我见没见过紫阳花,我只摇头,然后你送了我一株。还跟我约定了,夏天开花的时候在河边再见面。”

“你去了吗?”燕似锦问道。

顾烈星突然很失落,他低着头,摇了摇头。

他没去,因为后来他进宫了,他见到了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他胆怯了,连上去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我去了。”燕似锦道,“我不仅去了,我还把我的花种在了河边想让你看见。”

顾烈星突然没来由的红了眼眶,眼泪从他俊朗的脸上滚落。

她这么温柔善良,天底下没有人可以不动心。

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明明该被人供奉在高台永不败落的,怎么就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呢?

怎么会这样?

“阿锦姐姐,你别走。”

顾烈星突然拉住燕似锦的衣角,眼中满是哀求,“燕朝的紫阳花,在北梁开不出繁花似锦,姐姐可不可以别走,这次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顾烈星哀求道,这一次他一定会救她,他一定能的,只求她别走。

燕似锦看着他的泪滴从眼眶滚落,挂在衣襟上,将坠未坠,心里像是淌过一阵暖流。

“等你出来了再说吧。”燕似锦答应了又没全答应。

顾烈星却牢牢抓住了这松动的苗头,他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等我出去了,可以继续住在公主府吗?”

燕似锦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马车从大牢门口离开,不急不缓向长公主府驶去,燕似锦靠在马车壁上,手支着脑袋,一路都在思考顾烈星的请求。

说是完全没有动摇是不可能的。

她自以为坚若磐石的一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顾烈星这种飞蛾扑火式的行动撞开了一丝缝隙,对他的愧疚,全部都变成了感动。

八年前站在河里的是顾烈星,现在深陷泥淖毫无斗志的是她。

可她也真的觉得累了,把顾烈星拉进来……只会拖累他。

素来果决的燕似锦,突然陷入了摇摆犹豫中。

理不出决断,燕似锦选择先将这事放在一边,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找到杀害秦高的真凶,先救顾烈星出来。

他还有伤在身,在牢里多待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

“阿玉,你进宫去找一找全福公公,让他帮个忙,若是刑部的人送进去奏折,让公公想办法压一压。”燕似锦吩咐道。

对徐国公和韩疆而言,除去一个顾烈星,他们便可以分解青鸾军甚至紫阳军,他们肯定巴不得这案子早点做实。

幸亏今日燕清川没有上朝,不然顾烈星一‘认罪’,那群人当朝就会逼燕清川下旨斩立决。

现在只能先拦住刑部的奏疏,先拖延一点时间,赶紧去找真正的凶手。


琴声不断,激越悠扬,燕似锦不忍打断,命下人停下动作,自己站在扁舟上静静聆听。

一曲毕了,燕似锦忍不住鼓掌,一道儒雅的身影从画舫中走出来,见是她,满脸的欣喜。

“何时来的?怎么站在这太阳底下?”

燕似锦笑道:“少主的琴声激扬悠长,气势绵延不断,想来是身体大好,可喜可贺。”

裴子野请她上舫入座,“我是大好了,看你脸色却虚得很,来,手伸过来,我看看你的脉象。”

裴子野自小病弱,有次被庸医误诊差点呜呼,于是自己学了医术。如今看诊出方,修为不比宫中的御医差。

燕似锦也没拒绝,将手腕摆在桌上,裴子野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过了一会,裴子野移开了手指,道:“嗯,其他还好,就是你还有旧伤,那玉清池的泉水还是少泡为宜,免得湿气过重。”

燕似锦风轻云淡道,“一点湿气而已,又死不了。当初在岐山大战,我挨了两刀不都没事,还把岐山关打通了,让雀舌草重回燕朝。”

裴子野听弦知音,无奈笑道:“你还是不信我,我说过,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帮你,你非得提起旧事?”

裴家行商一向低调,当年,朝局动荡,裴家自保都来不及,哪里敢卷入政斗之中。因此,当初她上门借款时,裴家一直装傻充愣,不愿配合。

但谁也没想到,燕似锦会纡尊降贵在裴家大门口下跪,而且一跪就是一整夜。

裴子野至今记得那晚,他被心疾折磨,半夜起身无意间望向楼下——孤月高悬,积雪未融,世间最高贵的娇花跪在裴家门前,身形弱小,却腰杆笔直,似巍峨群山撑起了一片天地。

“长公主,若你能打通岐山关,我就借朝廷银两。”

裴子野请她入门,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如是道。

裴子野身患心疾,只有一味雀舌草能稍作缓解,但雀舌草长在岐山关外,岐山关被乌孙国占据多年,关内一草难求。

他说这话,并非真的缺什么药草,无非是想要她知难而退,却不想,那少女捧着热茶,两眼望着他,满是感激。

后来,她真的带兵去了岐山关。

冬雪消融,他收到她的战报,还有她寄来的一包雀舌草,那一刻,他是从未有过的羞愧。

他堂堂七尺男儿,国之有难,他不曾施以援手,反加以刁难,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披甲上阵,叫他如何不羞愧?

这些年看她定朝堂,守边疆,他是越看越佩服,也越看越惭愧。抱着这份惭愧,他一直想要为她做些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今她又重提旧事,这不是存心羞辱他吗?

“少主说笑了,”燕似锦莞尔一笑,“确实有事想请少主帮帮我,能不能带我去一趟余音坊?”

“余音坊?你去那做什么?”裴子野不解道。

燕似锦冷脸道:“有人要杀我,凶手就藏在你的余音坊!”

“咳咳咳——”

裴子野脸色煞白,伸手捂住了自己心口,剧烈咳嗽起来。

燕似锦不知他反应这么大,忙解释道:“开玩笑的,只是找个人。”

裴子野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求长公主大发慈悲,对我仁慈一点,我差点旧疾复发,死在你手上。”

裴家产业遍布各行各业,余音坊便是其中之一。

余音坊是京城歌舞坊中翘楚,坊中姑娘样貌出众,各门才艺也堪称一绝,是京中达官贵人世家公子最爱来消遣的地方。

往日,余音坊前都是门庭若市,今日却十分幽静。


“让母亲费心了。”谢容与淡淡道。

李氏看出他的敷衍,“罢了,你公务繁忙,娘都理解,你忙吧,你这太傅府除了侍卫下人也没几个,我带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给你清扫一下。”

李氏关心了几句,便识趣地退出了书房,然后招呼婆子丫环去清扫去了。

谢容与将东西收好,屏去杂思,伏案提笔将秦高案的案情,以及余音坊姑娘的证词梳理成奏疏,以备明日早朝用。

写完奏疏,他又认真的检查了数遍,直到确定没有纰漏后,才放下手中的笔。

这一忙便到了深夜,谢容与正要歇下,书房门外传来一声急呼:“太傅,不好了,厢房里的证人死了。”

“什么?”

谢容与奔出书房,冲进厢房。

厢房中那带回来的姑娘嘴唇发黑倒在地上,身还有余温,但气息全无。

死了,刚死不久。

“谁靠近过这个房间?”谢容与厉声问道。

侍卫忙道:“属下一直守候在房门外,没见着人靠近,除了……除了……”

侍卫看了眼谢容与,欲言又止。

“除了什么?”谢容与声音提高了八度,整个人凌厉了起来。

侍卫忙禀道:“除了老夫人,老夫人带着两个婆子在厢房窗后面扫过落叶。但应该跟老夫人没关系吧,收拾完老夫人就带人走了。”

谢容与拧眉,命令道,“备马!”

眼下已过三更,外面黑灯瞎火的,侍卫不解道:“大人要去哪?”

“我说备马!”

他怒喝一声,神色凛冽,宛若寒风肆虐。

侍卫不敢耽搁,忙去备马。

谢容与转身出了太傅府,骑上快马,冲进黑夜,直奔镇国公府!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中,位于国公府的西南角的谢家祠堂里,烛火摇曳,李氏双手合一正跪在蒲团上诵经祷告。

祠堂下摆着一个偌大的案桌,案桌上竖着一排排的牌位,数量多的惊人,细看一眼,这些牌位还十分崭新,看着也不过几个年头的样子。

李氏的金刚经才念到第二遍,祠堂的门被推开,谢容与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是你杀的,是不是?”谢容与一进门,便开口质问道。

李氏安然跪在蒲团上,阖目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是我,容儿是要抓为娘去大理寺还是刑部?亦或是,一杯鸩酒也送我去和你父亲团圆?”

李氏一句狡辩都没有,坦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谢容与怔在原地,顿了一下,才问道:“为什么?”

李氏睁开眼,起身点了三炷香,递到谢容与手中,“你还没给你父亲上香。”

谢容与一把扫开李氏的香,“为什么又要逼我?”

李氏突然向他逼近,将手中的三炷香强行塞进了他手上,祥和的神情变成了狠厉模样。

“是你在逼我!容与,五年前,燕似锦把你爹,你叔伯堂兄,把谢家所有男丁都逼死了,现在竟然还想跟燕似锦在一起?你疯了吗?你现在是谢家家主,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可以娶任何人,就是不能娶长公主!”

谢容与甩手,一把将手中的香丢到了地上,“你也知道我是谢家家主?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轮不到任何人插手!”

“呵呵呵呵。”李氏笑道,“谢太傅真的好硬气,家主大人又要大义灭亲了吗?来,来,抓我吧。”

李氏伸出双手,凑到谢容与跟前。

“人是在你的太傅府死的,凶手是你的亲娘,你猜燕似锦听到后会怎么想?”

她会怎么想?

她一定会对自己失望透顶!

谢容与从没像此刻这般绝望,即便是五年前他将她赶出国公府时,他都心存着一丝侥幸,现在却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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