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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有妖法

九九的酒作者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沈沉榆被最信任的人害死了,直到临终之际才幡然醒悟,这辈子,她简直太愚蠢了,错把鱼目当珍珠,错把仇人当恩人。重生十五年前,她一心想要复仇,绝对不会再沉迷爱情,更不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复仇路上,她斩断情丝,绝不手软,直到某一天,她邂逅了高冷的将军,一颗沉寂已久的心竟然再次跳动。难道,将军是她的良人?会带给她一世幸福?

主角:沈沉榆   更新:2022-07-16 0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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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沉榆的武侠仙侠小说《将军夫人有妖法》,由网络作家“九九的酒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沉榆被最信任的人害死了,直到临终之际才幡然醒悟,这辈子,她简直太愚蠢了,错把鱼目当珍珠,错把仇人当恩人。重生十五年前,她一心想要复仇,绝对不会再沉迷爱情,更不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复仇路上,她斩断情丝,绝不手软,直到某一天,她邂逅了高冷的将军,一颗沉寂已久的心竟然再次跳动。难道,将军是她的良人?会带给她一世幸福?

《将军夫人有妖法》精彩片段

 天木国都,盛城,沈尚书府。

夏日午后的蝉鸣此起彼伏,叫得人昏昏欲睡。榆香院守门的小丫头,正在这来袭的困意中头一点一点,状若垂钓。

忽然听得“哗啦——”一声瓷器碎裂声传来,吓得小丫头立马惊醒。擦了擦嘴角的快要流出的口水,端正站好,回头望向什么也看不见的东厢房。

一个身着雪青色的丫鬟闻声赶来,轻轻撩起帘子,向着里面迈步而入。所过之处装饰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处处透露着厢房主人的身份娇贵。

房中靠墙处放了一张精美的拔步床,离床三步远的地方一架兽形香炉中,瑞龙脑的香气,缓慢而悠远的自兽口喷出,让人闻之神清气爽,一点不似房中此时压抑的气氛。

说来话长,丫鬟行来却不过片刻之间便已到得床前。拿出一块缠枝莲纹样的丝帕,替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的少女拭去额头的汗珠,语带担忧的轻声问道:

“姑娘这是又做噩梦了?”

见床上的少女大睁双眼,呆呆地望着床顶不说话。丫鬟便回身重新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

少女眼珠动了动,低头就着丫鬟的手,浅抿了两口,湿了口唇,才哑声缓缓开口:

“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刚过,姑娘是略躺躺,还是就起?”

说着一面拿帕子按了按少女唇角的水渍,一面吩咐洒扫的丫头进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

“起吧。”说话间,看着手脚麻利地服侍自己的丫鬟,一股泪意就从心头蔓延到了鼻尖,忙微微闭了闭眼,压抑住这股泪意。

真好啊,老天垂怜,让她沈沉榆又活了过来。

是的,眼前的沈尚书嫡女沈沉榆,已经不是以前的沈沉榆了,而是十五年后已经死去的沈沉榆。死在那个永远温纵容她的养姐,和她曾经丈夫联手折磨之下的沈沉榆。

重生这件令沈沉榆自己也震惊万分的事情,发生在十天前,她十三岁生日那天。因为贪凉,她背着丫鬟嬷嬷一个人去后山玩水,不妨却被人推进了水里。

前世也有这么件事,最后查出来是大伯家的穗香姐姐。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以小孩子闹别扭,失手而为之,不了了之了。

只有沈沉榆知道,沈穗香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这一世她不打算说出来了,反正那些人都是要死的,何必计较这一点小事呢。

那场“意外”落水让沈沉榆昏迷了三天才醒来,更是吓坏了整个尚书府的主子们,连宫中御医都束手无措。

从来只关心国事,不关心后院的沈尚书也急得白了好几根头发。尚书夫人更是哭得厥过去好几回。反倒是云端小姐,强忍悲痛地料理家事,才不致沈府大乱。等到沈沉榆醒来,自己却累得病倒了。

这些,都是沈沉榆清醒过来之后,听院儿里服侍的丫头们说起的。

当时看到阖府上下,包括父亲和母亲都一脸欣慰的赞叹沈云端的稳重端庄,沈沉榆恨得目眦欲裂,已经初露风华的娇美面庞,扭曲得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魔。

沈父沈母只当沈沉榆的病,还未痊愈,近身服侍的大丫鬟却看得内心生寒。

这十天来,沈沉榆每当清醒的时候就在思索,自己为什么会活过来?

是那些经历本来就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还是老天怜悯自己,让自己重新来过。

沈沉榆在心中默念了念佛经,心道,无论如何,既然老天给了自己报仇的机会。那么前世那些害过自己,害过沈家和外祖辛家的人,一个都别想逃。等着瞧吧,日子且长着呢。

正在替沈沉榆系荷包的白檀,那个雪青色衣裳的大丫鬟,听到门口有响动,回身看去:

见一个身着秋香色软烟罗长裙的女子,款款走来。

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已经长开,不算过分惊艳的眉眼,却格外的温柔若水。

在云雾般衣物的衬托下,更显出一股别样的风华,所谓美人如花隔云端,果真名副其实。

来人正是尚书府的养女,沈云端。

白檀看到已经走到圆桌前站定的沈云端,刚想提醒自家姑娘,坐在铜镜前的沈沉榆已经转过脸来。歪头看了看沈云端,展颜笑道,

“云端姐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正收拾妆台的白檀睫毛颤了颤,沈云端看到沈沉榆像往常一样和自己打招呼,自然地接过白檀手上的活计,也温温柔柔地笑起来。

“我刚刚午歇起来,听到院儿里小丫头嚼舌根,说你又做噩梦了,就过来看看。”

“云端姐姐费心了,不过梦见被条恶狗咬了一口,你知道我从小就怕狗的。”

沈云端见她说得有趣,不禁笑了起来,带着一成不变的纵容和宠溺,却没有发现沈沉榆笑容下,眼底沉沉如墨的恨意。

是的,前世她只是怕狗,而今生却是憎恶姓苟的人。

就是这样,就是这个一直温柔宠溺对待自己的女人,自己一直当长姐信任依赖的沈家养女,毁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而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沈云端到底是为了什么,恨她到这个地步,沈沉榆垂了眉眼,道:

“云端姐姐,这是笑我连只恶狗都怕呢?我可没有姐姐大胆,竟然会喜欢逗弄那些畜生玩耍。”

正笑着的沈云端一愣,总觉得沈沉榆病好之后,有哪里不一样了。

抬头看去,却见眼前一身烟罗紫绡襦裙的少女,正笑眼弯弯,还带了一丝苍白的脸色,更显可怜可爱,并无任何不妥。

笑着上去携了小姑娘的手,道:

“别贫了,母亲该等着我们了。”

吩咐丫头看好院子,白檀如往常跟在沈沉榆身后。

看着自己前面那个娇小的身影,白檀总觉得自家姑娘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除了爱做噩梦,姑娘笑也是一样笑,说话也是一样说话,只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心里总会时不时闪过毛毛的感觉。

而且姑娘醒过来这么多天了,一次都没有提过雪檀,以前姑娘可是最喜欢雪檀的。

“白檀,你想什么呢?”

突然被人推了一把的白檀才反应过来,发现已经到了主院门口。就看沈云端正拿手指点了点沈沉榆的鼻尖,嗔怪道:

“让你惯着,现在连你这个主子都使唤不动了。”

沈沉榆笑嘻嘻地躲过手指,瞅一眼白檀,打趣道:

“莫不是心里正计算自己嫁妆呢?放心,姑娘我一定给你准备周全了,只是,在此之前还得劳咱们白檀姑娘再服侍我几天才好。”

说完咯咯笑着,自己撩帘进去了,沈云端也摇头失笑,抬跟了进去。

主院门口的小丫头都哈哈笑着来打趣白檀,只有她自己看到了,姑娘那一眼里的意味深长,背心汗津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病初愈的沈沉榆,为了聊表孝心,一整个下午都腻在主院,央着母亲教自己调香。

到了晚间,又请了自己的尚书父亲,一家人亲亲热热吃了一顿晚餐,才和白檀回了榆香院。

到了院子,白檀吩咐丫头打来早就备好的热水,伺候沈沉榆洗漱。

看着白檀更加恭谨小心翼翼的模样,沈沉榆开口:

“白檀,你在怕我?”

“没没有,”

白檀听到问话,反射性答道,刚答完才意识到什么,连忙跪下,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姑娘,奴婢错了,今儿在夫人院里是奴婢没有当好差,求姑娘责罚,只求别打发了奴婢。”

看到这样的白檀,沈沉榆心里叹了口气。

上辈子到最后,也就只有这么个丫头一心跟着自己,而自己却因为那个恶魔,选择了离弃这个丫头。

沈沉榆弯腰,拉起白檀,想帮她擦干眼泪,却发现越擦越多,只得无奈作罢。

“你哭什么呀?我又没说要打发你,白天跟你说顽话呢,你也当真。”

见白檀听了自己这话,眼泪才渐渐止住,抽抽搭搭,可怜巴巴盯着自己,忙连连做出保证,

“真的,只要你愿意,跟我多久都行,绝对不随便打发你。”

沈沉榆总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一个负心汉,好在白檀终于不哭了。

等白檀情绪彻底平静下来,沈沉榆以一种白檀从来没有见过的郑重神色道:

“白檀,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要问我为什么,听我把话说完。”抬手止住想要插话的白檀。

“我知道你也觉得我最近不对劲吧,确实,在我生病这段时间,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为了不让这个噩梦变成现实,我只能做出改变。总之,你记住,不管我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始终是你家姑娘,不会害你的。所以,你不要怕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看着自家姑娘郑重的神色,白檀明白这是对姑娘顶重要的事情,不假思索便举手发誓,

“白檀这辈子都只听姑娘一个人的,如若背叛姑娘,我就天打雷劈,来世变只哈巴狗儿。”

说道最后主仆双双笑起来,亲亲热热凑一块儿说了半晌的话,才各自睡了。

在沈母不要钱一般的,给沈沉榆海补了半个月后。听到大房有人来传话,说老夫人半个月后准备在那边府里,办个赏荷宴,让沈母带上两个孩子都过去。

小丫鬟来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沈云端正端了自己做的小点心来榆香院。

沈云端一边将点心递给沈沉榆,一边不经意道:

“妹妹将养了这么些时候,也是该去大房看看祖母了。”

见沈沉榆蹙了蹙眉,没答话,继续劝道:

“虽说祖母严厉了些,但总归是长辈,穗香姐姐和你不对付也没什么,我和母亲都是站你这边的。”

沈沉榆小口的吃着点心,眼内神色不明,前世也有这么一遭。

因为自己和大房的穗香姐姐闹了别扭,又在沈云端一次又一次的暗示下,对自己的亲祖母极为不喜。

所以,在沈云端不断说着大房坏话,又不断劝自己去参加宴会之后,自己便愚蠢的决定不去了,并让沈云端帮助自己偷偷跑出府去。

沈云端当然答应了,看起来是被迫纵容,实际上谁能知道,这本来就是她一早算计好的。

就是这一次出门,她遇到了她前世的丈夫,苟鸿匡,那个金玉其外的伪君子。

又将这件事情,故意让沈穗香的丫头看见,然后引来老夫人,让人将自己抓了回去。

在那一次的赏荷宴上,自己是个不懂规矩,私会外男的骄纵大小姐。

举报自己的沈穗香是心肠狠毒,毫无手足之情的恶毒姐姐。

只有她沈云端,是个爱护姊妹,看似温柔却有风骨有担当的名门贵女。

而自己看见替自己挨罚的沈云端,更加信赖,对举报自己的沈穗香更加厌恶,对家人极力讨伐的苟鸿匡更加关注起来,以至于最终铸成大错。

那边劝得口干舌燥的沈云端,终是憋不住了,开口道:

“算了,我也知道那些宴会实在没意思,妹妹要是实在不想去,我可以去母亲跟前帮你说说”

说着一副头痛无奈的长姐模样。

沈沉榆看着沈云端的表演,适时的配合道:

“姐姐说得对,真是劳烦姐姐了。”

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沈云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好好歇着吧,有我呢。”

看着连背影都能感觉到温柔的沈云端,沉榆微微眯起了眼睛,舌尖扫过自己牙齿,发出“啧——”的一声。

她倒要看看,沈云端一心不想让她参加的赏荷宴上到底有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发生。

沈沉榆的动作,看得旁边的白檀差点翻白眼,走过来小声劝道:

“姑娘,你要是不喜欢云端小姐,就不要和她来往好了。做出些怪模怪样的动作,让人看了多不好,难怪老夫人要生气呢。”

沈沉榆挑眉,捏了捏白檀的脸蛋儿,

“好白檀,看出来我不喜欢她了?没办法啊,现在和她虚以逶迤,就是为了让她有个最痛苦的死法啊。”

白檀拍开自己主子的手,

“姑娘,我比你年纪大呢,还有,别说什么死啊.姑.姑娘,为什么啊?”

“因为她想弄死你们家姑娘啊。”

白檀“O”着一张小嘴站在原地,她以前那个虽然调皮,但是娇憨善良的姑娘是真的不见了吧?

过了几天,沈沉榆才让白檀打听到,原来这次的赏荷宴,名义上是邀请各家夫人小姐赏荷,实际上是为了给大伯家两个哥哥找亲家的。

听说盛城里头不少权贵子弟也要来不少呢。

说到底,就是一场相亲大会嘛,难道沈云端不想让自己去,是怕自己挡了她选夫婿?以沈云端的心气儿也不至于吧?

沈沉榆顿时就觉得兴趣缺缺,但是听到白檀说,穗香小姐的丫鬟,最近请了盛城不少手艺了得的绣娘入府,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她记起来了,沈穗香倾慕当朝三皇子,是天木国众所周知的事情。

能让沈穗香这么大费周章,三皇子想必是回来参加宴会的。而沈穗香之前推她落水,就是因为在今年的皇家春归宴上,三皇子特意过来和她说了几句话。

沈穗香是因为三皇子要害自己,那么沈云端呢?给自己在府外安排一个量身定制的男人,也是为了阻止自己见到什么人吗?

这个人,最好不要也是三皇子啊,那样的话,她会忍不住兴奋起来的。

沈沉榆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白檀看到,不自觉抖了一下身躯,

“好丫头,按我说的准备起来,你家姑娘回头带你找乐子去。”

既然你沈云端滴水不漏,就让你多蹦跶一会儿,蹦跶得越欢,刀子扎进去的时候,血流得才更顺畅。

沈穗香这个愚蠢的倒霉蛋,既然前世被别人当枪使,来害自己,那么今生也让自己来使使这杆枪吧。

至于那个“苟”东西么,沈沉榆招呼白檀附耳过来。嘀嘀咕咕一阵后,伸手合上这个一惊一乍的丫鬟的嘴,潇洒挥挥手道:

“去吧,姑娘我还有大事要忙呢。”

转身进了自己前几天,让人开辟出来的调香室,她打算给祖母做一串避暑香珠。

俗话说得好啊,柿子捡软的捏,打脸从蠢的开始,靠山当然也要挑稳的靠。


 沈沉榆其实和其他大家闺秀不太一样的,原因就在于沈夫人的出身。

她的父亲沈廷忠,虽不说家族多么有权有势,也算是书香传家,到上一辈才算在朝堂崭露头角。

到了他这一辈,更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接了他老子的班,拜了尚书。

其实尚书也没什么,顶多是官位高一点,和真正的权贵之家是不能比的,关键就在于,这个尚书是吏部的,瞬间就给这个官位镀上了一层金。

仅仅如此,倒也罢了,越是手握实权,越是容易为上位者忌惮。

可整个天木国的官员谁不知道,吏部尚书沈廷忠是和当今皇帝光着屁股玩儿大的,是皇帝除了暗卫以外,第一大心腹。

如此炙手可热的人物,却偏偏娶了一个香料商人的女儿为妻。

据说知道这一消息的那天,气得皇帝直接将当时还是礼部侍郎的沈大人,打出了议政殿。

这件事明面上被称作官场笑料,实际上谁闻不出这其中的酸味儿。

这就导致香料商人出身的沈夫人,始终在权贵夫人的圈子里,地位有些尴尬,大家既不敢得罪,又不放不下身段交好。

前世的沈沉榆,在最初的时候,也是对自己母亲的身份有些自卑的。

直到她后来无意间得到她外曾祖父的手札,才明白。

她的外家可不仅仅是香料商人那么简单。这一世的沈沉榆,她早就打算好了,在复仇的同时,更是不能浪费了曾外祖父留下的宝贝。

转眼便是赏荷宴这一日。

沈沉榆今日一改往日的双丫髻,将额前的碎发全部拢起,梳成飞仙髻。

发髻正中戴了一枚细致小巧的莲蓬金簪,左右各插一支金色的单珠颤枝小钗,行走间灵动可爱。

一件深鹅黄缎子的对襟短衫,一条浅鹅黄的鮫绡纱裙,再挽一条透明披帛。整个人看起来,鲜嫩如同那莲池还打着卷儿的嫩荷叶。

祖母年纪大了,就喜欢鲜活的小辈。

前世是她不懂,以为祖母不喜她,便也远着祖母,虽说最终沈云端也没能得到祖母的青睐,自己也确实断了和祖母的情分。

想要讨好一个厌憎你的人困难,但一个小辈想要讨好自己的血亲长辈,却是很容易的。

沈沉榆特意等辛氏和沈云端出门后,才从后门出来。

那里早已经等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己这个养姐还真是如前世一般无二呢。

沉榆给白檀使眼色,诓走了原来的车夫,换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人,缓缓向着大房驶去。

沈沉榆赶到大房的时候,宴会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客人上门。

三房的主母并姑娘们都聚在老夫人房里,说笑凑趣儿。

沈沉榆眼角余光一扫,发现沈云端果然穿着自己送她的衣服,心情更加愉悦了,快步上前跪到丫鬟提前摆好的软垫上,给老夫人行了大礼。

老夫人点头受了沈沉榆的礼才道:

“哟,我这赏荷宴还没开始呢,哪家儿的丁丁猫(蜻蜓)就自个儿飞来了啊?”

老夫人一说完,空气里静默一瞬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众人仔细看去,沈沉榆今儿一身打扮,可不就像一只小蜻蜓么。

尤其是看大家笑她,一脸懵懵的左右看看,带起两支颤枝小钗一点一点的,更是活灵活现。

老太太笑得不得了,示意身边嬷嬷把她带到身边来。

好容易止住了笑意,老夫人拉了沈沉榆的手,细细摩挲道:

“往常见你也不爱往这府里来,今儿你倒舍得过来了?身子都大好了吧?小姑娘家的,保养好身子可是顶要紧的。”

沉榆也不扭捏,反握住老夫人的手道:

“祖母说什么呢?你要是不嫌我闹腾,改明儿把您这松鹤院的房顶都拆了可别怪我。”

挣脱老夫人捏住自己脸蛋儿的手,继续道,

“您这进补的话,可也千万别被我母亲听到了,到时候拿着您的令箭,再给我补下去,今年的过年猪,我看两府也不用准备了。”

说完,嘟起自己最近圆润了不少的脸向大家展示。

屋里的众人再次哄笑起来,急得沈夫人辛氏一个劲儿给沉榆使眼色。老夫人顺手就在沉榆手背上假意拍了两下,口中笑骂:

“猴儿,你不仅编排我,连你母亲也敢编排,回头让你爹收拾你。”

看着老夫人的态度,沉榆内心松了一口气,果然前世是她错了。

屋内众人,看到老夫人如此开怀,不管内心是何滋味,面上也都一笑意吟吟的看着沈沉榆耍宝。

只有沈穗香一脸不忿,口中嘀咕着什么,总之不过一些酸言酸语。

而今天格外温婉如仙的沈云端,掩下满脸惊讶,低着头若有所思。

正在众人一团和气的说话时,一个仆妇撩帘进来笑道,

“老夫人,夫人小姐们,客人快要到了,老爷们已经去前院儿候着了。”

老夫人点头,向大夫人刘氏道:

“老大家的,你带着你的两个妯娌,和姑娘们出去迎一迎,我随后就来。”想了想又道,

“这只小蜻蜓,老二家的就先借给我吧”。

辛氏点头应是,扶着沈云端的手,走了出去。老夫人伸手握了沉榆的手,道:

“咱们也到前头看看热闹去。”

沉榆打量了老夫人一眼,转头接过白檀递过来的盒子。

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串珠子,递给老夫人身边的蒋嬷嬷。

沉榆笑着对老夫人说道:

“祖母,现在天热,咱们赏荷得到外头去,您本来就苦夏,人一多,更闷热得慌。前儿我自己照着古籍做了这避暑的香珠,你看看喜不喜欢。”

老夫人伸手接过蒋嬷嬷手中的珠串,细细查看:

只见褚色的珠子颗颗圆润饱满,上面用金箔稀疏的点缀了。

再拿到鼻前一闻,一股清新的药香窜进鼻间,整个人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看着老夫人面露赞赏,便接过来,亲手给老夫人套上,道,

“孙女怕您不喜欢里面的药味儿,就加了点瑞龙脑在里头,不仅解暑,还能提神”。

“榆姐儿好灵巧的心思,早知道老婆子就该早点去找你求助了。”

蒋嬷嬷看出来老夫人很高兴,更是在旁边凑趣儿说道。

“祖母,您快夸夸嬷嬷吧,嬷嬷跟我吃醋呢。”

说完抿着嘴儿,笑得眼睛弯弯的,月牙儿一般。

老夫人看得直乐,拉着沉榆向外走去,一边笑骂道:

“别管那老货,今儿陪祖母好好乐一会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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