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杏江辞深的女频言情小说《八零肥妻,带残疾老公逆风翻盘叶杏江辞深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满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错,我可以确定他是应激性心理障碍,应该是他爸爸的死给他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冲击太大了,要想治疗他,必须要用针灸,我已经托他叔叔帮我从外地买银针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买回来,如果有银针,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将他治好的。”叶杏说道。见叶杏说得如此淡定从容,张大夫下意识的就觉得叶杏真有这样的本事!她说不定真的可以让大牛恢复如初!“你要是真的将他治好!那可真是一件大功德了!”张大夫感叹道。大牛娘是个命苦的,丈夫死得早,唯一的儿子还是个傻子,这辈子都没有什么盼头了,只有对大牛的牵挂和责任。若是叶杏真将大牛治好了,让他变成正常人,可以去上学读书,那大牛娘这辈子活着岂不是有盼头了?她治的是大牛一个人,救的却是两个人啊!叶杏正要开口,外头却忽然传来...
《八零肥妻,带残疾老公逆风翻盘叶杏江辞深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没错,我可以确定他是应激性心理障碍,应该是他爸爸的死给他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冲击太大了,要想治疗他,必须要用针灸,我已经托他叔叔帮我从外地买银针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买回来,如果有银针,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将他治好的。”叶杏说道。
见叶杏说得如此淡定从容,张大夫下意识的就觉得叶杏真有这样的本事!她说不定真的可以让大牛恢复如初!
“你要是真的将他治好!那可真是一件大功德了!”张大夫感叹道。
大牛娘是个命苦的,丈夫死得早,唯一的儿子还是个傻子,这辈子都没有什么盼头了,只有对大牛的牵挂和责任。
若是叶杏真将大牛治好了,让他变成正常人,可以去上学读书,那大牛娘这辈子活着岂不是有盼头了?
她治的是大牛一个人,救的却是两个人啊!
叶杏正要开口,外头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怒喝。
“叶杏!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你居然欺负我们家小雪!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你还真是有脸!”
是贺方的声音。
叶杏当即就皱起了眉头来,手中喂饭的的动作也是一顿。
江辞深的脸色当即一沉,英挺的眉心也忍不住紧蹙了起来。
叶杏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口。
见叶杏出来,贺方整个人都要炸了一样。
“先是找燕子的麻烦,又欺负小雪!你是不是存了心要跟我过不去!叶杏!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个人怎么恶毒!连小孩子都能下手!你还是个人吗?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贺方三步作两步上前,指着叶杏就破口大骂道。
然而,刚走近到门口,就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没错,是肉香!
而且是一股特别让人垂涎欲滴的肉香!
贺方光是闻到那股肉香,都觉得口水要流出来了!
这叶杏的手艺,竟然这么香?
他本以为叶杏家里只有她和江辞深那个残废的,所以才会来势汹汹,出言不逊!但是贺方扫了屋中一眼,却发现张大夫居然也在里头吃饭!
而且这个时候,张大夫正夹起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蹄肉,那一层皮颤颤巍巍的,红亮柔润,那瘦肉也浸满了汤汁,看起来十分软糯。
伴随着一阵阵的香味,张大夫一口咬掉了那块肉。
贺方竟然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你找到我家来?要我给你什么样的说法?你女儿先挑衅我的事情,来龙去脉你都问清楚了?”叶杏冷笑了一声,目光带了几分寒意。
贺方还是有些包袱在身上的,见张大夫也在这里,顿时就收起了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样子,放软了几分态度,道:“她只是个小孩子!你一个大人,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还跟她动手!你这还有一点当大人的样子吗?”
“我是大人,我又不是她家里的大人,你家的熊孩子,我凭什么惯着?她将我的手腕咬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有找你赔偿医药费呢!你来得正好!那你赶紧将医药费赔给我!这伤口又要消毒又要擦药!起码你要赔偿两块钱!”叶杏冷笑道。
上次贺雪用石子就稍微擦破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就逼着自己赔偿了医药费!
这会儿不过是咬了个小小的牙印子,她居然又要故技重施,要他赔钱!他看这个叶杏是钻进钱眼里头了!
叶杏跟江辞深戴绿帽子的事情,几乎是整个云水村茶余饭后的笑料,但是因为江辞深现在的确已经是个废人了,众人除了有些惋惜之余,也不能做什么。
张大树因为以前受过江辞深的恩情,所以也是比其他人更不忿一些。
想到江辞深昨天晚上连饭都不能吃,但是叶杏却将江辞深的生活费拿出来大包小包的买了整整一车的东西给那个小白脸,张大树一大早客客气气的脸色此时此刻都有些绷不住了!
刚才他可是看到了,那里头不仅有洗头膏,硫磺皂,还有雪花膏,牙膏等等!
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那都是城里人才用的!
更别说还有十斤排骨和两斤五花肉了!
就是江厂长家里有钱,底子厚,也经不起这叶杏这般败家啊!
张大树虽然很想劝劝叶杏,让她收了收心跟江辞深好好过日子,但是憋了一路,想到自己是个外人,最终也没好意思张口。
到了村口,张大树远远就看到贺方带着他女儿贺雪站在小学门口了,似乎是跟叶杏约定了一般,脸色更加难看了。
“叶杏。我正要去找你呢,这小雪一直闹着要跟你玩。”贺方看到叶杏,当即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呼道。
张大树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扭头看向了叶杏。
叶杏对着他笑了笑,道:“张大哥,麻烦你帮我将米面拉回去了,我等会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车上已经堆满了东西,而且有一大袋的麦麸,所以刚才坐车的时候,肉和生活用品她都是放在手上拎着的,这会儿下了车,叶杏自然也习惯性地将东西拎下了车。
这落在了张大树的眼里头,自然就成了叶杏果然是要将这些东西送给贺方的!
他心里头替江辞深憋屈,实在忍不住又露出了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向了叶杏。
叶杏也察觉到张大树的异样,看向了他,有些疑惑道:“张大哥?怎么了?”
张大树只好委婉又含蓄地说道:“那个,辞深媳妇啊,你早些回去,辞深还在家等着你做午饭呢。”
叶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
张大树见她是油盐不进,只好轻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蹬动了三轮车,往自己家中去了。
见张大树走了,贺雪再也按耐不住,猛地上前就去扯叶杏的袋子,道:“哇!这么多东西!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洗头膏用完了!还有雪花膏呢!天啊!这是城里头的人才会用的雪花膏!赶紧给我试试!”
贺雪跟张大树刚才的想法一样,理所当然地将叶杏手里头拎着的东西当成是她的。
然而,她正要伸手去拿叶杏手里头的雪花膏,却被叶杏啪的一下,狠狠拍在了手背上。
贺雪顿时愣了一下,抬起眼看向了叶杏,眼里闪过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别人的东西能看不能碰,你爸没教过你吗?”叶杏冷冷地扫了一眼贺雪,声音完全没有半分以往的讨好和小心翼翼,反而带着一股冷漠的厌恶。
别说贺雪愣住了,就是贺方也有些惊愕。
不过,贺方到底心机深沉,要不然也不能将原主哄得一愣一愣的,连家里头的鸡蛋都舍不得吃,全给他们父女留着呢!
贺方看向了叶杏,神色温柔,语气更是温和,道:“杏子你说的不错,是我的疏忽了,小雪,这是你叶阿姨的东西,你怎么能伸手就去拿呢?这不礼貌,赶紧给叶阿姨道歉。”
不过,叶杏以往都是百般讨好贺雪的,这会儿突然转了性子,贺雪哪里转换得过来?
而且,她刚才看到叶杏袋子里头的东西,那可是眼馋得不行了!
那可是雪花膏!
这年头哪个小姑娘不想拥有一瓶雪花膏呢!
“我才不要道歉!我就要这个雪花膏!你要是不给我,我就让我爸爸给我娶燕子阿姨当后妈!你这个死肥婆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贺雪生气地大叫道,甚至怒气冲冲地瞪了叶杏一眼。
贺雪这话反倒是提醒了贺方,对了,他昨日去隔壁村相看了,想必叶杏也是知道这事儿的,所以今日才一反常态这么冷淡的。
想到了这个缘由,贺方心里头却更有把握了一些。
他昨日跟隔壁村的姑娘是看对眼了,打算将人家娶过门的,不过那家人要的彩礼不低,他正犯愁呢。
想到这肥婆对自己的心思,再想到叶杏嫁的那个残废可是厂长公子,贺方心里头顿时就来了主意。
他急忙假意斥责贺雪,道:“小雪!不要胡说八道!你赶紧去玩意,我跟叶阿姨有话说。”
贺雪见贺方居然没有帮自己将叶杏的雪花膏要过来,反而还责怪自己,当即就不高兴了,将嘴巴撅得老高。
“贺老师有什么事儿?”叶杏心中冷笑,看向了贺方,目光冷淡。
见叶杏似乎气在头上,贺方只好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和不适,上前要拉住叶杏的手,给她一点儿甜头尝尝。
然而,他自以为自己是忍辱负重,却不想手刚刚伸过去,叶杏却后退了一步,目光更是锐利了几分,冷声道:“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的!”
这话一出,贺方倒是有些惊愕了。
不过这惊愕片刻就消失了,心道,这肥婆果然是知道自己去相看的事情了,闹性子了呢!
人家姑娘闹性子是可可爱爱的,但是这肥婆顶着一张大饼脸,还有一身的横肉,怎么说怎么让人觉得反胃。
想到自己的目的,贺方还是强行忍耐了下来,勉强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杏子,是这样的,我今天本来也想去找你的,就是为了跟你解释一下的,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但是你都嫁给那个残废了,我总是单着,没个人照顾小雪也不是回事,所以我昨日去相看了,你放心,就算我结婚了,我们两个的关系也不会变的,我心里头最重要的还是你。”
贺方含情脉脉地看着叶杏,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可是四十块啊!
而且还有假期的!旱涝保收的!跟她们打零工的可不一样,她们打零工的,打一天有一天,不打的话,吃饭都要自己掏钱了!
“我可以胜任吗?”叶杏虽然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不过原身可是没有证件的,所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张大夫。
张大夫当即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刚才如果不是你及时给孩子做了这个心肺复苏,等我赶过来,这孩子说不定就没救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迟到了一秒钟都有不确定到底可能了!早一秒钟做出措施,就多一秒钟的生机!还有前两日在张大树家里也是,他儿子被花生米呛住了,已经不能呼吸了,如果不是你刚好在张家给他及时施救,等我赶过去,说不定孩子都没气了!你救了两个人,而且方法专业,绝对是有资格的!我回去就给你申请!”
这话一出,在场刚才还暗暗妒忌叶杏的人顿时都变得对她钦佩起来。
原来叶杏不仅刚才救了大牛,还救过兴邦呢!
看来人家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张大夫,她,她不过也就是踩了狗屎运,巧合而已!我跟她是一个村子的,从来没有听说她学过什么医术的!你让她去卫生所帮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呢——”李燕心里头不服气,实在不想看到叶杏找到一份这么好的工作,再次出言阻挠道。
叶杏目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道:“我学过医术,还需要满大街告诉别人吗?你今天既然说出来了,那我还就告诉你了,我还真的学过呢,我从小就跟着村里头那个哑婆学的医术,她下放之前可是京城的医学世家出来的,咱们村里头的小孩子哪个没有找过她瞧病?”
这话一出,李燕当即就被堵得无话可说了。
那牙婆现在都死了,而且她本来就是个哑巴,就算活着也不能反对叶杏说的话啊!
叶杏看着李燕的目光冷厉了几分,道:“反而是你,你不懂医术,刚才我要救大牛的时候,你再三阻拦,你安了什么心思?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大牛?”
“就是啊,这李燕刚才一直对着人家叶杏各种冷嘲热讽,要是气性大的,说不定就走了!这大牛肯定就危险了!”
“还能因为什么,就是单纯看叶杏不顺眼嘛,谁不知道叶杏跟贺老师那点事儿,现今贺老师跟她相看成了,她肯定要找叶杏算账的!”
“这女人间的事情,自然就是这种争风吃醋的,不过为了自己一己私欲,连累别人的性命,那就是大罪过了!”
周边的村民都开始对着李燕指指点点起来。
李燕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异常难堪起来,急忙辩白道:“我才没有!我只是好心——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呢!”
叶杏想到自己脖子后面现在还火辣辣的一片,顿时嗤之以鼻。
“你不小心眼?故意往我脖子上扔毛辣虫还不算?”
听了叶杏的话,周围村民看着李燕的目光更加的鄙夷了,不由得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种场面李燕哪里招架得住,急得赤急白脸的,心虚地拔高了嗓音,大喊道:“叶杏!你,你胡说!我哪里是故意的!我都说了那树叶突然落下来,我也是吓着了,才扔出去的,不想刚好扔中你!我怎么就是故意的了!这你都要计较!到底是谁小心眼!”
叶杏冷笑了一下,当即走到刚才站着的位置上,将地上那片树叶捡了起来。
“这就是刚才毛辣虫挨着的树叶,这树叶柄上的切口还粘着汁液,怎么可能自己落下来了?分明就是你看到这树叶上面有毛辣虫,故意将这树叶掰下来,扔到我的脖子上的?你还敢抵赖?”
叶杏拿起树叶的时候,众人都看得清楚,那树叶的确是一张新鲜的树叶,上面还有树叶的汁液呢。
所以撒谎的是李燕,而不是叶杏。
“我——”李燕想不到这个死肥婆居然这么聪明,这种细节都能留意得到,而且说出的话更是有理有据的,让她没有办法反驳。
本想她是想要整一整叶杏出一口恶气的,但是现在叶杏大出了风头,反而这些村民看着她的目光都有些嫌弃和鄙夷了。
李燕急得跺了跺脚,道:“要不是你千方百计勾搭贺老师,我才懒得管你!我这次是给你一个警告!你下次再敢不要廉耻去勾搭贺老师,我要你好看!”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李燕也不狡辩了,反而是咄咄逼人地警告叶杏,一副正宫娘娘教训小妾的姿态!
这李燕跟贺方那个小白脸还真是天生一对,都足够的厚颜无耻!
反正不管如何,都要将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恶心自己一般。
叶杏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才砍竹子的时候,那竹头里头有条无毒蛇正在冬眠。
既然这李燕这么恶心自己,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这个人向来不记仇,有仇都要当场报的!
叶杏当即三步作两步上前,将那条无毒蛇掏了出来,然后在李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那条蛇塞进了李燕的衣服中。
“我说了,我只是去找贺方讨债的,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坏我的名声,再有下次,你也别怪我不客气。”叶杏冷声说道。
“啊啊啊啊!蛇!蛇!是蛇!救命!”哪怕是在农村,平日里头见惯了蛇虫鼠蚁这些东西,可是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一条蛇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头——
李燕吓得当即蹦蹦跳跳,大喊大叫起来,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惊吓过度一下,她只觉得下身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她居然被吓得当众尿裤子了!
“噗,什么味儿……哎哟,她,她尿裤子了……”
“哈哈哈,笑死了,这么大个人胆子居然这么小,还尿裤子,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哈哈哈,居然尿裤子——”
“要我说,她就是活该!谁让她故意将毛辣虫扔到别人脖子上,你看叶杏的脖子都肿了!”
周围的村民和孩子见李燕居然吓得当场尿裤子,忍不住都暗自笑了起来,纷纷议论起来。
叶杏:“......”大哥,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真的。
江辞深见叶杏直接无语了,这才咳咳了两声,睨了她一眼,道:“那你还治大牛吗?”
叶杏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为什么不治?你觉得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就因为大牛跑了一次,就不治他了?你有没有听说过可怜医者父母心?我告诉你啊,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叶杏言正辞严地说教道。
然而,江辞深却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淡淡地扫了叶杏一眼,不紧不慢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法子让他乖乖待着被你针灸?”
叶杏:“......”这的确是个值得深思的严重问题。
这兔崽子要是再跑出去一趟的话,她可招架不住了。
“要不让张大夫给他来一针麻醉?还是一棍子将他打晕算了?要不直接将他绑起来?”叶杏自暴自弃地提议道。
旁边还等着给叶杏倒第三杯水的大牛顿时脸色一白,忍不住弱弱地看向了叶杏,低声道:“叶婶婶,我能听见,我是傻子,不是聋子。”
叶杏:“.......”
江辞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杏,这才安抚道:“大牛,你不是傻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叶婶婶她才是个傻子呢!对了,大牛,你想听故事吗?江叔叔刚才看了一个国外童话,我觉得挺有趣的,要不我跟你说说这个故事吧,你觉得如何?”
大牛似乎特别喜欢江辞深,一听说江辞深要给他讲故事,当即就坐了下来,双手托腮看着江辞深,道:“好,我要听!我要听!”
江辞深这才绘声绘色地给大牛讲了一个故事。
直到江辞深一个童话故事讲完,大牛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都没有动。
江辞深本意只是想要先安抚安抚大牛刚才被叶杏刺激了的情绪的,但是现在见大牛这么乖,他当即福至心灵,道:“大牛,你躺着听好不好,还可以蒙上眼睛听!等江叔叔说完,你再解开眼睛,如果你中途不动,江叔叔等会让叶婶婶杀鸡给你吃,好不好?”
说到杀鸡,大牛当即就想到了今天吃的肘子了!
那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好!我要吃肉!我要听故事!”大牛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上当,当即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可不能耍赖啊。”江辞深给叶杏使了一个眼色。
叶杏当即也明白了过来,当即用一条毛巾将大牛的眼睛给蒙上了。
“好,我们接下来再说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说——”江辞深见大牛被蒙住双眼了,这才开始润了润嗓子,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来。
叶杏见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唬住了大牛,当即将银针拿了过来。
她将针袋一字排开,然后依次往大牛的穴位上扎针。
江辞深的故事说得有滋有味,抑扬顿挫。
叶杏下针的动作干脆利落,又快又准。
一次针灸结束之后,叶杏的额头上沁了一层薄汗,但是大牛却还沉浸在江辞深的故事中,丝毫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叶杏将银针收起来之后,这才发现张大夫将周煜照推回来了,两人就在门口看着她针灸,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也是一声都不敢吭。
直到看到叶杏将银针收起来后,江辞深表扬了大牛,道:“大牛真乖,江叔叔的故事好听吗?”
叶杏将绑在大牛眼睛上的毛巾,大牛的眼睛都是闪亮的,惊喜不已地看着江辞深,道:“江叔叔,你说的故事太好听了!我好喜欢听!比我娘江那些吃小孩子的老婆婆好听得多了!”
江辞深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痛苦的挣扎。
叶杏这次察觉到他的神色变化了,不过上辈子作为一个医者,这种状况她早就司空见惯,多见少怪了,低下头继续吃饭去了。
吃完饭,叶杏也没有闲着,收拾完碗筷之后,她将后院新种的菜苗浇了一遍。
院子里头虽然有水井,不过现在自来水还没有普及,她需要从水井打水起来,然后再用扁挑挑到菜地边上浇菜。
这具身体都是虚肥,所以叶杏才挑了两担水,就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不过抬起眼看到仍然坐在饭桌边上的江辞深,叶杏突然生出了一丝怜悯来。
看来她要尽快打听打听哪里可以做轮椅了。
有个轮椅的话,起码可以将他推出去走走。
叶杏淋了菜后,又将温在灶头的药吃了一大碗。
江辞深看到了她吃药的动作,轻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心,不过他向来不是多话的人,所以最后什么都没有问。
因为床铺都晒干了,叶杏晚上睡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没有再跟江辞深挤在一张床上。
不过临睡的时候她还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辞深,道:“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不要逞强。”
江辞深已经合上双眸躺下来了,听了叶杏的话,甚至连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真是个闷葫芦,不过病人嘛,叶杏是可以理解的。
洗好晒干净的被铺就是舒服,而且又吃着调理身体的药材,所以叶杏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叶杏起来后,先将早饭给煮上了。
今天时间充裕,叶杏打算煮顿好点的早饭。
昨日买了白面,她将鸡蛋和入面中,又加入了切碎的香葱,摊成了又薄又脆的葱油饼。
有吃的,还要有喝的,叶杏又用玉米熬了一点玉米糊糊,配着葱油饼一起吃。
她盛玉米糊糊的时候,特意给江辞深盛了稠一些的,给自己盛的稀一些,因为江辞深身体不方便,吃得太稀的话就需要频繁的方便。
叶杏还是如同昨日一样,先喂江辞深。
然而,她用勺子舀出一勺玉米糊糊凑到江辞深嘴边的时候,江辞深却没有像昨日那样乖乖张开嘴,反而目光深沉地扫了她一眼,沉声道:“你先吃吧,我不喜欢吃太烫的,放凉一点再吃。”
叶杏想到昨日他说让自己先吃饱再喂他的话,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来,道:“怎么?还客气上了?别矫情了,你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将你伺候好那是应该的,赶紧吃吧,吃完我还要去山上弄点草药回来。”
叶杏虽然这么说,不过江辞深还是紧紧抿着唇,一副完全不听劝的样子。
算了,病人嘛。
她作为一个医者,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叶杏见他不肯吃,只好将手里头那碗玉米糊糊先搁到了旁边放凉,然后将自己的碗端了过来。
她一口葱油饼,一口玉米糊,动作慢条斯理,不过速度并不慢,吃得既优雅又迅速。
江辞深见叶杏吃得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再看了看煎得金黄酥脆,点缀着绿色葱花的葱油饼,老远看去,都觉得十分的油香四溢。
他的眉心不着痕迹地拧了拧,忽然伸出手用双手试着夹起了一只葱油饼。
他的手腕处被打断,所以手腕以下的地方完全不能活动了,不过手臂还是可以动的。
江辞深用两只手夹住了一只葱油饼,然后慢慢缩到了嘴边。
金黄酥脆的葱油饼就在眼前,他张开嘴,正要一口咬下去,却不想手臂用力过度,整个身体前倾,底下的椅子突然不稳,整个凳子都翻了过来,连累着他整个人都狼狈地跌在了地上。
那只让他食指大动的葱油饼,自然也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江辞深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那只葱油饼上,神色麻木又绝望,竟然没有觉得丝毫疼痛。
叶杏正要说一句,目光触及到他那种压抑的视线后,却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算了,病人嘛,可以理解的。
叶杏将嘴里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这才站起来,将江辞深费力地从地上扶起来,重新让他坐在了凳子上。
她有洁癖,见不得江辞深衣服和头上沾染的灰尘,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将他身上的灰尘全部擦干净了,这才弯腰将地上那只葱油饼捡了起来,扔进了喂鸡喂鸭的糠槽里头,打算等会和着剩下的食物一起喂鸡。
“不用太丧气,你这手腕有九成的治愈机会的,我等会就上山采药,先给你舒筋活血,然后买银针回来辅以针灸,不出三个月,你就可以活动自如了。”叶杏这才端起了刚才放凉的那碗玉米糊糊,凑到了他的嘴边,再次开口道,“现在放凉了,可以吃了。”
江辞深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想死吧,不甘心。
想活吧,又觉得没意思。
叶杏说的这话,他是一成都不信的。
他手腕伤得这么严重,乡里的赤脚大夫,城里头的医院医生,他也看过不少了,哪里还有治愈打断可能?
他只当叶杏是个良善好心的人,安慰他,怜悯他而已。
他瞬间失去了进食的兴致,不过垂眉看到叶杏双眸清澈的目光,又觉得自己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又何必再矫揉造作去为难别人呢。
何况现在的叶杏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叶杏了,也是个无辜人。
江辞深这般想着,最终还是张开嘴,吃下了一口玉米糊糊。
叶杏将一碗玉米糊糊喂完,又给他吃了两个葱油饼,这才收拾了桌子,拿来了一个旧背篓。
这背篓也不知道废弃了多久,很多地方已经缺了,叶杏没法子,只好转身去河边,打算砍根竹子来将这个背篓修补修补,再背上去去找药材。
她拎着还没有还给张婶子家里的柴刀,去了河边。
还没有走近,老远就听见好几个妇人围在一起说自己的坏话了。
“燕子啊,你如今跟贺老师相看成了,可得小心咱们村里头那个死肥婆!”
“叶杏!你个毒妇!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迷迷蒙蒙中,叶杏听见了一道咬牙切齿又悲愤无比的嗓音。
毒妇?难不成又是医闹来搞事情了?
叶杏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身上传来了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灼痛。
她痛得当即尖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阵滚烫的炽热火光当即袭来,叶杏连连狼狈地后退,直到退到了墙角上,她这才定了定神。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破旧的屋子,墙上是土坯泥砖的,屋顶是一条条木制的横梁,顶上是青黑的瓦片。
就连窗子也是木头的,一袭又黑又旧的窗帘如今正摇曳着一条火尾巴。
地上到处乱扔着一堆厚的薄的衣裳,也都烧了起来。
而屋中最大件的家私便是一张老式的木板床,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被子的一角也已经烧了起来。
眼看那火势就要烧到床上的人,叶杏吓了一大跳,没有来得及思考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彼便下意识地直奔到一个红色的三脚架子上,端起了上面描画着大红花的白色大盆,将一大盆水直接往床上的被子泼了过去。
被子上的火兹啦一声被浇灭了,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恶臭来。
叶杏被熏得差点要吐出来,然而屋子里头还有其他地方着了火,她只好抄起了那张被自己浇湿的被子手忙脚乱地将火势给扑灭了。
幸好火只是刚刚烧起来的,并不大,所以很快就被叶杏扑灭了。
不过是灭了这么点儿火,叶杏却觉得气喘吁吁,满身粘腻,停下来喘息的时候,她正好瞥到了三脚架上镜子的人影。
这一看,叶杏吓得再次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来。
因为那镜子中映照出来的,是一个满脸横肉,腰圆膀粗的大肥婆!
昏暗的火光下,一张大饼脸皮肤粗糙得堪比砂纸,泛着黄,还带着一种黑黝黝的光泽,脖子粗得几乎都看不见了。
廉价而粗糙的布料做成的衣衫,因为体格大,几乎都要兜不住身上的肉了,那些肥肉挨挨挤挤的,十分辣眼睛。
而且,不仅是这具身体的模样令人不敢恭维,就连住的这个地方也是不堪入目的。
地上堆满了林林总总的垃圾,没有清洗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可以堆放的地方全都已经都满满当当的,而且还散发着有一种又酸又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挂满蜘蛛网和灰尘的墙壁,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地上,还有满是污垢的家具和各种生活用品——
老天爷,你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她一个有着严重洁癖,自我管理十分自律,且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的中医圣手,竟然穿到了八零年代一个邋邋遢遢,又懒又丑的大肥婆身上???!!!!
原主不仅是个大肥婆,还是个已婚妇女!
而且是个想要红杏出墙,心怀不轨的已婚妇女!
她的丈夫叫江辞深,是县城药厂的厂长公子,不仅长得一副好模样,而且当过兵,还是整个田山县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可惜命运多舛,当兵时候伤了腿退伍了,回来后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又被仇家打断了双手,成了一个不能自理的残废,上大学的名额也被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顶替了。
而叶杏,也是继母为了羞辱他,折磨他,特意给他娶他的媳妇。
美其名曰,叶杏腰圆膀粗,力气大,更方便照顾他。
而原主,是因为从小父母早亡,跟着叔婶长大,叔婶贪图厂长给的高额彩礼,逼着她嫁给江辞深的!
其实她心里头早就有人了!
所以绞尽脑汁想要摆脱这个残疾丈夫,却又不舍得厂长公公给的优渥生活费,这才想出了一个损招,从一个外地的赤脚大夫那里弄了一点求子药,偷偷混在了江辞深的茶水里头,想要母凭子贵——
只要怀上了江辞深的孩子,以后找个机会除掉这个残废,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说不定还能一边拿着厂长公公给的生活费,一边跟自己的心上人厮混——
不得不说,这姐们虽然长得丑,但是她想得美啊!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叶杏风中凌乱,一下子都有些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去收拾这个残局。
就在此时,躺在床上的江辞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将叶杏的神智拉了回来。
叶杏急忙走到床边,看向了江辞深。
床上躺着的江辞深已经是大汗淋漓,一张脸憋得通红,就连呼吸之间喷出的气息也都已经是滚烫滚烫的了。
他忍隐得极为辛苦,双眸紧闭,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不断地抽搐颤抖,发出了忍隐又痛苦的呻吟来。
吃了这种虎狼之药,若是不及时这诊治,不仅仅是熬得痛苦,而且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影响那玩意的使用功能,轻则生出心理障碍,重则不举断子绝孙。
叶杏作为一名医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她当即坐到了床边,然后伸手去探了探江辞深的额头。
然而,她的手刚刚触碰到江辞深,江辞深就咻的一下睁大了双眸。
他的目光充满了厌恶和排斥,再次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滚!你给我滚!你别想得逞!我宁愿死,也不会碰你——”
他双眸猩红,整个人虽然已经因为药性剧烈地开始抽搐,不过看着她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欲望和妥协,全是冰冷的厌恶和剧烈的抗拒!
刚才之所以会着火,就是江辞深得知自己中药之后怒火中烧,而且原主还上前开始给他宽衣解带,他抗拒绝望之下弄翻了煤油灯,想要跟原主同归于尽的!
“我不碰你,我是要救你。”叶杏沉声说道。
说着,叶杏就要伸手去替江辞深把脉。
然而,叶杏的手刚伸过去,却突然觉得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江辞深已经狠狠张口,咬住了她的手,力度之大,甚至传来了血腥味!
这男人属狗的吗?!
“尝尝咸淡。”叶杏早就将排骨汤舀出来,放到桌面上放凉了,这个时候温度正好,她拿来勺子,给江辞深喂到了嘴边。
不知道为何,先前叶杏一边喂饭,一边咒骂自己的时候,江辞深觉得自己毫无感觉,甚至有些麻木,但是如今,叶杏这般周到细微地喂着自己,他却突然觉得有些窘迫起来。
尝了一口汤,说不出的鲜甜,味道也是正好的。
“合适。”江辞深回道。
“那就好,你先喝一碗汤,再吃饭。”叶杏沉声说道,手下一勺子接着一勺子地喂给了江辞深吃。
碗里头有肉,叶杏也会用筷子骨肉分离,然后放到江辞深的嘴里头。
“我只是手废了,不是嘴废了,我能吐骨头。”江辞深看到她这个动作,有些无语地说道。
叶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道:“对噢,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喝完汤了,再吃点饭,我做了辣椒炒肉,能吃辣椒吗?”
江辞深点了点头。
辣椒炒肉很下饭,江辞深吃了一大海碗的饭。
喂江辞深吃完,叶杏这才开始用饭。
这会儿,饭菜和汤肯定都已经凉了,江辞深见叶杏神色专注地吃着,心里头默默想着。
吃完饭,叶杏收拾了桌子,然后看向了江辞深,道:“要去方便吗?”
这话一出,江辞深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露出了一抹仓皇失措的神色来。
“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江辞深咬牙道。
他先前都没有叫过叶杏帮他!
“真的可以?不要逞强,要不然弄得衣裳脏了,还是我要洗。”叶杏有些怀疑地看向他。
江辞深越发觉得羞恼,咬着牙道:“我说了可以!”
“行行,我今天要剪头发,顺便帮你剪剪。”叶杏从衣柜 里头拿出了剪子,走到水井边将剪刀打磨了一下,然后将自己今早扎起来的长辫子直接一刀剪掉了。
这头发太长太重了,剪掉之后,叶杏觉得头都轻松了许多。
她又给江辞深剪了头,剃了胡子。
这一收拾,本来看着就俊朗的人,更是显得面如冠玉,病弱矜贵来。
可惜了。
要是治好的话,江辞深绝对会成为香饽饽的。
厂长公子,大学生,还有这张脸——
哪一样都是王炸啊。
“我看看你的手。”叶杏忽然蹲了下来,伸手就给江辞深把脉。
然而,江辞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用手狠狠地腿了她一下。
叶杏本来就是半蹲的,没有防备,竟然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一个残废,有什么好看!”江辞深眼底闪过了一抹激愤,如同被惹怒的刺猬一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叶杏看向了他,这才沉声道:“我是大夫。”
江辞深是个聪明人,没有道理不知道这副壳子已经换了人了。
只是他不问,自己也懒得解释而已。
果然,这话一出,江辞深的眼底闪过了一抹错愕,随即又是明明灭灭的复杂神色。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叶杏替他针灸解毒的事情。
迟疑了半刻,他才颤抖着双手,缓缓伸了出去。
叶杏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手腕骨折,接过,但是没能接上,而且耽误了最好的时机,治疗起来复杂了许多。
“只是骨折,幸好没有被挑断手筋。可以治好,不用灰心。”
叶杏下了判断,又挽起了裤腿,摸向了他的双腿。
江辞深腿上的伤比手的更加严重,脚踝处严重的粉碎性骨折,膝盖处也被彻底打断。
“脚踝怎么伤得这么重?”叶杏拧紧了眉心,沉声道。
江辞深声音发哑:“在部队的时候中过枪,有些瘸了,伤口未愈,后来那帮人攻击我的时候故意踩在上面还用木棍打砸了几下。”
这话说起来的时候,他的语气淡漠,神色清冷,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
不过叶杏听得却觉得甚至惊心动魄。
中了枪伤未愈,被故意踩在上面碾轧,又用木棍打砸。
她都不敢想象江辞深当时会有多痛。
“这处伤得很重,我不敢保证可以治愈,膝盖骨折也很厉害,单靠现在的条件没有办法给你手术,要到好一点的地方才可以给你做手术,目前来说我可以先将你的手腕治一下。”叶杏分析道。
果不其然,他刚才居然还敢生出奢望来。
江辞深眼底闪过了一抹苦笑,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漫不经心道:“治吧,反正都这样了。”
叶杏从无数病人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自暴自弃的神色。
她也不擅长安慰人,只好站了起来,言简意赅道:“行。”
江辞深的手脚需要时间,并不着急,当务之急反而是她的身体。
这身体的水肿和肥肉,必须尽快消下去。
她今天从县城的药铺抓了药,这会儿用瓦罐煮了药,自己喝了一大碗之后,这才开始继续整理院子。
一天时间,叶杏将前院后院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她又问张婶子要了一点时令的菜苗,在旁晚的时候种到了菜园中,浇了水。
家里头本来就养了鸡鸭,她又清扫了一圈,喂了鸡鸭。
江辞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坐在屋中靠窗的位置,看着叶杏一点点忙碌,反而看出了一些趣味来。
看她做事,竟然让他沉闷许久的心情都忍不住觉得有些治愈了。
叶杏忙完院子,觉得自己的强迫症也被治愈了。
今天阳光很好,晾晒在院子里头的衣服和被子蚊帐都染上了太阳光的香味。
她将衣裳收回来,重新铺好了床,整个房间都有一种让人心情明朗的香味。
直到现在,她来到这个年代,这个身体的第二天,她总算是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了。
叶杏做了晚饭。
早上剩下的排骨汤,辣椒炒肉热了一下,还是先喂了江辞深,她再吃剩下的。
江辞深见她吃饭,忽然冷不丁道:“你可以先吃,再喂我。”
叶杏愣了一下,道:“那怎么行,你可是病人。”
这话一出,江辞深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戾气都重了几分。
他曾经,可是天子骄子——
如今却沦落成残废,病人。
周煜照的体重跟江辞深自然是没法比的,江辞深残疾有一段的时间了,所以比较清瘦,但是周煜照身上的肉那可都是结实的!
刚站起来的时候,叶杏几乎都有一瞬间的头晕眼花。
不过,她扶着旁边的一根树木,到底是撑住了。
张大夫也在旁边扶着,所以也能为她减少一些负担。
大牛见周煜照受伤,虽然他智力不如正常小孩子,但是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这个时候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再言语。
“大牛,跟上来,别跑了,知道吗?”周煜照看了一眼大牛,低声道。
大牛急忙连连点头,不敢再吱声,乖乖跟着他们一起下了山。
叶杏没有力气将周煜照直接背到诊所,下了山,直接回到了自己家中。
将周煜照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后,叶杏再也撑不住,整个人膝盖一软,噗通一下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见叶杏气喘吁吁,一副出气多进气少,满头大汗淋漓,头发都和衣服都湿透的狼狈样子,江辞深心里头顿时浮起了一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来。
他目光带了一丝冷意,扫了周煜照一眼,道:“怎么?你也残废了?”
周煜照没好气道:“是啊,还得借你的轮椅一用呢。”
张大夫这个时候上前,将江辞深背到了旁边,果真推着他的轮椅过去,让周煜照坐了上去,道:“江兄弟,借你的轮椅用用,叶大夫,你先喘口气,我马上回诊所给他处理脚上的外伤。”
周煜照的脚最大问题就是失血过多,但其实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的,只要马上止血消毒,包扎好就没有事了。
叶杏这会儿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点点头。
张大夫用轮椅推着周煜照,飞快地往诊所去了。
江辞深这才将发现周煜照是伤了脚,忍不住吐槽道:“真没用,就逮个孩子,还能将自己给弄残了。”
叶杏听了他阴阳怪气的话,没忍住直接抬起眼,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是为了救我才伤的。大牛,你个兔崽子,赶紧给我倒杯水来!”
大牛急忙去倒水了,端到了叶杏跟前。
叶杏灌了整整两瓷缸的水后,这才稍微调整了呼吸,又拿着毛巾将自己脸上和背后的汗水给擦干净了,将散乱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给重新绑起来了。
她缓过来后,这才看向了江辞深,道:“这兔崽子刚才跑到山上去,跑到了一处沟壑边上,我怕他跌下去,抱住他,结果他反过来咬了我一口,我差点滚下去了,我拽住了一根藤蔓,周大哥来救我的时候,刚拉住我,那根藤蔓就断了,险些两个人都滚下去,幸好他反应快,用脚钩住了树杈,这才幸免于难,最后他的脚就擦破了一大块皮。”
虽然叶杏说的时候语气毫无波澜,甚至没有情绪起伏,不过短短两句话,却能够想象得出当时的凶险。
江辞深虽然刚才挺埋汰周煜照的,不过这会儿听叶杏这么说,心里头顿时对他又生出了一丝感激之情来。
要不是他,那受伤的人就是叶杏了。
“幸好他救了你一把。”江辞深轻飘飘地开口,但是听不出语气里头有任何感激的情绪就是了。
“你才知道?要不是他——”叶杏白了他一眼。
然而,话音未落,江辞深就继续轻飘飘地打断了她的话,道:“要不然家里头就有两个残废了,真不敢想象我爸会不会气得当当场吐血。”
江辞深目光深深落在那些书本上,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
张大夫一听,也当即道:“现在还算好了,前些年,买什么都要票子呢!要工业票,要布票,要粮票,肉票,糖票的,就是有钱没有票子,那也买不到东西!像你这次买这个轮椅,银针的,要是早几年,别说一个晚上给你弄来了,就是光那个推荐信啊什么的,就足够你跑半个月了!”
“张大夫说得对,现在国家改革开放了,很多政策都变好了,前几年真的是有钱都没得肉吃。”周煜照点头附和道。
“对了,叶大夫,你不是说要治疗大牛的吗?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方子,说出来让我学习一下,大家也好讨论一下,要是将大牛治好了,你也就声名远扬了!”张大夫见大牛喂完了江辞深吃饭,充满好奇和钦佩地看着叶杏,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
“治疗大牛?大牛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周煜照当即看向了叶杏。
“是这样的,经过我的观察和诊断,我觉得大牛并不是你们所说的摔坏了脑子,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并没有摔坏的迹象,只是智力明显跟他的年纪不符,有些低下,经过我的诊断,他这种状况其实是应激性心理障碍的一种,换一种说法,就是大牛并不是傻子,他只是因为他爸爸摔下山崖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让他的心理产生了一种应激性的保护,那就是让他强行忘记了这件事,但是这种应激保护也给他带来了副作用,那就是让他的智力停留在几岁孩子的频道,我想要通过针灸和服药,疏导他的血脉筋络,让他慢慢恢复正常。”
叶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一番话,周煜照听得那是似懂非懂的,不过他也迅速捉到了重点。
“你是说大牛不是傻子?他能够治好?”周煜照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目光囧囧地看着叶杏,那模样,就差直接给叶杏跪下来了。
叶杏点了点头,道:“是,而且他的症状不算重,我有七八成的把握,整个疗程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
“那太好了!你赶紧给他治!要多少钱我都会想办法的,只要能够治好大牛,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在所不惜!”周煜照激动不已地说道。
周煜照本来是个稳重的人,但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个绝好的好消息了,所以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大哥走得早,就留下大牛这么一根独苗,要是叶杏能够治好大牛,那她不仅是大牛的恩人,还是整个周家的恩人了!
“叶大夫,你说给大牛用针治疗,据我所知,这种心理疾病,要用的针法,该不会是——”张大夫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惊诧万分地看着叶杏。
叶杏接上了张大夫的话,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失传的鬼门十三针,我需要用这个给大牛治疗。”
这话一出,张大夫居然激动得整个人噗通一下直接从凳子上摔到了地上。
他知道叶杏厉害,但是想不到叶杏居然这么厉害!
她不仅懂得针灸,而且还要用失传已久的鬼门十三针!
早知道哑婆的医术这么厉害,当初他就应该去隔壁村拜师的!
“张大夫,你没事吧?”周煜照就在张大夫隔壁,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震惊,不是,我是太震惊了,太震惊了,我,我完全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可以见识见识传言中的鬼门十三针!”张大夫擦着汗说道。
这周煜照可不就是她喜欢的类型吗?
怪不得她这段时间都不去找贺方那个小白脸了,感情是转移目标了?
江辞深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甚至变的有些阴沉了。
看着叶杏盯着周煜照看,他心里莫名涌起了一股烦躁来,当即咳咳了两声。
这咳嗽声也让叶杏瞬间回过神来,她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江辞深一眼,道:“嗓子痒?这天气也是有些干燥,等会我给你煮点润喉的草药吃。”
江辞深:“......”
咳嗽两声你就说我嗓子痒,我这快要滴出墨汁来的脸色你是只字不提啊。
叶杏还真没有留意到江辞深的面色,她拿起柴刀,费力地开始砍竹子,想要将竹子破开,然后削成柔软的长条,修补竹箩。
这事情她觉得并不难,但是想是一回事,做起来是一回事。
光是将这根大竹子砍掉,就已经废了吃奶的力气了。
才砍了几下,叶杏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大汗了,但是那竹子只是被她砍出了一点口子而已!
周煜照这个时候已经将水喝完了,而且还自动自觉地将碗拿到水井边清洗干净了。
先前他也经常听到村里头有些流言,说这叶杏是又懒又馋还邋遢。
但是他看这个院子整理得那是干干净净的,菜园里头也种满了菜,就连刚才喝水的瓷碗都是刷得洁白洁白的,这哪里像是懒人能做的?
可见这个传言也是不可信的。
周煜照将碗放进了客厅的桌子上,江辞深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察觉到江辞深的目光,周煜照这次开口打了招呼,道:“江兄弟。”
江辞深颔了颔首,算是答应了。
周煜照刚出门,就看到叶杏费尽力气地在跟那根竹子做斗争。
见她很是力不从心,周煜照深浓的眉毛都忍不住皱动了一下,上前道:“我来吧。”
叶杏本来不想麻烦他的,但是自己眼下实在没有能力,等她弄好,估计天都要黑了,还采什么药!
“麻烦你了,周大哥。”叶杏将柴刀递给他,道,“我比较少干这些东西,我想弄些篾条,激昂这个箩筐修补好,我要用。”
听到这里,江辞深都忍不住勾唇露出了一抹冷笑来。
刚才还是周兄弟,现在成了周大哥了?
这是要在他眼皮底子下发生奸情了?
真当他是绿毛龟了?
他气得忍不住伸手紧紧攥住了凳子,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发白,整个人都紧绷了几分。
这边,周煜照接过了叶杏的柴刀,然后三二两下就将竹子给砍断了。
砍断了竹子,周煜照并没有放下柴刀离开,反而又将竹子竖了起来,然后用刀剖开,每一根都是两个手指的宽度。
将竹子剖开成竹条,他坐了下来,将竹条的篾青和蔑白分离开。
篾青的部分,轻薄而柔软,就是用来修补箩筐的材料了。
周煜照将那只箩筐放在跟前,然后动作灵活地将篾青穿插过去,叶杏只觉得他的动作做得又快又好,自己眼花缭乱了一会儿,那只箩筐居然就被周煜照给修复好了!
而且,背着的那两根竹篾很老了,容易断裂,周煜照也给她换了!
这周煜照还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啊!
这要是她来弄,起码得两个小时,他二十分钟就弄好了!
“太厉害了!周大哥!太谢谢你了!”叶杏看着焕然一新的箩筐,十分真诚地夸奖道。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