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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主母换嫁后,冷面将军宠不完全局

橙又糖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肖洛心下一暖,却又不知如何说,重生?提前预知了燕于逢的坏事?都太过荒唐。她敛了敛神色,淡淡地回望他,“不过是我想念父亲了。”燕尽驰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垂眸望她。眼前人生得肌骨莹润,艳若桃花,好似一方剥了壳的荔枝,娇艳逼人。她流转的瞳眸晶莹剔透,印出空中灿然烟焰。他突然觉得,她眼里的烟火,比天空的更加璀璨。肖洛感受到视线的炙热,抬眸看他。心中所想却与他不同,她有许多疑问,“将军,你怎么认识的杜有富?”燕尽驰回神,又看了她一会儿,慢慢道,“不曾相识,只是偶遇。”肖洛笑道,“没人会在除夕小夜前来讨债。”燕尽驰挑挑眉,笑意未达眼底,“或许杜有富最近手头紧张,缺银子得很。”“亦或者是欠了将军的银子?”肖洛肆意猜测,燕尽驰的产业遍布甚广,连他是宝...

主角:燕尽驰肖洛   更新:2024-11-28 15: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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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尽驰肖洛的女频言情小说《当家主母换嫁后,冷面将军宠不完全局》,由网络作家“橙又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肖洛心下一暖,却又不知如何说,重生?提前预知了燕于逢的坏事?都太过荒唐。她敛了敛神色,淡淡地回望他,“不过是我想念父亲了。”燕尽驰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垂眸望她。眼前人生得肌骨莹润,艳若桃花,好似一方剥了壳的荔枝,娇艳逼人。她流转的瞳眸晶莹剔透,印出空中灿然烟焰。他突然觉得,她眼里的烟火,比天空的更加璀璨。肖洛感受到视线的炙热,抬眸看他。心中所想却与他不同,她有许多疑问,“将军,你怎么认识的杜有富?”燕尽驰回神,又看了她一会儿,慢慢道,“不曾相识,只是偶遇。”肖洛笑道,“没人会在除夕小夜前来讨债。”燕尽驰挑挑眉,笑意未达眼底,“或许杜有富最近手头紧张,缺银子得很。”“亦或者是欠了将军的银子?”肖洛肆意猜测,燕尽驰的产业遍布甚广,连他是宝...

《当家主母换嫁后,冷面将军宠不完全局》精彩片段


肖洛心下一暖,却又不知如何说,重生?提前预知了燕于逢的坏事?

都太过荒唐。

她敛了敛神色,淡淡地回望他,“不过是我想念父亲了。”

燕尽驰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垂眸望她。

眼前人生得肌骨莹润,艳若桃花,好似一方剥了壳的荔枝,娇艳逼人。

她流转的瞳眸晶莹剔透,印出空中灿然烟焰。

他突然觉得,她眼里的烟火,比天空的更加璀璨。

肖洛感受到视线的炙热,抬眸看他。

心中所想却与他不同,她有许多疑问,“将军,你怎么认识的杜有富?”

燕尽驰回神,又看了她一会儿,慢慢道,“不曾相识,只是偶遇。”

肖洛笑道,“没人会在除夕小夜前来讨债。”

燕尽驰挑挑眉,笑意未达眼底,“或许杜有富最近手头紧张,缺银子得很。”

“亦或者是欠了将军的银子?”

肖洛肆意猜测,燕尽驰的产业遍布甚广,连他是宝珏轩大东家一事,都是前不久,姬娜告诉她的。

燕尽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燕于逢院子里贪墨款是你放的?”

他的语气是疑问的,却令人听着像是肯定句。

肖洛这次没有回避,点点头道,“有人要陷害我的家人,我自然不会容忍。”

前几日,肖洛便命百合时刻关注燕于逢的动向。

果不其然,燕于逢命人在夜深人静之际,将一车的银两偷偷埋在王司弗与王启功的住所后院。

最可恶的,他居然还在肖鹤长的住所外埋了两车银子。

待燕于逢的人一走,她便立刻将藏在肖鹤长住所外的银子,在深夜中,转移到燕于逢的院子后头。

真可谓,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将军。”肖洛忽然抬头叫了燕尽驰一声。

他的眸光闪了闪。

她缓缓地柔声道,“谢谢你。”

其实她都知道,他在背后一直默默帮她。

比如杜有富,比如那只鸽子,还有廊顶塌下来的那一刻,他奋不顾身地冲出去,用身体抵住那沉重的梁柱。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似茸茸的羽毛,从他的心口挠过,酥酥的,痒痒的。

他的呼吸偷偷地一滞。

再次与她眼神对视时,一时间,他只觉得眼前人璀璨的眸光,似无穷无尽的漫漫夜空,星光闪动,美不胜收。

他慌张转眸,不熟练地说道,“你我夫妻,不必言谢。”

肖洛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笑出声来。

笑声脆脆的,透着爽朗的愉悦。

他被这种轻松的氛围感染,静静看她,却不知自己此时的眼神有多么宠溺。

骤然,一束烟焰“嗖”的一下向他们所站的塔楼而来。

肖洛收了收笑容,抬眼看向烟焰。

就在肖洛以为火花要烧到楼顶时,烟焰“砰”一声炸响。

巨大的响声,突如其来。

肖洛一时毫无防备,浑身乍得一抖。

脚下不自觉地往前跨了一步,不曾注意,脚下是一节台阶。

顿时身体一空,正要往前跌去,却倏地被人怀抱在怀里。

肖洛随即抬眸。

正见一双漂亮幽深的黑眸与她近在咫尺,目光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身体一僵。

怀抱她的双臂被收紧了些,她不得不更亲昵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肖洛蹙眉,双手想推开这种令人不适的距离,却被搂得更紧。

半响,头顶传来男声,却带着丝丝冷漠,“说,你何时又给我下毒?”

肖洛的眉头皱得更甚,“什么下毒?”

她双掌抵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心门“咚咚咚”强而有力的跳动。

燕尽驰垂眸看她,心口越发剧烈撞动。

他压抑着嗓音,似是有些怒意,“又来?还敢加大毒性。”

肖洛一头雾水,他今日怎的说话莫名其妙。

“我没事毒你作甚?”肖洛有些无奈。

突然,肖洛感到身子一凉。

燕尽驰放开怀抱,肖洛随即想要后退一步。

不曾想,她的手腕猛地被他攥住。

肖洛低头看看她的手,又抬头看看他。

却见他满色的认真探究之色,须臾后,他缓缓将她的手腕靠近他的心口之处。

肖洛想挣脱,却被攥得更紧。

她的手掌不得不张开,紧贴在他的心房。

“你在……”

“别说话!”

燕尽驰忽然开口制止,满面专心致志。

肖洛一愣,眼睛眨了又眨,实在不解他在做什么。

燕尽驰拿着她的手腕,又远离了一点距离,顿了顿,似乎在用力感受什么。

接着又将她的手腕贴近胸口。

一来一回三次。

他的面色越来越沉。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只要被她触碰,他总是莫名心跳加速,似还有强烈的心悸之感。

若不是她下毒,他找不到其他理由。

他倏地将她的手腕用力甩开,满面是隐忍的怒火,“肖洛,既然你希望你我相敬如宾相处,又为何要陷害于我?”

肖洛听得彻底糊涂了,“陷害?我为什么陷害你?”

“你不要说谎了,你刚刚……”

燕尽驰一顿,不知如何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

“刚刚怎么了?”肖洛愈发迷茫。

“算了。”

燕尽驰换上冷漠寒冰似的瞳眸,往后退了一大步,仿佛故意要与她保持距离。

肖洛揉了揉额头,这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要喜怒无常。

罢了,这一世,她对男人,毫无兴趣,敬而远之最好。

念落,她拢了拢衣服,扭身离开。

斑斓的色彩在夜幕最中间继续轰然炸开,化为无数闪烁星辰。

燕尽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正如夜空中的璀璨转瞬即逝,很快被黑暗吞噬。

他的手放至胸口,双眼合上。

心口那阵阵奇怪的异动,缓缓退去。

他面色愈发冷凝。

果然与她有关。


飞雪稀疏起来,不似早前那样下得密集,天空却未亮堂半分,阴沉沉的,如同现下紧张屏息的气氛。

坍塌事故一出,众官员纷纷双膝跪地,趴在地上,谁也不敢此时声张一分。

李为羡将相关人员唤至御前,一字排开跪地,肖鹤长也身在其中。

燕于逢姗姗来迟,默默跪在最旁边的位置。

晋武帝抿嘴沉默,因过了祭拜的吉时,晋武帝此刻的怒火已然呈汹涌之势,谁敢轻轻触碰,便会惹来灭顶之灾。

半响,晋武帝低沉的嗓音响起,“廊道由谁负责?”

御前跪着的众人皆是一抖,将自己的头埋地更低。

唯独李为羡率先抬头,“启禀父皇,廊道的负责人乃总营造师王启功。”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王启功瞬间瘫软下来,一张恐惧到扭曲的脸始终不敢抬起来。

他的双膝在地上挪动两步上前,“微臣王启功参见皇上。”

晋武帝眼皮微微张开一些,右手夺过旁边冷公公手中拿着的油伞,一把对着王启功的方向砸过去。

油伞的顶部,精准地朝着王启功的头而去。

一排血流从王启功的头顶缓缓而下。

然而,他还是不敢动弹,却控制不了身体不住地颤抖。

“说,怎么回事?”

晋武帝眼中泛着凌人的寒意,一手放在临时搬来的龙座扶手上,手指间那红翡雕桃纹戒指,红似鲜血,透着阵阵骇人血腥的味道。

王启功快哭了。

“启禀皇上,微臣见雪势渐大,恐皇上前来祭拜时染到雨雪,故而设计了此廊道。前日微臣还仔细检查过廊道情况,并未发现什么问题,今日坍塌,实属微臣意料之外。恳请皇上明察啊。”

他话音刚落,外头快步走进来一名侍卫,他手拿一根三尺宽的断梁,放在地上。

侍卫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皇上,这是廊道的主要梁柱,中间部分,被人用刀割掉,导致梁柱的主干部分消细,无法承重。”

晋武帝怒喝一声,“给朕查。”

众人现下只想把头埋进地板之下,谁都不敢多吭声一句。

唯独肖洛微微抬起头,梁柱正好放在她旁边,她细细查看起来。

被人削细之处,明显有撞击的伤痕。

其他人可能未发觉,但是她当时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皇上踏出廊道的同时,有一只白鸽从雪中飞出,一头撞到梁柱之上。

这才导致梁柱折断,引起廊顶坍塌。

这天寒地冻,厚雪在空,天上怎么会出现一只白鸽乱飞。

而时间似是被人精算过,目标不像是晋武帝。

当时若不是燕尽驰及时出手顶住梁柱,那么廊顶正中的人……

肖洛瞳孔一怔,瞬间睁大。

是父亲。

有人要杀父亲。

王启功吓得身体快都成筛子,“皇上明察,微臣昨日检查廊道时,确实未发现此处有被人做过手脚。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为羡却有些质疑,他想起之前死去的王司弗。

王司弗畏罪自杀,王启功与他是一家,若说俩人苟且在一块,也未可知。

他直起身,将头转向王启功,“之前本王看过你设计的营造图,其中并未出现这条台阶廊道,而廊道建造需要时日,若说你只是害怕父皇会被雨雪侵扰,又如何能得知届时还会有如此多的雨雪?”

王启功苦着脸,一时哑言,这刚刚还夸赞他未雨绸缪,现下出了事,就开始质疑他的动机。

晋武帝容色沉重,一双鹰隼般的严厉眼眸,在李为羡与王启功之间跳转。

肖鹤长也直起身,双手抱拳,作揖道,“回陛下,微臣作为天坛寺营造一事的副统指挥使,三皇子殿下前几日便命微臣负责检查各项工作,未及时发现错漏,是微臣的失责。还请皇上降罪。”

晋武帝冷哼一声,“肖大人,弑君之罪,怕是你担当不起。”

李为羡抢在肖鹤长前头,言辞恳切,“父皇,这么说,儿臣也有指责,请父皇先行处置儿臣。”

晋武帝面色更加阴沉,似是极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燕于逢洞察一切,微微抬首,似是有难言之隐一般,开口道,“皇上,微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晋武帝见是他,面上缓和了一些,“说。”

燕于逢转头看看肖鹤长,见他同样疑惑地看过来,可是眼中还夹带着对他的不信任。

燕于逢心下一凉,眼底闪过一丝阴鹜之气,随即很快敛去。

他又是恭敬一拜,说道,“回皇上,于数日之前,天坛寺营造过程中,发现一具尸体。仵作验尸之后,便说他是自刎身亡。然而在现场,肖大人与三皇子殿下都发现尸体的手上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贪墨了天坛寺建造款,无法承担罪责,只能自我了结。”

燕于逢顿了顿,看向晋武帝的反应,只见晋武帝的脸色愈发铁青。

骤身散发的汹汹怒火,似乎再靠近一些,便会被他灼伤。

正是需要这样的效果,燕于逢继续道,“而这尸体的主人,就是王启功的家弟,王司弗。”

“大胆!”

晋武帝低吼一声,大殿之内的气氛轰然骤降至冰点。

“让王若钦给朕滚过来。”

工部尚书王若钦被太监匆匆引领至御前。

短短的路程,王若钦已然了解了大致经过。

一进殿内,他便立即跪拜在地,“老臣参见陛下,望陛下万安。”

晋武帝身上的气压已被激地令人窒息。

“你教的一对好儿子。”

王若钦老脸一紧,满面愁容,他收到王司弗的死讯时,就已悲恸欲绝,现在又说他的另一个儿子弑君,他们王家的祖坟是被人刨了吗?怎么一再出事。

他老泪纵横起来,“老臣世代为官,勤勤恳恳,从未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二子一事定然有所误会。皇上明察啊!”

晋武帝鼻孔微张,眸眼出现一刻缓和,似有些动容迟疑。

燕于逢瞄准时机,先道,“王尚书,您的庶二子王司弗尸体被人发现时,手中正握着自罪书。此事由肖大人亲眼目睹,怎能有误会?而廊道建造一事,又是王启功一手策划,如今坍塌,他难辞其咎。”

燕于逢抬起头,面向晋武帝,“亦或者说,王启功为了毁灭人证,保全王家,于是就想杀掉肖大人,以绝后患?”


“啪。”

肖鹤长一巴掌扇在燕于逢的脸颊边。

燕于逢的脸猛地侧了过来,双眼的狠厉仇恨,在一眨眼间褪去,换上委屈懊悔的光芒。

“岳父大人,您是不是有何误会?”

肖鹤长悲愤填膺,怒斥道,“王司弗是不是你杀的?”

燕于逢双膝跪地,双眼的眸光愈发真诚,“岳父大人误会小婿了,实际上,此事正是王司弗先行所为,被我发现之后,他才提出要拿出一部分来给我。”

“我一时错念,这才同意了他的建议。后续您让我快点解决此事,我便将钱款想要归还王司弗,没成想,他竟恼羞成怒,说是要与我同归于尽。”

“那你就能杀人灭口吗?”肖鹤长的三观尽毁,他难以置信,燕于逢竟然是如此狠心决绝之人。

燕于逢极力解释,“我没有杀人。那日我与他谈判之后,执意不愿与他苟同,他还试图袭击我,却被我的侍卫拦下。我那日与他分别之时,他还好好的,未有半分受伤。”

肖鹤长面色稍稍缓和,心中有些动摇,“那他怎么会死?”

燕于逢回道,“或许,是他知道东窗事发,又兹事体大,若被发现,只会遭受更为痛苦的惩罚,不如一走了之。求得一个宽大处理。”

肖鹤长蹙了眉头,狐疑地问,“当真如此?”

燕于逢用力点头,“总之,小婿并未杀人灭口。岳父大人您请放心。”

如何放得了心。

肖鹤长重重叹了一口气,他心中的质疑,未曾消失。

但是面上却说道,“于逢啊,不可再糊涂了,切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定要谨记于心。”

燕于逢点点头,认真道,“小婿谨遵岳父大人教诲。”

“你且退下吧。容我想想后续该如何做。”

肖鹤长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燕于逢恭敬地一拜,起身出门去。

刚出门口,燕于逢将头微微转向屋内,一双突变的双眸,狼猛蜂毒,令人不寒而栗。

他冷哼一声,转头向风雪之中而去。

肖洛待燕于逢走远之际,这才暗暗离开。

看来,父亲不仅知晓此事是燕于逢干的,还特意替他隐瞒。

可惜,父亲心善,并未意料到,燕于逢实际上是个狼心狗肺之人。

王司弗的死,与燕于逢脱不了干系。

“百合。”

暗卫百合从肖洛身后,走到她身边,“属下在。”

“跟紧燕于逢。”肖洛命令。

“是。”百合拱手一揖,隐身在风雪中。

距离年关还有三日,两天后晋武帝将御驾亲至天坛寺祭拜。

今日天蒙蒙亮,趁着雨雪稍减,三殿下李为羡命所有人进行最后的检查收尾工作。

“都仔细检查,不能漏掉一点错处。”

王启功站在李为羡身边,正大声指挥众人查缺补漏。

各个都在为两日后晋武帝的御驾做准备。

肖洛趁此机会,四处走动起来。

天坛寺主楼是一座三层重檐圆形大殿,鎏金宝顶,蓝瓦红柱。

想要走到大殿中,需要踏上一百节台阶,预示大晋国国运步步高升。

为了避免后日晋武帝前来,遭到雨雪侵袭。

王启功特别搭建一条简易的廊道,从第一节台阶,延伸至大殿门口。

肖洛顺着廊道入口,一步一步往上爬。

她抬头观察,廊道由原木用榫木结构的方式,搭建而成。

这种营造方式,简易又牢固。

想来,王启功有此设计,也算用了心思。

就在肖洛慢慢踱步时,暗卫百合悄然出现在她身侧。

肖洛微微侧头,百合便凑近她的耳边,压低声响,耳语一番。

“做得好,百合。”

正如她所预料,燕于逢怎会不在暗地里,耍一些下贱的勾当。

百合颔首退下。

“夫人似乎与燕于逢有过恩怨。”

肖洛背后响起一声熟悉的男音。

骤然回首,肖洛一眼瞧见燕尽驰立于皑皑白雪中。

他今日头戴华冠,身着乌色绣金纹的团花锦衣,外披一件墨色狐貂披风,长发以金冠高竖,愈发显得俊美夺人,在这冰天雪地中,自成好景,似白茫茫的一幅画作中,唯一的色彩。

肖洛定了定神,幽幽说道,“将军怎么来了?”

燕尽驰缓缓走到她身边,没有回答。

肖洛似是想到什么,面色一垮,“你又跟踪我?”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肖洛快要失去耐心时,燕尽驰才慢条斯理道,“皇上命我前来,提前将已故战士的灵牌放置天坛寺中。”

闻言,肖洛小脸微红,看来她又多虑了。

她远眺天坛寺尖顶的方向,须臾后开口道,“皇帝是位明君,大晋国运自然会昌盛的。”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呼啸而来,迎面冲击在二人的面上,冷潮似一条妖蛇,直直窜进人的心底。

肖洛打了个冷战,伸手将外袄拢了拢,今日出门,没有带披风,着实失策了些。

念头刚落下,肖洛便感受到肩头一沉,她低头一瞧。

一件墨色狐貂披风罩在她的身上,瞬间将外界冷冰的世界,与她隔离开来。

披风上依稀还带着阵阵暖流,是他身体的温度。

燕尽驰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的肩膀上。

肖洛本能地想要拒绝,伸手就要拿下披风,“将军,不用……”

忽然,她伸出披风外的玉手,被一双温热的大掌包裹,头顶上传来一声颇有磁性的嗓音,“别动。”

她倏地抬头,目光与他相对。

手中传递而来的温暖,逐渐灼热起来。

他垂首,眼前人素装淡服,双耳带着淡粉色狐狸毛耳包,衬得整个人粉腮红润,顾盼生辉,楚楚动人。

燕尽驰一时间,心上如被强击的战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似是风云涌动,天地变色。

他猛地惊醒,乍然放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又是这种陌生却惑人的心悸。

许是心疾又犯了。

燕尽驰瞬间想起之前鸦青说的话,肖洛是不是给他下毒了?

这次不同上一次,心疾的毛病愈发剧烈,难道,这次肖洛给他下了重药?

思至此,燕尽驰周身温暖的气息骤退,面色也冷峻不堪。

肖洛一时摸不着头脑,怎么她被他吃了豆腐,他还一副小媳妇受了委屈一样。

“谢谢将军的披风,我现在不冷了。”

肖洛将身上的披风脱下,塞进燕尽驰的怀里。

转过身,她向着风雪中走去。

燕尽驰深深得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想,肖洛是何时给他下的毒?


杨氏双手捧着肖晴的手温柔抚摸,“晴儿,钱财不过身外之物,若是名声毁了,有多少钱都没有,是不是?你听娘一句,想把店铺抵给将军府,等回头娘有钱了,再给你买回来也不迟。”

燕非雨也参与进来,“二嫂,你放心,我有钱也会还你。我还会在二哥面前多夸赞你,让他能一直记着你的好。”

肖晴明知眼前这两个人是什么货色,贪婪无比,现在又要用燕于逢来威胁她。

可恨的是,她没有选择。

见肖晴迟迟不愿首肯,肖洛站起身,瞧瞧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将军该回府了。妹妹和婆母今日若做不了决定,我就回去让将军决策吧。茉莉,我们回府。”

肖洛叫上茉莉,抬脚准备走。

“五间店铺给你。”

肖晴说出这话时,脸色比刚刚烧完的黑炭还黑。

肖洛收回脚步,称赞道,“妹妹可真是难得的好媳妇,二弟哪来的好福气呀。”

这话到肖晴的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刺耳无比。

然而,她却毫无办法。

“口说无凭,妹妹请把地契与金银首饰一道拿来。这样,将军府与首辅府的账便两清了。”

肖洛才不会让她们出尔反尔。

肖晴咬牙道,“梅兰,去把东西拿出来。”

梅兰急道,“小姐,真的要去拿吗?”

肖晴不耐地低喝,“让你去你就去!”

梅兰转身进内院,不一会儿,几个家丁跟在身后,搬了十个樟木箱,一打开,满目的金银首饰。

看得燕非雨口水直流,“二嫂,你有这么多首饰,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让我也选两件啊!”

肖晴没好气道,“现在不是我的了,你自己去和你大嫂要去。”

肖洛会心一笑,将五间铺面的地契先收好,“那么,就多谢婆母与妹妹了。以后还想买首饰和衣裳,欢迎来琳琅斋和绮罗阁哦。”

眼睁睁看着肖洛带领一群人把她的宝贝全部带走,肖晴恨得抓狂。

你给我等着,肖洛。

——

转眼就是立秋。

天气凉爽了许多。

明媚温和的秋日阳光,透过梨欢园中的枫树,晃动着摇摇欲坠的橙黄枝叶。

肖洛推开门,便看到橘色的枫树下,一位男子一袭紧身墨色劲装,宽肩窄腰,将饱满有致的肌肉包裹地孔武有力,骤身淡淡的寒气与秋日暖阳中和,显得他温润如玉,清辉流转。

是燕尽驰。

肖洛迟疑片刻,转身想离开。

“本将军会吃人?”燕尽驰磁性的嗓音,在肖洛身后响起。

肖洛轻轻叹了口气,这货没事来她院子里干嘛。

再次转过身时,肖洛面露和蔼可亲之色,“原是将军。不知你竟有闲情逸致,来我这赏秋。”

燕尽驰背靠阳光,看不清他的脸色,“听闻你给将军府进了笔大账。”

肖洛微微颔首,客气又疏离,“原本也是将军驰骋沙场,用命换来的赏金,理应物归原主。”

燕尽驰高大的身躯将日光挡住,让肖洛遮蔽在阴影处,“我替百姓谢谢你。”

肖洛轻移莲步到他身边,纱裙上的初荷在清风中轻轻飘曳,“将军言重,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燕尽驰垂首看她,意味深长。

炙热的目光令肖洛不得不转头回望过去,一双眸眼却是坦坦荡荡,“上次在马车上,跟你提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话音未落,一阵刺骨的凉气迎面而来,肖洛以为是错觉,即使是秋风瑟瑟,却哪来的寒潮。

“你既然不愿,何必与肖晴换嫁?还是说,你更想嫁给燕于逢?”

燕尽驰眼神犀利冷然,语气上却听不出喜怒,

肖洛眺向远方,淡淡回道,“嫁于谁都一样。只是我有我想做的事。”

“你想做什么?”燕尽驰问。

肖洛与他的双眼直视,嘴角缓缓勾起,温婉动人,似一波柔情的秋水,划过她娇俏的嘴边。

“将军,你我互不干涉,这点能答应吗?”

燕尽驰眯眯眼,俯身下来,宽大的阴影渐大,将二人的距离缩短。

“这样做,于我无益。”他俊美的鼻峰靠近肖洛眼前,语气依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过了安全距离,肖洛往后退了两步,努力挤出的笑颜略显牵强,“夫妻之间,总讲利益,多生分。”

“夫人不就想与我划清界限,哪里想到夫妻情意?”

燕尽驰这话,似在娇嗔,听得肖洛心里毛毛的,还是见外些好,“既然不提夫妻关系,那就谈合作,我们互赢共利,如何?”

“说说看。”燕尽驰直起身,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回答。

“我送将军一份大礼,将军若是满意,以后咱们再多合作。”肖洛笑得倾城绝代,风情万种,精灵般的大眼珠,闪烁阵阵光芒,却令人捉摸不透。

“好。”

燕尽驰毫不犹豫答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

待燕尽驰离开,肖洛躺在院落的摇椅上,肆意感受秋风萧萧,她剥开一颗橘子,放进嘴里。

“夫人,易荣庄有消息传来。”

百合从天而降,稳稳落在肖洛身边,拱手禀报道,“易荣庄最近开采进度加快,送出去的银矿累积有两百车,这两天数量明显增加。”

肖洛又往嘴里塞了一片橘子瓣儿,很甜,“嗯,继续观察。”

“还有一件事。易荣庄最近经常有草席包裹的行囊扔出,属下留了个心眼,一路跟踪竟来到乱葬岗,属下打开看过,里面包的都是尸体。”

肖洛放下橘子,坐起身,“怎么回事?有多少具尸体?”

百合回道,“加上今日,一共八具尸体。属下还未来得及查探,先过来跟夫人禀报。”

“嗯,找机会进去看看。注意安全。”

燕于逢这个狗东西,没有一刻是安生的。

“是。”百合脚尖一踩,向天空飞去。

肖洛擦擦手,穿上鞋,说道,“茉莉,走,巡视店铺去。”

“是。”

肖洛在文庆街边走边吃,刚刚走到一半,就看到前方人头攒动,喧嚣吵闹。

越走近,肖洛发现,这不是自家的琳琅斋吗?

掌柜赵达温正和几个高大壮硕的男子争吵。


台上司仪不紧不慢,转过身去,抬起手臂,示意大家看向后方。

随即,二楼围栏之上滑下一幅大型红布,上面用黑色笔墨标注了每一件衣服的名称及价位。

来宾们定睛一瞧,骤然倒吸一口凉气。

一件衣裙平均五千两,最贵的是第一件,七重锦绣珍珠红宝石罗纱衣,售价居然高达八万八千两。

他们有些人恐怕这辈子,不,下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顿时,坐在后面的几个小官家姑娘,连身边的茶水都不敢喝,生怕是什么顶级茶品,喝了别来问她们狮子大开口,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搭进去。

茉莉吃惊之余,还不忘调侃,“夫人,如此贵重的衣裙,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今日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魏姨娘胃口真不小。”

肖洛嘴边的淡笑始终不变,幽幽道,“衣物上的材质都是难得的珍品,价格高也正常。”

茉莉摇摇头,不赞同道,“可是高得离谱,谁会做冤大头真买了这衣裙?”

话音刚落,角落中举起一只手,随后响起稚嫩的女声,“我替我家小姐,购买那件七重锦绣珍珠红宝石罗纱衣。”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声音的出处。

入目的少女身着青色比甲,生得俏丽机灵,梳着个丫鬟发髻。

她身前坐着一位带着帷帽的小姐,一身烟霞色洒金合欢花留仙裙,衬得身姿格外娴雅,裙边露出绣鞋上精致的玉兰刺绣。

纵然只是端坐着,又看不清面容,便叫人感到如珠似玉,楚楚风流。

在座的女子禁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那是哪家的姑娘,出手如此阔绰?”

“定然是达官贵人府上的千金,如此大金额的银两,普通人家哪能出得起。”

“没错没错。”

一直在旁边统筹的魏婉茹,见到有人要买她的镇店之宝,瞬间双眼炯炯有神,小碎步地跑上前。

“这位小姐,您真是有眼光,这件七重锦绣珍珠红宝石罗纱衣若穿在您身上,必定光彩耀人,你将成为大晋国独一无二的存在。”

魏婉茹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马屁股拍得红彤彤。

少女未说话,她身后的小丫鬟说道,“请您将衣裙包装起来。”

魏婉茹笑颜如花,嘴角快裂到耳边,“是是,这就去为您精心包装。您还其他看中的衣裙吗?我一道送至您的府上。”

小丫鬟十分有礼貌,温声道,“多谢,仅此这一件即可。”

魏婉茹的嘴角稍稍收回来一些,却依然喜上眉梢,“好嘞,曹叔,去给贵客包衣裳。”

她对身后的掌柜吩咐后,在少女身边俯下腰,轻声问道,“小姐,您看,这银子……”

少女缓缓抬起右手,那只手,白玉柔荑,润如羊脂。

如此纤纤玉手,魏婉茹愈发笃定,眼前少女必然来头不小。

小丫鬟见此,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递给魏婉茹,“这是八万八千两,您核对一下。”

见状,魏婉茹笑到面型扭曲,恍若褪了人皮的猴子,眼里只剩下贪婪。

她接过银票,的确,银票上的数额长度足以令人癫狂。

有了第一笔交易,一些价格稍低的衣裙,逐渐也有贵女购买。

虽然未全部售尽,今日的收益,已达到魏婉茹的预期。

燕非雨捧着手中的银票,激动到双手微微颤抖,一改前夕对魏婉茹的傲慢偏见。

“魏姨娘,你还是有点本事,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以后,咱们还要合谋共赢呢。”

魏婉茹下巴不自觉扬起,头傲娇地左右摇了摇,甚是洋洋自得,“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满身才华,设计衣裙不过是我的一小部分才能,你等着吧,跟着我,有的是财源广进。”

燕非雨勾住她的胳膊,亲热道,“那以后,魏姨娘就多多带妹妹发财咯?”

“自然自然。”

二人瞬间笑作一团。

远处目睹一切的肖洛,脸上优雅闲淡的微笑自始至终挂在脸庞之上。

只是一边的茉莉像吃了一罐陈年老醋,“八万八千两的衣裙,那姑娘疯了吗?奴婢一个月的月银才一两银子。”

肖洛淡淡道,“七重锦绣珍珠红宝石罗纱衣上的那颗红宝石,乃南红血石,千年才能得一颗如此大小的。魏婉茹买来的价格便不低,不卖出这个价,很难赚回本银。”

茉莉恍然,心理平衡一些,回道,“夫人,你实在是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呢。”

肖洛笑意渐浓,须臾后,说道,“南红血石是我机缘巧合得来的。”

肖洛曾经出城祭拜祖先,意外救了一对行商夫妇,他们被强盗打劫,身受重伤,唯独藏匿了一颗珍贵的南红血石。

他们愿意以超低价将南红血石售于她,条件是救二人一命。

上一世,肖洛便听闻过南红血石的珍贵,于是便买下它,救了二人一命。

茉莉惊得张大嘴巴,“夫人,你是说,魏姨娘的南红血石是你卖给她的?那……你岂不是大赚了一笔?”

肖洛随性地站起身,轻轻整理一下衣裙,笑而不语。

这时候,前方迎面走来一位绿衣姑娘,茉莉见时便觉得熟悉。

姑娘来到肖洛跟前,微微福身,恭敬道,“将军夫人,您要求购买的衣裙,奴婢以姬东家的名义已购得。随后将衣裙是送至您府上吗?”

肖洛颔了颔首,回,“那些衣裙,便赠予娜娜吧。”

绿衣姑娘应声道了谢,就退下了。

茉莉摸不着头脑,满目的不解,还有些许懊恼,“夫人,你让人去买魏姨娘的衣裙做什么?这不是摆明了给魏姨娘挣钱吗?”

肖洛伸手捏捏茉莉肉感的脸颊,微笑道,“要的就是她挣钱。”

茉莉噘着嘴,好像很委屈,“夫人,魏姨娘之前陷害你,想要致你于死地,如此心思恶毒,你还要帮她赚钱。你和那帷帽姑娘一样,都是冤大头。”

肖洛丝毫不在意茉莉的指责,反而心情大好,“说起帷帽姑娘,我还要谢谢她。不然,我还要大出血呢。”

茉莉愈加迷茫,她家夫人说话,她是越来越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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