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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婉商行聿的小说世子纳妾我爬墙,全家追妻悔断肠小说阅读

八方来才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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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你也是受人算计,本就不是你的错,可她今日见着我连辇都未下,显然心里是怨恨的。”崔氏还记着这一点。祁书羡抿唇,“但她还是同意了。”“嗤,她敢不同意吗?”祁非嫣不屑:“别忘了她当初那么巴巴的嫁进来,咱们家又不是尚公主,你就不该给她太多好脸色,没得把她性子养起来,多冷着些,反而才能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那样的小性的确不妥。”崔氏叹气,“倒不是咱们要欺辱她,只是她是皇家身份,难免心高气傲。夫妻之间,夫纲不振最为忌讳,娘是怕今后再生事端,你既为人夫,就该能压得住她。”“知道了。”祁书羡懒得应付这些内宅事,随便应和一句。崔氏见他这样,便知他没上心,想起一事:“你带回来的那张红狐皮不错,我想着做件护膝,再为你长姐和二妹妹做两个暖手炉套...

主角:盛知婉商行聿   更新:2024-11-26 18: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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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盛知婉商行聿的其他类型小说《盛知婉商行聿的小说世子纳妾我爬墙,全家追妻悔断肠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八方来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更何况你也是受人算计,本就不是你的错,可她今日见着我连辇都未下,显然心里是怨恨的。”崔氏还记着这一点。祁书羡抿唇,“但她还是同意了。”“嗤,她敢不同意吗?”祁非嫣不屑:“别忘了她当初那么巴巴的嫁进来,咱们家又不是尚公主,你就不该给她太多好脸色,没得把她性子养起来,多冷着些,反而才能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她那样的小性的确不妥。”崔氏叹气,“倒不是咱们要欺辱她,只是她是皇家身份,难免心高气傲。夫妻之间,夫纲不振最为忌讳,娘是怕今后再生事端,你既为人夫,就该能压得住她。”“知道了。”祁书羡懒得应付这些内宅事,随便应和一句。崔氏见他这样,便知他没上心,想起一事:“你带回来的那张红狐皮不错,我想着做件护膝,再为你长姐和二妹妹做两个暖手炉套...

《盛知婉商行聿的小说世子纳妾我爬墙,全家追妻悔断肠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更何况你也是受人算计,本就不是你的错,可她今日见着我连辇都未下,显然心里是怨恨的。”崔氏还记着这一点。

祁书羡抿唇,“但她还是同意了。”

“嗤,她敢不同意吗?”祁非嫣不屑:“别忘了她当初那么巴巴的嫁进来,咱们家又不是尚公主,你就不该给她太多好脸色,没得把她性子养起来,多冷着些,反而才能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那样的小性的确不妥。”崔氏叹气,“倒不是咱们要欺辱她,只是她是皇家身份,难免心高气傲。夫妻之间,夫纲不振最为忌讳,娘是怕今后再生事端,你既为人夫,就该能压得住她。”

“知道了。”祁书羡懒得应付这些内宅事,随便应和一句。

崔氏见他这样,便知他没上心,想起一事:“你带回来的那张红狐皮不错,我想着做件护膝,再为你长姐和二妹妹做两个暖手炉套,对了,还有孟央,她怀了孩子也得好好养护着。”

祁书羡一愣。

那是他猎回来送给盛知婉的。

临行当日,盛知婉说苍南有红狐,若是他遇见便为自己猎一只,他满口答应下来,如今母亲却开口……

“怎么,你还有其他用处?”崔氏见他犹豫。

祁书羡摇头:“没有,母亲喜欢尽管拿去。”

“嗯。”崔氏很欣慰。

“夫人,浣竹姑娘来了。”外头这时通报。

“世子,公主命奴婢送药。”浣竹声音传来。

祁书羡手中筷子一顿。

祁非嫣当即嗤笑一声,“我说的没错吧!真真是贱皮子!你求着她,她非要拿乔,母亲直接定下,她又说什么了?还不是一声没吭,如今又巴巴的让人来送药,要我说,这女人就该轻贱着。”

“让人进来吧。”崔氏开口。

浣竹欢喜的进来,看到崔氏和祁非嫣,面上喜色顿时一僵。

“什么伤药?”崔氏问。

浣竹连忙将一个精致瓷瓶拿出来:“回夫人,这是太后早年送给公主的,据说对外伤止血有奇效。”

“金创凝肤露!”祁书羡一眼认出。

据说由血蝎、胆南星、龙骨等几十种药材制成,有即刻止血凝肤的奇效,甚至能让腐烂的皮肤恢复正常,只这手指大一瓶,至少要上千两。

“嗯,”崔氏自也听说过这药的名头,眼神一闪道,“放下吧,回去告诉知婉,书羡伤势有些重,今晚就不去她那了。”

“是。”浣竹没借口再留,偷偷看了祁书羡一眼便退出去。

“母亲,我伤势没大碍。”祁书羡蹙眉。

“没大碍也老实呆着,”崔氏横他一眼:“你媳妇那小性总要想法子扭转,什么时候等她主动服软认错,你磨磨她的性子再过去。”

“就是,反正她也撑不了多久,说不定今晚就死乞白赖过来了。”祁非嫣撇撇嘴,又想起一件事:“还有你问问她什么意思?那没爹的王致元能做正六品通判,我夫君一个侍郎公子,怎么只给了个翰林院修撰的差事?!”

“行了,这件事回头再说。”崔氏起身,嘱咐祁书羡:“你今儿个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去宫中受赏,我听你父亲打探回来的消息,此次,陛下应该有意封你进正四品。”

“是!”祁书羡闻言并不喜形于色,只眼中闪过锋芒。

崔氏见此更加满意。

前些年人人都道祁国公府没落了,可偏偏,她的书羡先是三元及第,又在苍南立下大功。这两年京城许多与国公府不再来往的人家,又开始重新走动起来,不都是看出他仕途不可限量?


“无妨,等到嫁妆找回,方大人已经答应为儿媳核对验看,父亲只需好好教导二弟弟,以免他再犯下大错即可。”

“书朗毕竟还小……”

“不矜细行,终累大德,父亲,二弟弟所犯的错可不是什么细行。”盛知婉似笑非笑。

祁国公一窒,道:“……既如此,按家法,杖责三十,祠堂悔过十日!”

“不行!!”崔氏闻言骇然抓住祁国公的衣袖,“书朗还是个孩子啊,他怎么受得住?”

“要怪就怪你宠出来的祸!”祁国公冷冷拂开她。

若不是她眼皮子浅答应跟盛知婉打赌,事情还不至于到这一步。

“盛知婉!你满意了?”崔氏怨毒的目光恨不得将盛知婉撕碎。

盛知婉笑笑,“母亲满意就好。”

这才哪到哪?

要让她满意,至少要将祁书朗两只手打断。

不过那样一来,恐怕崔氏要疯,祁国公也不会愿意,她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祁国公府。

来日方长,一笔笔算吧。

祁国公说要按家法,便是按家法,当即,命人去书院将祁书朗带回。

祠堂中摆好长凳,木杖。

祁家所有主子,除了去清河省亲的祁非蕊不在,祁国公,崔氏,祁书羡,盛知婉,甚至连已出嫁的祁非嫣都被安排在祠堂院外观刑。

庄严肃穆的院子寂静无声。

直到两个下人拖着祁书朗进来。

“贱人!不过是拿她一些东西,小爷翻盘了又不是不还,凭什么打小爷,是她自己非要上赶着当我嫂子……”

“要不是看她是个公主还有那么多嫁妆,我才不稀罕叫她嫂子,居然还敢报官,果然是个上赶着的贱货!”

还没进门,便听到他口中不干不净的咒骂,盛知婉眼眸一冷。

“堵住他的嘴,给我打!”祁国公气道。

立刻,两个下人压着还在挣扎的祁书朗退下裤子,强行按在长凳上。

高高的木杖举起。

还未落下,崔氏便忍不住上前半步。

“站住!你敢上前,杖罚翻倍!”祁国公蹙眉看着崔氏。

以往小儿子总是在他面前装得乖巧懂事,没想到实际上居然是个这样混不吝的。

怪不得之前的夫子被气走……

小儿子教成这样,他理所应当将责任怪到崔氏身上,看着崔氏的目光都带着怨气!

崔氏闻言这才强行按捺住,只是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直到第一杖落下,她骤然转过头,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盛知婉。

盛知婉对上她的眼却只觉讽刺。

都说慈母多败儿。

崔氏对祁书朗有时的确偏宠,比如现在,哪怕明知他偷了御赐之物倒卖,也觉得只是小错,稍罚一下,便心肝儿的疼。

可另一方面,大概是有祁书羡这个三元及第的“珠玉”在前,她又对祁书朗严厉到苛刻的地步。

比如祁书朗五岁不会背诗、七岁默不出三字经,崔氏罚他在雪地一站便是几个时辰。

可以说祁书朗养成如今的性子,崔氏当居首功。

但这并不是祁书朗作恶的理由。

盛知婉对上他被打也要扭过身看她的阴鸷目光,勾唇一笑。

再毒的毒蛇,在他长成之前废去毒牙,便不必畏惧。

更何况祁书朗这种,连毒蛇都算不上。

她欣赏着木杖一下下落到祁书朗的屁股上。

从一开始的桀骜不驯,到后面的眼泪鼻涕混着一起落下来,之前塞进嘴里的布巾掉下,也再顾不得骂盛知婉,只哭爹喊娘的求着知错饶命。

那声音,简直比过年时被杀的猪还要惨烈。


“行聿!不得无礼!”商修远连忙上前半步,挡在商行聿面前:“公主,舍弟向来顽劣无礼,请您不要跟他计较。”

“商大公子说笑了,”盛知婉看他一眼,“本宫倒觉得商二公子说话坦荡,性格直率,倒比一些背后论人是非的虚伪之徒真实的多。商大公子,难道不觉得吗?”

商修远神情勉强,总觉得盛知婉这话是在暗指他。

毕竟他方才虽没与众人一起说她的坏话,但也没有阻止,更何况,他还逼迫商行聿向其他人道歉……

盛知婉此刻这样问,若他回答是,便是自打嘴巴。

可他能说不是吗?

商修远苦笑一声:“公主教训得是,以后我等一定谨记今日教训。”

“嗯。”盛知婉点头。

就在商修远以为今日这场闹剧终于结束的时候,却见她突然笑了笑,“那商大公子就给商二公子道个歉吧。”

商修远:“……”

给商行聿道歉?

这怎么行!商行聿一个一无所长的废物、整日只知道惹祸,自己给他道歉?

商修远嘴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怎么?商大公子不愿?外人都传商大公子君子谦谦,温其如玉,尤其对非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护佑至极,难道,都是些谣传?”

商修远闻言俊朗的脸皮狠狠绷了绷。

商行聿却越发眼神粲亮,果然,还是从前的她,嘴巴又毒又可恶,却字字句句戳在人最痛处。

“道歉就不用了,我欠各大酒楼茶楼的银子大哥替我还了就是。”商行聿插嘴。

商修远松了口气。

银子能解决的事,总比丢了面子要好。

盛知婉对上商行聿的眼神,那双漂亮至极的微挑桃花眼快速眨了眨,不知怎的,她就有种他要给商修远挖坑的预感。

“既如此,那就依商二公子要求吧。”

离开聚贤茶楼,盛知婉并没回府,她这次出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让马夫将车赶到万宝阁。

“公主,您昨天不是才来这里查过帐?”汀兰不解。

盛知婉笑笑没说话。

等她下了马车,自有掌柜将她迎到后头,这次盛知婉让汀兰也跟着进来。

“昨日,本宫让你寻的人可寻到了?”盛知婉问。

“回公主,已寻到了。”

林掌柜三十出头,体型微胖,双眸虽小却有神,整个人说话做事面面俱到,是以,盛知婉手下的私产铺子,最终都是汇总到他这里,再报给盛知婉。

然而这位向来精明能干的林掌柜,今日却有些心中打鼓。

尤其是,想到昨日看到的场景。

他深吸了口气,组织语言,才回道:“小人按照公主的吩咐,去了那廊门巷子,果真见到国公爷的贴身小厮孙峰守在外头……”

“小人一直守到了快酉时才见有人从里面出来,虽然那人包裹很严实,中途还去了一家酒楼换了马车和衣服,但那人确是国公爷无疑。”

盛知婉闻言嘴角翘起一抹笑。

果然,前世陶氏的事并非空穴来风,那恐怕她的死也没那么简单了。

“之后小人怕认错,又亲自扮成挑担小贩,从街坊住户口中打听到那家妇人姓陶,已经在廊门巷子住了七八年。”

“据说,那位陶娘子生的貌美,性格温婉,虽很少出来,但跟周围住户处得极好,她对外称自己的夫婿姓孙,是做绸布生意的……”

“另外,街坊们还说这对夫妻极为恩爱,夫君为了防止自己在外做生意时有人欺辱陶娘子,特意聘了七八个护院分散在内外守着。”


“说好的三日就三日。”盛知婉厌恶极了他这样的惺惺作态。

当即将文书写好,而后,吩咐汀兰去大理寺请人。

“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吗?”祁书羡没想到还要请大理寺。

崔氏和祁非嫣也很不悦。

“怎么?世子是对二弟弟没信心?若是不请大理寺,我这份文书没有官府见证,自也当不得真。”盛知婉看着崔氏。

崔氏果然眼眸一闪:“我相信书朗,既然你说要请,便请吧!”

总归到时丢人的是盛知婉。

因善妒,抹黑十岁的小叔子,传出去外人只会说她恶毒跋扈。

届时再将她的私产变成国公府的,名正言顺。

片刻,大理寺丞方鸿志匆匆赶到。

方鸿志年近不惑,为官顽固不知变通,至如今也只得了个七品寺丞。

听了几方的话,他当即遣人去将京城典当行和黑市走了一圈。

祁书朗到底还只是个十岁的稚童,经验不够丰富,在外又嚣张惯了,丝毫不懂得遮掩,不过一刻钟,两个男人便被提溜进来。

那俩人本就吓得不轻,一进国公府,见到满堂的人,当即吓得浑身哆嗦。

甚至都不需要审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全吐了。

“回公主世子和大人,这、这都是祁小公子的吩咐,小的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御赐之物,这才一时间犯糊涂。”

“对!小的原本也是不想收的,可祁小公子说了,若是不收便让小的在京城混不下去,小的只是个商户,怎么敢跟祁小公子作对?”

两人怕极了。

虽知道那些东西来路不大干净,但充其量也只以为是祁书朗将家中的物件偷出来卖,谁能想到会是公主的嫁妆呢!

“不可能!”崔氏只觉呼吸急促。

“放肆!”祁书羡一掌拍在桌上。

木屑飞扬,两人吓得顿时瘫软在地。

“你们可知诬陷国公府是什么下场?说,究竟是谁教你们这样说的!”祁书羡双眼中似有冰寒利剑。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世子若不信,小人可跟祁小公子身边的小厮对峙。”

“污蔑!全都是污蔑!来人,把这两个胆敢污蔑我儿的混账给乱棍打死!”崔氏捂着胸口。

方鸿志闻言脸一黑,他带来的人当即护在吓坏的二人周围。

祁书羡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

事到如今,这二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他不信。

到这时他也终于想明白。

盛知婉应当是早就知晓,才敢用私产诱母亲应下大理寺来查……

可书朗还是个孩子!

就算有错,她为何非要闹到这一步?

晟国法度,王孙贵族犯罪与庶民同罪。

若是没有闹出来也就算了,可如今不仅闹出来,还闹到了这位最顽固难缠的大理寺丞面前……

盛知婉竟变得如此狠毒。

为了逼他妥协,居然连书朗都要算计进去!

祁书羡阴鸷地看了她一眼,才收回视线吩咐道:“顺子,去将阿忠带来。”

祁书朗虽在书院,但书院不许带仆从,是以他的贴身小厮阿忠正在府中。

“是。”

顺子机灵,闻言眼珠一转就往外去。

“慢着,”盛知婉叫住他:“为了防止有人说什么不该说的,方大人,让你的人也跟着同去吧。”

“盛知婉!”祁书羡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盛知婉对上他的眼神。

这才对。

在她面前装什么情深意切?

“世子这般恼羞成怒,难道是本宫说中了你的心思?”盛知婉道。

祁书羡闭上嘴不说话了。


“是啊世子夫人,你看外头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咱们府中已算极好的,世子也不是有意,他只是被人算计,你若是连这都容不下,心胸未免也太小了!”萍姨娘连忙扶住崔氏道。

莲、萍两位姨娘,莲姨娘长相娇媚、身姿丰腴,虽同样没有子嗣,但更受祁国公偏爱一些。

萍姨娘跟她相比就差了些,因此更讨好崔氏。

崔氏不想说、不能说的话,都是由她代替。

以往,萍姨娘也没少借着崔氏的势,教训斥责盛知婉,盛知婉都看在祁书羡的面子上忍了。

但如今……

盛知婉一扬手,剩下的大半盏茶不偏不倚全泼到她脸上。

茶叶贴在额头。

萍姨娘立时惊叫一声。

盛知婉眼神都未变:“萍姨娘这眼睛实在该洗洗了,上下尊卑都分不清。”

“你!你……”萍姨娘胸脯起伏抬起手。

可盛知婉只笑着望向她,漆黑的眼幽幽,丝丝寒意让萍姨娘一突,下意识放下指着的手。

盛知婉心中暗哂,欺软怕硬的蠢东西!一个妾也敢为崔氏当前锋,怪不得前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崔氏原本还希望萍姨娘能狠狠对着盛知婉脸上来一巴掌,没想到居然这么没用。

恶狠狠盯了她一眼,“还不赶紧退下。”

说罢,又强压下郁气,冷冷望向盛知婉:“凡事都讲究适可而止,再闹下去,你就不怕书羡彻底厌弃了你?”

崔氏觉得自己当真是为盛知婉好。

毕竟这两年,盛知婉待她也是恭敬孝顺,她身体不好,需要吃药,盛知婉都是天天亲自熬了送来。

“夫人,你真心实意为她着想,人家却不一定领情!”萍姨娘不忿道。

“行了,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崔氏斥责。

盛知婉懒得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反正她要说的事已经说完了,直接站起身:“母亲别忘了把我这两年补贴国公府的花用补齐,哦对了,还有您跟父亲、大姐姐、二妹妹、二弟从我这借走的那些首饰、头面、孤本、书籍、字画这些也要记得还回来。”

一个借、一个还,她咬得很重。

崔氏本就强压着的郁气闻言瞬间直冲脑门。

额头后似乎有筋一跳一跳的。

眼前阵阵发黑,一阵天旋地转,好在莲姨娘在她身侧,发现不对连忙将她扶住。

盛知婉冷眼看着,若是从前,这时她早就担忧地上前查看,亲自熬汤煮药了。

但此时她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径直带着汀兰走出去。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天呐!夫人被世子夫人气晕倒了!夫人您可别吓奴婢……”

房内传来阵阵惊呼。

汀兰听见,有些忧心:“公主,夫人好像晕倒了。”

“她可不会晕。”盛知婉语气嘲讽。

没人比她更清楚崔氏的身子。

虽宋太医月月都来府中诊脉,但实际上,真正为崔氏调养的人是她。之所以请宋太医,只不过是想让药方过一遍明路。

她尽心尽力为崔氏熬了两年的汤药,再加上时不时的穴法刺激,两相配合,崔氏的身体早已好了大半。

之所以装晕,不过是想逼她再次妥协罢了。

盛知婉脚步走得一点不犹豫。

回凭栏居的路上要经过一片假山,主仆两人刚靠近,一声细弱的声响从假山后传来。

“公主,是只小狗崽子……”汀兰看了一眼,湿糯糯、黄茸茸的一团,顿时起了怜悯之心。

盛知婉皱了皱眉,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对上汀兰恳求的眼神,还是点了头。


用盛知婉嫁妆贴补府中,若是不传出去也无妨。

可要是传出,祁国公府的名声就完了!

京城世家上数百年,也只有王家干过用原配嫁妆娶小妾的事,结果因此被诟病多年,王侍郎还受过陛下申斥。

盛知婉也太狠毒了。

这就是她知道自己去了未央院后的反击?

不知自悔,还错上加错!

既如此,他也不能任由她抹黑自己和国公府。

祁书羡道:“我来问你,只是因为夫妻一体!没想到你如此善妒,就因昨日我去看了孟央,便想出这样的招数。”

“你恨我怨我,有什么不满,对我来就好,何必牵累其他人,更何况书朗只是个孩子……你如此抹黑他,不会于心不安吗?”

他的话痛心疾首。

几位原本还心中嘀咕的老者闻言又不自觉偏向过去,素闻祁国公府家风清正,那祁书朗一个十岁稚童,当做不出来偷换嫂嫂嫁妆的事吧?

难道,真的是庆宁公主善妒借题发挥……

“呵呵,”盛知婉讽刺一笑:“我只是想查清谁换了我的嫁妆,世子不必上升到这种地步,你去看谁我更不在意。也罢!”

她道:“那就去报官吧!无论是谁,换了御赐之物总归是要查出来的,汀兰。”

“慢着!”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头传来。

盛知婉一挑眉,来了。

崔氏在祁非嫣的搀扶下一边咳嗽一边走进来。

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祁非嫣眼神怨毒地看了眼盛知婉。

盛知婉全当她不存在,只看向崔氏:“母亲怎么来了?”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崔氏双眼死死盯着盛知婉。

盛知婉问:“夫人说哪句?”

崔氏一噎,想说当然是将私产全部交到公中的事!但看到院子的外人,她冷笑:“你的嫁妆当真被换了?”

“确有其事。”盛知婉道。

“你怀疑是书朗做的?”崔氏胸口起伏,小儿子向来懂事孝顺,每每从书院回来,第一时间便来问候自己。

她虽觉得盛知婉的嫁妆的确该是国公府的,但,她的书朗绝不会做这种事。

“也不是我怀疑,只是只有二弟弟单独进了我的库房。”

“那就查!”崔氏痛心疾首,见祁书羡还想阻拦,哀道:“不然还让书朗永远担着这份怀疑不成。”

祁书羡见此不说话了。

崔氏这才失望地看向盛知婉:“只是你这样做到底伤了书朗的心,刚才那赌约,我应了!”

“母亲真是拳拳爱子之心。”盛知婉勾了勾唇。

崔氏对自己教养出来的儿子太自信了。

不过也是祁书朗装得太好。

十岁的稚童,在亲人面前装巧卖乖,在其他能够随意打压的人面前却是另一副面孔。

她前世也是自从那件事后才开始留心,继而发现他居然一直在调换倒卖自己的嫁妆。

“口说无凭!你这就写一份文书,若是你污蔑了书朗,不仅要将所有私产全部交到国公府,还要去祠堂不吃不喝,自省赔罪三日!”祁非嫣道。

盛知婉本来就有此意,现在祁非嫣替她说出来倒好。

她点点头:“可以,不过若是查出来真是二弟弟偷换了我的嫁妆,国公府不仅要将嫁妆补齐,还要将我补贴国公府的银子全部填补回来。另外,还要让二弟弟受到应有的惩罚。”

“什么?”祁非嫣气冲冲:“你一个儿媳嫁入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人,你的银子自然也是国公府……”

“长姐!”祁书羡黑着脸打断,转而看向盛知婉道:“好!就按你说的,不过不吃不喝自省三日有些过了,一日即可。”


“书羡是她的天,天想干什么,容得了她置喙?”

崔氏也笑着点点头,“书羡这次做的不错。他往常是个重情谊的,我原先还怕他又一时心软,以后压不住媳妇让外人看了笑话。”

“夫人还是慈和!若换成别家婆母,哪有在乎儿媳愿不愿意的?”萍姨娘笑着奉承一句。

崔氏很是受用,唇角刚勾起,却忍不住咳了好几下。

不知怎的,这几日原本舒畅起来的胸口居然又有以前那种闷闷的感觉。

但是药她还正常用着,难道是药材出了问题?

还是因为这几日没有盛知婉的按压?可她那随便按的几下,能起什么作用。

看来回头还是要请宋太医来瞧瞧……

“母亲!”祁书羡就在这时大步进来。

崔氏看见他脸上严肃的表情,唬了一跳。

紧接着又见他将丫鬟下人全部支出去,心中更慌了,胸口的闷感也更重。

“可是出了什么事?”

祁书羡措辞着如何开口,但府中银子不够这样的事,再怎么措辞都有些不好听,因此他还是决定直接些:“管家说,账上只剩下二百两,这件事,母亲知道吗?”

崔氏一愣,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原来,就为了银子?

盛知婉嫁妆丰厚,祁国公府就是再用上几十年都花不完,何必担心这些。

但这话若是直接告诉书羡,未免会让他觉出盛知婉的好,好不容易准备立规矩的事就又要夭折。

是以她只笑着打趣:“你一个男子怎么关心起这些来了?”

祁书羡见母亲表情,心里松了松。

果然是自己想差了,祁国公府可是三代勋爵,近百年基业,再如何也不会亏空到只剩下二百两。

“是这样,今日同袍知道我受了封赏,想要请我喝酒,但母亲也知道,他们都是战场上厮杀的真男儿,没有家世。

儿子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掏钱。另外,还想买些酒带到营帐里让其他同袍沾沾喜气,所以便去账房支些银子,这才听到管家说的话……”

“母亲这里既有,不如先给我支一千两。”祁书羡说着,又补充道:“对了,管家说府中下人的月例银子也要发了,母亲勿要忘记。”

崔氏闻言脸上神情一僵。

“盛知婉呢?你要用银子她不给?”祁非嫣插嘴。

祁书羡愣住:“我的月俸是交到公中的,如今要用,怎有给她要的道理?”

“她的不就是你的!要不是她,母亲也不会气晕,明知母亲病了,还不管府中事,也不来请安,满京城可找不出她这样的儿媳!”祁非嫣怒道。

崔氏长叹口气:“唉,都怪我这身体,日日用药,带累了整个国公府,罢了,你等上片刻,我这就将给你二妹妹攒的嫁妆拿出来。”

“怎么要用到二妹妹的嫁妆?”祁书羡愕然一瞬,反应过来:“母亲是说,咱们公中真的没有银钱了?”

崔氏脸带哀戚:“我长期吃的那些药材甚是名贵,咱们祁国公府入不敷出,所以知婉嫁进来后,才补贴了些……”

祁书羡愣愣听着,突然想到不久前盛知婉说的那些话。

什么祁国公府的人吃她的用她的……

他原本不信,现在看来,居然是真的?

如今盛知婉不管中馈了,府中便只剩下二百两。

“书羡,既为人妻,你媳妇自然应该跟咱们祁国公府荣辱与共,母亲原本也没想着要用她的补贴,你如今立了军功,将来赏赐也好,俸银也好,不也是给她挣的?”


“三十万石粮,三万件棉衣,还有成药,按照如今的太平粮价,每石粮五百文,也就是15万两银子!更何况还有棉衣和成药,加在一起,至少17万两……”

“你一介女流,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就算是公主,也太多了!

“公主是觉得在下没法查证,居然连这种哗众取宠的瞎话都编得出来!”他越说眼中越是不屑。

汀兰反驳:“这算什么?我们公主下嫁当日嫁妆足足绕城十里!要不是这两年贴补了祁国公府几万两,公主还能捐出更多!”

汀兰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愣了愣,什么叫贴补了祁国公府几万两?难道,祁国公府居然已经穷到要用公主的嫁妆?

盛知婉也忍不住笑着看了汀兰一眼,这丫头真是随时随地不忘将她在祁国公府受的委屈宣扬出去。

“嫁妆?!”王淮之更不信了。

嫁妆都是女子的脸面,他所识得的女子,哪个不是使劲往自己嫁妆里填东西!

捐?

她怎么可能舍得!

“呵,公主不必说这种无法求证的话来搪塞在下。”

“你这人当真是可笑至极!”汀兰气得脸色发红:“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自诩家国大义之士,把声音喊得高高的,别人做了的,你又以己度人,真以为我家公主跟你一样?!”

“也不是无法查证。”盛知婉看向商修远。

“本宫记得商大公子的父亲商将军和几位戍边元帅都有往来,若是不信,你可以请商将军写信询问。本宫每次捐赠时,都用的盛世堂名号,寓意便是希望盛世太平。”

“我自会查证!”王淮之冷道,“只是还要劳烦修远,为我求商将军一回。”

他绝不相信有这样甘愿舍弃嫁妆的女子!

女子哪个不是钻营金钱、妇孺之见,所以,他会查证!等到真相大明,定叫这庆宁公主颜面扫地!

商修远点了点头,

只是他跟王淮之想法不同,心中已认定盛知婉的话确有其事,否则在场这么多人,哪怕有一个人好奇去查,她也会暴露。

更何况,她连捐赠时的名号都说出来了,显然是不怕人求证的。

“若本宫说的是真的,你打算如何?”盛知婉忽然笑了。

王淮之被她的笑晃了晃眼,“……自然向公主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你身为王家长子应该也有些许私房钱?”

王淮之一愣。

盛知婉道:“到时候,就拿出两千两在京城贫民窟施粥好了,记得施粥的粥棚上,务必将本宫的名号写出来。”

王淮之:“……”

果真是小心眼的女子!

“好!在下答应公主,只是公主若是没有做捐粮的事,或者数目不对,到时,也需在这聚贤茶楼连续三日请所有客人喝茶,并且还要将今日之事写清楚,挂在门口!”

“可以。”盛知婉自然不怕。

应下这场必赢的赌局,她这才转而看向另一边,第一次正式对上前世那位大名鼎鼎的秦聿王。

他模样生得极好!

然跟其他相比,第一让盛知婉注意到的,却是那双放肆至极的眼,在她看过来的瞬间也与她对视,弯起,刹那间,盛知婉似从中看到粲粲光彩,又似望见万丈寒渊。

再然后,才能注意到他的五官。

脸型轮廓立体如刀刻,眉骨斜斜向上,有种恣意的风流,桃花眼轻佻惑人,鼻梁高挺,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都只让人想到“惊艳”一词。

“商行聿见过庆宁公主!”他目光定定。

盛知婉恍惚间有种被莫名灼痛的感觉。


“呀!大姐儿这是怎么了?”萍姨娘也惊住了,连忙关切问。

祁非嫣目光恨毒的瞪着盛知婉。

盛知婉这才淡淡地开口:“今日大姐姐去我院子说了些大不敬的话,觉得世子功劳大,父皇赏赐不够,不仅不满,还揣测圣意,话里话外认为是我左右了父皇的封赏。

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母亲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所以,为了让大姐姐以后谨言慎行,不给国公府招惹灾祸,我便替母亲动手教训了她。

对了,母亲方才说些什么?我没听清。”

她言笑晏晏,语气恭谨,神态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崔氏娴雅盛怒的脸猛地一抽。

不满赏赐、揣测圣意!

若是这样的话真的传出去,别说正四品了,恐怕书羡连从五品都坐不稳。

说不得,还要连累整个国公府!

“怎么母亲的脸色这么难看?是觉得我教训大姐姐不对吗?还是,其实让大姐姐去捉我跪祠堂,是母亲的意思?”盛知婉露出错愕受伤的表情。

崔氏噎住,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好片刻,才扯着脸强笑了一下:“怎么会,是你大姐姐太心疼书羡,才会说话做事失了分寸,上头赏赐,雨露甘霖皆是君恩,我们身为臣子怎能置喙?”

“那就好,我还以为大姐姐犯糊涂,母亲也跟着犯糊涂呢!幸好母亲您明事理。

不过,大姐姐这样口无遮拦,还是得长长记性,以免她哪天又管不住嘴招惹祸事,我看,跪祠堂这个法子就不错。”盛知婉说着,找了把椅子坐下。

“盛知婉你别太过分!”祁非嫣攥着拳神情忿恨。

“过分吗?”盛知婉诧异,问崔氏:“妄论皇家、揣测圣意,母亲觉得让大姐姐跪跪祠堂,很过分吗?”

崔氏:“……”

崔氏袖子下的手狠狠攥在一起!

但是对上盛知婉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能说什么?

只能在祁非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咬牙道:“自然不过分,大姐儿今日犯了口舌,就去……祠堂跪到晚膳时候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只觉得胸口憋闷无比!

“母亲?!母亲!您怎么能听她的?”

“我不要,明明是您让我去的……”祁非嫣挣扎的声音被扯远。

盛知婉似乎没听到她最后一句,唇角露出笑意,招手让丫鬟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

上好的福元昌圆茶,只这几片,就能抵寻常人家半月花用。

可见崔氏花她的银子是真大方,不仅吃穿住用行讲究,就连茶叶都要讲排面。

盛知婉放下茶杯。

崔氏眼神死死盯着她,她也毫不在意。

“对了,来的时候似听到母亲在说掌家权,之前我刚过门,母亲说身体不好,我这才暂代,但方才听着您说得也有理,我一个儿媳怎能把控着国公府的一切?”

说着,她示意汀兰将早就准备好的账册并两串钥匙放到桌上。

“各院的帐目和钥匙都在这里。这两年我贴补府中的银子也都一笔笔记在上头。

之前母亲病着我不好说。

但如今世子回来了,还立了战功得了封赏,若传出去是用媳妇的嫁妆补贴公中,对他名声也不好。

所以等他赏赐下来,就将我补贴的银子还回来吧。”

什、什么意思?

不管中馈、还要将她补贴的银钱还回去?

崔氏脸上的神情在这一刻终于再也维持不住!

一怒之下气血上涌地站起身:“盛知婉,你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为了一个妾,值当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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