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赵知行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凯旋归来,温柔王妃暴病而亡江晚赵知行 全集》,由网络作家“她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城的雨下起来就仿佛永不停歇,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如烟似雾地细密织网,平白令人压抑。秋风微卷,王全打了个寒颤,搓着发麻微红的手,顺着长廊往厅房走去。迎面撞上归来的叶白,看到他身后跟着身披斗篷看不清脸的人影,好奇打量着,“叶统领回来了。”叶白只沉声问道,“王爷可在府上?”王全收回目光,“在主院内室。”叶白颔首,正色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王总管若无要事一起来吧。”王全见他面色不好,点头应下,将手中的账册递给身后的小太监,低声派他去通知账房改日再来。不久到了主院房门外,扬声通禀。赵知行低声应了声,三人走进。元景帝到底没有做绝,只将东西收起,赵知行空闲后让人重新布置,除了枕边人整个院子一如往昔。赵知行见人进来起身坐正,目光放在他身后的人影上,...
《王爷凯旋归来,温柔王妃暴病而亡江晚赵知行 全集》精彩片段
京城的雨下起来就仿佛永不停歇,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如烟似雾地细密织网,平白令人压抑。
秋风微卷,王全打了个寒颤,搓着发麻微红的手,顺着长廊往厅房走去。
迎面撞上归来的叶白,看到他身后跟着身披斗篷看不清脸的人影,好奇打量着,“叶统领回来了。”
叶白只沉声问道,“王爷可在府上?”
王全收回目光,“在主院内室。”
叶白颔首,正色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王总管若无要事一起来吧。”
王全见他面色不好,点头应下,将手中的账册递给身后的小太监,低声派他去通知账房改日再来。
不久到了主院房门外,扬声通禀。
赵知行低声应了声,三人走进。
元景帝到底没有做绝,只将东西收起,赵知行空闲后让人重新布置,除了枕边人整个院子一如往昔。
赵知行见人进来起身坐正,目光放在他身后的人影上,“这位是?”
人影摘下兜帽,半张脸上纹着神秘图腾,微微低头抬手,冲他行礼,“客山族祭祀昼。”
赵知行神色一怔,客山乃百越最大最神秘的一族,居住在瘴气经年不散的深山,纵然当初归顺,也只一个族长出面,叶白找个宋氏怎么还把客山凌驾于族长的祭祀请来京城?
疑惑的眼神扫了眼沉默的叶白,起身微微行礼。
叶白垂目,大概说了番经过,“属下一路顺着痕迹到达百越寻外祖母帮助时,正遇客山祭祀为她祈福,告知宋氏的样貌年岁和王妃死前症状,祭祀便同属下一同前来,说想求证一件事。”
赵知行心头微动,面色一沉,“王妃之死可是与宋氏有关?”
昼扯着嘶哑的嗓子轻笑,“请允许在下在府中查探一番。”
赵知行瞥了眼叶白,见他点头,绷着脸应下。
昼从袖中取出竹管,指节大小的六翅飞虫悄无声息地飞出,在内室盘踞片刻落在梳妆台的首饰盒上。
他上前抬指,让飞虫落在指尖,从上往下缓缓拂过,摸到中部被飞虫带着停顿,抬手抽出首饰盒,摸索到最深处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银簪。
飞虫落在簪头花苞处,昼拨动几下,机关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格外清脆,昼拿起银簪轻嗅,虽然清淡的近乎消失不见,但依旧能分辨出是那东西的味道,昼苍老的面庞泛起波动,喃喃自语,“果然是你。”
他冲叶白点了下头,戴上兜帽往外走去,叶白看了眼赵知行,追了几步让门外的仆从带他去厅里稍坐,又让人退出主院,守好院门。
赵知行看他忙前忙后,淡漠坐在榻上,垂目不知在想什么。
等院里安静下来,叶白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深吸口气回房关上门。
宋氏原是客山祭祀昼的弟子,也是下一任客山祭祀,二十三年前她突然不告而别离开族群,只留书说权当她死了。
他简短说完宋氏过往,合了合眼沉声说道,“客山祭祀懂一种口口相传的秘药,名曰往,食之胸闷,五日后高热而亡,看上去就像正常而亡,任谁查都是如此。”
赵知行垂目听他说着,缓缓握紧桌边,听到后半句却猛地抬眼看向他,眼底猩红,“什么意思?”
叶白心头狂跳,嗓音干涩地说,“还有一种药,名为生,食往者服之醒转。”
王全震惊地看着他,又回头看向神色阴郁的赵知行,快的近乎闪了脖子。
两个字浮现在赵知行脑中,淡漠开口,“诈死?”
叶白微微垂目,“祭祀说簪中存放过的药是往,王妃是否服用生,需开棺。”
赵知行淡漠笑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停下,嗓音温和,“那就开。”
二人行礼领命,王全偷偷抬眼,只见他平静的眼底满是被死死压抑的疯狂,手下的桌面也不住掉着碎屑,显然已经被捏的碎裂。
几人喊了一队亲兵悄无声息地连夜往皇陵去了。
看着墓室中静立的棺材,赵知行微扬下巴。
身后的亲兵面无表情地上前用工具拔起钉子,准备拉开棺盖时赵知行突然出声,“本王来。”
几人闻言退开,他上前摸着棺盖顿了顿,手上用力。
随着沉重的摩擦声,棺盖被推开,他看着空洞的棺内,轻笑了起来,旋即用力将棺盖掀到地上,见到棺内被脱下的衣裳和米袋,笑的更大声。
昼上前放出六翅飞虫,它在棺内盘旋一阵,落在枕上微不可见的点滴印迹上停顿片刻,又飞回他指尖,苍老淡漠的声音没头没脑地说道,“是生。”
赵知行扶着棺收起笑容,面上肌肉轻轻抽搐,“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听到任何传闻。”
“是。”
他指尖轻抚着棺木,宛如抚摸江晚柔软的侧脸,眼神平静地看着被随意抛下的衣物,仿佛看到同样被随意抛弃的自己。
眨了下盯得酸涩的双眼轻声叹气,活着就好,活着,便打断腿带回来,用精致的锁链困在床上,这样便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想罢,侧目吩咐王全,“打一套锁链,做工精致些。”顿了顿又摇了摇头,“算了,本王自己打。”
几人见他如此,都有些面面相觑,王全握着手给自己了一点勇气,轻声安慰,“王妃如此许是有苦衷。”
赵知行含笑反问,“本王说她没有苦衷吗?”
王全登时无语,心中暗骂自己为什么多嘴,“王爷说的是。”
赵知行收起笑容,冷着脸往外走去,众人轻手轻脚地匆匆跟上,生怕发出动静惹他暴起。
赵知行大步向前走着,丝毫不顾雨水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身上,翻身上马率先离开。
昼走在最后,见众人骑马走远,屈指在唇间发出无声波动,吸附在守陵人身上的沉睡虫纷纷死去,化为无色血水,不过几息便干涸无踪。
身侧叶白沉默为他撑伞,见他善好后,微错半步跟在他身后,“此番多谢祭祀。”
昼嘶哑一笑翻身上马,“各取所需罢了。”叶白应声,二人驾马离去。
雨下的更大了些,不久便遮去众人行迹。
三日后是个吉日,一顶轿子抬着林雪瑶过门。
府上热热闹闹的,江晚也面上带着轻笑,似是毫无芥蒂。
墨竹看着她毫无破绽的笑容,心中难免悲凉,她同湘竹不同,湘竹是成婚后才跟着王妃的,而她是王妃进府就跟着,见过王爷王妃少年时期的懵懂到后来的真挚,所以才难以想象,这般情深,王爷依旧要纳新人。
夜渐渐深了,王府渐渐沉寂。
江晚笑着送走客人,洗漱完就瘫坐了在榻上,满身疲累,挥手让墨竹湘竹离开。
二人见她面色不好,屈膝行礼沉默着离开。
坐了会儿,起身将首饰盒最上层拉出,拿出里面的翡翠簪,看着灯火下晶莹剔透的簪子,眼中满是怀念。
这是及笄那年二人争执后他送给自己的,为什么争执已经忘了,只记得最后自己先低头,“殿下高兴就好。”
后来二人便没再见过,过了大半个月,他突然出现,将玉簪塞到自己手中,骨节分明的指上满是刻刀留下的伤痕,“此事考虑不周是我的错,你我日后是夫妻,有何不满直说就是,不必迁就我。”
她垂目看着翡翠簪,雕工精细,显然是用了心。
见她一言不发,赵知行捧起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一字一顿说,“在你面前,我不是五皇子,也不是端王,而是你江晚的夫。”
油灯炸裂的轻微声响打断回忆,她摩擦了下簪头的海棠花纹,轻笑着将簪子放了回去。
世道如此,这样的达官显贵,怎么会真的守着一个女子。
她擦去眼角的湿润,环视着住了七年的房间,只觉每一处都是回忆,叹息着越发坚定离开的心思。
她捂着发紧的心口躺到床上,不多时陷入昏迷。
赵知行好不容易送走客人,又被政务缠住了手脚,等他不耐烦地揉着眉心处理完,已是深夜。
见他要回正院,王全轻声提醒他,“王爷,今日林侧妃入府。”
赵知行皱了下眉,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她进府只是为了有个栖身之所,一应用具别亏待就是,提这种事让王妃误会了怎么办。”
王全垂目应下,暗自摇头,只觉王爷还是经历的太少,看不清那些女子的心思。
林雪瑶听人说王爷回了正院,忍下难堪打发人离开。
众人消失在门外的夜色,明明低眉顺眼,也不曾多说半句,却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她盯着红烛深呼吸着放松,思索着日后该如何。
赵知行匆匆回到正院,将江晚搂在怀中才舒服地叹了口气,凑近看觉得江晚面色不好,想着明日找个太医给她瞧瞧。
睡了一阵,赵知行只觉得越来越热,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惊醒,摸了下怀中的江晚,觉得她浑身发烫,忙喊人请太医。
一时之间,整个王府都鸡飞狗跳。
府上的太医忙碌一阵,战战兢兢看着面色阴沉的赵知行跪下,“老臣无能。”
赵知行并未多说,也没让他们起身,只伸手给她换了块帕子,让旁边的王全入宫去请孙院正。
王全看了眼面上通红的江晚,有些为难,“孙院正向来只给皇上皇后诊脉。”
赵知行垂目又换了个块帕子,“父皇问起就说我病了。”
王全忙跪下叩头,怕他再说出什么话,“奴才这就去。”
赵知行见他离开,垂目替江晚擦着手脚,感觉温度不降,又吩咐人去拿烈酒和冰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王全就带着孙院正匆匆赶了回来,进门就被冷气冻得一激灵。
赵知行垂目拥着江晚,眼底猩红满是疯狂,听到动静看向他身后的孙院正,僵硬着嗓子说道,“劳烦大人了。”
孙院正远远看了眼他怀中的女子,就看出她早已失去生机,“王爷,节哀。”
话音刚落,乌泱泱跪了一地。
赵知行只将人搂的更紧,沉默感受着怀中人逐渐变冷僵硬,许久才缓缓说,“为何?”
孙院正上前仔细查看一番,方才低声说道,“高热引起的猝死。”见他抬眼看来,垂目继续说,“突发高热实属无奈,纵然老臣在,也不一定救得回来。”
赵知行抬手摸着她冰冷的侧脸,声音微颤,“准备后事吧。”
林雪瑶得知江晚的死讯很是诧异,明明白日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突然去了,面上却一副悲痛的模样,嗓音轻柔地吩咐人撤了房中的喜庆物件,自己也去换了身素白衣裳,前往还在搭建的灵堂。
到灵堂的时候,见赵知行面无表情地坐在棺材旁边,垂目不知在想什么,走近他行礼,“妾身来为王妃守灵。”
赵知行随意应了声,继续专注地盯着江晚苍白的脸。
林雪瑶见状,知趣地跪在一旁不再多说。
赵知行不吃不喝地坐了三天,眼下青黑地盯着她面色由白转淡青,眼底布满血丝,看得众人心中发怵。
眼见到了封棺的时辰,王全小心翼翼地上前,想将他扶到一旁,见赵知行虽然面无表情,却配合着站起,不由松了口气。
次日钉棺,身后的声音仿佛惊雷般在他脑中不断炸响,隐约间,他听到江晚的声音,猛地转身出手将钉棺的几人打倒在地,自顾自地徒手将钉了一半的钉子拔起,顾不上指尖划破的血痕,随意在衣襟上擦净,满怀期待地将棺盖掀开。
远处跪着的宋妈妈见他突然暴起,心头猛跳,旋即低下头掩去惊慌,有些庆幸昨日看的太紧自己没能把江晚带出来。
赵知行看江晚依旧沉睡着,似是终于从梦中惊醒,面上惨白,猛地吐出淤血,直挺挺地倒下。
王全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喊人将他抬进房中,又连声呼喊去找太医。
爬起来的钉棺人忙问,“王总管,可要继续?再拖时辰就过了。”
王永回头看了眼乱成一团的灵堂,只觉造化弄人,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合了合眼点头,大步离开。
林雪瑶垂目遮去眼中的情绪,哀哀戚戚地哭了起来。
木钉寸寸钉入,宋妈妈也低声哭着,眼中满是思索。
卢大夫人不敢置喙,俯身应了。
卢老夫人将目光转向卢明珠,“至于你,蠢得可怜。”
见她面上依旧忿忿不平,卢老夫人轻笑,“你可以看不起一个外室,但你不能看不起端王带来的人,这是其一;做手脚耍手段,不给自己转圜余地便罢了,还被人当面撞见,这是其二;事态暴露更是只知嚎哭不知挽救,这是其三。”
卢明珠的脸色随着卢老夫人的言辞越来越白。
“年近十九,却如幼稚孩童哭嚎,你的礼仪教养呢?”
龙头拐杖声声敲击在地上,卢老夫人怒其不争地看她无声落泪,缓了缓才说道,“告诉她,若是你,当如何。”
卢大夫人轻声说道,言辞却毫不温和,“儿媳上茶时便会换做不好拿捏的茶盏,待她接过手后自己松开,若是不能,便在泼茶前扔在脚下几枚碎珠,应声而倒。”
卢明珠吞了下口水,对上卢老夫人的眼神连连点头,“孙女知错。”
卢老夫人缓缓起身,浑浊的眼珠扫过卢明珠往外走去,“你也随你娘去跪着,过两日我让老大出面请端王来府中,你们好好道歉。”
“儿媳、孙女明白。”
回到马车,赵知行翻看着她手背上快消失的红点,眸色深沉。
江晚看他沉着脸,随口安抚,“别气了。”见他依旧低头看着,无奈解释,“空口无凭,再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
赵知行心中不爽,却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叹了口气不在纠结,只专心把玩她的手,思索日后如何报复。
江晚见他不再满脸阴沉,垂目想着如何才能见宋妈妈一面。
一时安静的很,只有车轮滚滚的微响。
“王爷,王妃,到了。”
江晚撩起车帘看了一眼,见果然是他那处,便侧身同他商量,“我想回我的宅子。”
赵知行当即就应了,倒令江晚原本准备的说辞都没了用武之地。
他唇角微扬,不知在想什么,“从宅子后门过去吧,不然得绕两条街。”
江晚见他答应的痛快,有些不安,可直到进门都没见他有动作,不由松了口气。
关院门的时候才发现他也跟在身后走了进来,这才知道他的打算,憋着气往房中走去。
刚开门,雪球就激动地喵喵叫着扑了上来,她顺手接住才想起身后的赵知行,“别进来。”
赵知行抬起的脚放下,负手立在门口,噙着笑同她对视。
江晚搂着猫陷入挣扎,眼见他失了耐心要进来,忙连退几步妥协,“你先出去,我让人来收拾。”
赵知行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低声跟王全说着什么。
等他老老实实坐到亭下,江晚才喊来秋心夏花,让她们把内室彻底打扫一遍。
夏花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王全,低声说道,“姑娘,那个人昨夜上门把秋意带走了。”
江晚应了声,让她们好好打扫,转身离开。
赵知行见她过来,挥手打发了王全,“去吧。”
王全躬身应下,又同江晚行礼,才转身离去。
江晚因着怀中有猫,便没再走近,“秋意还有身孕。”
赵知行笑了笑,“会有人照顾他们。”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江晚深吸口气忍住满腔怒火,“我可以不见,但是你别为难他们。”
赵知行依旧笑着,很是耐心地重复,“我说了,会有人照顾他们。”
江晚恨不得把猫扔他脸上,到底是忍住,起身去了厨房。
秋心夏花忙碌到夜里才把房中彻底打扫遍,江晚等她们打扫完,恋恋不舍地把雪球递给秋心,让她好好照顾。
赵知行虽心中不爽,却知晓江晚身份不明,如此才是正常,举起茶盏轻抿,笑着夸赞,“好茶。”
余光瞥见卢明珠端茶的手腕微倾,下意识将江晚的椅子推开。
沉重木椅划过青砖的声音格外刺耳,紧接着就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众人纷纷看去,七嘴八舌地问候着。
江晚正准备接茶就被猛地推开,稳住身形,就听到卢明珠带着哭腔的声音,“姑娘没烫着吧,我不是故意的。”
卢老夫人准备附和的笑容凝滞,打量着刚刚慌乱中露了半面的江晚,只觉有些眼熟。
卢大夫人忙差人去大夫,又让卢婆子去拿烫烧膏。
几个心思活络的丫鬟也训练有素地快速收拾起来。
赵知行看了眼卢明珠,起身把江晚拉起左右查看,“烫到了吗?”
江晚瞥了眼地上升腾着热气的茶水,心有余悸地缓缓摇头。
赵知行轻抚过她手背的点滴红印,看向哭的凄惨的卢明珠,沉声说道,“卢姑娘,你这般哭倒像她把热茶倒在你身上了。”
嘈杂的房中瞬间静了下来。
卢明珠哭声一顿,委屈说道,“臣女心生愧疚,一时情难自禁。”
赵知行轻笑,“是吗?我还以为卢姑娘哭是在遗憾,没能将整盏茶倒在她身上。”
他轻描淡写地说完,房中更是寂静的吓人,丫鬟也面面相觑地停下动作。
卢明珠心头微颤,疑心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动作,可是又想自己做的隐晦,便委屈地继续哭着,“臣女怎会如此歹毒。”
卢大夫人上前轻笑,“王爷,明珠是我看着长大的,断不会有如此心思,许是手抖。”
她看向江晚,面上满是慈爱,“姑娘可伤着了?”
江晚心知赵知行不会无的放矢,可卢明珠的动作只在他眼中,咬死不认他也没办法。
想到这里,她握住赵知行的手,轻笑着对卢大夫人摇头,“无事,大夫人还是先安抚卢姑娘吧,卢姑娘年岁也不小了,这点小事哪里值得这般哭闹。”
笑盈盈地取出手帕递向卢明珠,“卢姑娘,擦擦泪吧。”
卢明珠看着她递来的帕子暗恨。
卢大夫人轻笑着提醒,“明珠,还不快谢谢这位姑娘。”
卢明珠暗暗咬牙,面上却恍若才反应过来,冲江晚露出一个微笑,“多谢姑娘。”
等她抬手接过帕子,江晚眉眼温柔地说无妨。
卢大夫人见风波平息,笑着打圆场道,“这般一折腾就快开宴了,还请大家移步梅园。”
赵知行反手握住江晚的手,神色淡漠地说道,“不必了,本王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说罢,草草冲卢老夫人行了一礼,不等她回话就带着江晚离开。
等二人出门,房中静了一瞬才有了琐碎声音,卢大夫人依旧笑着,“既如此便请诸位亲朋移步。”
房中只余祖孙三人的时候,卢大夫人收起笑容淡淡说道,“跪下。”
卢明珠不敢多言,忙跪在地上,不等她问就连珠弹般不满说道,“女儿就是不满那贱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罢了,来老祖宗的寿宴现眼不说,还值得我卢家女儿为她端茶倒水不成。”
卢大夫人冷笑一声,“她是端王的人,就是能让你端茶送水,莫说端茶送水,若日后端王给了那女子身份,让你跪拜你又能如何?”
卢明珠面露不服,还想说什么,被卢老夫人打断。
“够了。”
卢老夫人那龙头拐杖敲击着地面,神色淡漠地冲着卢大夫人说道,“你如今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我不好多说,今夜去祠堂跪一宿,让祖宗教教你怎么教养女儿。”
午时过后,二人又被曹工匠喊去看宅子。
她看完宅子轻笑着夸赞,“同我设想一般无二,当真厉害。”
曹工匠挠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姑娘给的竣图清楚而已。”
宋妈妈见再无问题,拿出银子付清剩余的工款,他接过银子就请辞离去,说苍梧城也有一户人家要他去做,现在过去还赶得上丈量面积,宋妈妈笑着送他离开,正巧陈有水推着板车回来,见到她忙喊,“娘,快来帮忙。”
宋妈妈看着堆成小山的东西惊讶,“这么多?”
等他推进院门,江晚也有些吃惊。
三人忙碌到夕阳斜下才收拾好所有房间,橙红的光落在窗后的纱幔上,折出绚丽的光影,床榻椅上皆是松软舒适的厚垫,因着如今天热还铺了层凉席,摇椅上也堆着两个看起来就舒适的软垫。
江晚看着眼前一幕很是满意,闲聊着回了客栈,用过晚膳就早早歇下。
次日正逢广恒城大集,江晚同宋妈妈梳妆一番,遮面去了城西最大的市集。
江晚带着宋妈妈直奔伢人,挑挑拣拣看了几家,宋妈妈叹息着小声说,“这差的也太远了。”
江晚低声说道,“资质好些的要么送进达官贵族的府中,要么送往京城和南方富裕之地,怎么会留在这嘈杂市集贱卖。”
宋妈妈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往下一家走去,刚进后院被伢人领着坐下,还未唤人来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斥骂哭声不绝于耳。
伢人尴尬一笑低声说,“姑娘稍候。”
江晚应了声,垂目请他自便,伢人拱手匆匆起身,不多时带了几人回来。
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被人五花八绑扭送进来扔在地上,二人顾不上被擦破的皮肉,爬起来哭着磕头求饶,“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
为首的婆子抬腿将人踢开,嫌弃拍了下裙摆,趾高气扬地冲伢人说,“这两个丫鬟,一个妄图爬主家的床,一个帮着打掩护,本应罪该万死,但我家夫人心善,为给我家小少爷积福,只让发卖,饶她们一条贱命。”
伢人点头,捏着下巴看了牙口,又看了双手,侧目问那婆子,“可懂什么?”
婆子瞥了眼二人,见她们认命般瘫在地上,冷笑着说道,“会点词曲,懂点手段。”
伢人笑着从袖中取出银子递给她,“是两个伶俐人。”
婆子高傲拒绝,“我们卢家不缺这点银两,夫人心善,可我这个做奶娘的却不能不为她出口气,你可明白?”
“自然明白,卢娘子放心。”
那伢人笑着应下,暗暗可惜要将这两个标志丫鬟卖去那最下等的腌臜地,否则转手卖给上等些的,总能多赚点。
那婆子微仰着下巴,让人把身契给伢人。
离开时扫了眼一旁静坐的江晚跟宋妈妈,见她们穿着朴素沉默坐着,收回眼神扬长而去。
江晚见二人形容狼狈却眼神清正,轻笑着打断伢人拉扯的动作,“你二人因何被发卖?”
跪坐的丫鬟还算齐整,半躺在地上的丫鬟两颊红肿,唇角撕裂渗血,显然是被打过。
跪坐的丫鬟带着怨气咬牙说,“夫人生子,老爷醉酒想要强行纳她,结果被夫人撞个正着,就把她发卖了。”
她轻笑着,“那你又为何?”
那丫鬟听她问这个,沉默下来,显然是涉及到主家阴私,不愿多说。
江晚看二人皆沉默,颇为满意,转而问道,“你们可会做饭打扫?”
二人猛地看向她,眼中划过欣喜,又快速消失,“卢家乃广恒大户,谁敢与他们对着干。”
江晚从袖中取出一锭银放在桌上,轻声说道,“我没那么大本事,但是钱伢人捞两个犯错丫鬟应当不难。”
二人期待地看去,伢人有些犹豫,银钱虽好,可也要有命花。
卢家人在广恒地界说句只手遮天也不为过,在这北地也算说得上话,一旦被发现……
见他犹豫,江晚又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旁边,“钱伢人,此事对你来说不难,她二人虽得心意,可也不是非她们不可。”
钱伢人垂目说道,“换身份不难,可此后她二人不能出现在此处。”
江晚有些犹豫,毕竟买来二人最大的用处就是日常生活。
那圆脸丫鬟见她沉默,忙说,“我二人刚从江南来。”
江晚抬眼看去,这才注意到她确实带着江南口音。
圆脸丫鬟抿唇,“我们近日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只同夫人的两个大丫鬟和那位卢娘子见过,她们平日不出门。”
顿了顿孤注一掷地说,“今日过来围观者众多,奴婢确实不知有几人看清,可若姑娘买下我们,奴婢可自毁容貌以绝后患。”
江晚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自毁容貌便不必了,可你们出门定要仔细装扮,也要不分冬夏的遮面。”
二人听她敲定,满含热泪地磕着头,面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江晚抬手让伢人带她们去收拾一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太过难看,先去拾掇一下吧。”
不多时,伢人带着收拾好的二人出来。
面容姣好,身姿绰约,江晚轻声问道,“你二人懂什么?”
圆脸丫鬟屈膝行礼,“奴婢擅庖厨,旁的都会一些,也识几个字。”
那个面上红肿的丫鬟等她说完才行礼,哑着嗓子说道,“奴婢擅推拿,旁的会而不精。”
江晚听她说擅推拿,心道难怪。
又听她声音嘶哑,仔细看去,颈间有一道青紫勒痕,侧头冲宋妈妈说,“姑母将这丫鬟领回去吧,你阴雨天腰腿总难受,有她揉按会好些。”
宋妈妈也不多客气,点头应下。
江晚神色淡漠地冲二人说道,“往事不必再提,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可明白?”
二人跪地,“奴婢明白,多谢姑娘再造之恩,求姑娘赐名。”
江晚看宋妈妈,见她摇头,垂目说道,“如今已然入秋,你就叫秋心吧。”
圆脸丫鬟磕头谢恩。
她顿了顿,冲那个鼻青脸肿的丫鬟说道,“你叫秋意。”
那丫鬟抿着嘴眼眶微红,深深磕了下去,“谢姑娘。”她自然是能感觉到,就算说了擅推拿,姑娘也只是同情,而不是旁人听说后,那些意味不明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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