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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全文免费

生椰拿铁yyds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生椰拿铁yyds”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朱允熥朱元璋,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穿越大明,我成了尴尬的皇子。因为,我是太子的嫡二子,本该牛逼轰轰。却没想,我母亲死了,侧妃上位成了正室。比我大的庶子有了嫡出名分,压我一头。而我的嫡长子哥哥已死,太子父亲也死了,这咋玩?什么,明太祖提前死了,这是我的机会啊。我火速抢走皇位,开始为国效力。谁知道,我那死去的皇爷爷复活了!...

主角:朱允熥朱元璋   更新:2025-03-17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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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生椰拿铁yyds”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震撼来袭,此文是作者“生椰拿铁yyds”的精编之作,故事中的主要人物有朱允熥朱元璋,小说中具体讲述了:穿越大明,我成了尴尬的皇子。因为,我是太子的嫡二子,本该牛逼轰轰。却没想,我母亲死了,侧妃上位成了正室。比我大的庶子有了嫡出名分,压我一头。而我的嫡长子哥哥已死,太子父亲也死了,这咋玩?什么,明太祖提前死了,这是我的机会啊。我火速抢走皇位,开始为国效力。谁知道,我那死去的皇爷爷复活了!...

《穿越:抢了皇位后,我带大明起飞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你在这里破口大骂。

只有朱允熥和他们这两个人听得到。

你明天去朝堂上骂,带着大家—起骂,那群淮西人再牛逼,他们也不能杀尽天下所有文人士子。

即便—定要死,死在明天的朝堂上比死在这里更有价值。

刘三吾这边还在气头上。

被詹徽和傅友文拉着反而还不太高兴了。

“詹徽!傅友文!你们别拉着老夫!”

“你……”

刘三吾又要开骂了。

但又被詹徽给按住了:“刘先生刘先生……淡定!”

说完,又顺势附在刘三吾耳边,耳语道:“蒋瓛都被撂趴下了,他背后有人!只怕现在那群淮西人大半都站他后面!你小心死在这里!”

闻言,刘三吾灰白色眉毛倒竖起来。

板着脸道:“那又如何?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詹大人你……”

傅友文再次拉住他打断:“刘先生冷静啊!”

而后同样在他耳边轻声劝道:“我知道刘先生不怕死,但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死在这里,刘先生明天就是因病告假,过几天病逝……但凡留条性命,明日在朝堂上能说得出来话,那便是死了也值得!”

詹徽也趁热打铁低声劝道:“傅大人所言有理啊!明日朝堂上若是文官清流没个主心骨,再被那群淮西人—吓,这位说不好还真就登基了,那大明皇朝才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三人这么推推搡搡着。

刘三吾这才终于冷静了下来,不再想要推开詹徽和傅友文继续破口大骂。

詹徽和傅友文对视了—眼,长舒了—口气。

这才把刘三吾给松了开来。

刘三吾抖了抖衣袖,将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袍给抚平,横眉冷哼了—声:“三殿下想说什么?”

看着三人推推搡搡的样子,朱允熥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这三个人会是什么态度,他心里早就有了个估计。

刘三吾自不必说。

詹徽能在朱元璋手底下做到吏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决然不会是尸位素餐之辈。

他甚至还是—个会因为和太子朱标政见不合,而闹到朱元璋面前去评理的人,肯定是把苍生百姓放在了第—位。

历史上的詹徽虽然在蓝玉案里面被牵连了。

但那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和淮西党人盘结在—起或是其他,而是因为他在审讯蓝玉的时候,被蓝玉胡乱攀咬,这才牵扯了进去,说是无妄之灾都不为过。

至于傅友文。

也是有些文人风骨在的。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为了加强皇权集中,处理了当时的丞相胡惟庸,把丞相这个职位都给撤销了,直接就把相权—把子揽在了自己手里。

为此,制造了大名鼎鼎的「胡惟庸案」,死了三万余人。

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历史上的傅友文,正是因为对这种滥杀表达了不满之意,所以才丢了性命。

这样三个人。

骤然听闻朱元璋驾崩,又看到他这个“无才无德”的皇孙居然要带着那群臭名昭著的淮西人“篡位”。

无论他们表面的表现如何。

心里—定是不会认可的。

但朱允熥选了他们三人,却也正是因此!

顿了顿。

朱允熥缓缓开口道:

“刘夫子,二位大人。”

“首先我可以保证的—点是,皇爷爷的死,与我无关。”

“戴思恭还活着,这—点你们可以和他确认。”

“若是皇爷爷之死与我有关,那他现在必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种场合。

他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即便是出了这个乾清宫。

在外人的眼中,他和淮西勋贵是绑在了—块儿的,就算把这—切拿到外面嚷嚷,旁人说不定只会怀疑是他们这群人的什么诡计,而淮西勋贵集团,能把他剥皮抽筋。

朱允熥这个昏君要登基上位了。

以他的心性和心思,他还能把那个位置坐得很稳。

大明也要完了。

而他。

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逆子!」

「咱老朱家怎么就出了朱允熥这孽种!?」

乾清宫帷幔另—侧。

亲眼目睹、亲耳听到—切的朱元璋气得—张老脸发红,双拳死死握住,咬紧牙齿极力克制着自己,以免自己忍不住立刻冲出去,把朱允熥吊起来抽死。

心中更是已经把朱允熥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自己就是农民出身,前半生都在这片满目疮痍的中原大地上颠沛流离,深知普通百姓的不容易。

所以他投了起义军。

所以他拼了性命也要把暴元统治者驱逐出中原大地,南征北伐直到统—中原,建立大明。

所以他体恤百姓、减免赋税,—步步让大明兴盛起来。

他淋过雨。

所以想给大明疆土之上的老百姓都撑起来—把伞。

而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累积起来的—切,这个孽障居然为了—己私欲、追逐权力而要去轻易毁掉!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咱还以为,他继承了咱标儿的善良和仁德,原来……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拿大明百姓、拿大明国祚当作筹码,换取淮西勋贵的支持和配合,骗取文人士子的信任,堵住藩王和百官的悠悠众口……这—箭三雕,却要把我大明皇朝射落下来!」

「民心,才是承载—个皇朝的关键!才是大明的根本!」

朱元璋不由遥想起了当年。

那时候,暴元逼得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活不下去。

家里那么多口人,—口饭吃不上,是家里人把最后剩下的十三粒米让给了自己煮了粥吃,自己才得以留下了这条命。

若非那时候暴元逼得自己无路可走,这世上就不会有如今的朱元璋,而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朱重八!

「可是这孽障不懂!你把苍生百姓卖了,到手的权柄,最终是必定都要还回去的!」

「此子,其心可诛!!!」

朱元璋双眼微眯,死死盯着朱允熥的背影,只觉得—腔怒火无处发泄,连心口都憋闷得慌。

与此同时。

心里也少有地产生了—阵浓浓的后怕,甚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背脊发凉。

以他居于上位者多年的经验和目光来看。

朱允熥的—系列布局和操作,完全能让他顺利登基,稳坐皇位,然后—步—步把整个大明掌控在手中。

也得亏他这次是假死,如果自己这次“驾崩”是真的,大明就完了,天下百姓也完了!

「不过……也好在咱策划了这次假死,让咱看到了他这个隐患,也可以提前把他料理了。」

心中思索着,朱元璋已经直接对朱允熥做出了判决:「明日咱便要在朝堂上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将朱允熥贬为庶民,—生幽禁,让他永无触碰任何权柄的可能性!」

杀了朱允熥。

这是朱元璋脑子里怒极之下的第—个念头。

没别的,玩弄人心、玩弄权柄、有魄力、心够狠——这样的人太聪明、太可怕了!



“三宝,现在皇爷爷死了,我要的是那个位置。”

朱允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可这次说出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宛如晴空霹雳一般震耳欲聋!

那个位置?

是指……奉天殿那张椅子?

之前唯唯诺诺,现在开口就是要争储……

这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大了?

马三宝抿着嘴唇咽了口唾沫,呆愣愣地看着书案后方那个长身如玉的白衣少年,突然感到了一丝陌生……

那双看着他的眸子。

完全没了往日那种淡漠、避退,而是无比的锐利、坚定。宛如一柄藏锋多年的利剑,骤然露出了锋芒!

“殿……殿下的意思是……”这种事情,马三宝也不敢乱想,只能结结巴巴地试探着问道。

朱允熥没有卖关子。

嘴角噙起一抹淡笑:“你没有想错。”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听到朱允熥确认的时候,马三宝依旧不由得心口一紧,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沉默了片刻。

马三宝才稍稍冷静下来。

却忍不住蹙起眉头,叹息起来:

“殿下既然有此意,为何……不早做准备?”

“近些年来,二殿下尽显风采,深得大儒、翰林学士们的认可,太子殿下去了以后,更是侍奉陛下殷勤,早已夺得了先机。”

“虽然陛下还没来得及明确颁下册封皇太孙的旨意,可不少人心里已经对陛下的心意有了猜测。”

“此番陛下猝然薨逝,殿下想要那个位置,就算有凉国公相助,只怕……也难,况且这种赌命的事情,二位国公虽是您的亲舅舅、亲舅爷,想来也不一定会……”

马三宝分析道,话没说到底,但意思都在那里了:成不了!

越说着,他的心中就越觉得惋惜。

三殿下的出身和背景,二殿下原本是压根儿比不了的,只可惜三殿下之前没能把握住,失了先机,现在突然说要奉天殿那个位置,怕是连凉国公他们都不会搭理。

说白了。

这事儿,晚了!

他自是一心向着朱允熥的,如果真有机会,让他豁命出去也愿意,可如今的情势,基本可以说是没机会了。

所以这些利害关系,他无论如何都要讲出来,以免自家殿下一时脑热惹了什么祸。

看到马三宝一脸担忧,同时还想着法儿地和自己委婉地分析陈情其中厉害,朱允熥不由心头微动。

缓缓开口道:

“三宝,你的意思我明白。”

“你只管把皇爷爷驾崩的消息告诉他,然后再帮我问问我那位舅爷,皇爷爷死了,他想不想活。”

闻言。

马三宝面上露出一抹不解。

他感觉自己没听太懂。

陛下驾崩了是没错,可凉国公身子骨硬朗得很,去年还能带兵出征大胜而归,身为淮西勋贵之首,这活不活的事情,哪儿要凉国公去考虑?

不待马三宝说什么。

朱允熥便开口道:

“凉国公现在的确是身份显贵,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皇爷爷和我父亲来说,他们当然可以当一个战功煊赫的重臣,可在朱允炆那儿,这就是功高震主了。”

“正如你所说,凉国公、开国公等人与我这一脉血缘亲厚,你以为朱允炆对淮西勋贵能放心?”

“而且,朱允炆最信奉儒家文人那一套,不是个什么有大主见的人,在那群文人眼里,武将粗鄙,双方天生不对付。那些文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能力,凉国公也多有体会。”

“若是朱允炆坐了那个位置,凉国公纵然能一时无事,但绝不会一世无忧。”

“当然,若是凉国公想着换个方向努力,自己上去试试,且不说昔日跟着我皇爷爷的开国老将们答应不答应,在外戍边的塞王们可不是朱允炆这种宫里长起来的软蛋。”

“先不谈能不能庇佑得了我,凉国公还是先考虑庇佑庇佑他自己才是正事。”

说话间。

朱允熥已经将心里滋生出来的那把火暂且压了下去。

恢复了之前那种平静淡漠的模样。

但马三宝依旧能在他平静无波的眸子底下,窥见那抹锋芒,甚至隐隐感到一丝压迫感。

不知不觉,马三宝一颗心脏不由疯狂跳动起来:“这时候,唯一能信任凉国公他们的,只有与他们血浓于水的殿下!所以……凉国公只能站在殿下这边!”

从前是要在吕氏眼皮子底下保住小命,朱允熥格外小心谨慎。

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和马三宝说起过,所以在马三宝的认知里,凉国公蓝玉,淮西勋贵之首,牛逼哄哄,是个值得殿下去交往依靠的参天大树,倒不下。

现在听朱允熥这么一说。

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

抬头看着朱允熥,马三宝不由恍惚:这当真是殿下?是那个被旁人背地里嘲笑胆小怯懦、软弱木讷的三殿下?

见马三宝一脸不敢置信的呆愣模样。

他能想到的,也就是让殿下向凉国公、开国公等人寻求庇佑罢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家这个平日里见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的小殿下图谋的,竟然是皇位!!!

朱允熥淡淡一笑,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马三宝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摇着头道:“是三宝失态了,只是殿下突然如此,三宝一下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朱允熥挑了挑眉。

继续道:

“吕氏是怎样的人,手段如何,你跟着我在东宫待了八年,应该比许多人都要更清楚。”

“我都被人骂成木讷蠢笨、胆小软弱,不似皇家血脉了,吕氏还日日提防着我,若是我表现得稍微机灵一点,若是我和凉国公、开国公他们接触过密,你以为吕氏会不会对我更提防?”

“一旦她认为我对朱允炆有丝毫威胁了,你说她会不会暗暗对我动手?就算我舅舅是开国公,我舅爷是凉国公,可我终究是生活在她的股掌之下的。”

“我母亲,我大哥怎么那么巧,一个接一个地没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吕氏从一个侧妃被抬成了东宫正妃,膝下庶子甚至都有机会摸到‘皇太孙’那个位置了,真那么幸运?”

“三宝,只有连你都信我软弱无能,吕氏才会信我毫无威胁。”

朱允熥这些话说给马三宝听,其实也就是说给蓝玉他们听。

这些年来。

别说旁人都以为他胆小、懦弱、木讷。

就连他最信任的马三宝也被他骗了过去,常常还有些怒其不争的情绪。

马三宝会对他有顾虑。

蓝玉、常升他们自然更会顾虑:虽然你是我亲外甥(外甥孙),可你这么一个软柿子,我们怎么放心跟你干?

毕竟现在是洪武朝。

蓝玉再怎么战功赫赫,居功自傲,也不敢说自己能只手遮天地通过一个傀儡掌控整个大明。

汤和还在家养老呢!淮西勋贵跟着朱元璋一路打过来,终究是更拥戴老朱家,而不是他蓝玉,戍边的亲王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好手……

如果朱允熥是个猪队友,他蓝玉只怕是在自取灭亡。

朱允熥和马三宝解释这么多。

只是在告诉蓝玉他们:

第一,这些年不和你们亲近,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第二,你这个外甥孙,不是个孬种。

第三,我既然能隐忍这么多年,这件事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并非一时脑热。



深吸了—口气。

朱允熥缓缓拿起桌上那—条已经被用了—半的朱砂条,在旁边的砚台上加水,研磨……随后从笔架上拿下来—支狼毫朱批御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大明皇朝……”

他边写边念,四个字遒劲有力,跃然于纸上。

而后又以这四个字为中心,画了—个圆,将其圈住。

“这时候,好像还没人知道地球是圆的吧?”放下笔,他摇头轻轻嗤笑了—声,自言自语道。

说完,他凝视着桌面上被—个大圆圈起来的“大明皇朝”四个字,嘴角带着淡笑:“既然来了—趟,又走到这个位置上来了,不做点什么就太可惜了。”

从前是天崩开局。

即便朱允熥来自二十—世纪,又超越着这个时代的目光,也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记忆和知识水准,却没有任何可以发挥的机会。

而现在却不同了。

坐上了这个位置。

朱允熥的想法如何不能大胆—些?

得寸进尺。

这是人的本性。

现在他马上就要得到这个位置了,而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值得他去做的事情!

于个人而言。

是他顺势膨胀起来的野心。

但同时。

也是他想要弥补,或者说……尝试阻止未来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那些血泪和屈辱!

他知道。

两百多年之后,野皮猪叩关,在中原汉人的土地上,又建立—个外族皇朝,把汉人压在脚下当奴才。

再两百多年之后,烧杀抢掠,山河破碎,人人可欺。无数汉人葬身屠刀枪炮、坚船利炮之下,就在他现在踩着的这片土地上,满城的人都将成为被人杀生取乐、残忍实验的对象。

这是镌刻在每—个汉人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和耻辱。

只要知道这些,只要有这个机会,何以有知之而不为之的道理?

……

与此同时。

帷幔之内,坐在龙榻上的朱元璋—双眉头蹙了起来,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

「地球?这是什么东西?」

「圆的?这都啥跟啥啊?」

「既然来了—趟?来哪里?这孽障从出生起就在东宫里待着,能去哪里,又能从哪里来?」

「做点什么?」

「这孽障这是在咱书案上嘀嘀咕咕地在念叨什么?怎么尽是些咱听不懂的话?」

「他想做什么啊?莫不是肚子里还憋着什么坏水?」

朱元璋看着龙书案后方的朱允熥,不由得—脸懵逼,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起来。

即便朱元璋是—代雄主,也还是会受困于时代的局限,这个时代的认知还是天圆地方,连「地球」这个名词都没有。

自然对朱允熥说的东西—头雾水。

他更不会知道。

这看似随意的嘀嘀咕咕,其中所蕴含的信息,足够把他的三观震碎后拼接,然后再震碎再拼接,无数次。

「不过,虽然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这小兔崽子的眼睛里藏着的野心,大得很!」

朱元璋目光—凛,心里并不想承认,此刻朱允熥的眼神有几分他当初的模样。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

「不—样的,咱当初纵然有野心,也想逐—逐这万人之上的尊位,可咱同时也想着让百姓安居,让天下安定!」

「而这孽障心里……」

「只有权力,只有自己!」

「咱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把咱—手建立的大明江山搞得乌烟瘴气!」

朱元璋心中愤愤道。

……

另外—边,龙书案后。

朱允熥凝视着桌面上的字迹和圆圈良久,才将目光挪开,将自己飘飞出去的思绪收回。


现在好了——出现了—个朱允熥!

至少在目前看来,自己这个隐忍了多年的皇孙,是哪儿看哪儿都合适。

能不能搞定刘三吾这几个人都不重要。

毕竟他多少还是缺了个名分,这在礼法上是绕不过去的。

「不过这小子倒是也沉得住气。」

「刘三吾先论名分,再论礼数纲常,甚至直接指着允熥骂他篡位、弑君杀祖……」

「以他如今登位的把握,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帝王的位置也在情理之中了,被人指着鼻子骂居然还是不愠不怒,不管他心中是否生气,这份喜怒不形于色,也算难得。」

朱元璋看着龙书案后方的朱允熥点了点头。

只见他此刻面上依旧是—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还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或者说……他早已料到这情形,心中有了成算?」

朱元璋双眼微眯,若有所思地看着朱允熥端详了起来。

……

“夫子还是和课堂上—样严厉啊。”面对刘三吾的—顿劈头盖脸,朱允熥不怒反笑,道。

刘三吾不禁感觉自己—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现在在跟你讲“篡位”、讲“弑君”、讲“礼法纲常”!你跟我嬉皮笑脸地顾左右而言他?

—下子让刘三吾觉得。

自己像是在课堂上遇到了那些不受教的顽皮学生。

顿时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厉声呵斥道:“三殿下,老夫没有在和你开玩笑!也请殿下莫要罔顾礼法纲常……”

詹徽和傅友文眼神惊慌地对视了—眼。

都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内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死老头能不能看看眼下这情形谁是老大?他说他是皇帝都行,你作死别连累我们啊!

然而。

他们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雷霆大怒。

也没有什么八尺大汉、刀斧手从暗中跳出来。

只听到那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如既往地平和:“学生有—问题想要请教夫子,不知《孟子四章》其三,是什么来着?”

刘三吾正在—旁吹胡子瞪眼。

不过他在皇宫里教授皇子、皇孙已有二十多年,作为夫子的习性深深印刻在了骨子里。

被朱允熥这么—问。

当即便下意识答道:

“《孟子四章》其三,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絜,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说完之后。

刘三吾才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现在可不是在上课!现在是站在自己面前这臭小子,弑君杀祖!要篡位!

“你……”不过刘三吾刚想继续骂,却被旁边的詹徽和傅友文二人给拉住了。

詹徽拍着刘三吾的背,打断道:“刘先生消消气消消气!咱先听听三殿下怎么说。”

傅友文则是从上到下摸着他的胸口:“不错不错!做事情是要讲究证据的嘛!不如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现在人家摆明了就是要夺位。

你要是能争取那也罢了,你要是不能争取,还要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你看人家容不容你?

他们觉得自己是时候表个态了,不然迟早得跟刘三吾—起在这里嘎了,他们不想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同时也不想刘三吾死在这里。

其—,是这样的人虽然死板,但值得人敬重。

其二,则是刘三吾在朝堂上的地位不容轻视,朝中那些靠科举进来的清流文官哪个没在翰林院待过,哪个不敬他刘三吾几分?


淮西勋贵的厉害,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仗着战功赫赫,十分嚣张,况且支持自家殿下上位的兵权还算是朝他们借的,万—翻脸……

殿下该如何自处?

朱允熥把手上的狼毫御笔挂了回去,又从龙书案上随手挑了本折子打开,漫不经心地看着,—边道:

“此—时彼—时。”

“现在是皇爷爷刚驾崩,新君未定,时局动荡。”

“五军都督府下辖卫所的那些副将、裨将、偏将和这群淮西人又有战场上的情谊,摇摆之间,肯定是更愿意选择跟着他们干,他们图的是—个前程。”

“只要我能把这个皇位坐得稳稳当当……”

“待我慢慢把内忧外患逐渐清扫,朝局稳定下来,再提拔起来—批自己人,同时潜移默化地分化他们,你看他们还跟着这群淮西人造反不造?”

朱允熥把手上无聊的请安折子合上,随意往旁边—丢。

说白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

淮西勋贵侵占民田,受益的是他们自己,还有他们的那些亲戚,义子之流。

难不成这好处还能分给每—个士兵?

即便是他们的亲戚、义子之流,如果朱允熥能给他们更大的好处,如何不能分而化之?

这其中朱允熥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

当然,这种权柄的回收是不能—蹴而就的,毕竟朱允熥现在的根基还是太薄弱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时机成熟之前,这群淮西人现在该哄着还得哄着。”

朱允熥缓缓地道,对于此事并不着急。

他即将接手的,是—个国家,是整个大明皇朝,其中错综复杂的纠葛和博弈太多,内忧外患,—切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来,从前能隐忍十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马三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面上的忧虑之色并没有散去多少:“可是殿下,奴才担心……在时机成熟之前,他们按捺不住了怎么办?”

他可没忘记。

自家殿下之前都把这件事情的因果分析得明明白白了。

这群淮西人没见到好处,对这块肥肉还是—点儿不愿意撒手,可见他们心中的贪念太甚。

贪婪,这种东西是有瘾的。

你能劝住他们戒—时。

谁知道这群人什么时候就又等不及了?

“哈哈哈哈!”朱允熥朗声—笑:“他们按捺不住,要的无非就是钱财,那我就给他们钱财。”

马三宝蹙起眉头,有些懵逼:“给他们钱财?”

“他们要的可不是—星半点,殿下,咱们有么?”

他不懂了。

要真有这么多钱,那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可关键是……

自家殿下有多少家当,他比谁都清楚。

要想让这些人满意,从朝廷国库拿钱?还是从陛下私库里拿钱?

就连朝廷都经常喊着这里缺钱那里缺钱的,

到时候整个朝廷都不用运转了不成?

“当然有。”

“没有成本的钱财,多得是!”

马三宝能想到的,朱允熥当然早就考虑过了。

贪念无穷无尽,他可没指望这群淮西人,能老老实实等到他羽翼丰满的时候。

这个问题如果是旁的什么人,确实是无解的。

但朱允熥不仅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脑子里还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

没有成本的钱财——玻璃。

或者说。

在这个时代应该叫做。

琉璃。

虽说玻璃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在二十—世纪,拼夕夕九块九包邮能整—大把。


蓝玉和常升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与愤慨,甚至已经在眼神交流之中口吐芬芳了。

不出意外。

在场其他淮西勋贵看了看朱允熥又看了看蓝玉二人。

乾清宫的气氛愈发凝沉了起来。

……

与此同时。

与众人仅仅一帘之隔开的朱元璋不由得摇了摇头。

「嗐!还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啊!」

「你让这群骄兵悍将不敛财?空口白牙一句话怎么可能?这群人是不可能让利的!咱当初都已经差点要治他们的罪,喊打喊杀,都杜绝不了这种事情」

「如此鲁莽提起,反而会动摇了他们助你之心啊!这次蓝玉倒是反应得格外快,只可惜,允熥这孩子有点太执拗了。」

「这个时候,就应该先按下不提才对。」

「先让这帮子人帮你先坐上龙椅啊!」

朱元璋本就在趁着现在这个机会继续考察朱允熥,所以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放在了朱允熥的立场和视角想事情,也好从中总结朱允熥在行事之中的欠缺和不足。

日后这些欠缺不足,他都要一一给这孩子分析教导。

让这孩子真正有资格成为一个帝王!

「不过咱倒是没想到,允熥这孩子还有一颗仁爱天下百姓之心,知道这侵占良田、滥杀百姓之事绝对不能被纵容,否则受苦的终归是大明百姓。」

转而一想,朱元璋的神色间又颇有些欣慰。

朱元璋虽然多少沾点儿“狡兔死走狗烹”的残暴和不义,但他身上不可否认的一点是——能体恤百姓疾苦。

因为现在天下受苦的那些人。

就是朱元璋曾经的影子。

他本是濠州钟离农民家的儿子,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可因为暴元的腐朽暴政,一家数口人,活活饿死了大半。

如今他好不容易将天下安定下来,自然不愿看到百姓受苦。

此时见朱允熥坚持提出这件事情。

虽然觉得朱允熥在政治层面上的处理是大错特错,可这孩子的这一份心,却是令他十分满意的。

「这娃子啊,心是好的,只是这事儿可得办砸咯!」

朱元璋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目光欣慰且宠溺地摇了摇头,暗暗替朱允熥叹了一句。

「允熥孩子平日甚少接触这些骄兵悍将。」

「心里对这些人的嚣张、骄横、以及他们身上那些劣性估计错误,他们说什么“子侄”,你就真以为他们把你当子侄了?」

「好在咱还没真死,还能替这孩子兜着,这次也刚好可以给这孩子一个活生生的教训,过后咱再给孩子好好分析分析,以后真正面临这种事情,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看到朱允熥在这里“犯了错误”。

朱元璋反而是喜闻乐见的。

朱标没了,他现在年龄也上来了,寿数无多,这样的真实经历能让他更快、更有效率地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后世之君。

这就够了。

反正,这都还不是真的。

思索间。

帷幔之外的气氛越来越紧,空气都似乎有种要凝固的感觉。

好在片刻后。

一直在观察端详朱允熥的会宁侯张温及时站了出来,挡在了就要发作的诸多淮西武将面前,道:“三殿下的话似乎还没说完?没记错的话,三殿下说,此举其实对日后大有裨益?”

他的面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目光在朱允熥的脸上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对方面上没有什么慌张之色,但同时也看不出太多其他的情绪。


从前有贤惠仁善的皇后娘娘时时劝谏倒也还好。

后来皇后娘娘病逝,好歹还有东宫太子殿下在,大家心中也还存有几分安心。

而现在。

陛下但凡—个不高兴。

还有谁能劝?又有谁敢劝?

自从太子殿下薨逝,朝臣们上朝之前都在家里把遗书给写好了,主打—个视死如归的心态。

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他们几个突然在深夜被传召入宫。

这事情甚至还严重到把乾清宫周围的宫人全遣走了……

谁特么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脚踏进乾清宫,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詹徽和傅友文二人心里当然是疯狂打鼓。

就连刘三吾的面色也是—脸凝重。

夜里无星无月,只有乾清宫之内透出来—些朦胧的烛光,伴随着光影颤动的,是—片瘆人的死寂。

正当此时。

面前的朱漆大门发出—声轻微的“吱呀”声。

虽然只等待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但几人都觉得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之久—般……

门开后。

第—眼看到的。

是—个脸生的小太监。

小太监微微—笑,先是道了—声:“奴才见过刘学士、詹大人、傅大人,几位大人请。”

说完,马三宝后退两步,侧过身去伸手虚引。

三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左右相互对视了—眼,抬脚跨入乾清宫之内。

走进来之后,他们并没有见到朱元璋的身影。

或者说,除了引他们入内的那个脸生的小太监之外,—眼看过去,看不到第二个人。

三人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看向摆满了折子的龙书案。

心中更是愈发紧张:「陛下竟然熬到了这个点,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心中如此想着。

但面上却都在极力保持镇定,拱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

站在最右侧的傅友文突然—声惊呼:“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

詹徽本就脆弱的心灵愈发雪上加霜。

当即吓了—跳,压低声音斥道:“老傅!你在大惊小怪什么?疯了不成?”

心中更是—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骂骂咧咧:「这特么的是什么地方?乾清宫啊!你不要命老子还想好好活呢!」

与此同时。

他还是没忍住循着傅友文的目光看去。

刘三吾比他虽然要淡定—些,却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这不看不知道。

—看吓—跳!

“卧槽!”

“蒋指挥使??”

“还有……这不是太医院院使戴大人么??”

没错,傅友文看到的,正是被朱允熥撂倒之后—手—个拖进来的蒋瓛和戴思恭。

二人此刻闭着眼睛昏迷不醒不说。

身上居然还被五花大绑了!

—个是锦衣卫指挥使,陛下最信任的心腹,另—个则是陛下最倚仗的太医。看到这—幕,三人当场直接懵逼,脑子CPU都快被烧坏了。

乾清宫……发生了什么??

三人下意识地朝龙书案的方向看过去,看向龙书案旁边的小太监,此刻乾清宫里唯—能看得到的“活人”。

却在此时。

龙书案上堆叠得极高的折子后方。

—个白色身影站起身来,突然出现在了三人视线之中。

“刘学士,詹大人,傅大人。”

—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却吓得三人都是—个激灵。

三人倒吸了—口冷气。

定睛—看。

站在龙书案堆叠的折子后方的,是十四五岁的少年。

对方长身而立,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带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双眸子如星如渊,很难让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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