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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们两清

发表时间: 2024-08-18
特殊地段不好打车。

江宴桉被追上时,才偏离大路跑到了某座山坡上。

天冷,气寒,江宴桉小时候落下了病根,肺和胃不好,跑两步就会大喘气。

腹腔里被针扎似的疼痛。

前两天他去查过。

检查报告结果显示——他体内停止生长的Y.腔呈隙性开口,残留着某种高阶信息素。

段岑锐身为Alpha天敌般的存在不负盛名…信息素狂野、极具攻击性。

江宴桉没敢和任何人讲,只是痛的受不了时买止痛药吞。

可冷空气加上保镖捉他时的拳打脚踢,让他身体有些不堪重负,泄力般趴跪在黑色迈巴赫侧边,呕出了一口热血。

靠坐在迈巴赫后座的段岑锐透过车窗,居高临下的看着雪地里脸色苍如白纸的年轻男人。

算不上羸弱,身上有韧性。

只是眼神太过小心翼翼,感觉只需要轻轻一捏,就会死掉一样。

段岑锐轻瞥过江宴桉衣服上卷而露出的腰背。

腰线清晰,肌肉线条匀称。

精瘦、有力。

新旧伤叠加,皮肉上纵横的淤青以及伤痕随着呼吸起伏般。

很难想象这个人经历了什么。

但段岑锐不感兴趣,他认为轻贱的人不值得他尊重,也不配享有他人性一面的善意。

打开车门,下车。

江宴桉停止喘咳,喘着粗气看着面前锃亮的皮鞋。

他目光不敢往上。

他怕对视上段岑锐那双比凛冬还冷的眼眸。

可他也错过了暗恋者眼里的绝佳风景。

立于风霜之中的段岑锐撑着黑伞,一袭黑色大衣。

风卷衣襟,矜冷、脱俗。

段岑锐收回目光,侧身看向了潮起澎湃的海面。

“扔下去。”

语气温润,言简意赅。

段先生总是有着让人冷上加寒的狠戾。

江宴桉没有挣扎,任由保镖把他拖向深渊似的冬海。

浪击礁石,寒气逼人。

段岑锐给的十分钟没让他捡回一条命。

如果死亡是终局,那么江宴桉也认。

被带来之前的前两天,他就己经把全部资产预寄给了好友祁宋。

他留下的钱足以减少医院里弟弟的痛苦。

祁宋欠他一条命,所以他自私一次,把他自己命里的“烂摊子”扔到了祁宋手里。

留下的钱里,还包括给祁宋结婚的份子钱。

江宴桉想过所有人的未来,他唯独没计划好自己的退路。

当浸骨的海水席卷全身时,江宴桉思绪一瞬间断弦。

他好像失去了感知痛苦的能力,只是有些不甘的看着岸边逐渐虚幻的身影。

段岑锐撑着黑伞踩上沙地。

助听器收纳了呼啸的风声和澎湃的海浪声。

他眉头微蹙。

海面上的人逐渐隐于潮汐。

段岑锐面不改色,“捞起来。”

旁边的保镖有些意外,但还是一刻不敢质疑的下水将意识涣散的人捞了起来。

冷空气顺着鼻腔和口腔蔓延进肺部。

江宴桉被刺激的呛咳着,水滴滴落,整个人浸着冰冷的寒气。

他瘫软在沙地里,下意识的紧抓住某种东西。

段岑锐看着抓着自己大衣衣摆的Alpha。

冷峻的神色不改,只是眼神多了几分兴趣盎然。

被扔进水里没做挣扎的人此刻却有了求生的本能。

江宴桉不算傻,知道讨好谁效果才会显著。

这在段岑锐眼里,就是濒死之前的讨好和攀附。

他虽然厌恶菟丝花行为,但脆弱的东西格外具有性.张力。

段岑锐顽劣。

xp更是诡谲。

身边的保镖自然而然的接过老板手里的黑伞,毕恭毕敬的打撑着。

他脱下大衣,随手扔在了瑟瑟发抖的江宴桉身上。

“江先生,两清。”

,段先生开金口,驷马难追。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毕竟在他们印象里的段先生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的做法。

保镖不理解,但也不敢吱声。

江宴桉听到了段岑锐的那句话,他惶恐。

段岑锐就这样放过他了?

这不像是他的做法。

脚步声远去,江宴桉拢着那件浸着龙舌兰酒味的大衣坐起身。

身上沙石混杂,他被冻的西肢僵硬。

缓了一会儿,江宴桉才拖着有些麻木的身体走上大路。

手机掉进了海里,他联系不到救援。

身体在冷风中开始发热。

江宴桉一步三咳,撑在路边的栏杆上歇气时,一辆银色的卡宴急刹在了他身边。

嘭——车门狠砸的声音。

“燕儿!”

祁宋火急火燎的从车上下来,神情焦急、担忧。

“我没事。”

,江宴桉扯出一抹笑,算是宽慰:“段先生说两清,他放过我了。”

祁宋有些意外,但还是第一时间把身上透着寒气的江宴桉塞进了车里。

毛毯、空调、羽绒服全部上阵启动。

卡宴掉头,路过平地坐落的那栋宫殿式的建筑。

那是段岑锐的私人领域,闲人免进。

才行驶到去医院的半途,江宴桉的身体就逐渐回了温。

“我找你的时候遇到段岑锐的车了。”

,祁宋开口。

江宴桉倒也不意外,那个时间点的话,的确会碰上。

“我别了他的迈巴赫。”

,祁宋补充。

江宴桉:???

诧异。

“他没气,瞥了我一眼,然后告诉我你在海边。”

,祁宋说的也有些心有余悸。

虽然段岑锐是他表哥的竹马,但祁宋也不敢招惹这尊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佛。

他找江宴桉心切,才脑袋一热别了段岑锐的车。

“终归是我冒犯了他。”

,江宴桉轻叹,神色懊悔。

他不该一时冲动的、办法有的是,却偏偏选了一条让段先生心存厌恶的不归路…祁宋沉默,良久才说出一句:“我没能力,保不住你,不然你也不会被逼的走投无路去求段岑锐。”

“江家人阴,人脉广,被缠上会落下把柄,我不想拉你下水。”

“…可段岑锐那人更狠啊,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吓死你爷爷我了你知道吗?”

江宴桉没反感祁宋的嘴毒,只是缩在副驾驶上,目光看向了窗外倒退的风景。

山回路转,雪色浓稠。

银色卡宴和不知什么缘由折返的迈巴赫交错而过,在落幕的暮色中拖拽出旖旎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