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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让我拿掉崽,我走了你急什么

江心沈南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去机场的路上,江心昏昏欲睡,她贴着车窗,闭着眼睛小憩了片刻,。等她睡醒,发现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沈南州的肩上。车已经到了机场,江心迷迷糊糊就被沈南州牵着到了头等舱的休息室,他要了两份餐点。

主角:江心沈南州   更新:2023-05-19 19: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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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心沈南州的其他类型小说《离婚前让我拿掉崽,我走了你急什么》,由网络作家“江心沈南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去机场的路上,江心昏昏欲睡,她贴着车窗,闭着眼睛小憩了片刻,。等她睡醒,发现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沈南州的肩上。车已经到了机场,江心迷迷糊糊就被沈南州牵着到了头等舱的休息室,他要了两份餐点。

《离婚前让我拿掉崽,我走了你急什么》精彩片段

去机场的路上,江心昏昏欲睡,她贴着车窗,闭着眼睛小憩了片刻,。

等她睡醒,发现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沈南州的肩上。

车已经到了机场,江心迷迷糊糊就被沈南州牵着到了头等舱的休息室,他要了两份餐点。

江心的肚子也确实有点饿了,哪怕她不太喜欢吃西餐,也没有开口说。

沈南州知道她不太擅长用刀叉,把自己已经切好的那份推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江心低声说了句谢谢。

休息室里没有别人,简单吃了顿午饭过后,差不多也快到了该值机的时间。

江心的证件都攥在沈南州的手里,哪怕是她和他的结婚证,江心也只是看了两眼,就被沈南州放到了他书房的抽屉里,由他来保管。

航程不算远,将近两个小时。

江心在飞机上又睡了一觉,睡醒又不知怎么靠到了他的身上。

她伸了个懒腰,刚睡醒后说话的声音还有点黏糊,“到了吗?”

沈南州帮她拢好盖在身上的毛毯,“嗯,下了飞机就直接去酒店。”

江心看着好像还有点困倦,花了点时间接收他的话,“好。”她从睡梦中渐渐清醒,“今天晚上有应酬吗?”

她望着他的侧脸,这个角度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男人下颌线条锋利,平日里冷峻的五官稍显柔和,高山仰止般的漂亮。

沈南州的拇指停在她的脸上,他好像很喜欢摸她的脸,肤感细腻,摸起来很舒服,“有,只是简单吃个饭。”

末了,他补充:“不用喝酒。”

江心靠着他的胸膛窝了会儿,其实在外面的宴会或是应酬都不会让她喝酒,反而是在家里,沈南州还挺喜欢喂她喝两口红酒,大概是喜欢她醉醺醺时的的神态。

下了飞机,直奔酒店。

沈家名下在南城也有酒店,沈南州和江心住一个套间。

江心到了酒店就不想动,趴在床上埋进被子里,就这样放空了会儿,她以为沈南州不在房间里,肆意在床上滚了两圈。

忽的听见来自头顶的一声轻笑。

沈南州刚换好了衣服,难得看见她舒展放松的神态,才轻轻笑了声。

江心坐起来,男人穿着黑色衬衫,身姿挺拔,清冷板正,不过眉眼间漾着愉悦的神色,看起多了几分慵懒。

这样的沈南州,是极具诱惑的。

又漂亮又严肃。

三分漫不经心,又透着淡淡的威慑。

江心理了理头发,“我以为你出去了。”

沈南州欺身压下,用手臂将她圈在床头,嗓音低哑:“这个时候我能去哪儿?”

江心说:“开会。”

沈南州挑眉:“不急。”

江心还不清楚这次的工作内容,她也没打听,反正她现在也不是很想干这份工作,不用像以前那么拼命。

好像无论怎么做,沈南州也不会把她当成有潜力的下属来培养。

只不过是个用的还趁手的助理,兼任陪睡。

江心只是问:“晚上是和谁一起吃饭?”

沈南州不慌不忙告诉她说:“西和律所的创始人,一场私人宴会,不用紧张。”

江心知道听说过西和,大名鼎鼎的四大所之一,手上几乎就没有过败绩,最擅长打的就是公司之间有关经济纠纷的官司,其次便是为豪门夫妻打离婚官司,做财产分割。

江心听完确实放松了点,她只要当个点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好。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去。

但是沈南州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不会听从她的意见。

江心想了想,既然是宴会,需要得体的衣着,她说:“我没有晚礼服。”

沈南州提前让人准备好了,她刚才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衣服就送了过来。

江心打开礼盒,是一家知名高奢品牌的定制款。

很保守的款式,她拿着裙子去更衣间里试了试。

裙子出乎意料的合身,不露背不露??腿。

黑色长裙,更衬美艳。

沈南州看了两眼,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裙子是他亲自挑的,他的确不太想让她穿得太诱人,不过便是很普通的裙子在她身上,也有不同的风韵。

江心的漂亮,和其他人也是不同的。

娇媚无比,却总点缀了几分天真的纯色。

沈南州不吝夸奖:“很漂亮。”

江心说:“谢谢。”

沈南州吩咐道:“晚上不要乱跑。”

江心看似对他言听计从,“好。”

沈南州说不出她现在的乖巧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可能是太冷淡了。这点忽然的冷淡,让他觉得不悦。

*

晚上的宴会,江心既不想发展人脉,也不太想交新朋友。

她挽着沈南州的胳膊,走到哪儿好像都是瞩目的焦点。

人果然不多,都是上层圈子的大人物,平日难以接触。

沈南州这几年名声在外,早已在沈家站稳脚跟,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亦是叫人敬佩。不少人想趁着他好不容易来南城一次,来巴结他。

沈南州不显山露水的,三言两语打探不到虚实。其他人对沈南州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在国外短短两年时间,开拓了巨大的市场,哪怕是在海外,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种人,城府深,手腕狠。

西和律所的老板是位很年轻的男人,看着比沈南州大不了几岁。

江心感觉他和沈南州应当是旧识,很好的朋友。

男人气质儒雅,好奇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女人,“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沈南州说:“秘书。”

以前这些豪门圈子内的宴会,偶尔也会碰到好奇她和沈南州是什么关系的人。

沈南州总是挡在她前面,客客气气同别人介绍她,这是沈太太。

看来在他的好友前,他才懒得在外做戏,毫不介怀的说实话。

只是秘书。

不是沈太太。



“你这秘书长得不错。”贺寂随口夸奖了句,倒也是出自真心。

贺寂跟沈南州是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这么多年下来,关系一直不错。

沈南州也得承认这点,江心确实是非常亮眼的漂亮。

贺寂客套了句,紧跟着就说起了正事,“江家的那个案子倒也好办,你可以放心。”

江心听见江家两个字,就重新打起了精神。她不知道贺寂口中的江家是不是指的江北山。

可沈南州应该不认识第二个需要他帮忙的、姓江的人。

“辛苦了。”

“客气。”

贺寂今天还带了人来,是个年纪看起来和江心差不多的小姑娘,他向沈南州和江心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叫清禾。”

清禾看着性子活泼开朗,笑盈盈对人打招呼,“沈先生是吗?我早就阿寂提起过你。”

沈南州没想到贺寂喜欢的是这种类型,他的未婚妻看着就像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清禾似乎对沈南州身边的女人很感兴趣,“这位是沈先生的女朋友吗?”

不等沈南州回答她,江心主动先开了口,“不是的,我是沈先生的秘书。”

清禾点点头哦了声,又小声的嘀嘀咕咕,声音很小,谁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江心的话说出口时,沈南州悄声无息侧过眸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宁静晦暗。

清禾觉着她看起来不像是秘书,而且她刚才站在远处看见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很般配的豪门夫妻。

可是她听贺寂提起过,说沈南州是结婚了的。

他有妻子。

她还以为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沈南州的妻子。

原来不是,实在遗憾。

*

江心嗓子有点痛,感冒发烧好了之后还是很痛。

如果可以,她都不太想张口说话,安安静静待在沈南州身边当个花瓶,或许她自己找个角落休息会儿也可以。

沈南州今晚喝了点酒,他做事都有分寸,就算是喝酒也不会让自己失态,往往总是点到即止。

宴会上的男男女女,心思各异。

短暂的半个小时,就有不少端着酒杯前来和沈南州主动打交道的千金小姐。

沈南州趁手把江心当成了挡箭牌,手臂充满占有意义的横亘在她腰间,让人紧紧贴着自己,无论谁来问,他都是这种不太好靠近的模样,特别冷淡地回绝对方:“抱歉,不太方便。”

江心感觉那些人就算是被他拒绝了。

大概也是不伤心的,因为他是在算得上已经很温和。

别人不清楚,江心却感觉到沈南州对这些前仆后继涌上来的人已经非常的不耐烦。

宴会过半,沈南州提前离场。

司机一直在门外等候,江心被沈南州牵着手,她先被塞进了车厢后座,身边一阵冷冽的酒味。

男人上车后就扯开了碍事的领带,他面无表情对前座的司机道:“回酒店。”

江心感觉身边这股冷淡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她其实已经很困了,捂着嘴偷偷的打了两个哈欠,只想快点回酒店睡觉。

沈南州忽然开口,“江心。”

她的瞌睡被吓走了一半,“怎么了?”

沈南州没什么表情,眼神里恢复了平静,“帮我解下领带。”

江心沉默了会儿,侧过身体,她的拇指葱白圆润,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尽管有过无数次的肌肤之亲,但做这种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她还是会紧张。

江心垂着眼睫,认认真真帮他解开了领带。

男人呼吸时气息温热,滚烫的余温扫过她的肌肤,撩起一片绯色,她想她可能真的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沈南州了。

如果在不久之前,做这种看起来像是情侣间才会做的事情。

她会高兴很久,因为足够亲昵。

“好了。”

“你困了吗?”

“有点。”

停顿片刻,沈南州意味深长地说:“先别急。”

江心没有意会,到了酒店她才明白他说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沈南州比起正常男人,不算重欲。只不过他应付起来比较吃力,

她进浴室卸妆洗澡,换上睡袍就往床上倒,房间里只开了盏暗灯,她微微阖着眼,视线模糊。

睫毛颤颤,困意浓郁。

几乎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男人从身后扣住她的腰肢,她嘤咛了声,很快肩上的吊带缓缓滑落,整个人被翻过身来抱在他的怀中。

江心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被吞没在他缠绵悱恻的炙吻里,她不得不仰起细白的脖颈来配合他。

沈南州伸手摸了摸床头柜,手边是空的。

他身上的衣服都还好好的,穿戴整齐,一丝不苟,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你的安全期是什么时候?”

江心的唇瓣被咬破了个口子,她忍着轻微的刺痛,“好像就是这几天。”

沈南州听见她的话,默了两秒。

随后,她被按在了枕被里,身上穿着的睡裙在他的手指里不堪一击。

不过临到紧要关头,沈南州及时停了下来,他的眼睛黑得像一团浓墨,他轻柔抚摸着她的发丝,“算了。”

她对药物过敏。

安全期也会有意外。

想了想还是算了。

也不是忍不了。

江心倒也不会感激他的体贴,她现在其实已经很少会想到之前那个孩子。但是每次想起来都是心里的一根刺。

从前他会这么顾虑她的身体吗?

好像也没有。

沈南州说算了,也许只是怕又发生了那样让他会觉得难缠的事情。

江心盖好身上的被子,她扭过脸,昏黄色的壁灯照着她的侧脸,她抿着唇线,说起这些也没什么波澜:“沈南州,你不用太担心,当初在医院里,医生说过我以后再想怀孕的几率已经很难。”



沈南州眼底的情和欲,顷刻就冷淡了下去。

他慢慢抽出身体,退了出来。

江心身后那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她说这句话没什么别的意思,就只是平静在叙述一个事实。

在这场交易里,她和他本就地位悬殊。

沈南州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人,交易是由他先开始,规则也全都是他来制定,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她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

沈南州何必再担心她怀上孩子呢,再也不会了。

就像他上次说的那样,到头来作践的是她的身体,她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

江心眨了眨眼,“沈南州,还要继续吗?”

不继续的话,她就要睡觉了。

她是真的困了。

过去了很久,她听见了沈南州的声音,清冷克制的声线隐着几分淡漠,“不了。”

江心轻轻嗯了声,抱紧了被子,缓缓闭上眼睛说了个好字。

她背对着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睡着了。

可是意识却在清醒和模糊之间游离。

她一会儿想到从前的事情,一会儿又想到以后。

被绑架的那个半个月,日子其实是很难过的。

那个绑匪脾气很不好,性格暴虐,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情大发雷霆,对她和他拳打脚踢。

她一开始只会哭,还不敢发出声音。

吵到了那个男人,会招来更粗暴的对待。

沈南州那时自身难保,但对她已经算得上很照顾。帮她挡过几次拳头,故意开口激怒那个男人来给她解围。

她和他就像互相取暖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起,她几次都以为他们会活不下去,死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

少年一直都很镇定,说他不会死。

江心有一回情绪崩溃,哭到了打嗝,说她想她妈妈了。

少年被她哭得烦了,才问起她叫什么,家在哪里。

江心说自己是南城人,没有家了。

她哭完情绪就发泄的差不多,有点不好意思的用手腕擦了擦自己哭花了的脸,抬头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见她哭得很丑的样子。

不过他哪怕被蒙着眼睛,看起来也很好看。

她脱口而出:“你长得真好看。”

少年淡淡地:“哦。”

江心有点想摸摸他的脸,可是她的手被捆了起来,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她很害羞:“我有点喜欢你。”

时至今日,回想起这件事,江心都不能确定年少时的沈南州有没有听见她小声地说出口的喜欢。

月色浓稠,卧室里一片安静。

江心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场梦醒来,她慢慢睁开眼,枕边是空的,没有人在。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床单,没什么温度,他应该早就离开了。

她缓慢坐起来,有点口渴。

起床去给自己找了杯水喝。

水杯在外间,江心推开卧室的门,客厅阳台的风穿堂而过。酒店套间的阳台,视野是极好的,几乎能够俯瞰整个南城。

江心拇指葱白,轻轻握住了水杯,静静望向站在阳台上抽烟的男人。白色的烟雾,就好像清晨那层冷淡的雾气,有一丝冰冷。

他的背影清瘦,不知道在阳台上待了多久。



尤其是还要和他的红颜知己打交道,更是劳神费心。

江心问:“沈先生之前不是说给我放三个月假,让我在家好好休息吗?”

这句话,沈南州记得自己确实说过。

他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但是他更不好糊弄。

男人漫不经心摸了摸她的脸,扯起淡淡的笑,笑得比狐狸还勾人,“我是给了你,可你不是不要吗?”

沈南州记性很好,“我记得后来改成了一个月。”

江心无法辩驳。

沈南州寸寸紧逼:“这都快过去一个半月,我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对你已经够仁慈了吧。”

江心一向没有他这么能言巧辩,她涨红了脸也说不出灵光的话。

“我还想养养身体。”

沈南州立马就沉了脸色,眼尾那点笑意也跟着稍纵即逝,他捏着她脸的拇指使了点力,“你是不是要拿这个手术道德绑架我一辈子啊?”

江心愣了下,她没这个意思。

沈南州觉着他这个贴身小秘书哪哪儿都天真,他得好好给她上上课,“江秘书,你永远不要高估男人的同情心。”

给了钱,给了假,又怎么会愧疚?

尤其是狼心狗肺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受到的伤害而痛苦。

江心心里像是被钝刀子来回割了几次,她说:“我没有这么想。”

沈南州点到即止,有些话说的太透就没什么意思了。

“行了,下周一来公司上班。”

“下下周行吗?”

江心还记着那个小姑娘给她介绍的单子,她想多留点时间做准备。

江心明知沈南州软硬不吃,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感觉男人不愉的心情缓和了几分,才敢开口:“沈先生,让我再多休息一周吧。”

沈南州对她的亲吻很是受用,但是他的心比铁还冷硬,“不行,下周一。”

他心情愉快,帮她顺了顺脸颊两边的碎发,“乖,别惹我不痛快。”

江心被他勒着腰,有点喘不过气,她在他面前永远没有说不的资格。

沈南州说:“也别觉着我霸道,我是你的上司,就是高你一等,你不听我的,还想听谁的?”

她是他的掌中之物。

也是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江心嗯了声,垂着眉眼:“可我现在去公司也没什么地方能给沈先生分忧。”

沈南州不在乎,“江秘书在办公室待着就行,当个花瓶,赏心悦目。”

江心从没意识到自己有多漂亮。

她对这方面是迟钝的。

论好看,沈南州逢场作戏的那些对象个个都不差。

江心说:“我可比不上沈先生的红颜知己们。”

沈南州掰过她的下颌,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庞:“你不用妄自菲薄,若不是长得这么漂亮,顾庭宣也不会跑来跟我说他看上了你。”

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冲动。

就是外貌和身材。

沈南州从来不信睡就能睡出感情。

身体上的契合。

不代表心会沦陷。




下周一,是沈南州给出的最后的期限。

江心又说服不了他改变主意,这个男人只是表面看起来好说话,仅此而已。

当然,没点手段他也做不到今天的位置。

江心还想挣扎:“沈先生,我还是想辞职的。”

沈南州挑眉,很坦然,“可以,把钱准备好你随时都能走人。”

江心被气得龇牙咧嘴,她没忍住踩了他一脚。

不过江心穿的是拖鞋,踩在他的脚背上没什么感觉。

沈南州用力掐着她的腰,膝盖顶得更深,“你作死?”

江心踩了他才算出了口气,“回去工作做的不好,沈先生不要怪我。”

沈南州勾起她的下巴,神色轻佻:“当然,江秘书的能力有目共睹。”

时间不早,沈南州见好就收,瞧见她憋着小脾气又不敢发作的样子,越看越顺眼,心中忍不住一动,捧着她的脸又深吻了一下。

“去公司了实在觉得累就在我的休息室里待着。”

“知道了。”

“这两天别乱跑了。”

江心在他面前做的阳奉阴违的事情多了也就不那么心虚害怕:“好。”

默了默,她又说:“但是我今晚得去医院看看我妈妈。”

沈南州也没想到她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去吧,早点回来。”

*

江心和小姑娘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有点赶。

小姑娘给她发了地址,在临湖的别墅区。

里面的住户,非富即贵。

江心心里大概有了底。

沈南州前脚刚走,江心后脚就提包出门。

小姑娘很准时,看见她说到了小区门口就跑来接她。

“江小姐,我带你过去,我表哥话有点少,看起来比较严肃,你别害怕。”

“好的。”

江心心想她和沈南州共事这么久,连沈南州都不怕了,又怎么会怕他?

别墅楼自带一个宽敞的大院子。

视野开阔,院子种了些绿植,看起来不像是没人住。

江心跟着她走进去,倏然之间,她停下了步子,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盛西周一身深灰色西装,一米八几的身高光是站在那里就压迫感十足,他双手插兜,扯起笑来,声音低哑:“你好,盛西周。”

他客气同她打了招呼,装作完全不认识她。

盛伶看见表哥脸上的笑都愣住了,她这个表哥真的不太喜欢笑,对谁都是张很冷漠的脸,活像个阎王爷。

江心没想到是盛伶口中的表哥就是盛西周,她浑身冰冷,“你好。”

她忽然拉着盛伶的手:“我突然想起来有急事,我们…”

盛西周粗暴打断了她:“江小姐都到了还想爽约?”

江心被用这种眼神盯着就心慌,她咽了咽口水:“我没有。”

盛西周带着她把房子看了一圈,随后请她到后花园里坐了坐,叫人给她倒了杯花茶。

江心如坐针毡,她说:“我能力有限,可能没办法胜任,盛先生还是另找他人吧。”

盛伶很疑惑,“江小姐,你别谦虚,我的房子你就设计的可好啦,我太喜欢你帮我设计的风格了。”

盛伶已经有点吹毛求疵,可见江心能让她满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盛西周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拒绝,不甚在意,“盛伶,你先出去。”

盛伶错愕,有点困惑的抓了抓头发,啊了声。

盛西周撂下两个字:“出去。”

盛伶悻悻离开,走之前还忍不住咕哝,她表哥不会是看上江小姐了吧?

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不可能。

江小姐长得那么漂亮,眉眼姝色浓稠,低眉垂眸都是楚楚动人之姿。

表哥一眼心动,属实正常。

没了别人,盛西周就没再和她演戏,“江心,你别急着装清高。”

江心说:“盛先生闲着没事做,就来找我的麻烦吗?”

盛西周绷着冷脸。

江心也是硬撑着和他说话,“这么空就多去讨江岁宁的欢心。”

盛西周架着长腿,眼神平静无澜,“你想激怒我?”

江心否认,惹怒他对她没好处。

但她也不想次次都被盛西周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

盛西周忍耐着脑子里的刺痛,维持表面的淡漠,他像是有自虐倾向,越看她就越痛,但就是忍不住要盯着这张让他痛不欲生的脸。

盛西周出言讥讽:“既然这么缺钱,怎么不回夜色重操旧业?”

当个卖酒女,对客人卖笑。

她就该那么卑贱才对。

江心曾经很介意这段过往,现在反倒不怎么在乎,“我就算回去卖酒,你也不在我讨好的顾客名单之内。”

这个人,手段太狠。

几乎不把人当人看。

他不配。

盛西周忽然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力道大的像是真的要把她掐死。

江心挣扎不开,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干。她的眼前开始发黑,意识模糊。

她可能真的要死在盛西周这个疯子手里了。

盛西周给她留了一丝呼吸的空间,他也很痛,但是次数多了竟然能够忍耐下来。

他松开了手,女人跌回椅子里,大口呼吸,咳得满面通红。

盛西周低眸看着狼狈不堪的她,面无表情:“你现在是仗着沈南州宠你是吗?”

以前江心从来不敢这样对他说话。

她很怯懦,胆子也小,远远看见他就绕道走,连和他说话都磕磕绊绊,说不利索。

江心不知道是什么让盛西周产生了一种,沈南州宠她的错觉。

她渐渐止住咳嗽声,“是啊。”

盛西周的心情非常不愉快,他以前觉得江心长得很碍眼,后来看见她依赖靠在沈南州怀里的画面更刺眼。

江心拎着自己的包:“我先走了,盛西周,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别欺人太甚。”

盛西周看着她横眉冷对,生气了的样子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只要往下深想,脑子就痛得受不了。

盛西周目送女人的背影,他可能就是见不得她好。

盛西周掏出手机,翻到沈南州的联系方式,发了几个字过去——

【我把江心上了。】




沈南州收到短信时正在公司开会,手机叮地响了声,他没在意。

会议室的其他人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自然都不敢打探总裁的消息,继续若无其事讲提案。

开会时,谁也不敢松懈。

等开完了会,后背都湿透了。

衬衣贴着皮肤,黏糊糊的难受。

底下的人也看不出沈总对今天的提案到底满不满意,小心翼翼窥探男人的神色,眉眼淡淡,一派不怒自威的冷色。

沈南州的拇指漫不经心敲着桌面,敲了两下就停了下来,“散会。”

众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看来今天不用再加班重做。

沈南州腾出空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未读信息。

盛西周那几个字,清晰分明——【我把江心上了。】

沈南州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清润的脸色逐渐冷了下去,如果换做别人,他不会当真,可是盛西周就说不准了,他倒是什么都做得出。

沈南州想了想,没搭理他。

盛西周发完短信就在耐心等待沈南州的回复,他记得沈南州和他一样有很严重的洁癖,别人睡过的,他会嫌脏。

盛西周当然不会去碰江心,他也嫌脏,总觉得她哪里不干净。

出乎意料,沈南州迟迟没给他回复,就仿佛半点都不在乎这件事。

盛西周忽然觉得没意思,对方不上当,显得他这种幼稚的做法就很可笑,半个小时后,他又补充了几个字:【我开个玩笑。】

沈南州可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刚才有个瞬间,心底确实产生了一些暴戾的念头。心情一落千丈,极其不悦。

沈南州自己怎么对待江心都行,但是不喜欢别人肆意欺辱上门。

江心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可以欺负,别人不行。

就像他可以不爱江心,但是江心不能和除了他之外的人发生关系,是一个道理。

沈南州拨通了盛西周的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之后,沈南州毫不客气:“盛西周,自己家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完,就别来掺和别人的事情。”

盛西周和沈南州是多年好友,平时说话也会这样,他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风景,眼神不知落向何处,“玩笑都开不得吗?”

沈南州说:“真这么寂寞就去夜色找个女人。”

盛西周想到那件事就倒胃口,他对此毫无兴趣,哪怕是和江岁宁,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欲,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得到江岁宁,好好地保护她。

虽然他还没想起来,年少时的记忆依旧是模糊的一片。

但是盛西周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她,会像个兄长一样好好保护她。

“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你记住,江心是我的妻子。”

“你爱她吗?”

“不爱。”沈南州回答时,半秒迟疑都没有,他接着说:“但我依然希望你能尊重她,并且离她远一点。”

盛西周沉默良久,考虑了会儿,他说:“抱歉,我没办法不讨厌她。”

不过他也退让了一步,“以后我会尽量离她远点。”

沈南州挂了电话,还没到下班的点,他拎起沙发椅上的西装外套,挺拔清瘦的身姿,头也不回往外走。

二十楼的办公室,见到总裁提前下班,掩饰住内心的激动。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总裁不在,他们也能喘息一会儿。

不然都是钉着巨大的压力在上班。

沈南州开车到家时天都没黑,江心在楼上的卧室里,伏在书桌前开始赶稿,画板上的设计原稿,越描越细致。




江心面颊微热,还在犹豫的时候。

手机又叮的响了一声。

隔着屏幕江心都能察觉到他即将告罄了的耐心:【快点。】

江心不确定办公室里还有没有别人,她的目光四下看了圈,提心吊胆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刚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沈南州难得戴着金丝框边的眼镜,镜框架在挺直的鼻梁上,斯文儒雅,深不可测。他随手拿掉眼镜,便是什么都不说,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黑色衬衫,窄腰肩宽。衬衫的下摆打入腰间金属皮带里。

西装裤下是一双笔直优越的长腿。

沈南州漫不经心扯了扯领带,“这么急着要跑?”

江心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委婉提醒他:“沈先生,现在已经不早了。”

夜里十点多,到家将近十一点。

明早还要上班,她可不想迟到。

沈南州挑了挑眉,说的话意味深长:“里面有休息室。”

江心自然知道,总裁办公室里面有间供人单独休息的卧室,但这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沈南州今晚仅仅是心血来潮才会故意将她留下来,“我还有个线上会议,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室里等我,躺在沙发上也行,开完会我送你一起回去。”

江心想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她可以自己打车。

沈南州堵死了她的话,“太晚了,不安全。”

江心沉默,她选择坐在沙发上等他。

忙了一天,她现在腰酸背痛,安安静静窝在沙发里,抱着手机刷了会儿新闻,眼皮越来越沉,手机砸到了脸上才骤然清醒。

沈南州今晚开的是线上国际会议,因为有时差才安排的这么晚。

江心重新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抬头看向办公桌。

低沉悦耳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

沈南州说的一口标准又流利的英文,表情冷淡,眉眼舒展,整个人是很松弛舒适的状态。他在国外留学过两年,英文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而且本身他的语言天赋就要高过普通人。

江心记得沈南州还会说法语。

他以前故意用法语逗过她,那个时候沈家已经答应了绑匪开出的天价赎金,她和他难得有几天安宁的、不用挨打受罪的日子。

沈南州在她耳边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江心偏偏有很强的好奇心,追着问他是什么意思。

沈南州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你真想知道?”

她用力点头:“当然啦。”

少年对她招了招手,“你坐过来点。”

她天真的凑到他身边,“快说。”

少年笑起来:“是丑八怪的意思。”

她像是被踩中尾巴的小猫,炸毛跳脚,“我都说啦,我不丑的。”

他什么都看不见,装出很无奈的样子,“我看不见。”

“我从来不骗人。”

“但我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应该长得不好看。”

她被绑过去的时候发烧咳嗽,绑匪又不给她药,那么多天,她的嗓子一直都是哑的和她原本的声音相差甚远。

“你就这样以貌取人吗?”她气鼓鼓,背对着他,暗暗发誓今天不要再和他说超过三句话:“你说我丑,我是会很难过的,而且你这样说一点都不礼貌。”

一不小心,她说的话又超过了三句。



少年笑得不行,浑身无力靠着墙,看起来就是个可怜的病弱的少年,“对不起。”

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原谅他。

少年捏了下她的脸,接着又吐出一句能把她气死的话:“小丑八怪。”

她挥开他的手,“我不理你了。”

少年可能是怕她真的生气,“可是你丑我也不嫌弃你啊。”

那个年纪,那个瞬间,江心的心里比吃了糖还觉得甜。

时至今日,江心任然不知道那句法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后来查过法语的丑八怪怎么说,和沈南州说的那句根本就不一样。

他骗了她。

*

沈南州结束会议,江心抱着枕头坐在沙发里发着呆。

他抽出她怀中的抱枕,“睡懵了?”

江心怀里顿时空落落的,她得仰着脸才能和他对视,她打了个哈欠,嗓音有点哑:“结束了吗?”

沈南州顿了两秒,他先前就觉得江心每次用沙哑的嗓音和他说话时,特别像一个人。

有好几次,他差点将这道声音和岁宁的混淆。

“嗯,结束了。”

江心站起来,踩着高跟鞋的腿酸软胀痛,她困得不行,“我们能回家了吗?”

沈南州没有回答她,看着她问:“围巾呢?”

江心思考了下才恍然想起:“下午被太阳晒得有点热,就摘下来了。”

“在哪儿?”

“椅子上。”

沈南州自然而然扯过她的手,抓着她往外走,将围巾重新给她围得严严实实。

外面没有灯,一片漆黑。

江心有点怕黑,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沈南州看了眼主动握紧他的拇指,抬了下眉头,唇角微微上扬,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他什么都没说。

江心贴着他的身体,勉强多了点安全感。

黑夜给她的这种阴森感就像今天的赵宏深朝她看过来的那一眼。

充满了恶意。

江心用很轻的声音问沈南州:“赵董他今天……”

沈南州听见她提起赵宏深就皱眉,“他要我撤诉,放过他儿子。”

江心也不意外,“那你答应了吗?”

既然赵董已经被踢出董事局。

现在沈南州独揽大权,放过他儿子其实也没什么。

“没有。”沈南州感觉江心对他有误解,他淡道:“江心,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江心垂着小脸,神色恬静:“我知道。”

她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狗急了都跳墙,把人逼到死路上他肯定会想报复的。”

沈南州笑了声,“你担心我?”

江心没否认:“沈先生是个很大方的雇主。”

沈南州嗯了声,随即说:“如果我总是怕这怕那,今天站在你面前的就不会是我。”

多的是口口声声要杀了他的人。

恨他入骨的人,也数都数不清。

江心说不上她的这种不安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是女人的第六感,“他不是说报复你的亲人吗?”

他的亲人,该是他的软肋才对。

“你说他会不会清楚我们结婚了这件事?”

“不会。”

“也是,没几个人知道。”可能是她比较喜欢胡思乱想,黑暗之中,她小小声地问他:“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会救我吗?”

空气静默了很久。

沈南州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他说:“会的。”

江心相信了他。



以前江心可能会觉得沈南州不会多管她的死活。

可昨天晚上他亲口承认了他是有一点喜欢她的,他不会说些好听的话来骗她。

电梯叮——了声。

地下车库里亮着灯,只不过有些寂静空旷。

江心坐上副驾驶,神情呆愣,显然心不在焉。

沈南州弯腰帮她系好了安全带,江心回过神来和他说了声谢谢。

他们今晚运气不大好,车子迟迟不能启动。

江心偏过脸,抬眸看向了他:“车坏了吗?”

沈南州皱了皱眉,干净利落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我去看看。”

江心坐在车里,看见男人打开了引擎盖,沈南州好像什么都懂一点,会的东西也很多,过了会儿他重新回到车里,“引擎坏了,打车吧。”

江心点点头。

公司大楼外的风呼啸而鸣,飒飒的冷风刮在脸上犹如被扇了耳光那么疼。

江心使劲把脸往围巾里面缩了缩,她嗅到了围巾上属于他的气息,干净的、冷冽的冷松香调。

她比别人更怕冷,双手藏在口袋里,轻轻跺了跺脚。

沈南州叫了车,还要等两分钟。

他一抬眸就见江心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样,眼睛被风吹得通红,泛着潮湿微红的水光,他觉得很好笑,但又很给面子没有笑出来。

沈南州一声不吭攥住她的手腕,把人扯到自己的身后,“藏着吧,别被风吹感冒了。”

她的身体太弱了,动不动就生病。

江心躲在他背后,男人脊梁挺拔,背影辽阔,极具安全感。

黑色大衣里是一套西装,他身材好,怎么穿都好看。个高腿长的优势发挥的淋淋尽致,往这儿一站,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很有压迫感。

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

沈南州拉开车门,很绅士的请她先上了车。

车门开了又关,挡住了外面的风风雪雪。

出租车司机只把两人送到了小区门外,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他的车开不进大院。

下车之后,江心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

她老脸一红,忍着尴尬坦然承认:“我饿了。”

沈南州倒也淡定:“听见了。”

江心窘迫了没多久,“我去买点吃的。”

穿过这条街,对面有几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沈南州迈开脚下的步子,皮鞋落在积雪上几乎没有声音,他捞过她温凉的手指,“走吧。”

江心没有挣扎,乖乖让他抓着手。

沈南州的掌心,宽厚温热,她贪恋着他的温度,每次都舍不得先松开手。

都说谁先爱上谁就是输家。

江心想她早已一败涂地。

江心原本只是想在便利店里买杯泡面,沈南州却嫌不够健康,她拿了什么,他就原样放回货架,她很无奈:“沈先生,我自己付钱。”

沈南州清咳两声:“不太健康。”

江心饿了肚子就像个小朋友,说话都有点稚气,“我就喜欢吃垃圾食品。”

她一口气扫了许久自己爱吃的零食,通通塞进购物篮里。

沈南州似乎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看着她,“零食吃多了就不爱吃饭了。”

江心辩解:“我没有的。”

沈南州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家里偷偷藏了好些薯片,她平时自控力倒是不错,吃零食就毫无节制,难怪越来越瘦,毫无营养可言。



沈南州听着心里头挺不爽,他原本就不该多嘴,说得多了显得他很在乎。

他静默了几秒钟,弯起了眉眼,冷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希望你到时候真的能做到这么洒脱。”

沈南州见过不少识人不清的女人。

他有个糊涂的表妹,千金大小姐爱上豪门穷小子,死缠烂打追了好几年,把人追到手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到头来对方心里还不是没有她?

等到翅膀硬了。

赚够了钱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她。

表妹哭着求到他面前,咬牙切齿说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沈南州被她哭得烦了,松口答应帮这点忙。这还没把那个男人怎么样,表妹就心软了,连忙叫他停手。

当时,沈南州十分冷漠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表妹哭着说:“我舍不得。”

沈南州不太理解:“舍不得什么?”

如果是他的妻子这样对他,他万万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如此戏耍、玩弄、糟践他的感情。

死不足惜。

沈南州表妹明明也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有仇必报,心胸狭窄,善度多疑。

这样一位从小就不受气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能忍得了被抛弃。

回过神来,沈南州听见江心说:“我会的。”

沈南州和江心共事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她的性格,柔软而不失锋芒,强硬但也不会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的攻击性,大部分时候说到做到。

不过,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别到时你浪费了钱赔了心,还依依不舍。”

江心认真摇头:“不会的。”

沈南州说:“你们总是心软,哪怕逼到绝路也会给爱的人找借口。”

江心觉得沈南州说得对,却也说得不完全对。她确实会自己安慰自己,不断找各种借口为他开脱。

比如,他不爱我。

所以做什么都正常。

沈南州的兴趣到此为止,他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听说你前天晚上去医院了?”

江心以为他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默了半晌:“对。”

沈南州皱眉:“是不是刀口还疼?”

江心没开刀,她做得正常手术并不需要开刀。但她没打算和他细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反反复复的拿这件事纠缠。

她潦草带过:“不是,吃点药就好了。”

江心想起来沈南州给他放了三个月的长假,虽然后面改口成一个月,但她记在了心里。

一个月也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之前接的几个设计单,都快到了截止日期。

她正好需要这段空闲时间。

江心沉默了会儿,轻声询问:“沈先生,您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沈南州扯了扯领带,随口发问:“什么?”

江心抿了唇:“假期。”

沈南州打良她片刻,眼睛就像尺子在衡量她的话,过了会儿,淡淡回道:“算数。”

他轻松扯下领带,衬衫上方纽扣开了两颗,“你想要多久的假期?”

江心思考良久,如果可以她想要个没有期限的假期,这样和辞职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知道,沈南州根本不会批准。

假请得太长不好,太短也不够用。

江心把难题推给了他:“您觉得呢?”

沈南州记得她的身体不好,衡量许久,他给了她一个还算漫长的假期,“从今天起再往后延一个半月。”

这样零散加起来也快有两个月的假。

江心不亏,她说:“好。”

其实还有件事情想问他,但是觉得自己说出口他肯定会生气。

犹豫半晌,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小心翼翼提起来,“会从我的年假里扣吗?每个月的工资会打折扣吗?还是会照常发放?”

这几个是江心最关心的问题。

她的声音小小的,不仔细听还会听错了。

沈南州由衷佩服江心的从容和冷静,到现在还能不慌不忙,最关心的依然是她的利益。

沈南州答非所问:“如果所有人都有你一半现实,这世上也能少一半的麻烦。”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沈南州继续说:“不会扣你的年假,也不会扣你每个月的工资。”顿了顿,沈南州几近刻薄道:“毕竟你这儿也算工伤。”

算工伤,三个字,就像三块轰隆隆朝她滚过来的巨石。

江心也没什么可矫情的,好像给他睡觉、和他上床确实早就是家常便饭,仿佛成了工作的一部分。

沈南州说完这几个字心情也没变好,看见她像是被抽走了魂的样子,胸口沉闷,像压着块大石头,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容易被她激怒,不该有的、不理智的情绪也被她牵着走。

沈南州想让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最近就好好休息吧,工作上的事情不用着急,也不用怕你母亲的医药费不够,我会承担。”

江心说好,其实心不在焉。

既没认真听他的话,也没有真的领情。

沈南州以前没有问过,现在开始好奇,“你母亲是怎么病了?”

江心实话实说:“她跳楼了。”

沈南州没想到是这种回答,既然如此,他也很有分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她不主动说。

他也很少问。

江心好像也不介意被他知道:“因为我父亲出轨了。”

不仅如此,还赶尽杀绝。

整个傅家,全都成了他青云直上的踏脚石。

沈南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仅仅因为丈夫出轨就去跳楼,换做是他,死也不会让对方安宁。

江心继而沉默。

她的手机响声打破了死寂的沉默,她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

是医院病房打来的电话。

“江小姐,刚才有位姓颜的女士来探望了您的母亲,她说有东西要转交给您。”

江心脸色一变,声音彻底冷了下去:“谁允许你们让她进去看我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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