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寅渊怎么也想不通。
从前那般讨好的女人,如今怎么就变样了!
是为了那个燕宁?
还是因为他要成婚了?
不,她只爱金银,自己成不成婚和她有什么关系?
一定是她喜新厌旧!
既如此,他要毁了她心悦之人...
这念头刚冒出来,萧寅渊自己都惊了一瞬。
燕家满门忠烈,燕宁更是立下无数军功,风头正盛。
他怎能为一个区区女人,诛杀有功之臣?
太荒谬了...
一定是被谢清棠的反常行为,折腾魔怔了!
“还有事吗?没事出去。”
萧寅渊横了他一眼,无差别攻击。
申忠身子一抖,下意识就要跪下。
他是伺候着萧寅渊长大的。
萧寅渊生母戚妃因被诬陷与人通奸,吕后下令处死。
后因吕后不喜戚妃,他从小被养在冷宫,受尽白眼。
直到吕后一直无所出,这才过继萧寅渊为嗣子。
吕皇后喜欢什么,他便做什么,绝不违拗半分。
直到老皇帝病重,萧寅渊入主东宫,他的杀伐果断渐渐崭露头角。
朝中大臣,适才慢慢的有了忌惮。
“奴才告退...”
门被关上。
萧寅渊走到桌案前,拆开纸团,又揉皱,走到朱窗前,站着吹风。
“阿嚏。”他打了个喷嚏。
可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
还亮着光的明玉轩。
萧寅渊摩挲掌心的玉佩。
脑海中,挥之不去,是纤瘦一个人,冻得全身颤抖,扒在船边,乞求他救她的画面。
她攥他衣袖的手那样紧。
好像唯有他是她此生唯一的天光。
可如今。
有什么东西变了,到底是什么呢?
萧寅渊索性不想了。
他坐回榻上,腹部一团火却怎样也下不去。
一闭眼皆是谢清棠被他欺负喘息的画面。
他熄了蜡烛,烦躁的解开了玉带...
谢清棠回到房间,脱下宫装,一头扎进浴桶。
温热的水,没过头顶,带来长久窒息。
萧寅渊那方面很凶。
没满足。
一定会用其他方式泻火。
华阳宫的烛光,怕是会燃一整夜吧?
闭上眼,不自控的,出现交织画面。
被萧寅渊亲吻过得地方,像是被蛆爬过。
恶心至极。
她搓了很久。
久到热水冷却,皮肤通红。
萧寅渊留下的灼热,依旧挥之不去。
踏出浴桶,随手披上衣衫。
谢清棠心口闷痛。
连走到榻上的几步路都提不起力。
甚至失望到脖颈上的齿痕都不那么痛了。
明明白白的阶级差距,让萧寅渊对于她的如履薄冰,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她从怀里摸出那一百两银票,自己凑了七百两,总归是在期限内筹够了数额。
阿瑄有救了!
窗外闪过电光,谢清棠撩起薄被蒙住头,身子止不住颤抖。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
身为尚书府二小姐的姜今意,亲眼看见姜家满门被屠。
父亲母亲和长姐俱都惨死在府邸,只有她和幼弟躲在粪桶里,逃过一劫。
那年她九岁,姜瑄还只是个咿呀学语的孩童。
那些持刀士兵狰狞的脸,阿姐凄惨的叫喊,永远定格在她记忆中。
只一夜,她从朱门贵女沦为下贱船妓。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谢清棠遇到了萧寅渊,是他救她出火坑。
她也曾幻想通过萧寅渊之手,查清当年真相。
她绝不相信,清廉正直的父亲,会与逆党勾结。
可萧寅渊,自始至终,从未真正掌权。
他也仅是那吕后掌心,一只任其摆布的傀儡。
即便日后荣登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