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59文学网 > 女频言情 > 扎纸匠孙三变

扎纸匠孙三变

天山大漠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孙三变是母亲在坟地附近生下的,正因此原因,村里人都认为他是个不祥之人。由于外界的传闻,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开始渐渐地疏离。在那之后,孙三变便一直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个扎纸匠,曾经颇负盛名,可是自从孙子出生之后,便放弃了这门营生。如今孙三变已经成年,爷爷便将这门手艺传给了他……

主角:孙三变,王寒   更新:2022-07-16 02:1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孙三变,王寒的女频言情小说《扎纸匠孙三变》,由网络作家“天山大漠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三变是母亲在坟地附近生下的,正因此原因,村里人都认为他是个不祥之人。由于外界的传闻,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开始渐渐地疏离。在那之后,孙三变便一直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个扎纸匠,曾经颇负盛名,可是自从孙子出生之后,便放弃了这门营生。如今孙三变已经成年,爷爷便将这门手艺传给了他……

《扎纸匠孙三变》精彩片段

我出生在坟地,我妈没文化,就打算叫我坟生,还好家里是爷爷说了算,他掐指算了算,说是天上的星象变了三次,就叫我三变。

从记事起我就被村里老人排挤,说我是死人生的,是脏东西,不吉利,小孩子们也总是欺负我,连我爸妈都不待见我打算把我扔了,就因为我是在坟地出生的。

听爷爷说,那里埋着的是一只成了精的黄皮子,本来应该建祠堂世代供奉的,但村里实在没钱,又怕被黄大仙报复,就想了个辙。

村里人把那块地立为坟地,村里有人死了就埋到那,希望他们死后可以去侍奉黄大仙,好让活人免得被黄大仙报复,至于死人受不受罪他们可管不着。

据说,家里有先人埋在那的还会受到黄大仙庇佑,至于真假谁也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

就是因为它,我才会被全村人讨厌排挤,被亲爹妈抛弃,要不是爷爷肯收留,我可能早都已经死在外边儿了。

一想到这,我就想去把那黄皮子的坟给挖了,都是因为它我才会这么惨,它不是大仙吗,不是会庇佑吗,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庇佑自己的坟不被我挖了。

唰!一道破空声,我头上一痛,挨了一竹篾。

“扎纸最讲究一气呵成,你这样成天胡思乱想,什么时候才能练出来?”爷爷拿着竹篾瞪着我骂道。

“我又没想练出来。”我摸了摸头上挨打的地方,小声嘀咕了一句。

“胡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唰,又是一下,爷爷拿竹篾指着我,一双做其他事都昏花,唯独打我时不昏花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感情。

这次我没再摸头,爷爷的习惯就是我越摸被打的地方,他就越照着那个地方打,一下比一下重。

我放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竹马,也同样瞪着他,大声吼道。

“我说,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你自己都不扎纸了,凭什么要我学?”

“混账东西!”爷爷一抬手,我头上顿时火辣辣的痛。

“能学就学,不能学趁早滚蛋,老子不养废物!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还敢跟老子叫板,反了天了!”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我的痛处,是啊,我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啊,这可是我亲爷爷说出来的话,想想真是好笑,连亲爹妈都不要我了,爷爷又能亲到哪里去呢。

我抿着嘴又坐回自己编的竹板凳上,捡起编了一半的竹马继续编起来,等到爷爷扔下竹篾出了门,眼泪才不争气的流下来,我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哭着哭着我又想笑。

我笑我自己,村里比我大的孩子还在爹疼妈爱呢,我五岁已经自己洗衣服做饭,用竹篾编人编马了,凭什么他们有人疼有人爱,我就什么都没有?

我越想越来气,手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手上的竹马突然一下子散开,一根根弯曲紧绷的竹条一下子弹直,在我手上留下一道道印子,有的地方甚至破皮出血。

我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轻轻甩了甩,进屋拿出爷爷给我的书,翻到下一页,开始学习编轿子。

对,我就是这样没出息,我不想学但我不得不学,因为我想活下去。

其实我一直怀疑爷爷压根就不会扎纸,因为我学的东西都是他给我的三本书上的。

有两本我还不识字学不了,有一本上面全是画,我就是照着那上面学的,连扎纸前要先学会用竹篾编框架都是书上说的。

爷爷只是每天去砍竹子来让我编,关于扎纸的具体操作他一个字都没说过。

这也让我更加不理解,凭什么他自己不会的东西非要让我学,这玩意儿学会了有什么用,扎的再好不还是一堆只能烧给死人的废纸。

爷爷却因为这个甚至不让我去上学,只带了课本回来让我自己看,所以我心里始终是有些抵触的,但七岁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不敢再乱想。

大概因为我是怪胎,所以爷爷对我的要求也很奇怪,每天我只能在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起火做饭,夜里月亮最大的时候去井里打水。

那天爷爷照常一大早就出门儿去了,我趁他不在家赶紧生火,准备把一天的饭都做好。

可不知道怎么搞的,草换了一把又一把,火就是生不起来,好不容易点着了一会儿又灭了。

我正烦着呢,一会儿爷爷回来又做不成饭了,那可就只能靠喝水顶了,爷爷可不管我的死活。

我缓了口气,又换上一捆草打算再试试,刚把火柴划着忽然就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火柴已经灭了。

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除了柴火什么都没有,我摇摇头,可能是我心里着急感觉错了,于是又继续点火。

啪!

肩膀又挨了一下,这一下更重更明显,而且又让我浪费了一根火柴,我不耐烦的回过头,还是只有柴火。

“王八犊子,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把你家烧了!”

我喊了一嗓子,既是给自己壮胆,也是想把人吓唬走,肯定是村里那几个调皮头子又来找我麻烦了。

等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我哼了一声,又掏出一根火柴,只剩下三根火柴了,要是用完火都没生起来,得好几天吃不上饭了。

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拿着火柴比划着但没有立即划着,故意在等,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那家伙也没再出现。

“胆小鬼!”这帮王八犊子也就敢背地里阴我了,我骂了两句,这才放心的划着火柴准备生火。

啪!

第三下,火柴刚划着,又没了,我火蹭的一下就起来了,我扔下火柴和草,准备把后面的柴火都搬开,看看是不是藏着哪个孙子,今儿个不收拾他一顿这饭小爷还不吃了!

结果我刚回头就愣住了,一个纸人靠在柴火堆上,面朝着我,就好像在盯着我看一样。

那个纸人很怪,它身子是白色,但眼睛是黑的,嘴巴又是鲜红的,这要是在晚上很容易看走眼被当成真人。

爷爷说过,扎纸人最忌讳将纸人扎的像真人,所以一般扎纸人都不会用纯白的纸,画眼睛和嘴巴时也会避开黑、红两种颜色,宁愿不画也不能用这两种颜色画。

一下子我心里就有点发毛,爷爷虽然教我扎纸,但屋里从来没有任何纸扎的东西,就算给我练手的那些,晚上睡觉前他也会都拿出去扔掉。

他说他年纪大了,屋里摆这玩意儿不吉利。

那这个纸人是从哪来的?我记得清楚,柴火堆上刚才什么都没有,它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盯着它看了半天,它好像也在盯着我看,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我也只能算了。

回过头我又摸出火柴,准备生火,忽然感觉后背一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过来,我一愣,想到那个纸人,心里又有点发毛。

我慢慢转头,看向自己右边,纸人头正靠在我右肩上,也斜着头,好像在看着我。

我虽然害怕,但心头的火更旺,几次三番点不着火,我憋了一肚子气,也顾不上那纸人是不是爷爷扎的,小爷自己就是扎纸的还能让你个纸篓子唬住喽?!

我一股脑将它扯过来,直接划着火柴点在它身上,纸引火可比草快多了,一点就着,看到火终于点着,我一喜,赶紧将整个纸人都塞进灶洞里,开始添柴做饭。

等爷爷回来,他没问我也就没说,只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当天夜里就出了意外。

子时,月亮已经最大,前院完全被月光照住,家里从来不让点明火,所以我只能借着月光去打水。

我熟练的走到水井边,井水清澈,印出天上的月亮,我正要把水桶放下去,忽然看到井水里印出的月亮慢慢变成了一张纸人脸!

白底,黑眼,红嘴,正是白天被我烧掉的那个纸人的脸!

“我靠!”我一下子跌到地上,它不是被我烧掉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水井里?难道这家伙还能跑到月亮上不成?

我赶紧抬头,看到月亮正高挂在天上稍稍松了口气,要是天上的月亮也变成纸人脸,我可能真要被吓死。

一口气还没喘匀呢,不知道从哪起了一阵阴风,吹的我后背发冷,手上寒毛全都炸了,月亮也被吹来的一大片乌云挡住,没了光亮院子里也漆黑一片。

我下意识的就想跑回屋,但院子黑的太快,我还没跑回去就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看着面前模糊的影子,我打算摸黑回屋,但那屋子黑漆漆的跟个怪物一样,敞开的大门就像它张开的大嘴,等着我走进去就一口把我给吞了。

事儿最经不起多想,这一多想,刚刚还让我充满安全感的屋子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


屋子不能进,水井里还有个纸人,这院子肯定不能待了,我转头就要往院子外面跑,可刚转过身我就再也动不了了。

黑漆漆的夜里,院门口正站着一个浑身雪白、眼睛黑色、嘴巴鲜红的纸人,只是这次它的嘴巴好像有一点弯曲,看上去就好像在对我笑一样。

看到它我心一下子凉透了,浑身上下都湿了,我也不知道那是汗还是我尿了。

它像人一样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我呆呆地只知道要远离它,它前进一步,我就后退一步。

到第四步的时候,我后背一重,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记得自己距离堂屋没这么近啊。

忽然我肩头一重,我又想到了白天那个纸人靠在我身上的样子,我心里一紧,好像有只手一把攥住了我的心,狠狠一捏。

我不敢再往后看,前面那个纸人还在不断靠近,而我已经没地方可以退。

右肩的重量越来越重,即使我没有转头,一个白色的脑袋也还是慢慢朝我脸上伸了过来,我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越来越重,脑袋也开始迷糊,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唰!脑袋一痛,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捂着头站了起来,一睁眼却看到爷爷正拿着竹篾瞪着我。

“又在偷懒!”爷爷骂了一句。

“爷爷?你不是出……”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大白天,堂屋还是那个堂屋,水井还是那个水井,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原来只是一个梦!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那个纸人真的吓死我了。

可当我准备继续编竹篾的时候,就看到爷爷走到厨房门口,先是恭敬的鞠了个躬,然后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然后就看到他走进厨房,再出来时,背上背着一个纸人,那纸人通体雪白,但眼睛是黑色,嘴巴是红的。

从那以后,那个纸人就被爷爷放在他屋里,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再也不敢乱想,更不敢再烧它了,好在之后再也没发生过什么吓人的事情。

不过那个梦在我心里成了个心结,让我不敢再看那个纸人一眼。

到十二岁时,我已经把书上各种东西的编法都熟记在心,甚至能做到刚看到一样东西,手上马上就能编出来。

爷爷看到后第一次点点头,对我表示肯定,说要开始教我更深的东西,我以为爷爷还藏着什么秘密绝招要教给我,结果只是告诉我,可以开始学另外两本书上的东西了。

说起来爷爷也真是怪,当时我自学完了小学课程,也考上了初中,但他不想让我去上,说能识字就够了。

可后来把另外两本老书交给我以后,我实在不认识上面的字,就跑去问他,结果他又让我去学校上学,让我认识更多的字以后再去看那两本老书。

学校在距离村子三十多里外的镇上,距离不算近,但爷爷还是要求我每天都回家,为了上学我只能少睡点觉,每天来回六十多公里全靠双腿走,虽然很累,但身体倒是越来越壮。

此后,我就一直在学校和爷爷家来回,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看那两本老书。

六年过去,我在镇子上读完了整个中学,我也已经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爷爷,也在这一年离开了。

去世前,他把我叫到跟前,跟我交代了几件事。

他说,其实从我出生开始就背负了一个诅咒,这个诅咒既是我们家族的,也是这个村子的。

这个诅咒已经困扰村子两百年,而我就是那个破局的人。

“记住,你出去后必须以扎纸为生!”

“如果两年内它没有活过来……”爷爷颤巍巍的指着旁边的纸人。

“没活过来会怎么样?”我追问道。

爷爷没理会我,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另外,这个诅咒随时都可能发作,虽然不致命,但会让你生不如死!”

“发作时又是什么样?这个诅咒到底是什么?”虽然爷爷现在喘得厉害,但我心头的疑惑太多了。

可等我问完这句话,爷爷忽然不喘了,他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爷爷?”我喊了两声。

爷爷一直没有反应,我小心的上前探了探,已经没了呼吸。

爷爷走的很突然,我本以为我会哭,毕竟是他养了我,但真到了这一天,我居然一点哭的心思都没有,内心平静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静静地看着爷爷,又看了看摆在床边的纸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我竟然觉得爷爷和那纸人一个样。

大概爷爷提前打好了招呼,屋里突然进来几个人就像没看见我一样,直接把爷爷抬了出去。

葬礼很简单,一口薄皮棺材,抬棺引路的五个人都是村里的,他们一路直奔后山坟地。

跟在送葬队伍后面,我远远地看着他们将爷爷葬下,爷爷说过,事情做好以前我不能再去后山坟地,所以我只能送到这儿了。

安葬完爷爷已经下午三点了,没有时间耽误,我背上行李就走。

爷爷没有说让我去哪,所以我打算先去最近的石城,要到石城我得先走到镇上,再坐五个小时的长途车。

明天周日,镇上车站会休息一天,我不想在镇上耽搁,爷爷只留给我三百块钱,去掉一百二的车费,剩下的一百八我得省着点花。

紧赶慢赶,总算在发车前上了车,“谢谢啊师傅!”我向司机师傅道了声谢,但他却像看不见我一样,我一上车他马上就发车了。

车上没人,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眼睛没有目标的四处乱瞟,外面原本热闹的镇子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静静地看着车子,或者说是在看着车子上的我。

我在镇上上了六年的学,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那些人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遇到过。

摇摇头不再多想,出去后有的是麻烦在等着我,光吃住就是个大问题,一百八呀一百八,你说到底该怎么花,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到石城时已经快九点半了,一路打听总算在十点钟找到了这里的丧葬一条街,爷爷让我以扎纸为生,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儿了。

原本我是打算在这附近找个地儿随便对付一晚,明天一早过来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铺子收人。

可等我赶到这,一条街家家户户灯光大亮,街两边的铺子里老板、小工全都在忙活,比汽车站还热闹。

左手边的棺材铺正在给一口新打的棺材上漆,只是这漆颜色有点古怪,上的是红漆,爷爷给我的旧书上我看到过,红棺只有两种情况会用。


一种是红白事,也叫白喜事,讲的是家里老人很长寿,最后自然死亡,走的很安详,一生很完整,所以虽然离世但也是喜事。

另一种就比较凶了,横死之人要入棺下葬就必须用红棺,说是这样才能压得住死者的怨气,而且死者越年轻,在人间的遗憾越多,怨气越凶。

不过这两种其实还是有细微的区别,前者会用金漆在棺材上描一遍,有的地方描的是老人的属相,有的地方描的是老人生前最喜欢的物件,而这口棺材上面没有金漆。

多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眼下我还是先解决吃住的问题更重要。

旁边的铺子里一群壮汉围成一圈,中间一个文书模样的人正在动员。

“今儿个这活儿做好了,老几位全都能拿大钱,少说一个人也是这个数。”说话那人伸手比了个“五”。

“只是这趟路比较远,咱们得备三拨人,谁要是累了就知会一声换人顶上,别耽误了主家正事儿。”

也不知道是五百还是五千,反正那帮壮汉一个个都笑的满脸开怀,可惜我这小体格干不了这个,要不然也去蹭一趟了,好歹先挣点儿。

摇摇头继续往里走,右手边的铺子里也在忙活,黄纸、鞭炮、纸钱、冥币、金银元宝,一箱一箱的往外搬,店门口都快摆满了。

嗯?这地儿从寿衣寿鞋到阴人妆,从棺材铺到抬棺匠,再加上那边的纸钱鞭炮,可以说人去世后的一系列需要都备齐了,怎么偏偏少了个扎纸店,不应该啊?

继续往里走,经过了刚才的热闹之后,靠里边的铺子都没开门,气氛一下子冷清许多,而且街上没路灯,全靠两边铺子里的灯光照亮,这铺子没开门,路也变得阴冷起来。

“嘶~~怎么这么冷?”忽然一股凉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把手捂在嘴上哈了几口这才感到一点暖和,六月的天正是大热的时候,怎么凉的这么突然?

我回头看了看,靠外边的铺子里还在忙得热火朝天,越往里越冷清,中间这一段两边铺子都关了门,路也一片漆黑,像是个隔断,我就是从这过来后才感到冷的。

再往里看,终于有一家铺子开着门,店里的灯光将半边路照亮,我也正好看到那铺子门口停着的一辆小汽车,没猜错的话这儿应该就是扎纸店了。

我没急着过去,因为这店的位置有些奇怪。

爷爷给我的三本旧书,一本专讲各种禁忌,其中关于婚丧嫁娶的最多,一本专讲阴行里不同门派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

第三本,也就是有图画的那本,才是最重要的《阴魂扎纸术》,前半本讲扎纸,后半本讲术。

虽然没有专门讲,但这三本书里多少都提到过一些风水方面的东西,我也跟着瞎学了一点。

按进来的方向算,这扎纸店在右边那一排靠里的位置,在风水上这叫坐南朝北、东西相连。

南为离火,北为坎水,这店居然坐火望水,俗话说水火无情,连活人都怕更别说纸扎的玩意儿了。

如果对面有条河相对,那还能水火相和互相抵消,可这对面也是铺子,这水火相和自然没了。

东为震,震代表雷电、山岳,无论阴宅阳宅,背靠山岳都是四平八稳,根基牢固之象。

但这家店震在右边,不仅成不了靠山,还成了阴影,阻碍了他的发展,隔壁这家应该有个老男人脾气暴躁,两家应该没少吵架。

而且一路过来这两边的房子都是小二楼,但从扎纸店右边这间开始全是三楼,正好形成了阴影,一上午这里都晒不到太阳。

西为兑,兑为泽,江河的水分流而出,在一个地方会聚不散,便形成了泽。

风水风水,讲的其实就是风和水,风是流动的,水也是流动的,它们的流动形成了气,气又随着它们的流动而四处游走,气分阴阳,阴阳调和循环往复,便是所谓的风水宝地。

而这泽是死水,气流到这便被吸附下沉,从此风吹不走,水流不动,生气变成了死气,宝地也成了凶地。

其实这不光是扎纸店的风水,整条街都是一样,只是,靠外边儿的店铺里有人气,人气也是生气,生气流动便会对自然风水产生影响,所以那些铺子没事儿。

可这扎纸店虽然开着门,但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说明里面人少,生气不足,再加上右边的阴影罩,形成了阴盛阳衰的格局,或许这也是我为啥突然感到冷的原因。

看出了这些,我这才缓步走过去,借着铺子里的灯光这才看清,原来门口停着的是一辆纸扎的小汽车。

白底的车身,拿黑笔在上面画了窗户、门和轮子,只是这老板手艺不咋地,其中一个轮子画歪了。

这就跟扎出来的纸人两边胳膊不一样长似的,属于残疾,这种扎纸就算烧过去阴魂也不会接的,还容易惹出事。

“今儿没工夫了,改天请早!”我还没进去呢,铺子里就传出声音来。

我没说话,急着四处打量,想找到那个能应卦的东西,我学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实战过,所以书上的东西准不准我也没底,正好借这儿试试手。

铺子里面挺大,纸人纸马摆了不少,人在里面反倒显得像是被它们包围了,若是其他地方还好,这里可是阳气被挡阴气加重,所以我认真的在每一个纸扎身上观察。

这一看倒是让我松了口气,这老板的手艺比我想的还要差,这纸人纸马还真都是残次品,相比之下,门口那个画歪轮子的汽车还算好的。

这类纸扎不完整,最不容易被阴气影响,但它们不是我要找的。

“这些都有人要了,您想要得过几天才有工夫做。”老板头都没回,一边忙活着给纸人点睛,一边随口招呼道。

我继续在屋里溜达,大厅里看了个遍,我就继续往里边儿走,在楼梯脚摆着的两个纸扎身上,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看着那一人一马两个纸扎上留下的被火烧过的痕迹,我心头一喜,看来之前的判断没出错,一下子让我有了信心。

“老板,您这店没少闹火吧?”

“嗯?”老板终于停下手里的活看了过来。

他先是看了看我,又越过我同样看到了那两个纸扎,脸上假笑了一下点点头,“行啊,有两把刷子。”

我有点得意,打算用解决这事儿做筹码,让我能在这留下,起码先过了今晚再说,可还不等我开口,他就转回去继续忙活那两个纸人去了,这倒让我有点尴尬了。

我想了想还是收起了那些没用的心思,留下才是最重要的。

“老板?”

“买东西?”

“不,我想借住。”我红着脸硬着头皮说道,幸好他现在背对着我,要不我这丑样该让人看笑话了。

“会扎纸?”老板没回答,又接着问道。

“嗯!”

“那行,正好早上接了个大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就在这给我打个下手吧。”

老板从头到尾都没再回头看我一眼,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了,事情顺利的让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在做白日梦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