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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诗怡陆晏迟

陆晏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将眼梢的泪痕抹去,沈诗怡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不用了,我想得很清楚。”谈话彻底结束。楼上的沈安然打开了房门,一边下楼一边嘱咐:“阿姨,送客!”“是,二小姐!”沈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赶去开门。事已至此,陆宴迟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转身离开。凌晨,空荡荡的大街上,一辆飞驰而过。

主角:沈诗怡陆晏迟   更新:2022-11-15 18: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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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诗怡陆晏迟的其他类型小说《沈诗怡陆晏迟》,由网络作家“陆晏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将眼梢的泪痕抹去,沈诗怡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不用了,我想得很清楚。”谈话彻底结束。楼上的沈安然打开了房门,一边下楼一边嘱咐:“阿姨,送客!”“是,二小姐!”沈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赶去开门。事已至此,陆宴迟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转身离开。凌晨,空荡荡的大街上,一辆飞驰而过。

《沈诗怡陆晏迟》精彩片段

多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陆宴迟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刻,陆宴迟心倒是被什么东西瞬间撕裂了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以挽回的局面。

在心里竭力舒缓着疼痛,陆宴迟渐暗的眸色紧盯着沈诗怡,嗓音有些发抖:“沈诗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将眼梢的泪痕抹去,沈诗怡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不用了,我想得很清楚。”

谈话彻底结束。

楼上的沈安然打开了房门,一边下楼一边嘱咐:“阿姨,送客!”

“是,二小姐!” 

沈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赶去开门。

事已至此,陆宴迟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他转身离开。

凌晨,空荡荡的大街上,一辆飞驰而过。

车速还在不断的加快,陆宴迟却像是浑然不觉。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摇下窗户任由着风扫在布满阴云的脸上。

直到在一家夜总会门口停下。

挂完档,陆宴迟烦躁地点看根烟,一手搭在窗户上,一手拿起手机拨通了陆景淮的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在女子娇嗔的背景声中传来了陆景淮意犹未尽的怒骂。

“陆宴迟,你疯了吧你,你没有夜生活我还有呢,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夜总会,出来喝酒。”

陆宴迟冷着眸,瞧着自己吞吐出来烟雾。

陆景淮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音调提高了几个分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向来准时归家的陆大总裁约我凌晨喝酒?”

陆宴迟望着窗外的夜色,声音里分别不出喜怒:“叫我回家的人没了,我为什么不能现在喝酒?”

对面静默了一阵儿,接着就听见一阵杂音和女人的撒娇声。

而后又传来陆景淮的话:“等着!”

三小时。

夜总会包厢里。

陆景淮风风火火的赶到,就见陆宴迟已经开了几瓶朗姆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这次兄弟局,谁也没找,就他们两个人。

陆景淮认栽地叹了口气,坐在陆宴迟的身边:“我说你真的对沈诗怡上心了?”

微醺的感觉一上头,陆宴迟神志还有些恍惚:“怎么才算是上心?”

“就是你喜欢她啊,就像是你小时候喜欢何若曦那样。”

陆宴迟黑眸低了低,嗓音带着沙哑:“我对她,和以前对若曦不一样。”

“为什么?”陆景淮喝酒的手一顿。

陆宴迟沉寂了阵儿,发自内心的开口:“我对她没有以前对何若曦的那种年少冲动,以前我和何若曦在一起,从没想过会一直跟她走下去,但是沈诗怡……”

他语气顿了顿,表情十分认真:“我对她没有任何冲动,却从没有想过会跟她分开。”

陆景淮听完,做了个总结:“原来你对若曦只是一时冲动,对沈诗怡是日久生情,想相伴到老?”

陆宴迟默认了这话。

陆景淮直言不讳:“既然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就按照想法做了就是了,犹豫什么?”

“可是现在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回来,我没机会。”

想到今早上和沈诗怡的那场对话,陆宴迟就心烦意乱。

这一点,陆景淮倒还是理解。

因为从以前,陆宴迟就不是个甘愿主动示弱的人,哪怕以前和何若曦在一起的时候,陆宴迟都不会低头。

“可是陆宴迟,你现在要知道,你要是一直不低头,沈诗怡就不会回来,孰轻孰重,就看你自己如何衡量。”

虽然平常陆景淮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是看见陆宴迟难受,心里滋味儿也不好过。

纵然他以前的确有看不爽沈诗怡那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但这是毕竟事关陆宴迟两人之间,他有什么资格破坏别人感情。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陆景淮拍了拍陆宴迟的肩膀,神情耐人寻味:“你要是真的想好了,就去示弱一回吧,不然等到她爱上别人的时候,你可能真的没机会了。”


陆宴迟喝着酒没说话,内心却不由得想起了沈诗怡身边的陆谨言。

她好像……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就算是这样,他还抢的回来吗?

这个答案,陆宴迟想不出来。

另一边。

沈家别墅。

卧室里,沈诗怡刚吃完药,看见沈安然抱着枕头突然出现在门口。

“我今天能跟你睡吗?”

沈诗怡呆滞了几秒,不由得问:“怎么了?”

“今天打雷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说着,沈安然直接爬上被窝里。

虽然沈诗怡知道,但是现在安然已经长大了,性格也变得冷淡很多,这些年很少有缠着自己的时候。

她望了望外面披星挂月的天空,别说是打雷,一片乌云都很难看见。

沈诗怡没有拆穿沈安然的小心思,关了灯,躺在了沈安然的身边。

现在已是深秋,天色逐渐转凉。

两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温度也是刚刚好。

“这段时间在学校还好吗?”沈诗怡看出沈安然没有睡意,便忍不住搭话。

因为她不知道,像这般岁月静好的时光还能维持多久。

现在,她还想多陪陪自己的亲人。

“挺好的。”沈安然贴心地将自己的被子多给沈诗怡一会儿,声音又放轻,“今天早上你和陆哥聊得不太开心?”

“嗯。”在亲妹妹面前,沈诗怡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想法,“这些年我对他的感情也已经交代完了,我以后不会再回头了。”

“你们之间是因为那个何若曦离婚的吗?”

沈诗怡伸手抱住了沈安然:“也不全是,当初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商业联姻。”

沈安然靠着沈诗怡的怀里,声音有些闷:“可是已经做了夫妻,哪怕一开始没有带感情,以后也会日久生情,不可能像陆哥那样对你漠不关心,任由别人欺负你。”

沈诗怡反驳不出,答应的苦涩:“对,如果他真的拿我当妻子,就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我……”

回想着这些天经历过的种种,就算是她有一颗再强大的心,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委屈。

她是很喜欢陆宴迟,但是越喜欢伤的就会越深。

沈安然的手抚上沈诗怡的眼梢,触到一片湿润,她温然叹气:“姐,以后换一个喜欢吧。”

沈诗怡独自将苦涩咽下,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白色的幔帐悄然落下,掩住床上的两人瘦小身影……

这几天。

陆宴迟重新开始的新生活,和何若曦也已经很少有往来。

公司今天又来了一位新的女性助理,不知是人事部哪个人放进来的。

以前的时候,因为考虑自己已婚的事情,陆宴迟很少找女助理。

所以来报道的时候,陆宴迟看着女人刻意显摆的身材,眼底的冷意不由得加深。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陆宴迟只是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放女人离开。

总裁办恢复往日的清净后。

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些天和陆景淮聊过的事情。

回想起往日沈诗怡与自己生活的种种,陆宴迟还是难以释怀。

他看着手边关于《蚊子血》的项目合同,要签下的名字也迟迟未动。

工作也难以静下心。

在这途中,那名女助理也找过借口进来送咖啡。

很不凑巧的,那咖啡的污渍就这样洒在了陆宴迟的裤腿上。

“对不起,陆总,我不是故意的。”女助理表现的羞愧难当,可眼底的窃喜怎么也藏不住。

陆宴迟看得裤脚上的污渍,头疼欲裂。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是一次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女人是怎么通过重重选拔成为的公司一员。

“我这就帮你擦干净。”

说着,女人正要拿着纸巾上前。

然而下一秒,陆宴迟眼疾手快的接过:“不用。”

女助理愣了愣,事情没有得逞,只能尴尬的站着,嘴上一直说着无意义的抱歉。

但这些,陆宴迟全当没听见。

他慢斯条理擦拭完,单手将纸巾握成团丢进垃圾桶:“你知道这套高定西装裤需要多少钱吗?”


女助理有些没反应过来,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陆宴迟嗓音冰冷:“一共三十万。”

女助理瞪大了眼,只觉得有股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她忍不住哭得央求:“陆总,我还是个刚刚入职的员工,还没有那么多钱,陆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宴迟却已经不耐烦的赶人:“自己去人事物结算工资,明天不用来了。”

倒不是因为他绝情,只是关于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这种小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

助理收到消息,连忙赶来劝走新来的女助理,对陆宴迟满脸歉意:“对不起,陆总,这是我的一时疏忽。”

陆宴迟眸色冷沉:“对人事部的人进行裁员,我不想看见这件事情发生第二次。”

“是。”助理低声答应着,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当天,陆氏集团人事部来了一次大换血。

整栋楼层的员工都心惊胆战,不知道下一秒,被裁员的人是谁。

老板心情阴晴不定,所有员工也要跟着遭殃。

一天加班到了晚上,陆宴迟就会跟陆景淮一行人相约去喝酒。

这好像成了他生活的常态。

只要结束工作,他就会光临。

这家夜总会的总投资人是陆景淮,所以店长一直都是在陆景淮手下办事。

陆景淮害怕陆宴迟胃不好,喝出毛病来,勒令店长不许让陆宴迟多喝。

虽然店长很想答应,但是他也清楚陆宴迟的身份,谁要是在帝都得罪陆氏,别说夜总会店长了,以后在帝都要饭都不一定有机会。

于是店长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每次见陆宴迟过来喝酒的时候,他就一定会叫陆景淮过来。

今天也不例外。

夜总会门口还是如常的般人来人往,冠盖如云。

现在是夜间十点,真正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所以来光临的人很多。

陆宴迟刚从停车场出来,就看见陆景淮和身边的店长正聊些什么。

店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陆景淮瞧见陆宴迟,扬眉笑了笑:“陆宴迟,你今天来的正好,夜总会今天来个意外之客,我瞧着挺有意思。”

陆宴迟不解的走过去:“什么?”

“你跟着来就知道了。”

随后,陆景淮挥手叫店长离开,只是说这件事情可以自己解决。

进入夜总会里,四处靡靡之音如雷贯耳,摇曳的彩色灯光映照下舞池里摇摆的少女,身材个个火辣。

陆景淮领陆宴迟来到包厢里,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陆宴迟,你看这小丫头是不是跟沈诗怡长得挺像的?”陆景淮语带调侃。

陆宴迟当即却皱紧了眉头:“安然?”

没错,眼前的人正是沈安然。

此时她的身上还穿着蓝白色校服,脸上带着污垢,看起来虽满脸狼狈,但脸上的冷淡不改。

身边好像还站着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

两人的性子简直天差地别,根本不像是同龄人。

“陆哥。”与此同时,沈安然也看见了陆宴迟,淡然的打了声招呼。

陆景淮看着两人互动,意外瞪大了眼:“陆宴迟,这小妞你还认识?”

“她是诗怡的妹妹。”


“沈诗怡居然还有妹妹?”陆景淮朝着沈安然看了好几眼,“的确长得有些相似,性格也很像,不过你怎么从没告诉我们,沈诗怡有妹妹这件事?”

陆宴迟黑了脸,没回答,只是扫了眼沈安然身边的两个手下,又问陆景淮:“她犯什么事了?”

“好像是因为一个小女生过来的。”陆景淮挥了挥手叫身边的人退下,看着站在对面的沈安然,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这小丫头出手太狠了,直接拿酒杯打伤我好几个兄弟。”

作为罪魁祸首的沈安然没有争辩,只是默默的望向陆宴迟。

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说,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地面上还满是摔碎后的酒瓶渣滓和一地酒水,香味袭来,有股刺鼻的味道。

陆宴迟按了按跳动的青筋:“她一共欠你多少钱,我来赔偿。”

“你倒是挺会管闲事的。”陆景淮嘀咕一声,瞥了眼远处的沈安然,故意提高声调:“怎么?现在沈家已经没人了吗?”

在他的场子闹事,还打伤他的弟兄,这件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陆景淮估计现在就能打断他一条腿。

就算是沈诗怡来了,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陆宴迟,你知不知道她摔碎的这些都是些名贵好酒,到时候得赔多少钱!”

陆宴迟早知道陆景淮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斟酌着刚要开口。

谁知这时,身边沉默了许久的沈安然像是已经忍无可忍:“如果这里还是个正规场所的话,就不会有一群大男人缠着个小女生不放手了!”

陆景淮顿时就不爽了:“你这小丫头真不怕我告诉你们沈家人是吧?!”

沈安然也不低头。

身边的女生也看出情况不太对劲,忍住了眼泪,小声的劝道:“我是不小心连累了安然,你们要找麻烦就找我,这件事情跟安然没关系。”

两人僵持不下。

陆宴迟有些烦躁的从口袋里抽了根烟点上,压低了嗓子:“这件事情算在我头上。”

陆景淮邪肆的笑了起来:“那行,这可是你说的。”

其实他本意也没想过要多为难这个女孩子,只是想借此看看陆宴迟到底打算怎么办。

现在的结果也已经可想而知,他现在还没有忘记沈诗怡。

此时,另一边。

沈家别墅的晚上的十点。

沈诗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锁紧了眉头。

耳边像是又从传来不少杂音,好像是有人在身边说话。

沈诗怡疼得冷抽了口气,回过神时,就看见已经走来的陈阿姨。

“怎么了?”

“小姐,你身体不好,还是先睡觉吧,二小姐自己会有分寸的。”

沈诗怡微微垂眸:“我知道。”

虽然她这个妹妹性格和她相似,但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半夜不回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在家里干坐着就是越想越着急。

沈诗怡心里不安得很,直接拿起外套起身:“阿姨,我还是先出去找一找,马上就回来。”

陈阿姨担心的跟在身后:“小姐,你身体不好,还是我出去找吧。”

但是不亲眼看见安然回来,沈诗怡心里也担心,一时间也没顾得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走出了别墅外。

一波波难掩的血腥味从喉头涌上来,耳边的翁鸣声也像是越来越大。

她慌忙拿出纸巾擦拭嘴角边的血迹,走出院子来到了路边上。

而此时,远处的刺眼灯光缓缓靠近。

沈诗怡不适地挡住眼睛,只听引擎声在她面前突然熄了下来。

又是一段静音。

沈诗怡睁开眼,赫然一怔。

她从未料到陆宴迟和沈安然会一起回来。


四目相对,

陆宴迟心里变得悸动,随后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向沈诗怡嘴角的血,呼吸一滞。

本就放疗后的身体产生了巨大的负荷,沈诗怡脚步都颤颤巍巍,险些要倒下去。

幸好,陆宴迟眼疾手快的搂住了沈诗怡的身体,竟发现她的腰间比往年要瘦弱许多。

“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他惊讶的看着怀里的人,脸色苍白的厉害,看起来下一秒好像就要昏过去。

沈诗怡强忍着疼,不敢去看陆宴迟的眼:“你为什么会送安然一起回来?”

“在路上意外撞见了。”陆宴迟没有说出沈安然在夜总会的事,他知道沈诗怡一定会担心,就胡编乱造,“我看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就送回来了。”

“谢谢你。”沈诗怡声音接近沙哑,她很想转身回到别墅,可是现在她连推开陆宴迟的力气都没有。

陆宴迟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怀中的人忽然痛苦的闭上了眼,身体不可控的滑落下来。

“诗怡!”他慌忙将沈诗怡的拦腰抱起来。

沈安然心下一慌,忙走上前说道:“大概是又发病了,陆哥,你送我姐去医院找陆医生!!”

“发病?”陆宴迟脸色大变。

忙将沈诗怡抱到车里,启动引擎。

车速逐渐加快。

陆宴迟看着后座被沈安然搀扶的沈诗怡,好像又铁爪狠狠锢住了心肺。

“诗怡到底怎么了?”

事已至此,沈安然也只能如实交代:“姐姐患上了鼻咽癌,现在正处于治疗当中。”

她冷冷的透过后视镜看向驾驶座上陆宴迟,目光幽深:“陆哥,本来这件事情姐姐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不明白,姐姐患上这么严重的病,你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陆宴迟心底像是被这番话紧紧刺痛:“对不起……”

的确,他一直都没有做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难怪他第一次看见沈诗怡的时候,是在冰岛的医院,那个姓陆的医生会和她这般熟络。

他能想到沈诗怡会另寻新欢,也不知道多问问沈诗怡去医院是不是因为生病。

只有他被嫉妒吞噬!

此时此刻,陆宴迟的整个人就像是被内疚和自责压抑得透不过气来,脸色难看的可怕。

凌晨的医院里。

沈诗怡终于被一群人医护人员带进了急救室里。

红灯亮起,时间就放慢了速度似的,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煎熬。

陆宴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四周的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相比之下,沈安然表面显得比陆宴迟要镇定许多。

但是她极为不明白陆宴迟的这番做法,为什么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珍惜,非要等到离婚之后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沈安然向来想到就做,她不禁转头说道:“陆哥,你可以回去了。”

陆宴迟双手握着拳,克制着心里的慌张:“我和诗怡以前好歹也是夫妻,我想看着她醒来。”

“陆哥,如果你真的是个称职的丈夫,我姐姐又怎么可能跟你离婚?”

陆宴迟像是被沉默的爪牙拉进了深渊里。

他嗓音带着些嘶哑:“我知道,我以前的确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但是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诗怡的事情,我只是对她少了些关心,我以后可以做到,我并不是真的不爱她……”

这话说得极为真挚,连沈诗怡都忍不住深深地看着身边的陆宴迟:“陆哥,如果你和我姐姐不是因为政治联姻,你会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以前沈诗怡也问过他。

可是那个时候,陆宴迟的回答是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明白,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了自己对沈诗怡的感情。

可现在一样了。

陆宴迟抬起深邃的眼,认真的回答:“喜欢。”

灯,在这个时候暗了下来。


陆宴迟和沈安然一同站起身来,紧张地看着走出来陆谨言。

“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诗怡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陆谨言摘下口罩,呼吸有些重,看起来耗费了许多精力,“不过目前先让诗怡在医院休养几天,再观察观察,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第二次。”

“我知道了。”

陆宴迟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犹豫了几番,还是说道:“谢谢你。”

陆谨言诧异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恢复冷漠:“我也不是为了你。”

说完,便重新带上口罩离开。

沈诗怡的床架已经推进了病房。

时间慢慢划过凌晨三点。

陆宴迟借着明天上学的理由赶走了沈安然,独自来带了病房里照顾。

他可以放轻的脚步,坐在床沿边。

好像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沈诗怡休息,他的心里就能到巨大的满足。

远比这些天在家里独自忍受煎熬要好受许多。

陆宴迟难以自持的抚上沈诗怡的脸,喃喃出声:“诗怡,我现在真的确定了,我离不开你。”

一夜无眠。

清晨,一轮朝阳映红在天边,吵醒了沉睡的沈诗怡。

她不适应的睁开了眼睛,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忽然摸到了一头柔顺的黑发。

真实的触感让沈诗怡瞬间清醒过来,顺着下移的视线,看见了趴在床边沉睡的陆宴迟。

他看起来好是累极了,呼吸均匀绵长,好像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开。

眉头紧蹙着,似乎睡得不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看见这番模样的陆宴迟了,沈诗怡一时看的有些入迷。

也没注意到,此时进来查房的陆谨言。

“诗怡,好些了吗?”他不客气的打搅了这番温馨时刻,将沈诗怡的视线带到了自己身上来。

“啊……嗯,好些了。”沈诗怡声音软糯,脸上泛起点儿红,像是干坏事被抓到般的窘迫。

修长的手翻起手上的病例,陆谨言径直走到了沈诗怡的床边,扫了眼陆宴迟,目光加深:“如果和你觉得他打扰到你的话,我现在就把他请出去。”

“不用了。”沈诗怡赶忙打断这话,但下一秒,又像是察觉到自己失言,找借口搪塞道,“昨天晚上要不是他,我还不会得救,所以让他睡一会儿也好。”

“陆先生,谢谢你。”

陆谨言喉头发出一声轻哼,脸上看不出喜怒:“你是我的病人,照顾你是应该的。”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多嘴了一句:“要是有时间就叫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沈诗怡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目送陆谨言离开后。

病房里再次恢复安静。

沈诗怡小心翼翼的掀开杯子的衣角,走下窗从隔间里拿出一件外衣盖在陆宴迟的身边。

这大概是陆宴迟睡得最久也是最舒适的一次。

许久都没醒。

想起昨天的事情,沈诗怡也不好意思叫醒他,只能重新回到病床上躺着。

经过昨天的一次大手术后,身体的负荷小了许多,但是浑身没了力气。

她一会儿看看窗外的景色,一会儿又见那细碎的小缕阳光照在了男人的眉眼处,温馨得让人不敢打扰。

沈诗怡想,自己还是喜欢陆宴迟的。

只是这种喜欢却并不能让她成为何若曦小说的那种恶毒女配一样,利用婚姻去束缚陆宴迟。

如果他还喜欢何若曦,她可以做到体面的离开。

可是现在,她不确定陆宴迟是不是喜欢何若曦。

还是说,他会更在意自己……


她后知后觉的抽出纸巾去擦,可越擦,血流的越多!

沈诗怡只能狼狈地起身冲进洗手间。

冰凉的水一遍遍擦洗着,鲜红被水淡化慢慢流进下水道……

不知过去了多久,血才止住。

沈诗怡几乎脱力地靠在门边,滑坐在地。

缓了好久,她才起身将洗手池的狼藉收拾干净,回到客厅,给律师打去了电话。

“陈律师,麻烦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以及……遗嘱。”

几个小时后,门锁传来响动。

陆宴迟走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沈诗怡。

客厅的灯明亮如昼,照出她苍白无色的脸。

陆宴迟眉心微蹙:“你怎么了?”

沈诗怡抬头看向走来的陆宴迟,一双眼里暗沉无光:“没什么,只是小感冒。”

陆宴迟见状,也没有往深处想,脱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今天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沈诗怡微微垂眸:“没看见。”

陆宴迟沉了沉眉眼,刚要开口,就听沈诗怡低柔地问:“网上的新闻你看见了吗?”

“什么新闻?”陆宴迟愣了下,拿出手机去看,黑眸深邃。

沈诗怡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声音轻哑:“你觉得这是谁做的?”

陆宴迟抬眼看她:“什么意思?”

霎时,四周气温骤然一降。

沈诗怡隐隐感觉身体涌上一阵阵的刺痛。

她深吸了口气,稳着语调又问:“你觉得除了你和我,还有谁对这件事情这么了解?”

“你在怀疑若曦?”陆宴迟顿时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地开口,“她不会。”

听着他话里的坚定,沈诗怡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消息爆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拜托人去调查了始作俑者,正是何若曦!

但现在她的丈夫陆宴迟,没有任何调查就对何若曦毫无保留的信任。

沈诗怡攥着发颤的手,强装冷静:“你就这么笃定?”

陆宴迟却已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一直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谁想这才过了一天不到,又变回了原样。

“我不想和你吵。”

扔下这句话,陆宴迟径直越过沈诗怡,进了二楼书房。

客厅寂静,只听见他上楼时的脚步声。

书房的门砰然关和,好像也砸痛了沈诗怡的心,她扶着心口,像失去力气般摔坐在沙发上。

四周仿佛被一种叫孤寂的怪物吞噬。

沈诗怡沉默拉开抽屉,放在底部的离婚协议上面,属于自己的字迹还未干。

她缓缓拿起,要现在就给陆宴迟吗?

沈诗怡心中挣扎不定。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接起,就听见助理惋惜的话语:“沈导,上面传来消息,事情闹得太大,这部电影勒令停拍。”

沈诗怡满心复杂,她本是想拿这部故事做她和陆宴迟一个结束点,成为回忆。

可上天似乎在预示着什么,电影被迫停止,就像她和陆宴迟这段感情有了开始,却等不到完满结局。

沈诗怡沉默了半晌:“我知道了,那就停吧。”

挂断电话后,她看着眼前的协议,许久做下了决定。

将协议书收好,沈诗怡起身走进了书房。

书房内,陆宴迟坐在椅子上正处理公务。

灯火昏黄,映着他的面容格外温柔。

听到脚步声,陆宴迟抬头看着她,眸色深沉。

沈诗怡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宴迟,《蚊子血》的拍摄被迫停止了。”

陆宴迟只愣了下就反应过来:“然后呢?”

沈诗怡抿了抿唇,站定在桌边:“正好趁现在有空,我们去国外旅游好不好?”

陆宴迟眉间皱了皱:“现在?我公司还有事,不能等几天吗?”

“不能,我想明天就走。”

沈诗怡察觉到自己语气太急,缓了缓才说:“我想补全我们的蜜月,结婚五年我们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

陆宴迟想拒绝,可见沈诗怡坚定的目光,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好,你想去哪儿?”

沈诗怡心里松了口气:“冰岛。”

那不是什么旅行圣地,只是她年少时爱好天文学,常常想真正见识一次极光景色。

后来成为导演后一心忙于工作,也将曾经的兴趣爱好抛在了一边。

如今在人生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她想在最美的地方留下和陆宴迟最好的回忆。

陆宴迟沉思了片刻,点头同意。

之后,沈诗怡定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收拾好两人行李,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机场大厅。

沈诗怡看着身旁一直在打电话处理工作的陆宴迟,以及他眉目间的疲惫,心里有些愧疚。

这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任性了?

沈诗怡思考了很久,直到陆宴迟又打完一个电话后,她开口叫住了他:“宴迟。”

陆宴迟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等沈诗怡回答,他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

沈诗怡下意识看去,就见手机屏上闪烁的名字——若曦!


机场,人群熙攘。

沈诗怡视线锁定着陆宴迟手机,没有动。

这时,广播开始播报他们乘坐的航班信息。

陆宴迟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人,蹙了蹙眉:“你先登机,我打完电话就过去。”

沈诗怡呼吸一窒,忍不住多想,可只是一瞬,她便将那些疑虑压了下去。

“好。”

话落,她转身朝登机口走去。

一直到坐在位置上,沈诗怡都有些心不在焉。

望着窗外影影绰绰的人群,她揪着安全带的手不住收紧。

直到耳边响起陆宴迟的声音,沈诗怡一直提着的心才慢慢落回了原地:“你回来了。”

陆宴迟点了点头,坐在了她旁边。

十五分钟后,飞机起飞。

一路上,陆宴迟都在补眠。

十八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冰岛。

冰岛的夜晚足够冷,沈诗怡穿上厚厚外衣,然而身上的寒冷远不及心的疼痛。

她又发病了,口鼻间细细密密的疼怎么都压不下去。

沈诗怡看着前方的陆宴迟,匆忙掏出口袋里的药瓶倒出药丸,甚至来不及数清是几粒,便一把吞咽下去。

药片又干又涩,刮得喉咙生疼。

恰逢陆宴迟回头看来:“诗怡,过来。”

沈诗怡努力扬起抹笑,将痛苦掩下,跑上了前。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病徒添遗憾。

两个人并肩走在雪地中。

可真的太疼了,沈诗怡走着走着便落在了后面。

她看着身前几步远的陆宴迟,却只能追逐上他的影子。

药渐渐起了效果,沈诗怡动着疼到僵硬的手打开了相机,叫住了陆宴迟:“宴迟,我们拍一张合照好不好?”

陆宴迟余光扫了她一眼:“你知道我不喜欢拍照。”

心里的酸涩和疼痛又止不住的往上涌,沈诗怡垂下眸:“就这一次。”

她知道陆宴迟很讨厌拍照,从结婚起,他们除了婚纱照就再没了其他的照片。

可是她清楚,只有这一次,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陆宴迟沉默地望着她,还是没有拒绝。

沈诗怡松了口气,走到了陆宴迟身边。

恰逢此时,明亮的极光从云雾夹缝中突围而出,绚丽的色彩点缀黑沉的天空。

她数着定好的时间,在即将拍下的最后一秒,踮起脚,吻上了陆宴迟的侧脸。

一滴泪,也从眼尾悄无声息的滑落。

深夜,两人回到酒店。

沈诗怡坐在飘窗上翻看着唯一的那一张照片。

定格的画面里,陆宴迟的脸上不带一丝温度,却让她倍加珍惜。

沈诗怡一遍一遍看着,甚至在想等回国之后要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放在床头。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想要去和陆宴迟说:“宴迟……”

然而她话刚出口,就被陆宴迟打断:“对不起,明天我要回国。”

沈诗怡一愣,开口时嗓音却已经沙哑:“什么?”

“若曦有事。”陆宴迟满眼淡漠。

沈诗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登机前的不安在此刻成了真,她唯一奢求的甜蜜时光,终究还是被何若曦中断。

陆宴迟终究还是为了何若曦,抛弃了自己。

见她不说话,陆宴迟想了想开口:“如果你不想回去,就在这里玩几天,等我回来,”

他知道是自己失约,声音不由得放轻。

沈诗怡沉默了,现在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发病也更加频繁。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再经受一次长途飞行。

最终,沈诗怡选择妥协:“好,我等你回来。”

第二天一早,陆宴迟便乘坐飞机离去。

沈诗怡站在机场外,仰头望着掠过头顶的那道飞机尾线,满身落寞。

但陆宴迟这一走,就像是彻底走出了沈诗怡的生活中,再也没有消息。

帝都与冰岛之间隔着7694,9公里,8个小时的时间差。

异国他乡,沈诗怡没有伙伴,语言不通,只能一个人抱着手机苦等,一点点被寂寞吞噬。

房间里的电视还在响着。

沈诗怡的耳朵却只能听到一半,后面全是杂音。

她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快,发作时候的疼也越来越重,到现在连止疼药都没有了作用,只能硬挨。

沈诗怡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疼昏了几次,又醒了几回。


只知道陆宴迟还是没有回来。

这天,沈诗怡醒来时刚好看到冰岛的朝阳缓缓升起。

她摸过手机习惯性去看有没有陆宴迟的消息,却瞧见了日期——七月十三,自己的生日。

沈诗怡摩挲着手机机身,眼里满是黯色。

当初来冰岛,就是希望能放下国内所有繁杂的事情,和陆宴迟一起过自己的最后一次生日。

但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陆宴迟回来的那一刻。

而陆宴迟又会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吗?

时间慢慢划过,沈诗怡眼里从希冀到失望,她知道即使再等下去,也未必会有想要的结果。

手机上面的时间已经划过零点。

自己的生日在病痛中过去了,而她的丈夫却没有打来一个电话,发来一条消息。

沈诗怡点进微信一直在弹消息的群聊。

只见陆景淮一连发了十几张照片,最后那一行字,更是刺进了沈诗怡眼里。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等宴迟和沈诗怡离婚之后干脆直接结婚得了,份子钱我都准备好了!”

群里消息继续更迭,起哄不断。

离婚,结婚。

原来陆宴迟的朋友早早就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沈诗怡心疼到窒息,她往上翻着聊天记录,点开了照片。

照片的场景似乎是在一场宴会上,陆宴迟和何若曦正在跳舞,姿态亲密。

沈诗怡颤抖着手将照片放大,清晰的瞧见陆宴迟落在何若曦腰上的手,以及他们两人对视间的脉脉深情!

这一刻沈诗怡全身泛起剧烈的疼,像是要将她从中撕裂般!

突然,手机响起,竟然是陆宴迟。

沈诗怡忍着痛,颤抖着手接起:“宴迟……”

她声音止不住发颤,陆宴迟听着,皱起了眉:“你怎么了?”

沈诗怡张了张嘴,将喉间涌上的痛哼生生咽了下去,才重新开口:“我没事,只是胃有点

……不舒服,已经吃过药了。”

她是导演,常年饮食不规律,胃痛很正常。

陆宴迟也没多想:“那就行,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国内事情还没办完,我要多留几天,你别急,好好在那儿等我。”

可是我怕等不到你了。

这话在唇边打了个转,又被沈诗怡憋了回去:“……好。”

“嗯,我还要忙,先挂了。”说完,陆宴迟就挂断了电话。

沈诗怡却像冻住般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窗外夜风呼啸,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沈诗怡靠坐在阳台上,慢慢蜷紧了身子,缩成一团,试图抵抗那疼。

但那痛丝毫不减,甚至愈演愈烈。

她疼到连昏过去都是奢望,只能睁着眼一点点等待着生命消逝!

自己本来以为至少能度过这次旅行,等到回国,就把离婚协议给陆宴迟,放他自由的……

想到这儿,沈诗怡似乎找回了些精神。

她拿过电话给陈律师拨了过去:“陈律师,我想麻烦您帮我把离婚协议书送去给陆宴迟,至于那封遗嘱……”

说到这儿,沈诗怡停顿了会儿,“……就等我回国之后再宣布吧。”

如果能活着回去最好,如果不能……也算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电话那头,陈律师知道沈诗怡的病,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多问便应了下来。

安排完这些事,沈诗怡便歪头靠着窗户出神。

骤雨拍窗,滴滴答答的声音拖拽着人往死寂里沉。

沈诗怡只觉得浑身很累,一动也不想动,眼皮也越来越沉。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着天边云层越积越厚,看着太阳缓缓升起,却被乌云遮挡,透不出一丝光亮……

鼻间的血夜一滴滴落下,汇成一滩鲜红的河流,映得眼里也一片红。

沈诗怡只觉得口鼻像被人蒙住般,喘不过气。

她笨拙的抬手去擦,可怎么都擦不完。

这一刻,对死亡的恐惧与害怕袭上心头,沈诗怡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怕的。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当脑海里一遍遍闪过陆宴迟的身影时,沈诗怡却很舍不得。

她舍不得还未画完的结局,也忘不掉两个人共度的五年时光。

这瞬间她忽然很想听到陆宴迟的声音。

费力拿起手机,她拨通了电话,然而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起……

漫长的等待让沈诗怡身上的力气逐渐消散,终究还是握不住手机,任由它摔落在地。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也重重的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轰隆一声,雷电照亮整个天空。

而掉在地上的手机倏然亮起,疯狂震动起来……

另一边,国内帝都。


盛世晚宴上。

陆宴迟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伫立在安静一人池水边。

轻奢的灯光将男人颀长的身影衬托着格外耀眼。

他眸色深深,聆听着耳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自动关机后传来的忙音,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末了,陆宴迟将手机放进口袋,心里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暮色微凉。

何若曦端着酒杯,一身白裙从大厅里走出来。

“宴迟,路老前辈都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陆宴迟回头,舒展眉间:“好。”

将心间悸动压下,他迈着修长的腿往前走。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碌工作,将去冰岛找沈诗怡的事情暂时搁浅。

手机也很久没有收到了沈诗怡发来的消息。

他也没有理会,将工作放在首位,只想着等忙完了再好好休息一阵。

但是现在,他想加快一下行程。

宴会上,陆宴迟跟在何若曦身边,有些走神。

这次宴会是几个世交联合举办的,其中路家为主办方。

虽然当初何若曦虽然去了国外,但何家和路家来往密切。

何若曦在名媛圈也占据一定地位,也被受邀参加。

到宴会现场的时候,陆宴迟也是才知道何若曦会来。

辉煌明亮的宴会大厅里,人群交错,欢声笑语。

所有的声音好像在这一刻与陆宴迟阻隔。

晚宴结束。

陆宴迟喝了些酒,打电话叫来了助理帮忙开车。

等待的时候,他从口袋摸出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沈诗怡再打一次电话。

然而才刚刚点亮屏幕,就看见群聊消息都是陆景淮弹出来的消息。

陆宴迟失措点了进去,随后脸色猛地一沉。

信息一条条都是他和何若曦跳舞时的照片。

陆景淮还在群里调侃:“陆宴迟,看看你和若曦多般配,怎么样,我拍照的技术够好吧?!等你和沈诗怡离婚后,记得叫我来给你和若曦拍结婚照啊!”

群里的玩笑开的越来越放肆。

他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让陆宴迟忍不住按捺了下跳动的太阳穴。

如果他没记错,沈诗怡也在群里。

也意味着,这些消息她都会看见……

本来因为何若曦回来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如履薄冰,现在他还不想让误会加深。

想到这儿,陆宴迟忙发来一条消息过去:“别闹,这是随机组的舞伴。”

陆景淮不依不饶:“还不承认,咱们若曦今天打扮的那么好看,你就没心动?”

陆宴迟眉头一蹙,忍不住给陆景淮发去私信:“你就这么盼着让我离婚?”

“你紧张什么,沈诗怡和你不是商业联姻吗?你在乎她干什么?”

陆宴迟拧眉,一时竟说不出什么反驳陆景淮的话,只是回:“我暂时还没想过离婚。”

发完,他没再看陆景淮的回复,关闭了手机。

仲夏天的夜晚,被无数星辰点亮。

陆宴迟抬了抬视线,就见不远处,看见何若曦已经披了件外套走了出来。

一身雪白的肌肤被掩盖,胸口处的风情若隐若现。

从小何若曦就是个美人,和陆宴迟同窗的那几年,不知道被多少人觊觎。

在年少的时候,谁都有被人群中亮眼的主角吸引,陆宴迟也不例外。

两人久而久之也走到了一起,可是两年后,就因为考上了不同的大学迎来了分手。

时隔七年,她还是没变,反而越长越美艳的趋势。

当初青春稚嫩已经不在,上了妆后脸上还多了几分娇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陆宴迟却欣赏不来。

他满心都在想着远在冰岛的沈诗怡,想着她到底有没有看过群消息,到时候看见她了又该吵成什么样。

以前没有何若曦的时候,他和沈诗怡虽然关系不算亲密,但也是相敬如宾。

他还不想因为一个外来人,和自己名正言顺娶来的妻子屡次发生矛盾。

收敛心绪,陆宴迟看何若曦的视线有些抵触。

何若曦却像是没有没发现似的,装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宴迟,我今天喝得有些醉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何若曦的身高不过165,身形比较偏瘦,在187的陆宴迟面前站着,全然解释了什么叫小鸟依人,弱不禁风的白富美。

但看见女人慢慢靠近的身体,陆宴迟微微蹙眉,后退了几步。

他不禁想到以前和沈诗怡一起参加宴会的时候,沈诗怡会依着自己酒量来斟酌,不喝醉,也不会得罪哪位名流,从不会让他担心。

“我帮你叫陆景淮,他在附近。”

说着,陆宴迟就给陆景淮打去了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里就传来陆景淮的哀嚎声。

站在身边的何若曦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醉也不装了。

“宴迟,你是在因为怕沈小姐跟你吵架,所以故意和我划分界限吗?”

陆宴迟瞥了眼女人已经清明的眉眼,面色微冷:“是,我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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