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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惜顺着声音看过去,顾长沐坐在病床旁。他是公司的二把手,这些年来与她并肩作战,共同把MC集团经营成数一数二的金融投资公司。“不是什么大病,你好好养着就行了。”顾长沐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心疼。但苏颜惜很清楚,自己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主角:苏颜惜司霆深 更新:2023-07-14 16: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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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颜惜司霆深的其他类型小说《苏颜惜司霆深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司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颜惜顺着声音看过去,顾长沐坐在病床旁。他是公司的二把手,这些年来与她并肩作战,共同把MC集团经营成数一数二的金融投资公司。“不是什么大病,你好好养着就行了。”顾长沐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心疼。但苏颜惜很清楚,自己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苏颜惜上辈子死后,被系统绑定,胎穿到小说世界已经二十五年了。 她的任务是攻略男主司霆深,只要他爱上了她,系统就可以帮她在现实世界复活。 这时候,司霆深推开宴会后门,走了进来。 男人英挺俊朗,可惜满脸嘲讽:“你跟人喝到胃穿孔才拿到的项目,又被我轻而易举抢了,真可怜。” 苏颜惜怔怔的看着他,他的头顶上,有一行只有她能看见的字。 【苏颜惜攻略司霆深倒计时:最后3天】 攻略失败,她的灵魂就会被抹杀。 她走过去,拉着他的袖子讨好:“那看我这么可怜,你爱我一下行不行?” “爱?你也配谈爱?”司霆深沉脸。 “你姐姐三年前得了血癌,要你的骨髓来救命。你倒好,见死不救,还用她的性命要挟我,让我娶你。” 苏颜惜手指松了送,压着伤怀。 “阿浔,我有苦衷——” “放手!” 男人眼中戾气渐浓:“你的谎言真让人觉得恶心。” 说完,司霆深甩开她,转身离开。 苏颜惜跌倒在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无声的爬满了整张脸。 她没有撒谎。 如果不是和他结婚,她三年前就被系统抹杀了。 可惜拖延了三年,她爱他入骨,他却恨她如斯。 …… 离开宴会,苏颜惜回到她和司霆深的家,沁绝园。 沁绝园原来叫沁情园,可司霆深说情字不合适,改成了‘绝’。 屋子很大,却一室冷情。 按照他们结婚定下的协议,只要司霆深在海城,每晚都必须要回家。 而司霆深也不会让她好过,只在每天晚上十一点,才准点踏入家门。 苏颜惜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等他,却无意间看到了姐姐苏珍珍发的朋友圈。 视频中—— 苏珍珍和司霆深喝着交杯酒! 这段视频还加了配文:庆祝我们拿下海城商业街项目!感谢一直有你在我身边。 刹那,苏颜惜心痛如刀割。 “咚——” 钟声敲响,深夜十一点到了。 门口的密码锁传来声音,接着,司霆深走进屋。 苏颜惜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脸上挂起完美的微笑:“回来了,今天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先泡个澡?” “别装了,这种好妻子的戏码,你演了三年还没累吗?”司霆深嗤笑一声,抬手将她推开。 随后,他冲她甩了一份文件。 “真要对我好,就把它签了。” 文件首页,‘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痛了苏颜惜的眼。 她别过头,难堪低喃:“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司霆深捏着她的下颚,毫无怜惜:“三年的时间,这场闹剧难道还不够吗?苏颜惜,你可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苏颜惜仰头看他,目光破碎,商场上厮杀冷决的女人,此刻却格外卑微。 “没有你的爱,我会死啊。” 司霆深冷笑一声:“那你怎么还不死?” 最后,司霆深摔门而去。 苏颜惜追出门,却只看到他的车尾,消失在夜幕中。 时间走到十二点,虚空中显示了一行字—— 【苏颜惜攻略司霆深倒计时:最后2天】 与此同时,五脏六腑好像突然失去生机,苏颜惜猛地咳嗽了几声,鲜血顺着唇角落下,触目惊心。 她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入目皆白,她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苍白的病床上。 “你醒了,喝点水吧。” 苏颜惜顺着声音看过去,顾长沐坐在病床旁。 他是公司的二把手,这些年来与她并肩作战,共同把MC集团经营成数一数二的金融投资公司。 “不是什么大病,你好好养着就行了。”顾长沐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心疼。 但苏颜惜很清楚,自己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长沐,我想休息两天。”苏颜惜闭着眼睛,语气中满是疲惫,喃喃道:“我想去见我外婆。” 顾长沐沉默了瞬:“你太辛苦了,出门散散心也好。” 当天下午,苏颜惜办理了出院,来到了外婆家。 “音音,你又瘦了,是不是太辛苦了?” “外婆,我不辛苦……” 苏颜惜看着外婆苍老的容颜,极力憋住眼泪,想要将她的模样记在心里。 “怎么忽然哭了?”外婆将她抱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哄她,“是不是你妈又逼你跟司霆深离婚,要把苏珍珍嫁给他?” “我打电话说她去!她八年前偏心,非把你救司霆深的恩情抢给苏珍珍,现在还要逼——” “跟妈妈没有关系,你不要打电话给她。” 苏颜惜吸了吸鼻子,强自压下心头的委屈:“我只是很久不见您,想您了……” “好,那就在外婆这多带几天,等过了生日再走。” 苏颜惜闭上眼点头。 上辈子她就是个孤儿,这辈子有外公外婆疼她,她已经知足了。 她只是难过,外婆送走了外公之后,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黄昏。 苏颜惜孤身来到当初她救司霆深的那片海。 当初为了救他,她险些将命赔了进去。 这些年来,她极少来这片海岸,垂死的恐惧感,始终折磨着她,让她不愿意回想。 而且,司霆深也不准她来这,觉得她会玷污他的圣地。 她曾经试图解释过,救他的人是自己,可换来的只是更多的厌恶。 可如今,她真要死了…… 苏颜惜走在海岸边,远远看见一对璧人,是司霆深与苏珍珍。 他们的对话,被海风传来—— “据说这片海域,是有名的定情海,有情人只要许愿就能终成眷属,你有和妹妹来过这片海吗?” 苏珍珍靠在司霆深肩头,语调温柔。 “她倒是想来这。”司霆深抚了抚苏珍珍的长发,话却很凉薄,“她那种心机的人,不配来这。” 夕阳下,苏珍珍微笑踮起脚尖:“那你陪我许愿,好吗?” 他们在光晕中接吻。 苏颜惜心头剧痛,如同万箭穿心。 一瞬间,血液往头上涌,耳边似乎在轰鸣,她朝后栽倒下去…… 再次醒来,苏颜惜又躺上医院病床。 司霆深站在她床前,见她睁开眼,哗的将一叠检查单甩在她身上。 “做了一堆检查,根本查不出半点毛病。苏颜惜,故意装病很有趣是吗?你就不觉得这种博关注的方式,太恶心了吗?” 苏颜惜脸色惨白。 “我没有装病。” 慢慢靠在床头,她说句话,唇瓣都在哆嗦。 “没有装病?”司霆深冷笑了一声,明显不信。 “你是想说,医院的检查单有问题吗?那你换家医院查,查出绝症,我给主治大夫送锦旗。” 话如重锤,敲得苏颜惜心口闷堵。 “阿浔,你喜欢苏珍珍什么呢?” 她和苏珍珍是双胞胎姐妹,论相貌,她不必苏珍珍差。 论能耐,苏珍珍毕业之后,还需要爸妈花钱给她办画展,开工作室。 而她苏颜惜,却是白手起家,创办了MC集团,明明自己才是最适合站在司霆深身边的人。 可他为什么总不肯多看她呢? 司霆深却是讥讽看着她,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珍珍心地善良,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可是,当年救你——” 话没说完,就被司霆深蹙眉打断:“苏颜惜,省点装模作样的功夫吧。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他冷脸说完,就毫不留恋走开。 苏颜惜看着他的背影。 心,似乎在逐渐冰封。 此时此刻,她终于认命。 司霆深不会爱她,她的攻略死亡结局,无法更改。 苏颜惜坐在窗前发呆,看着冷风卷走了树梢上最后一片枯叶,她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私人律师的电话。 “我想拟定一份离婚协议……” 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她就成全司霆深一次,给他想要的。 …… 深夜。 苏颜惜拿着离婚协议书回到家中,想跟司霆深做最后的告别。 夜晚十一点,司霆深准时推门进屋。 “阿浔。”苏颜惜上前拦住人,“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今天打扮得很精致,司霆深上下扫了她一眼,却说:“怎么?见装死没有用,就换手段了?” 苏颜惜被狠话刺得一顿,而后装作没听见似的,低头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递上前:“我今天来,是想放你自由。” 司霆深一把夺过,冷笑一声,直接翻倒了最后一页。 随之,嘲讽的神色顿住,她竟然真的签了字。 他这才认真看向眼前的女人,可对上对方平静的眼眸,心头却莫名发烦躁。 “难得,苏总总算愿意甩开我这颗歪脖子树了?” 他故意嘲讽,想在她眼中看到从前的小心翼翼。 可这一次没有,苏颜惜只静静看着他,没做回应。 司霆深觉得无趣,落笔飞快,签字后就拿着文件离开。 好像他的头发丝都在感慨,终于甩掉了苏颜惜这个讨人嫌的包袱。 但在他踏出大门的最后一刻,苏颜惜还是没有忍耐住,追着最后他:“司霆深,如果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你会怎么样?” 司霆深顿步,回头对视,平静却又残忍告诉她—— “我会谢谢你。” |
苏颜惜所有的勇气,在‘谢谢’这两个字中,溃散干净。 这些年来,她的感情在司霆深眼里,大概就是一个笑话。 苏颜惜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日记本,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所有内容都和司霆深有关,是她的整个青春。 文字从青涩到成熟,话语从多到少。 一句一句‘司霆深,我爱你’从热烈到死寂,她从头看到尾,已经从深夜到了第二天早上。 最后一条—— “如果穿书要攻略男主,却发现自己爱上了男主,怎么做才合适呢?” 这时,虚空中忽然亮起了红色警告—— 【警报!警报!苏颜惜攻略司霆深倒计时:只剩5小时!】 苏颜惜呆呆坐了一会儿,泪无神落在泛黄的日记本上。 ——怎么做都不合适,爱上司霆深的那一刻,她的攻略注定失败。 …… 两个小时后。 苏颜惜见了顾长沐,并且将MC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了他。 顾长沐莫名且慌张:“你这是要做什么?如果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你我都知道,现在的MC就算没有我,也能发展的很好。”苏颜惜带着歉意,目光恳求。 “我并不是无偿送你股份,我其实想托你照顾我外婆。” 听着这临终遗言般的话,顾长沐更加不安。 “颜惜——” “你陪我走走吧。”苏颜惜打断他,忍着身体的疼,冲他笑笑:“我听说站在巴别塔顶端,可以看见逝去亲人化作的星星,我想去认认位置。” 顾长沐直觉这话不对,可也只当苏颜惜想念逝世的外公。 她家的情况他很清楚,苏母生她的时候难产,从小苏颜惜就跟外公外婆生活,直到十七岁那年,才被正式接回苏家。 不久,海城巴别塔。 苏颜惜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她已没了什么力气,连站立都变得困难。 她靠在顾长沐肩头,看向星空。 星星没看见,映目却是红色的催命字符—— 【苏颜惜攻略司霆深倒计时:00:30:59】 只剩半个小时的生命。 不知怎么的,苏颜惜就落下泪来。 她以为自己会恨司霆深的冷漠,可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却还是想他…… “我想去见司霆深。” 她的声音很轻,顾长沐凑到她唇边,才听清她说的话。 他心头一疼,却不忍心拒绝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迈巴赫在拥挤的马路上缓慢挪动,顾长沐急切的声音在苏颜惜耳边响起。 “司霆深今晚在海城第一酒店给苏珍珍过生日,这段路是海城最繁华的地段,难免有些堵,再过个20分钟,我们大概就到了。” 可系统的警告却显示—— 【苏颜惜攻略司霆深倒计时:00:00:26】 苏颜惜看着外头满满的车流,如同长龙般,蔓延至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她知道,自己恐怕见不到司霆深了。 她拨通了司霆深的电话,如果见不到人,在死前再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 “嘟——” 电话每响一声,苏颜惜的生命就越少一秒。 电话响了十声,自动挂断。 苏颜惜疲惫靠在副驾驶上,呼吸越来越轻。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司霆深再次拨过去,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对面大楼广告屏上的一幕。 灯红酒绿的宴会中央,司霆深握着璀璨的宝石,冲着苏珍珍单膝下跪:“珍珍,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 【苏颜惜攻略司霆深倒计时:00:00:00!】 【警报!警报!攻略失败!】 海城,凌晨两点。 苏珍珍的生日宴会终于结束,她笑着将客人们一一送走,得意得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 司霆深站在酒店露台,看着酒店入口,像是在等着谁。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来。 助理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了一句:“司总,要安排车回沁绝园吗?” 司霆深将烟拧灭,满脸烦躁:“不去。” 拧灭了烟,他却转身下楼上了车,还打开了手机。 不错所料,手机上有苏颜惜的未接来电,心头的烦躁莫名舒坦了点。 他关上手机,仍向后座。 都已经离婚了,他才懒得搭理苏颜惜那个疯女人。 司霆深抬起手,看了眼自己无名指那个素圈戒指,这是结婚那年,苏颜惜自己设计的,据说还专程去找了国外的著名珠宝工作室定制。 打开车窗,他将戒指摘下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往车窗外一扔。 银色的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光,消失在夜空中。 夜风扑面而来,道路两旁的路灯像过往的时光,迅速往后褪去,像是翻了新篇的人生。 司霆深想,这是自由的感觉。 次日。 司霆深照常上班。 办公室里,他的好友宋智坐在旁边的皮沙发上,像一只八卦的鹦鹉:“苏珍珍和苏颜惜的生日都在昨天,你送了苏珍珍一颗南非大钻石,送了苏颜惜什么?” 司霆深闻言,嗤笑一声:“她也配?” 宋智叹了口气:“难怪苏颜惜今天不来送饭了,肯定是生气了啊。” 他慢悠悠的说着风凉话,带着些调侃的意味:“难得啊,你们结婚五年,她就像是对你没脾气似的,现在终于腻了?” 司霆深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回想起那份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不知为何,他心头莫名的觉得闷,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子胸闷的感觉排出,对宋智吩咐:“以后别提她,我已经离婚了。” “真离了?” 一向吊儿郎当的宋智,难得正经起来:“以苏颜惜对你的执着,不到死的那一天,她恐怕不会放手吧?” 不知为何,‘死’字莫名的触动了一下司霆深的心弦。 他想起苏颜惜反反复复对他说的那句话—— “没有你的爱,我会死的。” 满口谎话的坏女人! 司霆深冷哼了一声:“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宋智闻言笑了,调侃了一句:“你真的对她没感情呀?那兄弟我可要下手了。” “你什么品位?苏颜惜那种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你了?”司霆深问。 “可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有能耐创办出数一数二的金融公司MC集团,长得漂亮,人能耐做饭还好吃!” 宋智冲司霆深挑了挑眉,“说真的,这么个女人真的多得是人追!” 司霆深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掏出手机放在桌上,上面显示着几十个苏颜惜的未接来电。 “那女人无趣又赖皮,你要不怕麻烦就去追。” 傍晚,天边夕阳绚烂。 海城最顶级的海宴会所,一群公子哥汇聚于此。 轻缓的音乐、醉人的美酒还有环绕周遭的美人,将‘纸醉金迷’四个字演绎到了极点。 “今天,咱们哥几个聚在一起,是为了庆祝司总重归自由!” 司霆深冲那人举杯,算是收到了他的祝福。 宋智在一旁调侃:“除此以外,还要恭喜咱们阿浔和珍珍终成眷属。” 于是,现场起哄的声音更大,众人都乐得不行,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那苏颜惜岂不是很尴尬,老公变姐夫了?” 全场一静。 司霆深皱眉,摆了摆手:“别提这种扫兴的名字。” 众人对望了一眼,而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说笑,玩乐。 …… 深夜。 司霆深喝得醉醺醺,被司机送回绿城花园。 |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 苏颜惜就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司霆深面前。 反而司霆深,疯了前面半个月,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 司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宋智将咖啡杯放下,担忧的看着司霆深:“你最近是不是不太舒服?刚刚在董事会议上,你竟然走神了七次。” 而且,工作的时候也时常发呆。 这在司霆深这个工作狂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多虑了。”司霆深回过神来,神色冷淡。 宋智凑到他跟前:“你该不会是在想苏颜惜吧?” “怎么可能!”司霆深冷哼一声,“赶紧滚,少在这胡说!” 宋智离开之后,办公室安静下来。 可以安静,司霆深心头的莫名烦躁又涌上心头。 电话在此时响起,他第一时间抓起手机—— 可来电却是苏珍珍。 压下心头那莫名的失落,他划开接听,电话那边传来苏珍珍温柔的询问:“阿浔,今天是七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过?” 苏珍珍的声音很温柔,刻意压低了嗓音,跟苏颜惜异常相似。 “不了,我晚上有事。”司霆深蹙眉拒绝。 挂了电话,他再也没有了工作的心情。 在这个无数情侣共度的甜蜜之夜,他凭什么要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办公室里? 司霆深拉上宋智,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喝酒。 时间慢慢走到十一点,司霆深已有些醉了。 宋智将他扶上车,对司机说:“去绿城花园。” “不。”司霆深闭着眼,半晌才开口,“去沁绝园。” 回到沁绝园,屋子里漆黑一片。 苏颜惜这女人这次倒是沉得住气,快两个月都不露脸。 司霆深打开灯,站在客厅,抬头看着那盏极为华丽的琉璃灯。 结婚那年,苏颜惜专程去港城,在一个拍卖会上花了300万买下来的,献宝一般指给他看。 “这个灯点亮,投影是一颗爱心,是不是很烂漫?” 灯是很漂亮,可他看她不顺眼,回应得很戳心:“烂漫没有,很烂倒是真的。” 那之后,她没再和他交流装修的事。 越想越烦躁,司霆深觉得自己果然不该来这里,无论过了多久,苏颜惜的东西还是令人讨厌。 司霆深回客卧洗了个澡,路过开门的主卧时,却发现了不对劲。 他和苏颜惜的卧室里,原本挂着一幅巨大的婚纱合照。 那照片还是她P的,她说:你不配我拍婚纱照,我自己P张图做个梦,也算弥补遗憾了吧。” 可现在,墙上光秃秃的。 司霆深开始翻找家里的东西,发现屋子里,竟然没有任何苏颜惜的私人物品! 床头柜上,有一点星芒在闪亮。 他走过去,看见了一枚戒指。 正是苏颜惜自己设计的那枚素圈戒指。 司霆深捏起那枚婚戒,不知为何,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疼痛的感觉不断蔓延,让他四肢百骸,似乎都缺了力气。 他握紧了那枚戒指,戒指将他手心烙得生疼。 他握着钻戒,摇摇晃晃找人。 一间房一间房找。 “苏颜惜,我知道你躲在屋里,给我出来!” “苏颜惜——” 从屋内找到屋外,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荡,莫名凄凉。 宋智还没有离开,听到司霆深的声音,连忙下车。 司霆深坐在门卡台阶上,神色落寞又愤怒,还有着些许难以分辨的委屈。 “大晚上的,你又发什么酒疯?”宋智想将他扶起来。 司霆深挥开他的手,喃喃自语:“我想去找她。” “谁?”宋智刚问出口,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 还能是谁呢? 当然是那个被他伤到痛彻心扉,现在已经消失了踪影的女人。 宋智不知该去哪里找苏颜惜,最后只能将司霆深带到了苏颜惜外婆居住的海边小院。 清晨,小院门口。 外婆拄着拐杖,缓缓走出来。 一个多月不见,老人仿佛老了十岁,那股子精气神就像是消散了一般,着实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司霆深心中莫名不安,坐在车里,几乎不敢去看这位老人。 下一秒,司霆深看见顾长沐从外婆家出来! 苏颜惜,竟然邀请了一个外人住进了外婆家? 她都没有邀请过他! 司霆深气极了,当即下车,冲到了顾长沐跟前:“苏颜惜呢!你让她出来!” 他声音很大,强装出的强词夺理,想要掩藏心中的不安:“都离婚了还把戒指留下来!玩这种引人注意的小把戏,以为我看不懂吗?” 顾长沐满脸怒容:“你赶紧走,这里没人想见到你!” 司霆深一把将他推开:“叫苏颜惜出来,把戒指拿走,别让她的东西脏了我的地方。” 顾长沐再也忍不下去,挥起拳头,狠狠给了司霆深一拳。 “你混账!” 司霆深顶了顶腮帮子,咬紧了后槽牙,抓着顾长沐的肩膀,在他小腹狠狠来了一拳。 “你算个什么东西!”司霆深眉眼间满是戾气,“我找苏颜惜,要你来多管闲事!” “你来找她做什么?”顾长沐比他更疯狂,“一个破戒指,你不想要就扔掉!用得着故意来恶心人?!” 两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打成一团。 外婆看着两人那装若疯狂的模样,拐杖在地上跺了几下:“住手!” 老人家已是风烛残年,谁也不敢让她动气,只好不情不愿的停下。 “外婆,您让苏颜惜出来一下。”司霆深揉了揉腮帮子,看着老人的眼神里,有着不自知的渴求。 可这一次,一向对他十分慈祥的老人,却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他。 拐杖抬起来,狠狠的戳在地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想见她!八年前,我就不该让颜惜救你!” 司霆深愣住,以为自己听错。 八年前,救他的人难道明明是苏珍珍。 |
他眼眶也红着,扶着老人往屋内走。 关门前,他最后剜了司霆深一眼,扔下一句:“你放千万个心,就算你想找,也永远见不到苏颜惜了。” 司霆深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阖上,心中慌乱不已。 他自欺欺人的想,当初救他的人,明明就是苏珍珍。 一定是外婆和顾长沐,看他对苏颜惜不够好,所以联合起来骗他。 “阿浔,苏颜惜不会真的出事了吧……”宋智咽了口口水,心头跳得莫名的快。 这世上会有什么人找也找不到呢? ——死人。 “你少跟着胡说!”司霆深哑声反驳:“我最了解苏颜惜,她那种女人,城府极深花样百出,现在指不定躲在某个角落看笑话!” 他手心已出了一层薄汗,却犹自嘴硬:“她以为她多重要?我才不会去找她……” 宋智扶了扶他的肩膀,他看着司霆深,只觉得他的脸白的吓人。 “阿浔,你冷静一点。如果……我是说如果,苏颜惜真的——” 话没说完,顾长沐又从屋子里出来了。 手里还抱着一束白菊花。 司霆深只觉得那花碍眼得很,他冲上去夺过花一把扔掉。 “真是小看了你们做戏的本事!让苏颜惜立刻来见我!否则,我就废了MC集团!” 宋智怕他们打起来,忙冲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有话好好说!” “我说顾长沐,你搅合到现在也可以了,让苏颜惜出来吧,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呵,夫妻?”顾长沐忽然笑了起来,可他的眼眶却红的绝望。 就连宋智都察觉不妙。 司霆深死死压制不安,刚要说话,就听顾长沐睨向他,满脸恨意—— “苏颜惜死了!就死在你大张旗鼓给苏珍珍过生日的当晚!想找她,那你去海城墓圆找人去吧!” 司霆深为了找到苏颜惜,几乎将海城翻了个底朝天。 可他找遍了整个世界,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海城公墓里,她的墓碑伫立在千千万万的墓碑之中,墓碑上的照片都在风吹雨打之中,褪去了鲜亮的颜色。 直到某天深夜,司霆深带着一束迟来的玫瑰,站在她的墓前,失声痛苦。 那声音在夜色中,宛如野兽的哀嚎,经久不散。 而墓碑的主人,则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中,不断的坠落。 死前那一刻的感受,她还记得很清楚,在顾长沐的车后座,她一直给司霆深打电话,希望能在死前听一听他的声音。 可他将电话挂断了,就像是挂断了她最后的一丝执念。 系统的最后一句话,漂浮在空中:【攻略失败,即将抹杀苏颜惜的灵魂】 苏颜惜觉得自己被困在一片混沌之中,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她的身体,一直往下坠、下坠,似乎要沉入没有尽头的深渊。 空寂与冷清包裹着她,时间的流逝变得不再重要。 她也不知自己下坠了多久,直到某个时刻,忽然感觉到指尖有一丝柔软的触感,她用了所有的力气,想要抓住那一丝感觉。 下一秒,她挣开了眼睛。 像做了一个漫长又可怕的梦,终于从梦中醒来。 那一瞬间,她还有些茫然无措。 任务失败的结局,是生命走到尽头。 可她如今,却又睁开了眼睛。 苏颜惜举目四望,眼前是一个晦暗又窄小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是左侧顶上的一扇小窗,还有一阵阵如同受潮般难闻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醒来。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一个染了金发的彪形大汉进来,对她说:“说了让你换身衣服,怎么还不换,怎么等着老子来给你换吗?” 苏颜惜吓了一跳。 她不敢出声,缩在墙角,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或许,她是被绑架了。 她咽了口口水,不敢去看对方的脸,生怕对方撕票:“大……大哥,你想要多少钱?我……我都可以给……” “你这小娘们儿,要是拿得出钱,还会在这里吗?”金发大哥嗤笑一声,从旁边扯了件衣服,扔在她身上:“赶紧把衣服换了,待会儿可有贵客要来,你可别弄砸了。你爹欠的一千万赌债,每天都还在这利滚利呢!” 见苏颜惜还呆愣愣的,他失了耐心,径直冲苏颜惜走了过去,一把抓起她的长发,将人提了起来。 苏颜惜痛极了,却又有些为这痛感着迷。 在那片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她一直下坠,什么感觉都没有。 而此时,就连痛感,都让她觉得如此鲜明。 “我告诉你,今天要是还开不了酒,我就把你送到红窝去。开酒办不到,张开腿总办得到吧!”金发男人恶狠狠的威胁了她几句,将苏颜惜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了。 苏颜惜被这状况弄蒙了,她跌在地上,一侧头就看到了穿衣镜。 这一看,她便愣住了。 镜子上的女人,丹凤眼、樱桃唇,肤色白皙,眼角还有一颗红色的小痣,虽然与她有五分相似,却非常明显的不是她。 苏颜惜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撞鬼了,连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镜子里的人也跟她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难道她是借尸还魂了? 在经历了攻略系统那般崩坏的事件之后,苏颜惜觉得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或许是老天爷也觉得她太惨,不忍心收她,所以才给了她一次全新的生命。 可现在的她,又是谁呢? 她心头充满了慌张,正要爬起来,手边摸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手机,手机上写着2025年的字样。 苏颜惜大吃一惊,她死去的那年是2022年。 现在再睁开眼睛,竟然已经过去了3年吗? 正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女声:“丽音,你衣服换好了吗?换好了就赶紧出来化妆呀!别耽误时间了!” 推门进来的,是个穿着短裙的中年女人,脸上的妆容很精致,只是带着一股风尘味。 她一进门,看见苏颜惜还没换衣服,就有些生气了:“小苏,不是司姐我说你,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做了,怎么还装模作样的?” 司姐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语气中带着一股见惯风尘的凉薄:“今天来的可是贵客,要不是因为你这张脸投了贵人的缘,才轮不到你。” 苏颜惜花了些功夫,算是勉强弄清楚了此时的状况。 如今的她叫苏丽音,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因为父亲欠了巨额的赌债,被送到了海城最有名的夜色阑珊会所陪酒。 夜色阑珊的大名,她是听说过的。 司霆深偶尔会去夜色阑珊喝酒,每次都带回来一身混杂的烟酒香水味,她无可奈何。 如今她的身份,与以往的自己可谓是天差地别。因父亲是个赌鬼,欠了巨额的赌债,她被父亲送到夜总会来陪酒还债。 苏丽音长相姣好,外表条件还算优秀,却因为为人木讷、放不开,所以两次都被选进了包厢,却没能开酒,也没有收入。 债主要挟她,如果这次还不能开酒,就要把她送到红窝去。 红窝,顾名思义,就是比夜色阑珊尺度更加开放的场所。 苏颜惜弄清楚这一切之后,靠着墙半晌没说话。 虽然她在司霆深身上吃尽了苦头,却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到这般境地。 她想从这里逃跑,可门口就守着两个铁塔般的壮汉,想跑是显然不可能的。 苏颜惜冷静了片刻,回到那换衣间里,挑了一件低调的黑色短裙换上了。 那裙子正面虽然还算齐整,可背面却是超大的露背装。 司姐看到她换上了衣服,将她拉到一旁:“都穿了露背的裙子,背怎么能不露出来呢?去换上个乳贴!” 苏颜惜心里羞耻极了,半晌都没动。 司姐眉头一皱:“怎么?不听话了?” 苏颜惜只好将那东西换上,然后坐在化妆镜前化妆。 她本来想给自己化个平平无奇的丑妆,以免被那所谓的‘贵人’选中,结果才刚刚拿上眉笔,就被司姐劈手夺了过去。 “今天,老娘亲自伺候你上妆。”司姐笑嘻嘻的,不顾她轻微的闪躲,用粉刷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我跟你说,今天来的这位贵客,说不定就能让你一步登天。你万一之后要是走了大运,可别忘了,是司姐我给你送来了这场天大的前程。” 苏颜惜心中苦笑,可面对现场的状况,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
夜色降临,苏颜惜神色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听着那中年男人对她的叮嘱。 中年男人姓丁,是这家会所的老板,也是她父亲输钱的那家赌场的幕后负责人。 如今却对她十分和气:“小苏,今天丁哥我呢,送你一场天大的前程。你如果把握好了,别说你父亲的赌债,日后你的荣华富贵可在后头!” “但是,你要是敢坏我的事……”丁老板变了脸色::“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颜惜被这般再三警告,心里已经很清楚,今天要来的这位‘贵客’对丁老板来说,肯定很重要。 只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张脸,心里莫名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时间过去了三年,有谁会对她念念不忘呢? 是顾长沐吗? 但顾长沐很少来夜色阑珊这种地方,更别说被会所的老板专程准备美人用来讨好。 “丁……丁哥,我明白您的意思。”苏颜惜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告诉我,今天要来的那位贵客,到底是谁呢?我……我心里也有个底。” “呵,那位贵客,我就算说了,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认识的。”丁哥摸了摸她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神倒不带情欲,如同看着一颗发财树:“如果他看上你了,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没看上你,你再怎么讨好也没用。” 苏颜惜深吸一口气,心里暗骂了一声。 丁老板却以为她紧张,爽朗的笑了一声:“别紧张,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作妖,今天本本分分的按着司姐跟你说过的那些流程来做,无论那位贵人有没有看中你,我都不会难为你。” 苏颜惜点了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想让她放轻松的谎话罢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 丁老板已经姿态殷勤的去接人了,过了不知多久,他行色匆匆的过来,叫了一排姿态妖娆的姑娘,又让苏颜惜过来:“你站第一个。” 穿过铺着大理石地板的豪奢长廊,苏颜惜看着眼前的包厢,神色中难掩抗拒之色。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很久之前,在她的前世,她和司霆深刚结婚的时候,她也曾好奇过他晚上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总是那么晚才回来。 于是,她就跟着司霆深,悄悄的到了夜色阑珊。 这纸醉金迷的浮华世界,给了她极大的冲击,以至于看到他左拥右抱的在包厢里喝酒,除了心碎,并不感到震惊。 当时的她并没有想过,原来人生的磨难远远不仅于此。 站在那扇雕花大门的门口,苏颜惜深吸一口气,丁老板帮她推开了包厢的门。 苏颜惜低着头看着脚尖,希望不要吸引任何人的注意力,慢慢走进包厢里。 包厢里放着轻缓的音乐,觥筹交错的喧嚣并没有因此而稍有停歇。 她站在包厢的角落里,一直低着头,听到丁老板的声音:“小苏,来给司先生倒酒。” 苏颜惜有些慌张的抬起头来,顺着丁老板的声音看过去。 单人沙发上,司霆深一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捏着红酒杯,正死死的盯着她。 时隔三年,苏颜惜从未想过,她捡回一条命之后,这么快又遇到了司霆深,还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身份。 苏颜惜被他的眼神吓了一下,不但没敢上前,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司霆深冷笑一声,忽然将红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大礼?” 一瞬间,包厢内鸦雀无声。 苏颜惜忍不住看了司霆深一眼,她从未见过司霆深那般愤恨而复杂的眼神。 丁老板也有些吓蒙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您要是不喜欢,我就让她滚出去……” 司霆深抬手,制止了丁老板要说的话。 “你过来。”司霆深冲她勾了勾手指。 苏颜惜并不想过去。 她已经在这个人身上,耗尽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期待,最终只换来一个狼狈不堪的结局。 上天又给了她一次生命,如果有得选,她只想离司霆深越远越好。 可此时此刻,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果她敢扭头走人,或者触怒司霆深,很难想象在离开这个房间之后,她会被丁老板如何对待。 红窝,这蕴含着深切意味的名字,令她不寒而栗。 苏颜惜缓缓走过去,距离司霆还有还有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也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长出来的。”她听见宋智惊叹的声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 她抬起头,被他狠狠的捏住了下颚,力道大得她生疼。 她的眼泪早已经为他流干了,可此时此刻,还是会因为生理性的疼痛,而泪满眼眶。 下一秒,她感觉到一柄锋利的冰凉,抵在了她脸侧。 她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张脸,动过吗?”他轻声问。 苏颜惜毫不怀疑,如果她点头,或许司霆深下一秒就会将她的脸给划了。 可这一瞬间,她是想要点头的。 即便被划了脸,也比留在他身边要好吧。 “司总,这可是纯天然,如假包换的一张脸啊,我怎么可能会用那种整过容的货色来招待您呢。”丁哥的声音在司霆深身后响起,然后接连给苏颜惜使眼色,生怕她被吓晕了。 “所以,天生就长这样?”司霆深眼神格外复杂,捏着她下颚的手,终于松开了。 苏颜惜连忙揉了揉被他捏的位置,若是照镜子,估计会留下几个红色的手印。 她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前世的司霆深,对她偶尔的粗暴,或许都已经算是留了分寸。 司霆深将水果刀随意扔在桌上,哐啷一声,像是砸在人心里。 “过来,给我倒杯酒。”他轻声说着,坐回了他的单人沙发上。 包厢内,气氛为之一松,就像是拉满的弦终于被放开。 音乐继续播放,男男女女也开始轻声交流,偶尔视线投注在她身上,令苏颜惜更加不安。 因着司霆深坐着的事单人沙发,她也不想靠近他,于是端着酒,站在他旁边倒。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保持距离的动作,恰好让司霆深舒坦了些。 觥筹交错,宋智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忽然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苏颜惜张了张嘴,自然不敢说现在的名字。 她现在叫苏丽音,跟原本的名字几乎没有区别。 “您叫我丽丽就好。”她刻意的冲着宋智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别笑。”司霆深皱着眉头,忽然狠狠瞪了她一眼。 苏颜惜下意识收敛了笑容,心头却如同被浅浅的扎了一下。 他还是那么讨厌她,即便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看到一张相似的脸,都不愿意看到她的笑容。 “你笑起来,就不像她了。”他轻声说。 可惜,苏颜惜并没有听到。 这天晚上,苏颜惜一直给司霆深倒酒,直到他喝得醉倒过去。 睡倒之前,他的眼神开始恍惚,握着她的手腕,似乎在呼唤谁的名字。 苏颜惜将沉甸甸的酒瓶放在一旁,揉了揉手腕,思考着自己能不能顺利脱身。 不远处一直小心伺候着的丁老板,见到这情况高兴极了,见司霆深喝醉了,连忙要给他安排总统套房休息。 夜色阑珊这般的顶级会所里,各色服务一应具俱,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苏颜惜与宋智一同将人送进套间里,然后殪崋 如同一条泥鳅般,扭头就悄悄从门口溜了出来。 结果,一出门就撞见了丁老板。 丁老板笑眯眯的看着她:“怎么出来了?刚刚司先生不是还拉着你的手吗?这就是要你作陪的意思,要把握好机会啊。” 大概是因为方才司霆深的模样,让丁老板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虽然还是在警告她,却已经和颜悦色许多了。 “司先生……司先生已经睡着了,我现在在里面,不太好吧。”她小心翼翼的说。 “有什么不好的?”丁老板似乎感受到了她打退堂鼓的心,刺激了一句:“司先生年轻英俊,多少人想攀还攀不上。你还得感谢你爹娘给你生了一张好脸,让你长得像他的意中人。” 苏颜惜摇了摇头,心里只觉得好笑。 她怎么可能是司霆深的意中人呢?是他最讨厌的人还差不多。 临死前的一通电话,他都不愿意接。 “小苏,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爸还欠着我上千万的赌债。” 丁老板语气沉了些:“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要是抓不住……可别怪我不留情啊。而且,让你伺候司先生,这难道亏待你吗?这样的身价、外貌,你打着灯笼都难求的金主啊。” 两人拉扯之间,宋智走了出来:“姓丁的,你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顺畅啊。为了城南那个项目,用这么个女人来讨好司霆深,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宋先生,您看,这也是我的一片好意。”丁老板小声解释:“人死不能复生,聊作寄托,哪怕是当个摆看的花瓶,也算是能派上点儿用场不是?” 苏颜惜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嘀嘀咕咕,心里有些紧张。 宋智走到苏颜惜身边,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算了,你进去吧。” 苏颜惜愣住了,旁边的丁老板则喜不自胜,催促她:“没听见宋先生的话吗?赶快去啊!” “我警告你,你就在旁边呆着,等他醒来。”宋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别做什么多余的小动作,更别动歪心思,不然有你好看的。” 苏颜惜脸色都要青了。 她与司霆深的那段过往,宋智明明一清二楚。 现在,她顶着一张与前世极为相似的脸,宋智却让她去照顾司霆深…… 这算什么?给司霆深添点儿堵吗? 苏颜惜无可奈何,只能往房间走。 总统套房的面积不小,司霆深在卧室里睡着了,她就在客厅里寻了个沙发坐下,只觉得心神俱疲。 人生大概就是如此,想要的总是在不想要的时候来。 若是在她死前,遇到司霆深喝醉了,她恐怕早就上赶着照顾他,希望能获得一点他的好感,哪怕是酒醒之后的一丁点好脸色。 可到了如今,她被赶鸭子上架般坐在客厅里,却连进去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正在这时,卧室里忽然传来哗啦一声,似是什么摔碎了。 苏颜惜连忙站起身,犹豫再三,她走到卧室门前,推开门缝看了一眼。 房间里,司霆深显然还没有醒酒。 他大约觉得口渴,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却不小心将水杯落在了地上。 水杯摔成一地瓷片,水也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她冷眼看着,并不想进去。 直到司霆深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手撑着那碎玻璃片,划出一道深邃的伤口,血流了满手,沿着他雪白的衬衫,染红了衣裳。 苏颜惜看不下去了,打开了卧室的壁灯,走了进去。 “你别动。”她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轻声说。 司霆深就真的一动不动,坐在地上,视线紧盯着她。 |
这天晚上,苏颜惜算是逛了个尽兴。 司霆深如同二十四孝男友般,陪她逛了一晚上,温和又周到。 可他越是这样,苏颜惜心里就越是难过。 对一个包养的女人,他尚且能有如此的耐心,温柔待人,可对前世的她,却总是那般的不留情面。 她原本以为,这份温柔,只属于他心中认定的曾救过他的苏珍珍。 而如今却发现,其实他的温柔,对谁都可以,只除了对她。 逛完回家,苏颜惜脸上虽然挂着笑,那笑意却没能到达心底。 司霆深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他问。 “嗯?”苏颜惜微笑着看向他:“逛累了,有点口渴。” 司霆深将车上的水拿过来,帮她拧开了瓶盖,递给她。 苏颜惜喝了两口,将水放在一旁,坐在后车厢的单人座椅上闭目养神。 她其实根本不累,精神上也十分清醒,只是不想面对司霆深罢了。 司霆深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扫视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其实仔细看看,此时的她与先前的模样,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即便相似也只有五分而已。可这五分的相似,却给了他十分熟悉的感觉。 并非是因为一张脸,而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跟他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回到沁绝园,司霆深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他的计划即将开场。 书房里,司霆深看着笔记本电脑,苏颜惜想要离开,被他阻止,于是只好坐在一旁看书。她有些坐立不安,还有一大堆工作需要处理,可她现在偏偏去不了,分身乏术。 司霆深接了电话,瞥了苏颜惜一眼,皱着眉头问道:“外婆怎么了?” 苏颜惜听到他的话,立马转头看向他,目光中透露着紧张。 那天晚上,她在槐树后看见了外婆佝偻的背影。 与三年前相比,外婆的身体,差了不是一点点。 “在哪家医院?”司霆深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苏颜惜听见医院二字,更加着急了,下意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着司霆深一起往外走。 司霆深像是压根没注意到她,在门口换了鞋,拿了车钥匙,就走进了院子里。 他的声音从夜色中飘来:“市立人民医院,三号楼特护病房801……” 苏颜惜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紧张极了。 心脏像在被拉扯! 外婆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三年前她无法逆天改命,只能让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遭受了打击。 那此时,她捡回了一条命,难道要对外婆的身体,不闻不问吗? 她趴在门口,看见司霆深的车一骑绝尘的离开。 确定司霆深走远了,苏颜惜赶紧去了院子里。 她没有车钥匙,只能深夜叫车,折腾了许多才终于到达医院。 从医院大门下车,她心中默念着:市立人民医院,三号楼特护病房801…… 她一路跑得飞快,小心的避开所有的医护人员,到了三号楼八楼的走廊。 她站在长廊尽头的房间前,房间里黑漆漆的,不知是什么情况。 她小心翼翼的拧动门把手,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一道光洒在黑暗的房间里,下一秒灯被打开。 刺目的光线,让她用手遮住了眼睛。 将手放下,司霆深站在病房正中央,用悲伤的神色看着她。 |
苏颜惜完全没想到,司霆深竟然会在这里。 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病床都被推到了一边。 显然,这只是一个局。 她张了张嘴,往后退了两步就想跑。 司霆深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门里。 质量不太好的木门在她身后关上,她被他的身体挤压着,牢牢的固定在木板门与他的胸膛之间。 “苏颜惜!”他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中的悲愤几乎要溢出来。 “司先生……我是丽音……”她强调了一下‘丽’字的读音,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被他迎面而来的炙热的吻给堵住。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像是想要将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揉捏的力道大得让她发疼。 “你……你轻一点,弄疼我了。”她挣了挣手,莫名觉得他现在的眼神,有些可怕。 像是盯准了猎物的野兽,下一秒就想将那猎物生吞活剥,融为一体。 “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装傻?“他埋头在她颈侧,克制着力道,咬了她一口。 “司霆深,你冷静一点。”苏颜惜推着他的头,不敢太用力,却从他的唇齿间,感受到了一种冰凉的危险感。 “我冷静一点?”司霆深冷笑,抓着她的手腕,眼眶赤红:“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苏颜惜撇过头,不愿意迎上他的视线。 而司霆深却足够强势,也足够霸道,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直视自己。 苏颜惜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跟我也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司霆深反问:“这些日子,你看着我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你是想折磨我吗?所以在我身边这么久,都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他语气中带着一点儿绝望:“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的字迹,你是不是就准备在我身边,看笑话似的看上三年,然后再离开?” 苏颜惜被他激怒了。 她用力推开司霆深:“你现在说这些,算是什么意思呢?表达你对苏颜惜很怀念,你曾经很爱她,在她死后永失所爱吗?” 她冷笑了一声:“那她活着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呢?” 她一步步的逼近他,明明矮了他一个头,却有种高人一等的气势:“司霆深,你可别忘了,苏颜惜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你花钱包养的冒牌货。” “不可能,你们明明就是一个人。”司霆深说得斩钉截铁:“如果你不是她,听到外婆进了医院,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你急急忙忙的跟过来做什么?” 苏颜惜两手一摊:“你如果不信,大可以抽血、验DNA,我说了我不是。” “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我很确定,我没有认错人。”司霆深忽然上前,将她拉进怀里:“我曾经以为,我对你并没有那么熟悉。可是现在看到你,我才意识到,原来曾经的记忆,那么清晰的刻在我心里。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没有忘记。” |
苏颜惜一把将他推开,跑过了医院的长廊,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可以跑去哪里。 可此时此刻,她不想面对司霆深,不想面对他复杂的眼神,还有那说不清的爱慕。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司霆深的心思,她已经能猜到了。他或是后悔了,或是知道了她才是曾经救过他的那个人,或是无法忘怀她曾经对他的好。 总而言之,他并没有忘记她,一直思念她,甚至找了一个替身,只为了能继续看见她的影子。 可他越是表现得怀念,越是显得情深,越让她不愿意接受。 如果早知今日,那她曾经经受过的那些苦难,又算什么呢? 她蹲在马路边,哭得像是个委屈的孩子,口中喃喃自语:“司霆深,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她为司霆深丢过两次性命。 第一次,是她十五岁那年,为了救他而坠海,再醒来之后就有了那个见鬼的攻略系统。 第二次,是她二十五岁那年,她努力了整整十年的时间,都没能得到他的爱情,甚至没能实现最后的遗愿,在死前听一听他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下坠,在无边的寂寥与恐惧中,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那时间似乎久得可以莫名掉她心头所有复杂的情感,所有残留的不甘。 现在,她得到了第三次机会。 即便成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太妹,她也觉得十分兴庆,至少可以拥有全新的人生。 然而,司霆深却在此时告诉她:他后悔了。 他怀念她,他想念她,他没有忘记她。 或者,还有一句他爱她。 夜色中,她哭泣不止,直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颜惜!”司霆深跑了过去,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神色却还是那般倔强:“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那我送你回去。”他抿了抿唇,语气十分克制:“太晚了,我怕你在外面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一个小时后,苏颜惜回到了沁绝园。 她觉得自己这一天,就像是经历了一年所能经历的事情一般,情绪的浪潮一重接一重,让她只能在剧烈的情绪中随着海浪飘浮,像是失去了灯塔的船只。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司霆深站在床头。 一向那么趾高气昂的人,此时在她面前,竟显得有几分讨好,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别想了,你脸色好差劲,洗个澡,乖乖睡觉,好吗?” “你出去。”她坐在床头,视线看着前方。 司霆深神色十分隐忍,听到她这般直接的话,也没有撂脸,真的转身出了房门。 苏颜惜在床头坐了许久,回想着她前世今生发生的这一切,只觉得人生真的荒谬得可笑。 她也不知坐了多久,等到她进到浴室里,泡在浴缸中,泡了许久才意识到,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她行尸走肉般,回到床上,强迫自己入睡。明天工作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她还想抽出时间,悄悄去看看外婆。 可她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她感觉浑身发热,似乎发了高烧。 次日,司霆深在门口敲门:“颜惜,你醒了吗?” 无人应答。 |
时间一晃三个月,海城的冬季逐渐走到了尽头。 海城是个港口城市,太平洋暖流北上,留下了永不结冰的不冻港,所以外贸生意非常火热。 然而,今年的冬季,不冻港却意外的结冰了,许多做进出口外贸生意的小公司,都因为资金问题,没能撑住。 苏颜惜坐在办公室里,有些头疼的看着财务报表,助理在一旁汇报:“苏总,海城港已经解冻了,合作方都在催着咱们发货……” 苏颜惜点点头:“放置了一段时间,再检查一下货物质量,然后发出去。” 助理扭头出去,苏颜惜还没清净多久,又有人敲门。 “进来。”她轻声说。 这一次,助理是带着笑容走进来的,还拿着一捧火热的红玫瑰。 “苏总,这是刚刚送来的,是送给您的,我就先签收了。” 苏颜惜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你放着吧。” 玫瑰花没有署名,但是她知道,是司霆深送的。 这几个月里,她的日子也算得上是充实忙碌。 事业上发展得还算顺利,公司也有一定的资金,抵抗住了这一次港口结冰带来的危机,至于生活…… 司霆深显然没有死心,总是会在她的生活中出现。 鲜花、包包、珠宝、摆件,换着花样的送,中秋时,她公司还收到了司霆深送来的六十份月饼和大闸蟹。 其实他们都明白,对司霆深来说,这些东西并不算值钱,真正珍贵的,是他为这些琐碎的事情花费的时间。 他想要展示的,是他的心意。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苏颜惜唇角还挂着笑,将手机拿过来,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接通电话,轻声问:“有事吗?” 打电话的人是苏父,这些日子里,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向她要钱。 苏颜惜怕他没钱用,走投无路做出坏事,又怕养大了他的胃口,因此每次都给得不多。 电话那头,苏父的声音,嘶哑难听:“乖女儿,你现在是攀上了大老板,就不管爸爸的死活了,是吗?” 苏颜惜皱着眉头。 若非感激苏丽音,她恐怕压根不会让这样的渣滓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更别说还要忍受他时不时的辱骂和勒索。 “我没有不管你,我给你租了房子,每个月至少给你打了五万块钱,以海城的生活成本来说,这完全足够你好好的生活。”苏颜惜真的很希望对方好好生活,话几乎是苦口婆心:“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好吗?” 她并没有想到,她的苦口婆心,落在苏父耳中,却像是嘲讽。 他毕竟是当爹的,竟被女儿这般指着鼻子指责,怎么能不生气呢? “你要是真的有一点儿心疼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会几个月都不来看我一眼呢?”苏父套着话:“我现在连你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苏颜惜不说话了。 “我就知道,你现在是攀上高枝儿了,不会再理我这个当爹的了,我是死是活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苏父冷笑了一声:“行,我现在就去死,我从司氏集团的大楼上跳下去,我倒看看这个大老板,看见你这么晦气的人,还会不会给钱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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