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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月凤莘夏莹免费阅读全文

叶凌月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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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人迅速离去,凤莘转身透过窗户望向叶凌月的方向。叶凌月到处走了走,走到一条回廊,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她走进一看,果然是小梅。叶凌月抬手拍了拍小梅的肩膀:“小梅,怎么在此处哭鼻子?遇到什么事了?”“小姐,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谁料,小梅一看到她,哭着喊着往她身上扑,还说了一句让叶凌月一头雾水的话。叶凌月神情一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梅,这话是什么意思?”​

主角:叶凌月凤莘   更新:2022-11-15 1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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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凌月凤莘的其他类型小说《叶凌月凤莘夏莹免费阅读全文》,由网络作家“叶凌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衣人迅速离去,凤莘转身透过窗户望向叶凌月的方向。叶凌月到处走了走,走到一条回廊,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她走进一看,果然是小梅。叶凌月抬手拍了拍小梅的肩膀:“小梅,怎么在此处哭鼻子?遇到什么事了?”“小姐,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谁料,小梅一看到她,哭着喊着往她身上扑,还说了一句让叶凌月一头雾水的话。叶凌月神情一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梅,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凌月凤莘夏莹免费阅读全文》精彩片段

叶凌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京城北山别庄了。

“醒了。”

凤莘见她醒了,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他将叶凌月扶起,替她在背后垫上枕头,让她靠上。

叶凌月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虚弱地开口:“我们这是在哪啊?

“这里是去年圣上赏赐给我的北山别庄,你的病需要静养,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住了。叶凌月这才回忆起自己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心微微一痛:”你和夏莹?”

凤莘见她脸色白了白,连忙回答道:“夏莹已经进了诏狱,她再也不会打扰我们了,往后,你就在庄子上养病,我辞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一辈子陪着你可好?

“真的吗?”叶凌月眼神亮了亮,随即黯淡下来:“怎么可能?”

虽然她也想简简单单和他生活在一起,可这许许多多的一切,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呢?“当然是真的,我何需说假话骗你。”凤莘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叶凌月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到了往后余生的美好生活。

“那我们将来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承欢膝下。”

凤莘心底一片阴翳,面上却强颜欢笑。

“你现在大病一场,先好好修养再想其余的事,可好?”

叶凌月满脸喜色,忽然却又咳嗽起来,牵动着心脏,疼痛不已。

“我的病,大夫是怎么说的?”

凤莘凤莘可以看到她煞白的脸色,掩去嘴角的苦涩道,不让她看出任何端倪:“大夫说你恢复得很好,能长命百岁。”

“真好,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活那么久。”叶凌月透过窗户看到外面茂密的大树:“我想去外面走走。”

凤莘帮她掀开被子,蹲下身,帮她穿鞋,揽着她的腰往外走去。

要不是叶凌月不肯,他肯定连走路都不肯让她多走。

屋外,微风盎然,绿草如茵。

庄外,是广阔的土地。

一眼望过去,心境都开阔了。

凤莘扶着她在大树底下乘凉,随手便摘了一朵漂亮的花,簪在她头上。

“人比花娇。”凤莘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夸奖道。

叶凌月素手抚摸着头顶的花,心中泛起甜意。

凤莘勾唇笑了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望了望便转身和叶凌月道:“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我等你。”

得到叶凌月的首肯,凤莘便转身去了书房。

接着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房内,在凤莘面前跪下请罪:“主子,京城郊外确实有一灵山寺,香火鼎盛,可方丈在外云游,寺庙里的小和尚说方丈是要年后才会回到寺内。”

凤莘背对着窗户,整个人被镀上一层阴影。

他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冷冷地吩咐:“那便再去找,务必要找到方丈的行踪,将他带回来!”

“是!”

黑衣人迅速离去,凤莘转身透过窗户望向叶凌月的方向。

叶凌月到处走了走,走到一条回廊,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

她走进一看,果然是小梅。

叶凌月抬手拍了拍小梅的肩膀:“小梅,怎么在此处哭鼻子?遇到什么事了?”

“小姐,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谁料,小梅一看到她,哭着喊着往她身上扑,还说了一句让叶凌月一头雾水的话。

叶凌月神情一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梅,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莘从书房出来,在大树下,却没有看到叶凌月的身影。

可一转身,便见叶凌月跑进了房间里,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珠。

凤莘心一紧,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上前敲门:“婳婳,开门!”

叶凌月夹杂着纠结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

凤莘呼吸一窒:“婳婳,发生了何事,你总要让我死得明白。”

“总之我不想见到你,你走,我不需要你在庄子里陪着我,你回去当你的锦衣卫,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凤莘停止了敲门,心中恐慌不已。

难道她知道了?

这时,红着眼睛的小梅从回廊下走出来,直直跪在他面前,一脸愧疚。

“姑爷,你罚小梅吧,是小梅告诉夫人她病情恶化,只有这半年可活了。”

“罚你又有何用!”

凤莘气极,却又无可奈何,站在原地,浑身发凉。

屋内,叶凌月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便以为凤莘已经走了。

本就是她要赶他离去,可他真的走了,叶凌月趴在床上,放声哭了出来。

那哭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人的心脏,凤莘握住了拳头,骨节在这种鸣咽声中被握得发白。

凤莘一脚将门踢开。

“嘭”的一声,叶凌月心漏了一拍,循声望去,紧闭的门被踢开,凤莘大步走了进来。她看着凤莘,忘记了哭。

凤莘看着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心紧紧的揪在一起,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

“我来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有一瞬间,叶凌月便想答应了。

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

“不好!”叶凌月悲痛欲绝的回答,奋力在凤莘怀中挣扎。

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纵使她贪恋,却也还是要将他推开。

“你为什么要骗我?”

叶凌月的眼泪像段了线的珠子往下流,打湿了凤莘胸前的衣襟。

“别哭,否则带待会心脏又该疼了。”

凤莘轻抚着她的后背。

叶凌月深呼吸一口,仰头望着他,揪着他的衣襟:“你骗不了我,难道你要等到半年后,当我满心欢喜的和你憧憬着余生,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以后吗?”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凤莘的话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此刻,他无比的痛恨自己嘴笨,根本就不会安慰人。

叶凌月一脸消沉,目光空洞:“反正我早晚要死,你根本没必要陪在我身边浪费时间,你走吧!”

凤莘目光深邃,眸中似有化不开的浓墨:“为什么总是要赶我走?我知道时间不多了,但在我心里,不管时间长短,只要陪在你身边,一生足矣。”

“婳婳,我爱你!”

凤莘突然说道,满满的深情。

这是叶凌月第一次听到这话,眼泪更加肆意的流淌。

叶凌月心底满是感动,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我也爱你!…”

“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剩下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对我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凌月似乎是被说服了,可依旧蹙紧了眉头,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忧愁。

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凤莘抿唇,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自己能回来,一定是因为那方丈赠子的佛珠。

方丈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定然也能医好婳婳的病。



灵山寺。

寺中供奉着一尊大佛,寺庙庄严,典雅,壮观。

叶凌月和凤莘走进殿内,檀香的香味弥漫。

夫君,我们为什么要来寺庙?“叶凌月偏头小声问道。

“这寺内有高僧,我们在这里小住几日,等高僧回来帮你治病。”

既然愿意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必然愿意婳婳的病。

叶凌月有些疑惑:“夫君,你不是不信佛吗?”

凤莘颇有耐心的解释道:“偶然有一次办差回来的路上,遭遇风雪,阻了前行的道路,便在灵山寺借宿,见了这里的方丈,听了方丈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叶凌月微微一笑,觉得颇为巧合。

“我以前经常来灵山寺,三年前,这里的方丈赠子了我那些檀香,我明明闻不得香味,但闻到那檀香,却会得到缓解,原来方丈还会治病啊!”

闻言,凤莘冷峻着脸,眼眸里划过一抹喜色。

搀扶着她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激动。

原来那方丈也不是无缘无故帮助他。

叶凌月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愿佛祖保佑,我能寻到方丈治好我的病。

就算…治不好,也希望我爱的人能忘记我,过往如同烟雾般消散,只要看到前路上美好的风景。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佛祖的存在,他相信了,便是他赚了。

如果没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两人缓缓睁开双眼,四目相对。

“你和佛祖说了什么?”

“时洲,你才是呢,和佛祖说了什么?”

“说不出来就不灵了。”

两人携手走出殿外,正欲回厢房,便遇到了一小和尚。

小和尚长得很可爱,圆圆的脸蛋上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还不到叶凌月一半,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一本正经:“两位施主,寒寺有一颗月老树,十分灵验,可要前去看看?”

叶凌月弯下腰,一脸和善:“小师楚,那你可否帮我们引路?”

“当然可以。”小师楚脆生生地说道,一秒恢复活泼的本性,却迅速故作深沉。凤莘眯了眯眼,看着这个小和尚,觉得有些眼熟。

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和尚引着两人来到了月老树,从托盘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根红绸。

月老树的枝丫繁茂,树干粗壮,足生长了几百年。

满树都挂满了红绸。

“我们许下这辈子。”叶凌月写下两人的名字。

凤莘却觉得这辈子还不够:“下辈子,我也想紧紧和你拴在一起。

最后,两人一同许下了这辈子,下辈子都要在一起的誓言。

叶凌月望着月老树的顶峰:“我听说,越挂到顶上,便越长久,可惜太高了。”“这有何难?”凤莘勾唇一笑。

凤莘将两人的红绸绑在一起,脚尖一点,旋身飞了起来。

叶凌月高高的仰着头,目光追随着他,眼底充满了仰霍了。

凤莘落地,看见小和尚托着盘子的身影,脑海中回想起曾经的画面。眼前的小和尚和上辈子在方丈面前递给他佛珠的小和尚重合了。“施主,贫僧还有事,先走了。

凤莘来不及多想,迅速跟了上去。



凤莘望着眼前的玖佰玖拾玖阶台阶。

没想到在寺庙的后院还有这样的地方。

脑海里想起小和尚的话,只有一句:“师父在上面等你。”

原来主持早就知道他会来了,也未曾出去云游。

只要他诚心,定能感动上苍。

凤莘未曾犹豫,反而满脸欣喜,掀开下摆,打算跪下。

未了手臂被叶凌月圈住。

凤莘侧眸,只见她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时洲,你真的要一步一跪一磕头的爬上去吗?”

“我身体强健,这对我来说,很简单的。”凤莘洒脱地说道。

他的身上充满了贵任和可信赖的感觉。

前方,是陡峭绵延,悬挂在悬崖边上的楼梯。

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悬崖。

这让叶凌月如何不能够担忧。

凤莘覆上叶凌月的小手,手心一片冰凉,他交代道:“后山凉,你先回厢房等我。”“好。”叶凌月乖乖的答应。

凤莘松开她,一脸正色,揭开袍子,跪在地上,郑重的磕头,在上一级台阶,重复磕头。叶凌月感觉自己变得更脆弱了,迷了眼睛,很快模糊了视线。

她就在后面看着,看着凤莘一步一步的消失在她眼前。

她也抬步,想要跟上去。

刚才她答应要回厢房休息,但是她怎么可能真的放心下他呢?

正当她的脚要落在台阶上时,那消失了的小和尚突然出现:“女施主,不可。”

叶凌月背过去,擦干眼泪。

“女施主,这可不是人人走得,若是心性不坚定,定会迷失在上面,再也回不来。”本来小和尚是好心提醒,可叶凌月心中却更加担忧了。

要是时洲就此回不来了可怎么办?

小和尚不明所以的摸着头,看着眼前这位女施主在他“好心”提醒过后,似乎哭得更伤心!

“女施主,我带你回厢房吧!”

“我哪也不去。”

叶凌月摇摇头,提着裙子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时洲,我在这里等你,快些回来!

小和尚也跟着摇摇头,表示不懂。

凤莘一步一叩,眼看过半,风出过,脑海里似乎出现了叶凌月怨毒的声音:“我已经死了,你再磕头也没用了,又不能让我起死回生,凤莘,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凤莘紧闭着双眼,睫毛颤抖,撑在地上的双手攥紧了拳头,身体颤抖,似是在埋首哭泣。他撑着,又登上几步台阶。

四周似乎又响起了叶凌月恶毒的话语:“凤莘,你辜负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也就骗骗现在还爱着你的叶凌月,你难道就不怕,我也醒过来吗?”

凤莘越走越艰难,仿佛万千恶鬼在拉扯着他的脚步。

这些人,全都是被他杀掉的人。

他脑海里想起方丈的一句话,他能安然无恙,全都是因为身边有人替他挡煞。

原来这些人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将他一起拉进地狱。

可就在这时,凤莘听到一句话:“时洲,我在这里等你。”

这句温柔的话,仿佛从山底下传来,带着无限的力量,耳边的声音全部都替换成了叶凌月温柔的声音。

凤莘终于走完最后一步,方丈坐在山林间,身后有如万丈佛光。

这一刻,他所有的疲惫和辛苦都化成一句:“方丈,请您救救我的妻子!”



这是叶凌月昏迷的第十天。

凤莘开始在佛堂诵经念佛,乞求叶凌月能早日醒来。

那日他找到方丈之后,方丈便带走了婳婳,他便再也没有见到她,只能留在庙内静心等候!

叶凌月昏迷的第十五天,凤莘本以为自己会等来失望的消息,没想到小和尚说:“女施主醒了。”

凤莘一脸欣喜,朝厢房奔去。

近乡情怯,看着床上的叶凌月,凤莘脚步一滞。

床上的叶凌月听到动静转身,面色红润,三千青丝披散,望着门口的凤莘时,面色有些微微发滞。

她醒过来了!

她既是死去的叶凌月,也是现在的叶凌月。

她经历了那痛彻心扉的遗憾,却又重新拥有。

她选择了原谅他。

“时洲。”叶凌月温柔的呼唤,朝他张开双臂。

他不必知道这些,他们会幸福一生。

一辆马车停在霍府,一对恩爱夫妇从马车上下来,女子的小腹圆鼓鼓的。

小厮见到两人,一脸欣喜,跌跌撞撞的跑回府内,嘴里还欣喜的喊道:“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霍夫人比起一年前,苍老了,也憔悴了。

听到这个消息,眼眶红润,一下就精神抖擞:“真的?”

“是啊,小人看得真真的,而且少夫人好像还怀孕了!”

霍夫人当场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合十,感激的拜了拜:“真的?!简直是菩萨保佑啊!霍家有后了!”

没错,来人正是凤莘和叶凌月。

凤莘打量着眼前的霍府,比一年前,清冷了许多。

叶凌月也环顾四周,缓缓道:“时洲,霍府不能没有你。”

那边,霍老夫人急急的迎了出来。

凤莘和叶凌月相视一笑,牵手进门。

跨过台阶的时候,凤莘小心翼翼的扶着叶凌月的挺起的腰,一脸幸福:“夫人小心。”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风景美如画,一切都刚刚好。过不久,他们的孩子会呱呱坠地。

他们会相伴一生,白头偕老,将这份爱永远的传递下去。

人与人之间总是在兜兜转转,不是所有人都如凤莘一般可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能够弥补曾经缺失的遗憾。

所以当机会降临时,就要牢牢抓住,不留遗憾。



雨夹杂着雪落下,天空不时闪着雷电。


夜晚的路黑茫茫的,不见行人。


小梅冲出楚府,冒着大雨穿街走巷。


她不知道凤莘在哪家客栈,只能挨家挨户的敲门。


“小二,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锦衣卫投宿?”


“没有。”


……


“请问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男一女,男子气度不凡……”


话还没说完,小二就直接把大门阖上。


“没有没有!”


小梅抿唇,任由雨水砸在身上,想着榻上气若游丝的叶凌月,她不敢停脚步。


她又敲响了一家客栈的大门,才刚开口:“掌柜的,请问有没有……”


此时的她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凌乱,襦裙上也溅满了泥腥。


店家一脸嫌弃:“哪来的臭要饭,大半夜扰民,不住店就滚蛋!”


“嘭——”


小梅被推搡至台阶下,巨大的雨幕挡住了前行的视线,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步伐。


永州不大,却也让她磨破了脚。


时间流逝,小梅的心也急如焚。


“更更更——”


打更的声音响起,小梅心头一慌,忙转身看向楚府的方向。


此时,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小姐!!”


小梅不知为何心越来越慌,想着一人在家的叶凌月,连忙狼狈朝楚府奔去。


一声惊雷,小梅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扑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血从青石板地面上流出来,夹杂着地面上的雨水,四处扩散。


可小梅顾不得这些,忍痛爬起继续逆雨奔走。


回到楚府,小梅伴随着惊雷快速推开房门。


只见叶凌月脸色苍白的趴在床沿,呼气多吸气少。


而床脚,全是她咳出来的血迹。


小梅神情一惊,忙奔过去将叶凌月抱在怀里。


“小姐!”


小梅慌张的掏出药丸,掰开她的嘴,再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苦涩的药味弥漫至整间屋子,却怎么也盖不住血水的铁锈味。


“小姐,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小梅哽声道。


叶凌月强撑开眼,虚弱的将手搭在她身上。


“小梅……”


小梅紧紧的抱着她,红着眼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小梅在,小姐别怕,睡吧,睡着就不……不疼了。”


叶凌月靠在小梅怀里,眼前越来越黑,她知道自己恐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强撑着最后口气,含着血交代着:“卖身契……撕掉了,钱财……柜子里!”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又涌上一股腥意,但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走后,找个好人家……”别再受苦。


可惜这最后一句,全都被喉头涌出的鲜血淹没。


小梅不断的擦着她嘴角血渍,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


“别说了,小姐求你别说了,你会好的,小梅还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叶凌月用尽力气,抬手抚摸上小梅的脸颊,血迹沾过小梅稚嫩的脸庞。


她张开嘴想骂她傻,但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叶凌月含着泪,眼底有着太多的不舍,不舍小梅今后独生该如何,不舍凤莘是否还会记得自己。


小梅却似懂她一般,紧紧抱着她:“会好的,小梅还要陪着小姐长命百岁的……”


……


永州城郊别苑。


刚办完事回来的凤莘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雪,只觉心烦意乱。


他披上披风,便拿伞再次出了别院。


不知不觉,他竟来到了楚府门外。


眼前,黑色大门紧闭。


凤莘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回想起叶凌月这段日子以来的举动,竟然还用休书和遗书来威胁他。


心中顺势涌起一股恼意,又撤回了手。


反正用不了几日,她就得自己回来,他又何必自寻苦恼。


这般想着,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而一门之隔。


小梅不断擦拭着叶凌月嘴角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完。


许久后,她将叶凌月抱在怀里,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罢了……小姐如果你实在是痛,就去吧……”


去吧,去到一个没有病痛折磨,没有世态炎凉的地方。


有人爱,有人疼,还有再也不会分开的家人。


片刻后,叶凌月的手从她掌心倏地滑落在地上。


那一刹,小梅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


她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去探了探叶凌月的鼻息。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而屋内……传来了小梅声嘶力竭大哭。



永州祥亦庄。


酒楼外飘起鹅毛大雪。


一号厢房内。


锦衣卫等人因为此次差事办得顺利,大家在此庆功。


凤莘端起酒杯静静小酌,一旁的下属们却嬉笑着聚在一起,喝得脸通红。


夏莹也是其中一员。


大家推搡着将夏莹推到了凤莘身边,她一时失去平衡,撞了上去。


倒在凤莘怀中的她,一脸娇羞地望着。


看着夏莹娇羞的面容,凤莘脑海里忽然浮现叶凌月那张总是平静的脸庞。


下一瞬,他一把拂开身边的女人。


“休要胡闹。”


似是警告的言语,但大家却没有放在眼里。


“大家别闹了,小心霍大人抽你们!”


夏莹说完便顺势在凤莘身边坐下,往他碗里夹菜。


众人看着二人打趣道:“霍大人,你可不要辜负夏莹的心意。”


凤莘被说的心烦意乱,他不顾众人径直起身,出了祥亦庄。


酒楼外,白雪盘旋,夜色似乎有些苍凉。


凤莘修长的身影立在繁华的街道,望着不远处一群正在玩闹的孩童,眼前仿佛出现了叶凌月的身影。


叶凌月曾喜欢热闹,在还未嫁给自己之前,便天天待在外面。


后来她嫁给自己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就很少能出霍府。


他这一站,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孩童们都被喊回家去,才反应过来。


凤莘重回厢房,正欲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众人的议论。


“你们猜叶凌月这霍夫人的头衔还能戴多久?”


“按照咱们大人的人品,是轻易不会休妻的,更何况楚家对霍大人有恩。”


“那是从前,现在有了夏莹,不是更适合站在大人身旁吗!”


“没错!那霍楚氏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次还闹着和离让大人跑到这来办差,她根本就配不上大人!”


里面的人俨然已将夏莹和凤莘凑成了一对,并且对叶凌月占据着霍夫人的位置,十分不满。


凤莘听着他们的谈话,黑白分明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转身下了楼。


他前脚走,后脚听到动静的夏莹也跟着出了包厢。


夏莹追上凤莘,挡住他的去路:“大人,我有点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别苑吧!”


凤莘闻言,仰头看向躲在窗户内的下属:“肖勇,下来送夏莹回别院。”


夏莹定在原地,雀跃的心上被泼了一盆冷水。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霍大人,你是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吗?”


凤莘沉默,皆等于默认。


夏莹喉头梗着,终是问出压在心底的疑惑:“霍大人,你是不是心仪那楚小姐?”


这次这么多的差事地点,他偏偏选了永州。


明明休了叶凌月,本该毫无瓜葛的人,却三番四次被她见到徘徊在楚府门口。


要说不喜,身为女子本就心思细腻的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凤莘眼底波澜不惊,语调冰冷:“本官还未休妻,你该称呼她为霍夫人,至于情爱,本官不喜任何人!”


夏莹愣住了,他是在变相告诉自己,他凤莘谁都不爱吗?


最后,夏莹强忍着鼻尖酸涩,倏然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多一刻的停留。


凤莘收回视线在原地待了一会,便转身闲散走着,没再理会楼上那几人窸窣的声响。


子时,他才独自一人回到城郊别苑。


凤莘点亮油灯,微黄的光晕渐渐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他接下披风,一张宣纸从怀中掉了出来。


“休书”两个大字引入眼帘,凤莘弯腰捡起,这是他从叶凌月院子里拾到的。


他不懂,这女人当初一副珍贵的神情带着休书离去,结果走时偏偏落在竹苑。


他沉着脸看了许久,最终只觉得自己为此伤神实在可笑至极。


没想到她为这次做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但可惜……他凤莘最不喜的就是被威胁!


想到此,凤莘抬手便将休书放到了油灯上。


火苗迅速窜起,片刻后,休书被烧毁成灰烬……



凤莘看着地上的灰尘,抬脚便从那片灰烬上踏了过去。


他来到床边,合衣而躺,闭眼睡去。


他倒要看看叶凌月离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寅时,凤莘迷迷糊糊中,好似看见叶凌月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盈盈向他告别。


“霍大人,我走了,往后望你一切安好……”


说完,她的身影便慢慢散去。


凤莘心一阵绞痛,猛得惊醒坐起,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他捂住还在抽疼的心口,不断的喘着气。


凤莘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张开的膝盖,许久才平静过来。


他看着那堆残灰,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去了楚府。


天空泛起微微亮光,楚府门庭冷落。


这次,凤莘没有犹豫,一脚踢开楚府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珠帘,没有关紧的门被吹开。


厅堂内,清冷寂寥一览无余,没见到半个人影。


凤莘皱眉走上前去,环顾四周,只觉心底莫名恐慌。


倏地想起过往的种种把戏,他攥紧了拳头:“荒谬!”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床脚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又是一夜。


凤莘再度惊醒,额头布满了细汗。


他又梦见叶凌月和他道别,这次的梦更加清晰。


甚至还梦到了楚家的墓碑。


几日后。


凤莘办差和夏莹路过楚府,只见府门前积满了残雪,更加破败不堪。


他眉头紧蹙:“去查查,这里……的两人去了何处?”


夏莹见他问起叶凌月,面色微异。


“大人何必查,楚家满门皆被处斩,楚……霍夫人能去哪呢?应该回霍府了吧。”


凤莘豁然开朗,连日来的阴霾逐渐散去。


是啊,叶凌月除了楚府,便只能回霍府。


看来她是乖乖回去了。


凤莘微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你通知下去,差事办完,该启程回京汇报了。”


“是。”夏莹的回答,又不易察觉的失落。


众人很快启程回京。


凤莘回京先进宫去向圣上汇报,便带着赏赐回府。


推开竹院的门,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抹残阳,卷着灰尘。


凤莘手握拳,脸色沉得能滴出黑水来。


目光忽然又瞥到了静静的待在妆奁上的黑色木盒。


他走上前打开,又看到那封遗书,心中涌起怒火。


“啪——”的将盒子盖上。


叶凌月,你不回,就永远别回了!


又过了几日。


已距离叶凌月离府有半月。


叶凌月就像彻底消失在了凤莘的世界里。


以往凤莘出去办差,也有这么久见不到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失落感。


荷苑。


霍老夫人趁着凤莘在家,邀请了众位大家闺秀来家中赏荷。


美其名曰赏荷,其实是给凤莘相看,挑选新的霍夫人。


锦衣卫等人也受邀前来。


凤莘和众人坐在中央的亭子里,亭外风景美如画,他却无心多看。


“霍大人,你真的要成亲了?”


夏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开始相看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文书,不管娶的是谁,总归不会是自己了。


凤莘抿唇,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浑身散发着冷意,同时身上还有一股颓意。


看着满院子的闺秀,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叶凌月好像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众人见他浑身散发着冷意,也不敢多说。


这时,从凤莘的袖中掉出一封书信,字迹娟秀,应是女子所写。


一人调侃道:“大人,这不会是之前的霍夫人留给你的吧?遗书?这……”


夏莹瞳孔骤缩。


她想起在永州见到叶凌月时,她的肤色便白得近乎透明。


手腕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身子削瘦不堪,以及不断的咳嗽。


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大人,您打开看过了吗?”


“全是假话,何须在意。”


凤莘重重放下酒杯:“她要想死,就真的去死好了!”


夏莹坐在那里,面色惨白。


三日后。


永州盗墓贼横行,牵连甚广。


凤莘一行人再次被圣上委派,前往永州。


鬼使神差,凤莘特意选了走小道,前往楚家墓地。


他想叶凌月这女人如此无情,为了做戏竟敢消失这么久,只怕楚府墓碑也没人祭奠。


他做不到那女人这般心狠无情,等寻到那女人之时,自己定不会放过她,将她休掉。


这时,一旁驾马的夏莹忽然喊道:“那里有人!”


凤莘迅速望去,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楚府墓冢前。


他迅速驾马赶去,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激动翻身下马,却发现跪在那里哭泣的人,居然是跟着叶凌月消失许久的小梅!


凤莘呼呼吸一窒,捏紧缰绳走了过去:“小梅,夫人在……”


话还未说完,目光就见那三块布满青苔的墓碑旁,又多了一块崭新的墓碑。


上面写着“楚氏嫡女,叶凌月”。


凤莘定在原地,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这怎么可能?


叶凌月怎么可能死了?


凤莘心有一瞬仿佛被撕裂开来,不敢置信。


“小梅,你家夫人呢?”


小梅站起身来,双眼腥红的望着眼前的人,一脸悲戚愤懑:“如您所愿,我家小姐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打扰到您了!”


吼完,小梅的理智才回归,一脸不待见道。


“请霍指挥使离开!我家小姐已不是霍家妇,只是楚家女,您和她也没有任何瓜葛,不必来祭拜了。”


凤莘闻言,捏紧拳头,呼吸急促,


“本官乃锦衣卫指挥使,审过的犯人无数,从来没犯人能逃过本官的法眼,在本官面前撒谎,是作茧自缚。”


告诚完,他寒潭般冷寂的眸光直直射向她,逼问道。


“小梅,我再问一次,你家夫人呢?”


“不管霍大人问多少遍,小梅都是这个答案,小姐,已经没了!”


小梅悲从中来,嘶声道。


“撒谎!”


几乎只是一瞬,凤莘的心像是被人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生疼。


“我家小姐是病死的!大人若不是不信,可以去问经常为小姐诊脉的回春堂王大夫。”


凤莘的心狠狠一揪,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


密密麻麻的恐慌蔓延四肢,让他呼吸困难。


他却只能攥紧双拳,不让自己的恐慌显露半分。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你们主仆两个,还有那什么劳子的王大夫,都是联起手来戏要本官,你以为本官会信?”


跟随而来的锦衣卫等人面面相觑,看着墓碑,再联想到那封遗书。


他们知道,这人是真的死了。


可他们大人为什么不相信?


莫非霍夫人之死另有隐情。


夏莹将视线从墓碑上收回来,忍不住劝道:“大人,没有人会拿死亡来做戏的,逝者已矣,大人节哀。”


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被气得浑身颤抖,大声质问:“大人,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就连死,你都不相信,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


凤莘却不听劝,望着叶凌月的碑,静默良久,眸底暗沉,不知他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低沉地说道:“我还没有休掉她!”


言下之意,就是还有资格管叶凌月的死活。


小梅闻言,心底更加悲痛。


这话要是让小姐亲口听到该多好,或许小姐还能欺骗自己,霍大人心里有她。


可下一刻,却听凤莘阴沉地说道:“来人,给我掘墓!”


叶凌月是在做戏,墓里肯定是空的。


等他挖开,发现她作假,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


凤莘下属听到命令,纷纷一震。


“…不妥吧!”


“主子,死者为大,你就让…霍夫人好好安息吧!”


肖勇开口劝道。


“你们若是不挖,便治你们以下犯上之罪!”


凤莘执意要挖开叶凌月的墓。


下属们一脸苦色,官大一级压死人,刚好旁边有铲子,便捡起铲子上前。


“不要!”


见状,小梅连忙上前,张开双臂拦在众人面前。


“不要…!”


下属们询问的看向凤莘。


凤莘依旧死死的窜攥着拳头,不敢松开,


随着一声令下,下属们越过小梅,小梅慌慌张张的上前,扑到土堆上:“要想挖墓,就从我的尸体开始挖!”


众人也不好动手,凤莘呵斥一声,“滚开!”


连忙上前几人,将小梅拽开,然后继续挖。


小梅一获得自由就上前阻拦,不小心撞上铁楸,她惨叫一声。


却顾不得疼痛,继续阻止。


众人停下来,看着小梅用瘦弱的身躯扑倒在雪地里,也有些不忍。


但凤莘并没有收回命令,肖勇只能上前将小梅再度拉开,将她压住。


小梅跪倒在地,呼吸急促,眼眸通红的看着逐渐被挖得逐渐露出棺身的土地。


目光恳求:“霍大人,求求你,不要打扰小姐休息,小姐的在天之灵会看着…”泪水滂沱,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小梅忽然昏死过去。


凤莘置若周闻,见小梅就算赔上命也要阻止他打开墓,心中更加肯定,叶凌月没有死!很快,在几人合力下,掩埋的黄土被挖开,露出了一口崭新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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