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灵灵也僵住了：“好像……可能……大概是送给我们的？”
果不其然，服务生笑眯眯地推着蛋糕来到了江晓然和左灵灵这一桌，热情洋溢地看着左灵灵说道：“亲爱的灵灵姐，今天是你三十岁生日，介于你是我们咖啡馆的至尊VIP，我们经理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个蛋糕，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生日快乐！”
这个男生说话情感很丰富，言行举止都很娘，还声情并茂的，别人没怎么着呢，他自己先感动不已。
旁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七八个服务生，一起拍手唱起了生日歌。
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不知谁开启了小型礼花，“嘭”的一声四散开来，落了江晓然和左灵灵满脸满身。
然后现场众人热情四射地拍着节奏：“切蛋糕！切蛋糕！”
江晓然有些胆战心惊，慢慢起身，手悄悄摸向自己的包。
左灵灵一直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怒火一触即发。
旁边的服务生见情况不妙，慢慢地都减弱了音量，面面相觑。
唯有最前面的那个男生最没眼色，三两下给左灵灵戴上了寿星帽，插上了蜡烛，娘里娘气地催促：“姐，许个愿呗！恩，让我们猜猜姐会许什么愿呢？三十了哎，三十而立，我猜姐会许愿姐夫工作顺利，宝贝健康快乐，家庭幸福安康对不对？哦呵呵呵……”
“呵你个大头鬼！谁是你姐？老娘还是黄花闺女呢，哪来的姐夫，跟谁生的孩子，跟你生，你愿意吗？”
服务生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解释：“姐……不是，这位顾客，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是黄花闺女，这个……我们老板没说，只是吩咐我们务必给你一个惊喜……”
左灵灵是这里的常客，老板王科是她的发小。
一提起王科，左灵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把扯掉了那个卡通的寿星帽扔地上踩两下：“王科，你个混蛋王八蛋！哪年都没给我过对过生日，每年日子还都不带重样的，记错日子就算了，给我过生日为什么躲着不敢出来！啊？这么多年了我往你店里砸了多少钱才养了这一身肉，还嫌我不够胖啊？明知道我最喜欢提拉米苏，还做三层！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啊，我吃还是不吃啊？”
周围的人受了极大的震动，大家明显受到了惊吓，纷纷四散开来。
那个娘炮服务生逃难般推着蛋糕一溜烟跑了，跑得太急差点栽个大跟头，下意识地“嗷”了一嗓子。
左灵灵看着那孩子的倒霉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晓然拍拍胸口，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被你吓死了，我真担心你刚才一受刺激会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左灵灵叹口气：“烧了又怎么样，一时痛快，王科那个猪头不提醒，我今年也还是三十啊。”
一番话说得江晓然也有点伤感起来了：“是啊，一晃我们都三十岁了，我记得咱俩一起翘课去西藏骑行，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感觉还在昨天一样，怎么觉得还没有准备好就被生活推搡着步入中年了，这些年我们都干嘛了啊？”
“你和老何结婚生孩子斗婆婆，我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左灵灵精辟地总结道。
江晓然感慨地喃喃自语：“三十而立，我们立了没？”
两人互看一眼，四目相对，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眼里的一丝淡淡的惶恐和茫然。
江晓然心里滑过两个词语：三十而栗，不寒而栗。
或许是江晓然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刚刚跟左灵灵炫耀过，生活立即塞给她一个烫手的山芋，烫得她手足无措。
黄昏时候，何文远来电话说回家吃饭，江晓然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荤素搭配，营养健康。
摆好最后一道鸡汤菜心，江晓然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妈妈，我回来了。”
门一开，笑笑兴奋地扑了过来：“我饿死了，我要吃饭！”
说完伸出小手就想抓个鸡腿，江晓然连忙上前娇嗔着打掉了：“洗手！洗手！都是细菌！”
“笑笑，你妈说得对，赶紧洗手！”马玉凤拿着笑笑的书包，笑眯眯地跟着走了进来。
江晓然愣了下，平常江晓然这样说，马玉凤总是抬杠：“多少细菌啊！没干没净，吃了没病。”
虽然最后笑笑还是乖乖地洗手，有时候江晓然不在，马玉凤也会拉孩子洗手，但是只要江晓然一说，马玉凤就会刺一句。
今天这是怎么了？婆婆转性了？
江晓然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欣慰的：甭管怎么样，没矛盾就好。
笑笑刚洗完手坐好，何文远也回来了，看来心情不错，满面春风地哼着歌。
终于全家到齐了，可以开动了，江晓然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往常马玉凤将笑笑送回来就走了，公公何卫国在家烧好饭等她一起吃，今天的马玉凤，磨磨蹭蹭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晓然有点纳闷，只好起身给婆婆添了饭，试探地邀请：“妈，坐下来吃饭啊！”
马玉凤笑呵呵地接过米饭，一屁股坐了下来：“晓然烧菜是没的说，看着就很有食欲啊。”
笑笑听了好奇地问道：“奶奶，什么叫食欲啊？”
马玉凤笑着点点笑笑的鼻头：“食欲就是胃口，你妈妈菜烧得好吃，看着就想动筷子！”
笑笑嚼着一块红烧肉，思索片刻反问道：“奶奶，你昨天不是还说妈妈烧的菜死难吃，不是咸死人就是油乎乎的，跟爷爷烧的差远了吗？”
江晓然正在喝汤，听了差点打翻了汤碗，好容易才憋住笑。
马玉凤尴尬地敲敲笑笑的小脑袋瓜，低声训道：“小孩子胡说什么，菜都凉了，快吃你的饭！”
笑笑不满地嘟起嘴，埋头吃饭。
何文远一看马玉凤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他清清嗓子，提高了音量：“我宣布一个好消息，今天我被提拔成了业务部总监了，相当于公司的副总级别了。”
马玉凤听了何文远的话激动得差点站了起来，笑容漾了一脸：“真的，儿子，妈为你感到骄傲！”
江晓然也很开心，何文远这几年真是跟坐了顺风车一样，一连升了三级，大盛集团是很有实力的企业，何文远才三十二岁就是业务总监，前途无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