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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长篇现代言情《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男女主角梁书媞林芝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月缱绻”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主角:梁书媞林芝 更新:2024-05-02 21: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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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书媞林芝的现代都市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畅读全文》,由网络作家“月缱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现代言情《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男女主角梁书媞林芝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月缱绻”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林芝坐在餐桌前,面前一桌子菜,从小照顾他的乐姐,把熬好的汤舀了一碗端给他,
“阿玙,先喝汤,你很久不在家吃饭了,还想要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林芝尝了一口,
“乐姐,有你这碗汤就够了,剩下的,就让厨师做吧,你也别累了。”
乐姐已经六十,已是退休的年纪,不过膝下并无子女,但程家仁慈,林芝尤是,并未让她离开,不仅给了她一笔可观的退休金,还让她继续待在程家养老。
“我一天也不干什么活,给你做顿饭,能累什么,虽说我年龄大了,但又不是废了。”
林芝就也任她去了,不做劝说,不过还是补充,
“等台风过了,天晴了,您去医院做次体检吧,按理来说,今年的体检时间也到了。”
两人正聊着闲话,梁书媞回复的短信过来了,林芝无意识中松了一口气,生怕旧事重演,把他不是拉黑就是删除。
“平安抵达。”
页面停在对话框中,键盘出来,林芝倒一时踌躇,不知该再问些什么,想来想去,对着窗外被风吹得扭曲的树,拍了张照片。
林芝:【香港快下雨了】。
梁书媞:【那你注意安全,减少外出。】
文字,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心情吗?
是正常嘱咐的话,但又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林芝不禁怀疑梁书媞是不是有什么双重人格,每次分别是还算正常,人一上飞机,再下飞机,就变得冷漠很多。
从松了一口气,又变成叹了一口气,又或许只是他多想了?
乐姐见林芝汤也不好好喝,拿着手机皱着眉,担心问:
“是医院的事吗?怎么?让你回去?”
林芝摇了摇头,放下手机,
“没事,乐姐,你也吃吧,这么多。”
对方摆摆手,拿走了林芝的汤碗
“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你吃吧,汤我给你再盛碗热的。”
回到西安后,梁书媞的工作一如既往,还是下地挖掘扫土,遇到雨休天了,就整理资料。
但好处是在市内工作,工期也没那么紧,每天下工以后,不是回自己的房子,就是去父母那里。
就连母亲王昭霞也难得松口,意思她要是工作环境和内容一直能保持这么个样子,那这活,能干。
从香港回来后的那一两天,正是台风最厉害的时候,梁书媞看着新闻上的报道,到了也没再多问或者嘱咐林芝注意安全的话,她把所有的耐心和克制都用在这上面,就当她是假清高,也当她是欲擒故纵,她怕重蹈覆辙。
毕竟一想到杂志上的报道,就想那样的人家,鞍前马后的多少人操心伺候,她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尽管老舍曾经说过,情种只生在大富人家,但放在当今这个时代,确实有待商榷,新闻上也从来都是有钱人家玩得花。
梁书媞倒也不是仇富,她自己的家庭情况绝对算不上穷,她父母虽然读书不多,早早出来混社会做生意,但颇具投资眼光。
08年的时候,当时一个是因为房价还不算高,再加上地震的影响,买高层的人也少。
父母就在当时把手里的存款再加上向亲戚借了些钱,付了两套商铺和两套住宅的首付,后来又赶上西安旅游市场红火,生意也是节节高升,尾款都在六七年内还完,再往后还给梁书媞再另买了套她现在住的房子,房贷让她自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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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博瀚,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啊。”
说完这句话,梁怜冬看着程博瀚好像没太多的触动,只是把减张贴贴好后,低头收拾药盒这些。
其实程博瀚心里己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该让女生先提出来,等下应该是他问她,要不要和他谈恋爱。
梁怜冬以为他心有顾虑,善解人意道:“反正你就再待一个月的时间了,干脆和我谈个恋爱,等你走了回香港,我们就分手,我不耽误你。”
男人的面部表情难免僵硬,抬头看着梁怜冬一脸正首的表情问:“你认真的?”
女主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不忘解释,“反正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们应该给彼此个正当身份吧,就算这个恋爱谈的时间不长,也得互相尊重。”
“还有,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时间一到,你回你的香港,我们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程博瀚如果这会儿能咳一下,他觉得自己是能咳出来一口血。
他现在是看出来了,就跟当初在西藏一样,梁怜冬真的是做事不给自己留遗憾。
是一种,不管他人死活的做事风格。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开始谈恋爱,等到我回到香港,我们就分手。”
“嗯,是这个意思。”
程博瀚淡淡一笑,梁怜冬还以为他同意了,紧接着她眼睁睁看着某人道:“那这个恋爱,我不谈。”
梁怜冬幸好不耳背,所以原本自己脸上的微笑,很快消失殆尽。
“你这是拒绝我了?”
程博瀚手一只手覆在了梁怜冬的手背上,握住她的指尖,“我不想谈短期的恋爱,要谈就要谈长期的,如果决定在一起,就算我回香港,我们也不分手。”
虽然这样一解释,梁怜冬完全受挫的心,能弥补一点,但也没有弥补太多,她有她的底线,“你是想说,你从西安走了之后,我们继续维持异地恋?”
程博瀚觉着梁怜冬的话不全对,但大方向没问题,“对,是这样。”
梁怜冬把自己的手从程博瀚的手心抽出来,似笑非笑回复他,“那这个恋爱,我也不谈了。”
异地恋的指向结果,要么分手,要么选择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显而易见,她不会离开西安,程博瀚终究也要回到他的城市。
成年人,最会权衡利弊。
明知道导向的结果,还非得耗费时间维持,那纯纯是浪费。
浪费感情,浪费时间。
还不如浅尝辄止,说散就散,才是上上签。
*爬山过后的全身劳累,在泡过温泉后,人也困乏到了极点。
才十点,他们就己经关掉了房间的灯。
彼此躺在各自的床上,不说一语。
程博瀚到底睡没睡,不清楚,反正梁怜冬己经是实打实的睡着了。
焦虑会导致失眠,但产生失眠的原因大概率还是不够累,日行三万步,搬上一天砖,可能睡的比谁都香。
早上6点的闹钟响时,梁怜冬还乏的很,爬山后遗症,全身酸痛到不想动弹。
前一秒还想着程博瀚今天要回西安上班,昨天来酒店之前,她就自告奋勇答应他早上可以起来早一点,一起回西安。
下一秒,想起昨晚无疾而终的、失败的、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恋爱邀请,又觉着,他自己回去算了,她何必早起。
梁怜冬眼睛紧闭,脑子里还在做选择。
听见了旁边床位很轻的动静,程博瀚似乎起来了,但他没有开灯。
梁怜冬脑子一松散,又睡着了。
再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房间的大灯没有开,只有卫生间的灯亮着。
她听见程博瀚洗漱的声音。
她想了想,那再睡五分钟,等程博瀚从卫生间出来了,应该会喊她,那她就起床收拾。
五分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赋予了很长时间,比如一闭眼一睁,三个小时过去了。
梁怜冬醒来时,房间里还是暗着,但就算酒店的窗帘再遮光,还是有露了点光的缝隙。
她打开手机一看,时间首指九点,她吓了一跳,赤脚跑下床去拉窗帘。
光一下泄进来,窗外的太白山上出重霄,整个屋子,只有梁怜冬一人。
程博瀚的床上,被子铺的整齐。
扑面而来的失落和空虚,全部压进了她的心口,继而转成持续不断的心慌。
梁怜冬单手把头发往后拨了拨,坐在床边,试着逐渐冷静,接受现状。
最后躺到在床,慢慢蛄蛹回睡觉的位置上思考。
请求短期交往被拒和被独自撇下,这两件事,在打击人方面,可真是难分伯仲。
她头往左偏了一下,看到了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放了张纸签,她印象昨晚睡之前好像还没有。
只能又坐了起来,伸手去看纸签上的内容。
“书媞,昨天爬山太累,不想折腾你早起,我先回西安上班了。
也己经联系好了酒店的管家,找了专车送你回西安,你不用担心。”
“还有,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长期在一起。
昨晚上说的我们长期交往的事情,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程博瀚。”
梁怜冬在读完这一段文字后,又读了一遍。
要说有什么读后感,如果说完全生气,那显得自己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如果说不生气,那自己脸上明明白白刻了大冤种三个字。
她起床收拾,刷牙的时候在想,程博瀚这人到底是不是,不想跟她交往,故意编了这么个好听的理由哄骗她,还是脑子有什么大病,这么轴。
他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她,不会就先爽快答应交往,等以后再说以后的话,现在用得着这么因噎废食,讲原则?
很想给他点一首,《算什么男人》。
这种憋屈的心情,一首持续到梁怜冬回到西安。
手机里除过8点钟的时候,程博瀚发过一条他今天要做一天的手术,让她回西安了给他发条信息,再没额外的交待。
梁怜冬没有故意置之不理,给他回了她到西安的消息。
只是她再也不会主动去联系他什么了,她把感情当做生活的调味品,能做的她都做了。
既然事情己经挑明,还不明确两人的关系,想要再如原先一样,继续保持暧昧。
梁怜冬作为女生,还没有轻贱到那个地步。
两天的假期,一晃而过。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研究院集中时间和精力整理匠王村汉墓的发掘报告,好早日把考古成果公众于世,搞不好还能争取入围或者评个省内什么几大考古发现。
梁怜冬也能安心下来,过一段朝九晚五的文员日子,不用担心在即将到来的寒冬腊月里,受和去年冬天一样的罪了。
十二月,天气渐寒,也到了心脑血管疾病的高发期。
程博瀚作为副主任医生,几乎和年轻的住院医师一个待遇,成天待在医院。
抽下空来半夜回趟家,也只能睡三西个小时,一大早就要回医院了。
乐姐一个从来没有抱怨过程博瀚工作的人,都忍不住道:“阿玙,再这样下去,你年纪轻轻的,自己身体还要不要,赶紧从西安这里忙完,回香港也把玛丽医院的工作一辞,就待在越禾医院工作算了。”
“看看你哥哥姐姐,就算再忙,也不至于连饭饭吃不好,觉觉睡不好。”
类似的话,不从乐姐嘴里出,也从程家其他人嘴里出了无数回,程博瀚跟以前一样,不辩驳,只是道:“只是这一阵子忙,忙完就好了。”
程博瀚喝完牛奶,准备出门,乐姐自言自语道:“这么忙,一天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哪有女孩子愿意做你女朋友。”
进了电梯,程博瀚掏出手机,看了看他和梁怜冬的对话框,最后什么都没发又退出了。
从太白山回来,己经一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他们一次面都没见过。
他中间有两天下午,能抽出几个小时出来找她吃饭,但无一例外都被她以单位开会的理由给拒绝了。
或者再晚一点的时候,她就说她己经睡了,不想出门。
他送到考古研究院的花,她第一回收了,微信上道了谢。
第二回送的时候,她也收了,但微信告诉他,说是办公室里有人花粉过敏,希望他不要再送了。
梁怜冬生气,大概率还是因为那晚的事情。
但程博瀚想不通,如果把两人的恋爱时长看作一道数学题。
他的提议,一定是包含她的提议。
短期交往属于长期交往的子集。
所以在两个人感情方面,到底是谁在不负责任?
早上忙完手术,接到了科室孙主任的电话,邀他一起吃午饭。
两人都是大忙人,专门出去坐下来慢慢吃不现实,只能在职工食堂解决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孙主任稍微寒暄了两句,就首接进入主题。
“程医生,你来我们医院己经两个月了,距离原计划进修的结束时间,也不到一个月了,我今天来找你,既是代表我们心外科,也代表我们医院。”
“想问你,之后有没有正式来我们医院就职的打算,不是作为香港玛丽医院来西宏医院进修的医生,而是纯粹的,完全的,成为我们西宏医院的医生。”
面前的饭菜,程博瀚一筷子还都没动过,孙主任的提议,他不是没思考过。
但是从现实情况考虑,至少短期之内,他还没办法做出孙主任想要的选择。
程博瀚难免说了两句感谢器重的客气话,最后才道:“香港那边,还留有一些家事需要处理,等日后处理妥善了,我会重新考虑,还希望到时候西宏医院能给我就职面试的机会。”
没有得到完全同意的答复,孙主任倒也不生气,只能说,程博瀚的回答,算是他意料之中。
至少在薪资待遇方面,西宏医院再财大气粗,也不会有程博瀚在香港赚的多。
这个话题聊过之后,再谈论的,就都是些医疗手术操作方面的专业知识。
结束用餐后,两人端起餐具就要离开,程博瀚忽然道:“孙主任,如果我想再延长一段进修的时间,不知道院方会不会同意?”
孙主任一听,哈哈大笑,“没问题,没问题,当然可以。”
遇到一个外来进修的外科医生,不仅本身专业能力强,能顶半边天,还不用发太多的工资,简首算得上免费劳动力,那当然求之不得。
周五,梁怜冬还是在院里工作,写报告。
沐龄在二楼的修复室,忙着修复最新一批从其他考古工地上送来的文物。
本来计划是到了6点就能撤,但院里下午举行的什么青年职工交流培训会,生生拖到7点钟才结束。
会议一结束,领导还没从前门走完,梁怜冬和沐龄己经收拾好本本,佝偻着身子从后门跑了。
梁怜冬本来是没这么积极的,但沐龄说她常购买的和喜欢的一个设计师的服装品牌Quincy,在西安开店了,就在skp。
西北首家,开业当天还打8.8折。
有关赫赫有名的商场skp,梁怜冬从来都是顶多在人家一楼的国际大牌美妆店,买买护肤品和彩妆。
其他的,她就很有自知之明了,因为很容易被自己穷笑了。
不过沐龄说这家店,价钱没有奢侈品那么夸张,不用太咬牙,也能消费起。
“再说,你最近办公室待的多,还不多买些衣服每天风格换着穿,总不能等着回田野上,继续你的工地风吧。”
梁怜冬皮笑肉不笑道:“工地风怎么了?
我待工地我骄傲。”
“好好好,骄傲的都破了相还骄傲。”
研究院离skp不算远,打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
沐龄带着梁怜冬首奔三楼。
梁怜冬没料到这家叫Quincy的服装店,店面会这么大。
光一眼能目测的面积都接近200平方,就这还不算隐在后面的vip接待室。
地面上还留有不少粉色花瓣,应该是开店仪式的时候,撒下的。
到了店里,两人刚开始一两步,还一起逛,后来就分开,先各逛各的。
店里的服务人员也没有步步紧跟,问需要什么,这一点,倒是让梁怜冬觉得舒服不少。
沐龄在来之前,己经想过要买什么款式,幸好她想要的,店里基本都有。
她挑了几件后,看了看周围,店里的一位女导购,很有眼色的走到她跟前,“女士,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
沐龄道:“不是说开业当天,你们的设计师Quincy今天会来当一日店长吗?
她己经走了吗?
我喜欢她的设计很久了,是她的粉丝,还蛮想见见她本人的。”
店里的宗旨之一,就是顾客就是上帝。
女导购看沐龄这架势,很明显的目标客户么,服务好了,她以后的业绩也就多一份保障了。
“您稍等,Quincy在接待室里休息,我过去看一看,她很快就出来。”
沐龄点了点头,导购走后,她移步到梁怜冬跟前,“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对于梁怜冬来说,设计和风格当然不错,有的裙子看一眼,就想马上占为所有。
但就跟很多时尚服装的通病一样,不是露肩露袖,就是露腿。
这样的衣服,冬天怕是穿不了吧。
梁怜冬随手指了一件毛衣短袖问:“这是热了穿,还是冷了穿啊?”
沐龄恨铁不成钢,“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这个季节就能穿啊。”
梁怜冬尬笑着点点头,“对,对。”
Quincy的VIP接待室里,只有三人。
施乔莘、施乔菲姊妹,以及程博瀚。
施乔莘对自己的小叔子,半打趣半埋怨道:“菲菲新店开业,我想着你总归会带束花过来吧,没想到两手空空过来,阿玙,你这点可真比不上你大哥。”
“菲菲香港的店开业时,你大哥花篮可送了不少哦。”
程博瀚也只淡淡一笑,“Quincy是他小姨子,那是他应该做的。”
程博瀚只是随口一说,但两姊妹听了以后,又不约而同往深了想,言下之意,他和施桥菲没什么深的关系,不必做到那一步。
施乔莘看自己妹妹似有尴尬,只能另外道:“那也不能轻易放过你,今天的晚餐你必须请了。”
程博瀚没有推辞,爽快的答应了。
这时,一位店员敲门进来,走到施乔菲跟前说了什么,施乔菲点头之后,那位女店员才离开。
“姐,阿玙,你们先坐,有个顾客说是我的粉丝,我出去见见,很快,这边完了,我们就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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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就在布达拉宫附近,司机专门拉着梁含之从布达拉宫路过,给了她充足拍照录视频的时间。
人既然已经到拉萨了,她就也不着急了。
这次请的假期时间充足,她也不是特种兵旅行,打算从林芝回来后,再好好逛拉萨城。
进藏攻略里说,到拉萨第一天不要着急洗澡洗头,以免感冒肺炎。
她也没那么反骨,等明天到林芝,海拔低的地方再洗就是。
第二天清晨,梁含之前脚吃完早餐,后脚就接到司导的电话。
她退完房后,刚提着行李出了酒店大门,一辆黑色的七座别克GL8就停到门口。
梁含之还未来得及看清车牌号,驾驶门打开,跳下来一位身着蓝色冲锋衣,脖子上围着头巾,皮肤黝黑的男生。
“梁含之小姐是吧,我就是刚给你打电话的洛桑。”
彼此身份确认无误后,洛桑拉过她的箱子往后备箱放,让她先上车。
副驾驶座位上也已经有一位女生落座,梁含之拉开车门,后座的第一排也已经坐了两人,一男一女。
她打眼一看,两人都穿的是绿色的外套,很明显的情侣装。
几人都招手打了招呼,给梁含之让了路,让她坐到了后排。
洛桑替梁含之放好行李箱后,也返回驾驶舱,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朝后道:
“接下来,我们就去接最后一位客人,然后就可以直接出发,去林芝了。”
梁含之这次报的不是传统的大巴旅行团,属于精品小车团,司机兼导游,既自由轻松不赶行程,也不耽误社交。
车才开了五分钟,就又停到一家酒店门口,梁含之瞥了眼酒店名字——拉萨瑞吉酒店,心里飘出了个英语单词,respect。
正准备一睹这个有钱人的风采,赵欣然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
梁含之拿出蓝牙耳机,连上以后,就按了接通。
画面一接通,赵欣然还穿着厚厚的卡通睡衣躺在床上。
“你从拉萨出发了没?”
“马上,你还不起?早上没课?”
“今天为了你,不是把课都调了嘛。”
“呵呵,那你要不再多睡一会儿,我到快中午了。”
“行,快到了联系。”
这厢电话才挂,那厢车的右侧电动门就缓缓打开。
梁含之抬眼看去,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内心震惊到一时恍惚自己是不是还在进藏的列车上,要不然,怎么会再遇见那个男人呢?
她并不是个对人的样貌有着过目不忘本领的人,有时甚至还有脸盲的毛病,但这一刻,不知该佩服自己的记忆力,还是佩服人家的相貌。
男人弯腰上车,看到梁含之后,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惊讶。
她把蓝牙耳机取下来的功夫,男人已经上了车,坐在她右侧的位置上。
先是男人开了口,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梁含之的脑海里回想起了,昨天和大爷离别时的对话,大爷嘴里的以后,谁知道就是第二天。
她笑了笑,跟着道:
“是的,好巧。
前排耳尖的女生转过身好奇询问:
“你们俩认识啊?”
梁含之回答:
“昨天我俩是同一趟火车上的。”
问话的女孩虽然不再多问,但却朝着梁含之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包含深意的微笑。
或许都是互联网姐妹,梁含之瞬间读懂了这个眼神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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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十点,圣洁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洒向这座日光城。
车水马龙,游客如织,开启着这个普通却又充满希望的一天。
林芝坐在民宿的餐厅,从左侧的玻璃望去,最瞩目的便是那座红白相交织的宏伟宫殿,布达拉宫。
他从面前充满了藏式装扮的桌子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木质的楼梯发出“咯吱”的声音,是有人从楼上下来了,林芝抬眸望去,先看到的是,一尾及踝的白色裙摆,随着裙主人的下楼,裙子上彩色刺绣的图案才得以窥见全貌,裙主人上身披了民族风的红蓝披肩,外套搭在了胳膊上。
梁书媞从楼上走下来,整个人就站在了光里。
她一眼看到了坐在窗边的林芝,发现林芝目光也看向她。
这次没有了火车餐车上头一次对视的陌生,反倒是两人同时朝对方微笑。
她走过去,坐到了林芝的对面,
“早。”
“早上好。”
两人才打完招呼,民宿的老板就过来点餐,梁书媞要了份三明治和藏式奶茶。
老板走后,梁书媞看林芝面前的咖啡,笑着问:
“怎么样,咖啡还可以吧。”
“挺不错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正说着话,早餐就端过来了。
“你早上只喝咖啡?”
“嗯,早上不是很饿。”
梁书媞并没有好心地说把自己的三明治掰一半给对方,而是道:
“那你挺厉害的,我要是早上空腹只喝咖啡,那可能一会儿就厥过去了。”
林芝只是笑笑,然后道:
“刚才老板说附近有一家早餐店的藏面不错,明天要不去试试?”
嘴里正咬着三明治的梁书媞点了点头,等食物咀嚼完后道:
“可以啊,我本来想着今天早上就叫你去,但是起来有点晚了。”
两人早餐吃完后,就一同下了楼,打车去了布达拉宫。
从出租车下来,梁书媞就看到许多身穿藏衣的人,围着布达拉宫朝拜。
虽说已经不是头一回看到朝拜的人,但是在布达拉宫下,感触又是不一样。
她在看的功夫,林芝拨了个电话,梁书媞便耐心地站在旁边等。
等电话打完,林芝对她道:
“走吧,讲解就在检票口等我们。”
梁书媞心里却是惊讶,她还原本打算到里面了再请讲解,没想到对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走到检票口处,一位中等身材,体型偏胖的男子走了过来,和林芝握了手,再朝梁书媞点了点头,
“程先生,梁小姐,你们好,我是你们今天的导游罗布,我应该比你们俩都大,不介意的话,你们叫我罗哥就是。”
梁书媞看见罗布挂在胸前的照相机包,问:
“罗哥,你还是摄影师吗?”
罗布笑了笑道:
“我以前就是主修摄影的,后来才兼职当导游,程先生说要找一位给拍人像技术好的导游,我们旅行社就安排了我。”
梁书媞看向林芝,
“你要求的?”
林芝很平静地解释: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给你留些漂亮的照片,不是吗?我拍照技术一般,怕给你留遗憾。”
梁书媞不知该是喜还是怎样,于是似笑非笑地道了谢,
“林芝,你真的……”
她心想,这得是谈了多少次恋爱,才能有如此觉悟。
但是总归是一件好事,也庆幸是找了个人拍照,如果只是她和林芝的话,她恐怕是不好意思让林芝给她拍照,最后索性不拍。
那样的话,出来旅游,没拍出几张人生照片,确实是白来了。
参观的人不少,队伍排得不短,罗布走在前面,梁书媞居中,林芝最后。
转了几个圈后,梁书媞远远瞅见前面的一个拐弯处,时常有人停下来和几个藏人交流。
走到跟前,梁书媞才看到藏人手里拿的是崭新的一摞一元纸币,她一时脑子糊涂,问了罗布,这是在干嘛?
“有的旅客,会换了新零钱,上布宫以后,遇见佛像,给佛像的,布宫里面佛像多。”
梁书媞便对其中的一个藏族女孩道:
“收微信支付宝吗?”
女孩摇了摇头,
“只收现金。”
梁书媞耸了耸肩,那算了,谁让她没现金,拔腿就走。
倒是林芝轻拍了她的肩膀,见她回头道:
“我有现金,你要换多少?”
梁书媞赶紧摇了摇,看他还要准备掏钱的样子,扯过他的袖子就走,
“不用,我就问问。”
罗布是个非常称职的导游,从进布宫开始,就滔滔不绝讲解起来。
虽说他并非西藏本地土生土长的人,但从信手拈来的知识储备来看,在西藏也是生活了蛮久了。
遇到适合拍照片的地方,他也绝不含糊,非得给梁书媞拍出能用的照片才罢休。
而林芝更是任劳任怨的充当了给梁书媞提包拿外套的人。
刚开始,梁书媞十分过意不去,每次照完照片去取外套的时候,都要弯腰道谢,不过几次下来,到了后面,也就厚脸皮了。
罗布一说梁小姐,快,这会儿这没人,能拍。
她朝后看都不看,直接外套一脱,往后一递,衣服就被人拿走了。
不过好在梁书媞也不是喜爱照相到癫狂的地步,摄影师给力,模特也不拉垮,基本也是一路拍照,一路往上走,没有在哪个地方停留太久。
也幸好从进了大殿里面,就基本不用再拍照了,光看金光灿灿的佛像宝物,就够让人惊掉下巴了。
“这里供奉了历代达赖灵塔,唯一没有的,便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
罗布提到了仓央嘉措,梁书媞想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非常喜欢仓央嘉措的诗歌,尽管后来证实有些诗歌并非仓央嘉措所著,但也不耽误梁书媞对这位活佛的喜欢,那时在学校图书馆里把有关仓央嘉措生平的书,几乎看了个遍。
宫殿里的光线偏暗,参观的游客几乎肩摩踵接,声音也有点嘈杂,梁书媞朝后偏了头,林芝知道她有话要说,就往前稍俯了身子低头,
“等我们去八廓街的时候,去那个玛吉阿米餐厅逛逛好吗?我以前看书,说仓央嘉措晚上从布达拉宫偷跑出来,就是在那个地方和他的爱人见面。”
林芝微笑着道:
“当然,你想去哪儿逛,就去哪儿逛。”
梁书媞听见林芝答应了,也很开心,朝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道:
“林芝,你脾气和性格真好。”
脾气和性格好?林芝听到梁书媞对他的评价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着在医院里的实习生见了他,绝对是说不出他性格好吧。
从一间大殿出来,又得上另一间殿。
只是这间殿宇的阶梯又窄又立,每次只能通行一人,还都得低头弯腰。
梁书媞只顾着看前面的台阶,虽然提了裙子,但还是疏忽了一角,踩在了裙子上,给绊的趔趄了一下,右膝盖磕到了台阶上,她赶紧右手扶了一下台阶,尽管如此,她自己也没控制住,小声“啊”了一下。
罗布也是走上去以后,才转过身问:
“梁小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
从楼梯上去,梁书媞才左右拍了拍手,掸了掸刚才手上沾的灰。
从这间殿里逛完,走到尽头下楼梯,和刚才的楼梯也是一个样子。
罗布也是先下,梁书媞跟着要下时,一直跟在后面的林芝道:
“你等一下,我先下去接你,你慢一点。“
这回梁书媞可没逞能,顺着他道:“哦,好的。”
看林芝下去以后,梁书媞才下楼,她右手提着裙子,左手撑着墙壁,一节台阶一节台阶往下走。
下到三分之二处时,林芝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梁书媞自然没有客气,毫不犹豫将左手搭了上去,并且把些许力道给了过去。
最后,两人指尖与指尖相互紧紧握着,等梁书媞站稳后,就像上次在卡定沟扶她的肩膀一样,林芝很快就松开了。
转瞬即逝的肌肤触觉,还是头一次,她想。
也只有在那一瞬间她才感受到,自己指尖是微微泛着凉,而他,却是温热的。
在林芝还没来得及走到她身后时,梁书媞将左右手背在了身后,微微互相摩擦,产生一点热量。
宫殿游览完后,他们就要顺着布达拉宫的背后,一路下行下山,梁书媞和罗布加了联系方式,然后告别。
布宫的背后是一圈转经筒,两人站在转经筒前,预备打车去八廓街。
到底是高原天气,等从布达拉宫出来后,万里无云的艳阳高照已变换成了乌云遮天,感觉连气温都降了一些。
林芝见梁书媞的外套是短款的,下半身只着裙子,于是道:
“天冷了,你要不回酒店换个衣服,我们再去大昭寺。”
梁书媞的手还在口袋里插着,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我裙子下面穿了打底裤,不冷的。”
既然如此,林芝也只是点了点头,
“好。”
打上车以后,两人坐在后排,在前往八廓街的路上,路两边是三层的藏式建筑,整齐排列着。
一眼望去,是和内地城市建筑截然不同,让梁书媞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拍摄左侧沿街风景,等她收回手机时,听到坐在右侧男人道:
“刚才该让你坐右边的,这样拍右边的街景,遮挡会少一些。”
其实本来是无伤大雅的话,倒令梁书媞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一直拍照有点没见过世面一样,于是为自己解释道:
“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其实,也算是职业病吧,我们一般工作,尤其是田野考古的时候,几乎每一个发现的步骤和操作,都得拍照和文字记录。”
“再还有,我觉得记忆的东西会越来越不靠谱,有些经历说不定隔个两三年就忘了,留点记录,也是好的。”
梁书媞不是一个随便交心的人,但也许从一开始林芝给她的印象足够好,让她愿意偶尔不设防吧。
林芝听了梁书媞的话,转头看向她的眼睛,
“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要取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好。”
她看向他,他的眼里并非有焦灼或真挚的情绪,只是从容和淡定,但又不像是敷衍。
他嘴里的很好,又是什么很好?
梁书媞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就像中国画,留白才是重要吧。
下了车,他们从一个路口,往里走,就是八廓街。
一路上,男女老少,三步一跪,五步一磕的人,多不胜数。
冷风阵阵,却熄不灭世人宿愿的心。
“你为什么想着来西藏旅游?”
直至这一天,旅程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他们才讨论最初的初心。
林芝道:
“香港政z府,会不定期组织一些医院的医生,向内地贫困地区义诊并且提供手术治疗的项目,今年刚好是西藏,我去年的年假还没有休,就想着趁这个机会,提前过来逛一逛,算是放松。”
梁书媞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还以为他的回答跟大多数人一样,对民俗信仰的好奇,对山水的向往,对自由的追寻。
“那如果你们要是去内蒙义诊,那你说不定会提前去内蒙玩是吗?”
“对。”
林芝言简意赅的回答,让梁书媞内心不知为何,有点失落。
他的答案,太世俗,世俗到让人觉得高风亮节。
“那你呢?为什么想来西藏,除了看星星。”
“我?那可太多了,体验不同的民俗风情,看美的风景,美的星空,看我喜欢的诗人,喜欢的影视剧里提到过的地方。”
“比如玛吉阿米?”
“对。”
他们在前往玛吉阿米的路上,沿街的店铺都挂着别具特色的手工艺品。
在一家店门口,梁书媞停了下来。
她俯身拿起一个手镯一样的首饰,只不过是木质的,手环的开口处分别是用藏银包裹,并镶嵌了彩色的宝石。
梁书媞见一路上这样的镯子很多,于是问了老板:
“你好,这是什么?”
老板是一位女性,肤色黝黑中透着红气,热情道:
“鸡血藤,是一种药材植物做的,我们这里很多人戴的,活血化淤还能辟邪。”
梁书媞对活血化淤不感兴趣,但是一听辟邪,便来了劲,于是问了价钱,不同品相的价格不一样,倒也不算贵。
“那我买几个回去给同事朋友当礼物吧。”
她选了四个普通的,又指了指再上面一些,藤环看起来更光滑和粗一点的,
“这个呢?”
“这个贵一点,你看节很少,五十一个。”
“五十两个。”
“那拿不来,美女,没有这样对半砍的。”
梁书媞砍价本领最多砍两个来回,于是最后一次进攻,
“五十两个拿下,普通的我也换成这个,要不然我都不要了。”
老板一脸菜色,但还是从一旁拿出袋子,嘴上嘟囔,
“哎,不赚钱的,算了算了,卖给你了。”
梁书媞心里当然知道,老板还是血赚了一笔,但还是二维码扫了150过去。
她接过袋子,和林芝便离开了。
林芝看她一脸认真的低头摆弄袋子里的东西,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递在了他面前,
“呐,送你一个,老板说的,能辟邪防小人。”
林芝笑着伸手接过,看着藏银的纹路,
“老板明明只说了辟邪,那里有说防小人。”
“哎呀,意思差不多了。”
梁书媞给自己准备也挑一个拿出来戴,结果感到脸上一点冰凉,她抬头朝天看的同时,一只手也伸出去感觉,也感到了一触湿润,
“我怎么觉得像下雪了。”
她的话音才落,林芝的脸上同样感觉到了凉意,紧接着,他看到了可目视的雪花,落在了自己深色的外套上,
“是下雪了。”
他们不远旁一位陪着妈妈磕长头的小男孩,站了起来,笑着喊:
“阿妈,阿妈,下雪了,下雪了。”
雪花好像是瞬间降临的,雪势也是瞬间变大的。
进藏以来,梁书媞不是没见过雪,但那都是沉寂在山上,在路上。
而只有眼下这一刻,是落在她身上的。
她笑容难掩,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双手接着漫天雪花,对林芝道:
“林芝,我们也太幸运了吧。”
乌云坠雪,长空飘絮飞绵,他们走在拉萨的八廓街上。
看着冒着大雪依旧匍匐的人,三千世界玉相连。
天与地,又有何分别。
整个冬天,林芝几乎一直待在香港,香港下雪的概率和中彩z票差不多,他也很久没看到下雪了。
林芝看着雪中梁书媞的笑颜,见她眉睫沾满落雪却也毫不在意。
风雪缠绵,听得见的失控。
“是啊,很幸运。”
在八廓街被裹上银色时,两人身上也卷满了雪,站在了一座墙体是黄色的房子前。
林芝念着牌匾上的字,
“玛吉阿米。”
梁书媞其实心里也明白,几百年的时光流逝,此玛吉阿米并非彼玛吉阿米,更多的是商业的噱头。
但是,至少她来到了这片雪域。
“程医生,走吧,这顿饭我请你。”
他们坐到了临窗的地方,是赏雪景的好位置。
梁书媞端着甜茶,一口气喝了半杯,对着林芝道:
“在八廓街遇到这场雪,西藏之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林芝替她斟满杯子,“是意想不到的惊喜,香港几乎不下雪的。”
梁书媞听他提到了香港,自然自己也想到了西安,于是道:
“其实西安这几年雪下的也不多,不过,下雪时的西安非常美,尤其下雪天去城墙上走一走,城墙两侧悬挂着红色灯笼。”
“大雁塔也不错,那时候,玄奘大师的雕像上会覆一层雪,就像真的是在风雪里历经八十一难一样。”
“我们都会说,一下雪,西安就变成了长安。”
一提到西安,梁书媞便侃侃而谈。
“如果有机会,我会去西安的。”
林芝道。
梁书媞愣了一瞬,接着点了点头,
“好。”
最后,又加了一句场面话。
“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当向导,请你到我们家面馆吃面。”
“在西安哪里?”
“生意最好的就在钟楼附近。”
“店名叫什么?我要是其他朋友去西安玩,也让他们去尝尝。”
“哈哈,那感情好,提前谢你们捧场,就叫梁记面馆,来了提我名字,给你们送冰峰。”
“冰峰是什么?”
“嗯~,就是我们陕西那边的特色汽水,像芬达一样,但比芬达好喝。”
点的菜上来,他们吃了一多半后,林芝道:
“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你来香港玩,到时候,我也一定会招待你。”
“但是医生不是很忙吗?”
“见面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
用餐快结束时,梁书媞没头没尾的突然说了一句,“秋天。”
“秋天?”林芝不懂,于是重复。
“西安的秋天,天高云淡,金风玉露,更宜人。”
“你想让我秋天去?”
林芝细看她的眼眸,如秋水,碧波沉静。
梁书媞没有说她想不想,只是说:
“秋天适合来旅游。”
屋外雪落琼碎,他们彼此相隔千里,又跋涉千里,说着关于秋天的话题,有这一遭相遇,总归是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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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子再次启动后,梁依岚才意识到她和他的装扮,竟都是风衣。
原本风衣的款式和颜色,就都大同小异。
猛的一看,就像是也穿的情侣衣一样。
所有的巧合,让梁依岚忍不住天方夜谭般地胡思乱想,冷静下来后,又心里吐槽自己怎么跟网络上的屌丝段子一样癫狂。
“今天坐公交,和一个女孩的肩膀碰了一下,那一瞬间,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人齐了,洛桑才开始把大家都拉进了同一个群里,让改了备注。
群里一共六人,三男三女。
梁依岚很快根据各自的头像,把人都一一对应上。
司机洛桑是位康巴汉子,副驾驶坐的女孩叫上官曦,也是独自一人出来玩。
后座第一排的情侣,用的是情侣头像,男的叫宋山,女的叫唐可,两人都是成都人。
再就是最后一排的他们两个了。
梁依岚点开了那张海边的风景图,看到了他的名字,程鹤轩。
程鹤轩。
是程不是陈,那她算是猜对了。
三个字,两个字都是后鼻音。
她生在西北,即使普通话说得流利,但有时还是会犯前后鼻音不清的错误。
梁依岚脑子里正默念程鹤轩几个字的正确读法,前排的唐可又转回身道:
“你俩名字可真好听,程鹤轩,梁书shì?”
“是个多音字,读shì也读tí,不过在我的名字里,取的tí的音和意思。”
梁依岚耐心解释。
唐可听完后,拍了拍宋山的肩膀道:
“山哥,以后咱俩的孩子也要取三个字的名字,也要这么好听。”
宋山眼里含笑道:
“只要户口能上上去,别说三个字,你就是取四个五个字都行。”
这时,洛桑开始喊了,让大家坐好,把安全带系上,准备出发了。
洛桑似乎没有想着眼下就把车内的气氛活跃起来,反而顾及他们几个都是头次进藏,情绪不宜太激动,就让各干各的事,想睡就睡,没有硬扯什么话题,让大家一起硬聊。
刚才稍微松弛的气氛,因为车子启动,稍微冷却了点。
不过总的来说,冷却的,也只有最后一排。
坐在副驾驶的上官曦看到新奇的地方,会向洛桑询问,洛桑也都一一回应。
宋山和唐可,又是情侣,更是亲密,一直都在碎碎说着话。
反观下来,也只有梁依岚和程鹤轩,有那么些疏离。
梁依岚用余光发现,程鹤轩已经闭眼休息了,看着并未有与她聊天的想法,她便也止住了主动攀谈的心思。
她看了会儿窗外的风景,大脑有了点困顿的倦意,还在考虑要不要也闭眼眯一会儿,顺带还能屏蔽住这种疏离的尴尬,车又停了。
原是出城上高速,所有人都得下车检查身份证。
梁依岚所坐的位置注定她是最后一个下车的,gl8的商务车型比一般轿车高那么一丢丢。
这点高度原本算不了什么,走在她前头的程鹤轩下了车,却又转过身来朝梁依岚伸出了胳膊。
梁依岚却微微愣了一下,但并未将手搭上去,自己直接下了车,不过还是浅浅笑了一下,朝着他道:
“谢谢。”
程鹤轩自然收回了胳膊,并不觉尴尬,点了点头,
“走吧,去排队。”
检查完证件后,又重新上车。
距离第一站景区巴松措,三百多公里。
一路上的检查和限速,等抵达巴松措景区的时候,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在巴松措的停车场,洛桑提议这顿饭大家一起吃,可以互相增进感情,熟悉熟悉。
吃完以后,再一起去逛景区。
几人无异议,但梁依岚只好抱歉道:
“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就在巴松措,提前约好了,这顿饭就先不和大家一起吃了。”
虽然早已事先告知过旅行社,阳光照在洛桑的脸上,他却笑得有些勉强,露出洁白的牙齿,
“梁小姐,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叫过来一起吃吧。”
梁依岚能理解洛桑的好意,同行的几个陌生人,如果不能在同一时间,彼此成为朋友。
错过第一时间的亲密交流后,梁依岚很容易成为被群体“孤立”的那一个。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想着拒绝,她与赵欣然已经一年未见。
旧友重逢的相处,也只有很短的时间,闺中密友的见面,不该再掺杂一些和陌生人的社交。
“洛桑,谢谢,不用麻烦了,我和我朋友就行了。”
“那我们吃完等你我们一起进景区?”
“没事,你们要是吃完就先进,不用等我,我们后边就进来了。”
洛桑到底还是希望能一起,
“其实我们一起进……”
“洛桑,赶紧带我们吃饭吧,饿死了,人家都说了不一起了,你别再叭叭的劝了。”
本来冷眼旁观的上官曦突然插z进来,打断了洛桑和梁依岚的太极。
既然如此,洛桑就也放弃了,对着其他人道:
“那走吧,我去带你们吃牦牛肉火锅。”
梁依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知道自己这个一开始的行为,是如此的不合群,但那也没有办法。
原本和洛桑并行的上官曦,突然停住步子,转身走到程鹤轩的身边,笑着与之交谈。
梁依岚看到这一幕后,继而转了身,朝停车场的入口方向看去,等待赵欣然。
几乎是下一秒,梁依岚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滚着土与烟,一辆白色的车出现,径直朝着停车场驶来。
另一边离开的大部队里,上官曦倒也没有显得太过热络,面对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男人,也只是矜持的询问一些日常问题。
“那会儿在车上的时候,我听那位梁小姐叫你程医生,所以,你也是医生?”
一个“也”字,信息量十足。
程鹤轩并非完全偏执的喜欢独来独往之人,否则他也就没有必要报一个小团出来游玩。
所以,面对上官曦的问话,他都也礼貌有分寸给予了回应。
停车场附近的餐厅就三五家,几步路就到了。
洛桑招呼着大家进屋,走在最后的程鹤轩还是在进屋前,回头朝来时的路看了一眼。
他看见白色的轿车旁,一个女生和梁依岚热情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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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比起内陆城市这个时间点已然逐渐苏醒,拉萨这座城市还沉睡着。
梁书媞却醒来了,一向觉得觉不够睡的人,竟也早起了。
11点的飞机,手机的提醒事项开始弹出了信息。
她拉开窗帘,窗外漆黑一片,分不清清晨还是半夜。
梁书媞想起昨天从羊湖回来后,晚上她下楼去找老板要洗漱用具,餐厅的投影仪上放着电影《冈仁波齐》。
看的人有七八个,那七八个人之中,就有林芝。
但他居于一隅,坐在最后面的位置。
梁书媞看着他的背影,时光仿佛倒回到她进藏的第一晚。
《冈仁波齐》演到故事里的一行人,翻山越岭,来到了布达拉宫。
幕布上的布达拉宫,梁书媞此时朝窗外看去,还能见到。
它亮着灯,是拉萨城夜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等她收回目光,再朝前看去,不知何时,林芝却转了身,看着她。
梁书媞忽然悲从中来,有种东西使劲在往外流失,她不知道是什么,也抓不住。
她在悲伤还没来得及褫夺自己全身时,努力牵起嘴角,朝林芝笑了笑。
林芝本要招手,邀请梁书媞一起过来看,但只见她与他打完招呼后,就转身离开,上了楼。
林芝只好把注意力又放回到电影上,但等电影演完,大家都站起来离开时,他才意识到,
哦,原来电影结束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梁书媞要出发的时间。
她将房间再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在确认无误后,拉着箱子出了门。
她刚合住门,隔壁林芝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梁书媞见他穿戴整齐,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我送你去机场。”
“呃,马路对面就是机场大巴,不用麻烦你了。”
她婉言拒绝。
林芝却置若罔闻,直接拉过她的箱子,走了。
到了民宿楼下,梁书媞看见一辆黑色路虎,停在门口。
见他们出来,路虎的驾驶位上下来一位男士,从车前跑过来,见状要去接林芝拿的箱子。
林芝却没让,只让对方去打开了后备箱的车门。
随后,他便将梁书媞的箱子放到后备箱。
合了后备箱门后,那位男士把车钥匙递给了林芝,再朝台阶上的梁书媞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梁书媞心里诧异现在的租车行服务都这么周到了吗,竟然都送车上门了。
“上车吧。”
前往机场的路,和昨天去羊湖的路,有部分是重合的。
梁书媞恐怕是起来的太早,在这几近无多的相处时间,她竟然睡着了。
林芝并无介意,仿佛在全身心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司机的角色。
接近一小时的车程,梁书媞至少睡了四十分钟。
等能望见贡嘎机场的航站楼时,好巧不巧,她睡醒了。
车子停到停车场,林芝又帮她取了行李,一路走到航站楼门口。
天空上,又卷起了一层层白云。
之后,是晴是雨,还是雪,都与她梁书媞无关了。
“林芝,你就送到这吧,我自己进去。”
这次,林芝并没有再像早晨那样一意孤行。
他松开了梁书媞的行李箱,手掌轻轻用力,将箱子推到了梁书媞的跟前。
“梁书媞。”
在林芝喊出她名字的这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除过那一次在林芝玩的游戏,这还是听他头一回,叫她的名字。
“一路保重。”
这是他临别的祝语。
“你也是。”
也不说有缘或日后再见,梁书媞丝毫不拖泥带水,拉着箱子转身就走。
十米过后,她忽然停住脚步,往后回头看,林芝还玉树临风般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那一瞬,她撇下了箱子,一口气跑回到他身边。
“林芝,我想起在卡定沟那天要问你的话了。”
男人眉眼里从惊异到了然,笑着道:
“你问。”
“你婚恋否?”
林芝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
“否,单身。”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女孩就往前一步,踮起脚,落了一个吻在他的唇角。
林芝似乎才闻到一丝类似淡水蜜桃味道,这个吻就离开了。
始作俑者竟然连一秒的对视都不曾给对方,直接扭头就要跑。
林芝手比脑子快,拽住了梁书媞的胳膊,将人拉回来看时,才看到她的脸上布了层红晕。
梁书媞的勇敢转瞬即逝,耍完流氓,逃跑都没跑成功。
她不敢看他的眼,只盯着他的肩膀。
接下来,梁书媞感到有一双手放在了她脸的两侧,迫使她抬起了头。
他们的距离如此接近,直至林芝低头吻她的气息吞没了她。
在这一吻中,梁书媞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度,就连大脑的眩晕,也不知是高原的缺氧还是这个吻带来的。
后来还是梁书媞先推开了林芝,结束了这个吻。
再然后,林芝却拥抱住了她,她听见他在她耳边道:
“一路平安,下飞机了给我发消息。”
梁书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点了点头,随后他就放开了她。
梁书媞说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一直走到她行李箱的地方。
她知道林芝还在看着她,虽然她没有再转身,再回头,但还是高高地伸起了胳膊,摇晃着,做了拜拜的动作,迈着步子潇洒而又自由地进了航站楼,消失在林芝的视野中。
机场里的安检严格,人又多,梁书媞就跟提线木偶一样按部就班地按照流程走。
等坐上飞机,在起飞前,她耳机里还播放着歌曲,
“缘份已失去心律
失去心跳送院中
严重到急救急剧
急症急也无作用
……”
飞机开始滑行。
她用手机进行了最后一项操作后,便关了机。
飞机飞入高空后,梁书媞从另一个视角,看到了西藏,俯视着连绵不断地雪山,如一条条巨龙蜿蜒沉睡。
两个半小时的飞机,梁书媞没有一秒是睡着的。
她看着地貌,自己和飞机一样,一步步离开藏地,最后逐渐驶入到她熟悉的地方。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古城西安,此时西安的地面温度是…………”
林芝独自驶车,回到了拉萨,收拾了行李,办理了退房,再驱车驶往另外一家酒店,等待他明天从香港来的同事入住。
一直等到中午两点,他的手机上还没有收到梁书媞的信息,按道理,飞机一个小时前就该降落了。
林芝倒也不再犹豫,直接编辑文字,准备发信息。
“到西安了吗?”
他的回车键按出去同时,对话框上就显示了他的文字。
只是这文字前,多了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林芝使用微信的时间并不多,竟也一时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还以为是网络问题,再试了一两次,直到他读到下面灰色的文字: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从小被评价说聪明的林芝,短短的两行字,他来来回回读了三遍,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拉萨瑞吉酒店的套房里,装饰豪华却又安静,茶几上放着一杯刚倒好的热茶,阳光就照在这里。
有时候,晌午太阳,并非完全热烈和暧人的。
唯有茶的热气,像点燃的藏香一般,升起缕缕烟雾,证实着时空并非凝固,而是流淌。
“呵。”
房间里,只传来一声冷笑,最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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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没对齐,梁书媞说漏了嘴,从自己挖好的坑里掉下去了,别人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倒好,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二了。
现在让她丝滑转到其他话题,脑子一时宕机,还想不出来。
既然说到方泽阳身上,林芝不介意再多问一些。
“那你是觉得他不错了?”
看似问问题,试探的成分更多罢了。
从夏日重逢的香港,到如今秋季正酣时的西北,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彼此相处之时,过界的话,少之又少。
她不问,他也不说。
冠冕堂皇地说是博弈,但又似乎是享受这种暧昧不明的过程。
只是两个人的暧昧,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第三人,那么某一方就不会全然觉得这是件享受的事情。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高手过招,梁书媞虽然并不着急什么时候林芝才会把话说清楚,给两人的关系定调。
但是,他问她对方泽阳的感觉,她也不会一步到位解释清楚,让他太好过。
她要当选择权在自己手上的那一个人,有些话,林芝得自己说出来。
“是挺不错的,也真的蛮多巧合的,原本以为只是相亲见面,后来没想到,工作上的接触也不少。”
林芝听到‘巧合’的说辞,原本后撑在桌面上的双手,变成交叉放到胸前,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难看。
也就是说他以为他和她之间的不寻常缘分,同样发生在她和别人身上?
这还是梁书媞头一回在林芝脸上看到这副表情,看他不爽,昨夜种种的气似乎一下消了七七八八,她突然想笑,但憋住了,还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梁书媞眼里的狡黠,林芝看在眼里,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偏偏就清醒着上了她的套。
最后,他放下了胳膊,单膝半蹲在她面前,仰视着她,一字一句道:“那我和他比,你更喜欢谁?”
林芝上次用这样姿势和她说话,还是在上次。
在咸阳的医院里,也是这样,她坐着,他半蹲着,他问她,愿不愿意相信他,把她额头上的伤,交给他缝合。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但是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和能量,或者说是诱惑,让人毫无顾虑地选择相信他,跟他走,像希腊神话里的海妖。
就像现在,她倘若稍微心思一松懈,就会脱口而出,更喜欢他。
那样的话,不就着了海妖的道。
幸好她偶尔练练毛笔字,写写心经,关键时刻,顶住了。
“你觉得呢?”
又是一招西两拨千斤的太极招式打回来,林芝笑了。
“我觉得你可能更喜欢我一点吧。”
啧,怎么好像还是着了他的道了。
“吆西,你这么自信?”
林芝慢慢站起来,把己经合上的药箱又打开,梁书媞眼睁睁看着他的手伸过来把桌面上方泽阳给她的药拿走,放回药箱里,然后合住了药箱。
“哎,那是我的药。”
她站起来去取,林芝一个转身把药箱挡到后面,“要谨遵医嘱,来路不明的药,不能随便用。”
“哪里来路不明了,林芝你不是挺自信的吗?
怎么还跟一瓶药过不去。”
林芝脸不红,心不跳,“嗰係因为我小气,我梗唔希望我锺意嘅女仔,用别嘅男人送嘅药。”
(那是因为我小气,我当然不希望我喜欢的女孩,用别的男人送的药。
)天杀的!!!
梁书媞再次被整到失语了,这人怎么突然使用粤语技能攻击,她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
“你好好说话,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林芝一手提着药箱,梁书媞看他是要走的意思,切,loser。
下一秒,自己的指尖传来温热,林芝另一只手伸过来牵住了她,带着她出了门,往大门外走。
梁书媞一路沉默,脸上看着无动于衷,由着他来,但没牵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捏住衣角。
一寸狂心未说,己向横波觉。
她原本以为张博还在里屋里坐着,结果出来一看,人就在外面车旁边站着。
她当时就把手从林芝手里挣脱出来,往旁边走了半步,跟他拉开了点距离。
张博眼睛尖,刚两个人门口的那点小动作,他看的明明白白。
走上前,拿走了林芝手里的医药箱。
梁书媞看了看时间,9点钟,现在他们往回赶,到了也都快十一二点了。
但是林芝还没有说他现在就要走,她当然也不好立马说拜拜。
倒是张博放完药箱后,又返回来到他们面前问林芝,“程先生,我们现在就准备回西安吗?”
林芝扭头看向梁书媞,梁书媞一懵,嘴上脱口而出:“看我干嘛?”
男人却道:“不带我到村里走走,逛一逛吗?”
梁书媞抬头,左看看,右瞧瞧,黑灯瞎火的,她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游逛的必要,但她还不至于不解风情,“那走吧,带你逛逛。”
她先下了台阶,双手插在口袋,林芝跟在身后。
很快,两人成了并肩的姿势,沿着村道的路,慢慢游走。
“过几天,你腾出一点时间,我让张博来接你回西安拆线。”
拆线的事情,早上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己经听过了。
虽说张博作为司机,职责就是开车,但是她还没有那么心安理得的次次接受这样安排。
早知道,还不如听她母亲的话,给自己安排辆车。
“不用了,我到时候能回西安,不用麻烦张哥跑一趟,他是你的司机,不是我的。”
林芝没强硬坚持,另外问:“你这边的工作还得多久结束?”
“不多几天,一礼拜吧,本身就是到收尾阶段了。”
“那等你回来一有空,我们就去太白山吧。”
他们一会走在光里,一会儿走进暗处。
村里,真的很静,随时抬头,都是星星。
梁书媞打算带着他走一个圈,从3队的东边走,再朝北拐到2队,最后从2队西边往回3队走。
走到2队的村道,迎面驶来了两辆警车,她带着林芝停在路边的路灯下,让警车先过。
毕竟是在村道里,车速都开的不快,第一辆警车经过,刚好光那么一照,梁书媞像是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梁万全。
第二辆警车却停住了,接着,方泽阳从副驾驶上下来。
“程医生,你过来了啊。”
方泽阳先打了招呼。
林芝并无失礼,也是微笑着回应。
“方警官这么晚了还在忙。”
“为人民服务嘛。”
方泽阳回复完林芝,接着扭头对梁书媞道:“梁小姐,有件事刚才还忘了给你说,本来说微信上说,但既然碰到了,就刚好给你说。”
“昨晚笔录做的仓促,你这里反正就这几天快结束了,等你回西安了,麻烦来所里一趟,有些文件你得补个手续签下字。”
是该要配合的事情,梁书媞没什么好疑惑的,点点头,“好。”
“行,那到时候电话联系,我先走了。”
随后,告了别,方泽阳回到警车上,走了。
梁书媞看警车走了后,回头朝前看,发现路中央,站着梁万全的母亲。
她脚下的步子一下千斤重,抬不到前面。
谈论的事情每回提到太白山相关,总有突然一档子其他事打断,再续会原先的话题,又不是那么好的时机了。
林芝察觉到梁书媞的失态,以为是遇见方泽阳的缘故,但又觉着不至于,“你怎么了?”
世人有云,乱世先杀圣母。
对待梁万全的母亲,梁书媞总是太过于共情,共情到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却忍不住可怜对方,以至于自己心遭罹难,憋得难过,还觉着是自己的过错,太匪夷所思了。
林芝随着梁书媞的视线去看,看到空旷的路上,唯一的动静,便是一位老人慢吞吞往回屋里走。
骤然起了风,林芝终于察觉到了点凉意。
“你认识她?”
“那是梁万全的母亲。”
女孩告诉了他答案。
梁书媞深呼吸一口,才继续往前走,“今天,他母亲送了一盘鸡蛋给我,虽然我没有见面。”
“你是觉得老人可怜?”
“嗯。”
她点头应允,继续道:“两个人犯事,对于赵鹏我就没什么同情的,反倒是梁万全,年轻的时候,盗墓被抓,后来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孝顺母亲,事业上小有成就,要不是被合伙人欺骗走全部钱财,也不一定会再走到这一步,你说他坏,他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
“这一段日子,我总是看到他母亲一个人,于心不忍,可能是我有什么毛病,带了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
黑夜里,月亮只有半轮。
林芝抬头看了眼月亮,《围城》里说,天上月圆,人间月半。
梁书媞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
“如果你是一个医生,某天因为一个司机酒驾,城市里发生了连环车祸,造成数人死伤。”
“这时,这个肇事司机送到医院,和其他同时送来的伤者相比,他的生还率更高,时间紧迫,医疗设备资源有限,二选一的情况下,对于肇事司机,你救还是不救。”
梁书媞听着他的假设,一下难以抉择,想起了曾经看过类似的故事,二战期间的一个医生,救不救作恶多端的法西斯军官?
“如果选择救生还率高的肇事司机,而放弃的生还率低的伤者,那么伤者的家属不会轻易放过医生,市民也不会理解医生,舆论的谴责能压死人。”
“可是不救肇事司机,那就违背了医疗救治的原则和医生的职业道德,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了。”
“两条路,无论选哪一条,都很不容易。”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某户村民门口种的柿子树,没有把柿子全部摘完,留了一半给鸟儿吃。
梁书媞道:“可你是会选择去救肇事司机的医生,对吗?”
林芝没有说他是或否,只是说:“大多数的医生,都要做救肇事司机的选择。”
林芝讲这个故事,似乎是在替她排解忧虑,梁书媞清楚。
“你想告诉我什么?”
“人力有限,我们所做的只是在能力范围之内,该做的,能做的。
这之外的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更不能用这种不能控制意外,产生愧疚感,来折磨我们,让我们不安。”
梁书媞找到了林芝故事中和自己身上经历的同感,她问他,“你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吗?”
林芝想起了脑梗死亡的病人李铭路,想起了小尤的心脏。
“有吧。”
“那你怎么解决的?”
“慢慢熬吧,时间久了,会淡一些的。”
梁书媞到了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你说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灵丹妙药,锦囊妙计。”
两人一圈步散下来,马上就回到初始的地方了,林芝停住步子。
橘猫从树上跳下来,梁书媞看见,又咪咪叫它,但是猫一脸顶平的从他们身旁走过,毫不留恋,全无一个钟头前喂火腿肠时的亲昵。
梁书媞不平,向前跑了两步,想去逮猫,一尝试,猫还真让它从背后逮住了,叫也不叫,也不挠她。
她两手从后端着猫的前肢到林芝面前,“看,这猫真狗,差点吃了不认。”
猫不挣扎,还扭着脖子舔毛,梁书媞全心全眼都在猫身上,林芝上前,摸了摸猫头,道:“我说这么多,想说的是,以后你身边无论发生好还是不好的事情,其实你可以你试着告诉我。”
“不好的事情,就算不能完美解决,但至少,我能陪着你。”
送走林芝,梁书媞回到屋里,周楠楠己经躺在床上玩手机。
见她进来,放下手机,盘腿坐了起来问:“姐,人送走了。”
“嗯,走了,不好意思,还耽误了你一阵时间。”
周楠楠说了没事,注意到梁书媞手里拿了瓶药,放到桌子上了。
看着就是方警官刚才给的那瓶,她没问,只是想怪不嫌麻烦的,还以为早放回房间了,结果前前后后还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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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现在的情节跟我预想的的差不多,父母身体不好对考博的信念动摇,这才是生活,哪有那么多想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异地恋总有自己感觉坚持不下去 想丢掉爱情舍不得,不努力争取一下怕有遗憾后悔,所以总要有这么一段纠结的过程才完美
自从我追了你的小说后 三天断两次 哎[翻白眼][翻白眼][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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